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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皇帝遇刺

    柳儿回到余隐院子,做事和往常一样,只是每天晚上都要出去一趟,时间有长有短,但大家都对她去哪儿不甚关心,所以也没人问她,她忐忑了几日就放下了心。

    自从上次家宴之后,定远侯又是日日晚归,有时回来也是,侯夫人去参加大鸿胪夫人举办的赏花会时,探听到好些重臣都是如此。

    后院妇人们对于此事或多或少有些不安,直到一天,老夫人和侯夫人一起问定远侯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定远侯这才松口。

    “陛下遇刺,提前返京了。”

    “什么!竟然有人行刺陛下,陛下怎么样了?”老夫人担心地问。

    “我们儿子呢,他怎么样了,他随行护卫陛下,有没有受伤?”侯夫人语气焦急。

    定远侯看了两个女人一眼,安抚说:“别担心,宁王替陛下挡了一剑,陛下无事,坦儿也无事,但宁王受伤,陛下决定提前返京。”

    听定远侯这么说,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那刺客抓到了吗?”老夫人又问。

    定远侯皱紧眉头,说:“没有抓到,刺客并非一人,且计划周详,一次不中,立刻收手,再也寻不到踪迹。”

    老夫人也觉得这件事蹊跷,辽国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怎么会有人行刺陛下?

    侯夫人在听说李坦无事之后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对此事明显不似老夫人那般深想。

    “那陛下什么时候回京?”侯夫人问。

    “大概还有半月便能抵京,到时候坦儿定然公务繁忙,你就不要过于惦念他了。”

    定远侯对于自己妻子了解的很,她最是关心两个儿子。

    长子年幼时,侯夫人对这个长子管教还是很严的,但长子聪慧,做事也机敏,特别会讨她这个娘欢心,久而久之,侯夫人就对儿子的管教松懈了。

    后来李培出生,长子李坦已经初露锋芒,定远侯也已经为长子请封为世子,侯夫人对这个二儿子自然就宠爱多一些,所以李培文武皆不及其兄。

    老定远侯去世得早,定远侯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整个侯府,生活重心都在朝堂上,从而疏忽了对儿子们的教养,等他觉得二儿子生性散漫,想严格约束起来已经晚了。

    侯夫人抿了抿嘴,说:“那是我儿子,我关心一下怎么了。”

    “行了,坦儿再过两年就到了而立之年,如今他已然能独当一面,又颇得圣心,连琼儿都五岁了,你这个当娘的就少操点心吧。”老夫人说。

    其实老夫人一直觉得儿媳妇有些太过于纵着两个儿子了,慈母多败儿,幸好李坦是个争气的,要不然她都不放心把侯府交给下一辈人手上。

    被老夫人如此直接地数落,侯夫人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定远侯向来不喜妇人之间的争论,便说:“儿子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你忙去吧,如今陛下尚未回朝,刺客又逍遥法外,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朝里少不了你。”

    “是。”定远侯应道。

    侯夫人也起身随着定远侯一起离开了。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又听了一个如此揪心的消息,老夫人心中疲累,把张嬷嬷叫了过来,吩咐说:“今日让柳儿不必来了,以后也不必日日来,若那余家丫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再过来吧。”

    让柳儿盯了这么几天,余隐每日除了给她和侯夫人请安,就是和世子夫人聊聊天,再不就是出门随便逛逛,除了侯府之外,并不认识其他人。

    但老夫人心中总觉得这个余隐有什么东西隐瞒她。

    凭她第一天能拿出钱来打赏裁缝铺的人,便可知她在银钱方面并不拮据。

    但余海年写的那封信上说,家中遭难,余隐匆忙上路,并未带多少盘缠,请侯府念及余隐外祖母,能对余隐照拂一二。

    这其中一定有事。

    张嬷嬷得了吩咐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了。

    “老夫人,柳儿问她父母如今怎么样了,奴婢给搪塞过去了。”张嬷嬷伏在老夫人耳边说。

    老夫人点点头,对于柳儿她并不在意,张嬷嬷能处理好的。

    柳儿原本照例去老夫人那儿,半路遇到了张嬷嬷说不用去了,她便问她父母如何了。

    张嬷嬷只说:“你放心,大夫已经看过了,正用药调理着呢。”

    柳儿得了这么一句话,一颗心根本放不下。

    一直说调理,什么时候能调理好呢?

    她什么时候能和父母团聚?

    老夫人承诺她的,跟本就没有任何保障,从头至尾,她连父母一面都见不到,怎么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在骗她?

    柳儿心中装着事儿,做事难免心浮气躁,在端茶水时,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你怎么回事,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跟丢了魂儿似的。”阿银瞪了柳儿一眼,忙去看余隐的手。

    余隐的手离柳儿端的茶远的很,根本烫不到,阿银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柳儿心慌不已,直接跪下了,说:“奴婢一时失神,这就再端一壶新的来。”

    余隐看她一眼问:“今日怎么没见你出门啊?”

    柳儿眼中转了转说:“奴婢没什么事要出门的。”

    “那你去老夫人那儿一趟,说二公子明日要去游湖,邀了我和世子夫人一起,夏日午时炎热不便行路,所以出发时辰早,就不去请安了。”

    柳儿顿了一下,答道:“是。”

    柳儿下去之后,余隐拿出阿金拿回的信。

    信是大富交给大贵,大贵再交给阿金,几人都是暗中联络,并没有被他人发现。

    信的内容是辽国皇帝遇刺一事。

    余隐看完信,将信烧了。

    阿金开窗通风,阿银将灰烬清理干净。

    “小姐,没出什么事吧?”阿金担忧地问。

    “左右与我们无关。”余隐说着,脸上表情却不轻松。

    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余家其他家眷还是被软禁在余府。

    北羌皇帝将余家完全掌控,却不伤他们一分一毫,仿佛蜘蛛结网,等着她这个猎物自己撞上去。

    她没有心思去关心辽国皇帝安危,只要北羌的人没有追到辽国来,她就可以安心在辽国想办法救父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