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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良辰美景送别的酒4

    她伸手就要把剑拿回来,奉臣却一躲,不立刻递还给她。言玖夜伸着手停在空中,奇怪道:“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么?你不会告诉我你拿了‘明心’这么些时日,还没给我修完罢?”

    奉臣无奈道:“往日你是极其精明的,怎么这回傻了?”

    他见言玖夜还不明白,伸出另一只手,向上摊开手掌,摆在言玖夜面前,道:“酬劳呢?不会叫我给你白做工罢?”

    言玖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气得收回手,道:“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竟还以为我会赖了该给你的东西么?”

    她刚说完这话,突然想起奉臣方才也说过相似的话,脸色一臭,道:“东西我早早地就给你放在你库房里了,那么重的石头,你以为我能随时随身带着?”

    奉臣这才点点头,将“明心”递给了她。

    言玖夜拿到“明心”,心中一喜,也不计较这事了,迫不及待地拔剑出鞘。言玖夜经脉有异,不可过度用武,她又有绝世的轻功用来逃命,再不济,还有从奉臣这里学来的暗器功夫,按说她不该有多少机会能够使用这柄软剑,但就是那么巧,言玖夜遇上了她极少遇上的凶险境地,用这柄寻常只做腰带使的剑救了自己的命。

    “明心”剑身太细,根本不能承受过大的力道,这剑原也不是用什么好材料做出来的,只是朋友所赠,她又喜爱,才带在身上。如今,剑身上的裂隙都被奉臣重新补完,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东西,只见剑身还是完好的一片银白,但对着光仔细看,又能看见上面略亮的银色痕迹,贯穿整柄剑的剑身,带着锋利不可挡的气息。

    奉臣见她对这剑爱不释手的模样,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喜欢?”

    言玖夜点头会意,道:“不愧是当世铸造大家!喜欢,我太喜欢了!”

    若不是奉臣面前不好做失礼的事情,她恨不能立刻就将腰带换回“明心”。

    怪这老头,每回都要故意说些坏气氛的话!

    有他这一打岔,言玖夜差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方才说到了哪里,比起远在天边的安少白,手边爱剑自然更加重要。不过,安少白的信又太有存在感了,言玖夜看见刚刚被下意识收在袖中的信,脸色就很不好。

    奉臣道:“你向来是有自己主见的,不待见安少白,不搭理他不就好了,只当你们做了个交易,有些相熟,但日后江湖再见只把他当做是点头之交,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还怕什么?”

    言玖夜幽幽地看过去,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人有多无耻?若是叫我日防夜防,我怕我晚上要做噩梦。”

    奉臣觉得有些不好,问:“若是被你说无耻,那该是有多厉害?”

    他认识的安少谷主可是个顶好的青年,在子侄辈里,也是顶顶有出息的人物,说他狂傲,也不过是江湖人片面的看法,安少白在人前,也并非是出口就要打打杀杀的。

    言玖夜这是,还做了什么没有说全?

    他哪里知道,这姑娘胆子如此之大,脸皮厚度与安少白也不相上下了,人家打趣一句要她做婢女报恩,她便能回一句要当他堂堂千障谷少谷主作小白脸一般养着!

    言玖夜当时说完是心里舒爽了,可日后回想起来,那是越想越后悔,悔得她都想一头撞在柱子上,只当做这是一场还没结束的梦,那就好了。

    奉臣一见她讪讪地没说话,自己也不好说教什么,原说了不喝酒,现下也跟着言玖夜开了一坛,不过没像她那样豪迈,只是小酌一口,意思了一下。

    鸽子飞走了一只又来了一只,这回没有带来任何信笺,这鸽子本身就是一封信——山下候着的人等不及了。

    言玖夜伸出手指让这只小鸽子停了上去,她从腰上的小布袋里拿出了点吃食喂鸽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鸽子的翎羽,道:“我真要走了,也不知道来年能不能再聚,你可要多保重啊。”

    奉臣见她猛灌了一口酒才起身,回头就是灿烂的笑,眼里的浅色微光盛盛,便忍不住提了一句:“你不小了,虽不似男子及冠要作为,可你也清楚寻常人家姑娘的生活与你也是无关的。若是不想麻烦,那就少惹些麻烦。”

    言玖夜晃晃脑袋,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却突然回头问他:“我初见你就是这副模样,这么多年旁人必不是没有劝过你,你守住本心不移,难道真的没有疑惑不解的时候?”

    奉臣的目光坚定没有动摇,淡淡道:“顺心便好。”

    言玖夜道:“那我也是同样一句话,我将来日子会过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求顺心。世人说我无礼也好疯癫也罢,管他们呢,左右他们不能同我一样喜怒随心。”

    “因为实在没你有钱?”奉臣大笑,破例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算是为她送行,“等你明年再来,千万不要还是被人追杀啊。”

    这话听听也就罢了,言玖夜都懒得瞪他,以坛碰杯,和他喝了这一杯酒。

    她的眼睛里有光,一字一句清楚地道:“这个世道说是太平,是生是死还不是要靠自己。我本钱大着呢,当然能靠自己,你可不需担心这个。我不追杀别人就是好的了。”

    墨裙的少女说完又笑嘻嘻地牵着小侍女,一蹦一跳地下山去,走得还不怎么远的时候,奉臣听她说:小妜儿我跟你说个故事啊。从前的从前有座山,山中一座亭,亭子里坐个怪老头,摸摸棋子不下棋……

    奉臣失笑:“这丫头……”

    她就像是是风里自由来去的魂灵,这世上污浊沾身,却不能浸染到她的心里去。她一走,落凰峰终又寂寥下来,满山都进了叶红叶落的时节,橘光暖意拢在奉臣身上,竟是能将渐渐入夜的凉意都挡在身外。

    酒坛有的空了,有的只是喝了一点,都胡乱摆在地上,奉臣恍惚间,丢了颗棋子进去,只听见一声小小的落水声响。

    他忽的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