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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警惕之心

    定远侯承爵的时候还年幼,全靠母亲支撑,侯府才有今天,他对母亲尊敬爱戴,十分孝顺,但是对冯家人,除了逢年过节的交际,并不往来。

    冯家没落,又无大才之人,如今当家人又不安分,做出这等犯法的勾当,他对冯家更是憎恶。

    可母亲姓冯,母亲不能抛弃冯家正如他不能抛弃母亲一样,所以这事,他得管。

    而且若此事真是冲着侯府来的,他就更不能视而不见了。

    “钱倒是能凑的出,只是没有那么多现银,若是售卖庄子田地,动静太大,难免会引起他人注意,这几日先清点一下府上可用现银,看看还差多少,另外,也得派人好好调查幕后之人是谁,贩卖私盐不是小罪,若是牵连到了侯府头上,后果不堪设想,母亲先养身体,这件事交给儿子来办。”定远侯说完,便离开了。

    张嬷嬷见定远侯走了,拿着熬好的药走过来。

    老夫人接过药,叹了口气放到了一旁,她心烦意乱胸口堵得慌,药喝不下去。

    “老夫人,老奴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张嬷嬷说。

    “想说直说便是。”

    “老夫人,那余姑娘不是有钱么。”

    老夫人眸光一亮,她满脑都是冯家的事,早就将余隐抛到了脑后。

    “她有钱不假,可又不是我们家的钱。”老夫人说。

    “要是余姑娘成了我们家的人,那钱不也就是我们家的钱了?”张嬷嬷眼冒精光地说。

    “你的意思是?”

    “让余姑娘嫁到我们家来,给世子做个妾室,余姑娘嫁人她的钱还不都得做了嫁妆,到时候不都得抬进侯府么,二来,余姑娘长得也不错,给世子纳个妾也能让世子收收心,省得府里婢子们乱起心思。”

    老夫人低头想了想,缓缓说:“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万万不能让她嫁到我们侯府来,若是将来北羌皇上给余家定了罪,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岂不是连累了侯府?有心之人再诬陷我们一个与北羌暗中勾结的罪名,到时候便难说清了。”

    张嬷嬷听老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妥当,心里暗暗骂自己多嘴。

    “不过余隐确实有能力帮我们这个忙,她如今孤苦伶仃,要不是侯府收留,怎么会有今日的安稳?这样的大恩,她理应有所报答。”老夫人说完,觉得心中松快了不少,拿起药一饮而尽。

    余隐回到房里,立即叫阿银备热水沐浴,和李培坐一辆马车走了一路,她都觉得自己一身酒气。

    阿金早上不小心刮破了手,余隐便没带她出门,见余隐回来,阿金和往常一样上前来给余隐宽衣。

    “小姐回来后,脸色不太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阿金问。

    阿金心细,又了解余隐,主仆两个之间默契非常,阿金以为是北羌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余隐说:“无事。”过了一会儿又说,“以后李培若是再请我出门,能推就推了吧。”

    阿金点头应是,心中猜测,难道是二公子做了什么让小姐不顺心的事?

    “你手上有伤口,让绿芜来吧。”余隐整个人浸在热水中说。

    阿金唤了绿芜进来,自己去找阿银问今天小姐发生了什么事,阿银仔细回想也想不出什么时候小姐不高兴了,唯一能猜到是回来的路上被二公子身上的酒气给熏着了。

    “我们逃亡时一路艰险,小姐淌过泥,淋过雨,甚至睡过充满臭气的柴房,这些苦小姐都没抱怨过一句,怎会因为酒气就闷闷不乐?”

    阿金知晓阿银孩子心性,伺候小姐时难免有疏漏,怪只怪自己没跟着小姐一起出门。

    余隐沐浴之后便一个人倚在床头看书。

    刘垣的话其实对余隐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在余隐看来,她和刘垣不过只见了几次面,都谈不上相熟。

    而且她觉得刘垣这个人,眼中总是有一两分邪气,让她颇为不喜,之前几次见面也都是因为李培,以后她和李培少些来往就是,时间长了,刘垣都不一定能想得起她。

    余隐看了会儿书,困意上涌,临睡之前还在想以后还是再也不见刘垣才好。

    第二日一早,阿金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轻声在余隐耳边说了句话。

    余隐立刻清醒了过来。

    老夫人派人去北羌调查了她。

    余隐身在辽国,但大部分产业都在北羌,周家产业做的大,曾经还是皇商,她外祖父生前将周家交给了周富这个人,当然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是交给了余隐。

    大富并不姓周,只是为了做事方便,便冠了周姓,而北羌为周家做事的人知道余隐的也不多,大部分还以为周富是余隐祖父的义子,现在接手了周家。

    所以就算有人调查周家的继承人,基本只能查到周富,如果能查到余隐身上,只能说明,北羌有了内鬼。

    “小姐,老夫人为什么要查你?”阿金有些担忧地问。

    余隐净了面,用帕子仔细擦干净脸,才说:“她想查便查,周家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之所以不对外声张,一是因为外祖父走的时候我还小,怕有人觊觎周家的家产,二是因为我父亲在朝为官向来清廉,若是有人知道了周家的家产尽数归了余家,怕是要迫害父亲。”

    “那小姐为何忧虑?”阿金问。

    刚刚余隐知道老夫人调查她一事,便一直愁眉不展。

    “我担心的是北羌皇上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辽国了。”

    “小姐为何如此说?”

    “既然辽国都能在北羌通过周家打听到我的事,北羌为何不能从周家入手知道我在辽国?我们在北羌的人恐怕有了内鬼,让大富与北羌联络的时候再谨慎些,少经人手,再让可靠的人暗中查探最近谁与辽国的人来往密切。”余隐虽然心中警铃大作,但说话时颇为冷静。

    “是。”阿金服侍完余隐穿衣洗漱,便出去找了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