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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宁王怀疑

    “宴席还没散,余小姐怎么出现在这里?”

    “宁王不也在这儿么?小女不过是随便走走,消消食罢了。”

    宁王笑了笑,将葡萄和一手帕葡萄皮交给护卫杜明拿着,自己蹲下朝不远处把兔子追得飞窜的大黄狗叫道:“小财,过来!”

    大黄狗听了,立刻放过了兔子,大步跑到了宁王面前,用脑袋蹭宁王的腿,显得格外乖顺。

    “小财被我关在府里许久,闷坏了,今日带它出来逛逛,它平时温顺得很,从不扑咬人。”

    这话像是在解释,可又像是在辩解。

    余隐并不怕狗,只是刚刚这狗突然冲过来吓她一跳。

    “宁王养的,必然温顺,只是听说这桃苑是皇上为丽夫人所建,一草一木都是丽夫人派人细心呵护,要是折了死了,怕是丽夫人要责罚。”余隐说。

    宁王看了余隐一眼,并不理会她话语中的警告,自顾逗着狗,忽然抬手朝余隐一指,说了声:“去。”

    大黄狗便小跑着朝余隐来。

    阿金立刻挡在了余隐身前,可小财身形灵活,到了阿金身前一转,两条前腿抬起便扑到余隐大腿上。

    “呜……”小财不叫不咬,只从鼻中呜咽两声,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眨巴眨巴盯着余隐,仿佛在表达对刚才行为的歉意。

    余隐对这些毛茸茸的动物原本就很喜爱,如今见小财如此更是一颗心都软了,忍不住摸了摸小财的头。

    宁王吹了个口哨,小财回头瞅了两眼,伸舌头快速舔了一下余隐的手指,才转身慢悠悠回到主人身边。

    “小财果然温顺,看来宁王对它驯养得极好。”余隐用帕子擦了擦手说。

    “哪里哪里,本王驯服一条狗,可及不上定远侯驯服人的本事。”

    “……”余隐手上动作一顿。

    “宁王这是何意?”

    “余小姐不明白么,听说余小姐自幼在遂州长大,来京城不过三月有余,第一次进宫,便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派竟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王孙贵族的小姐们,尤其是方才那一曲,没有刻苦练习几年是万万弹不出那等水平的,余小姐本家是培养不出余小姐这样的女子吧,难道是定远侯高瞻远瞩,十几年前就暗中派人调教不成?”

    宁王的一番话,倒是叫余隐听得胆战心惊。

    她入宫后便事事小心,生怕出了差错,结果反倒弄巧成拙,叫宁王察觉出端倪。

    遂州冯家日渐没落,各分支一代不如一代,老夫人为余隐上的族谱,她父亲是个小商贩,母亲是一个绣娘,这样的出身怎么会熟知宫廷规矩,就算入京后有侯府教导,第一次进宫也难免会紧张出错,更何况,她还会弹筝。

    余隐暗暗叹了口气。

    “不瞒宁王殿下,小女幼时见人弹筝便一心想学,父母为了满足小女的心愿,省吃俭用出了一笔钱买了筝,又请了一位老乐师,小女不忍辜负父母的苦心,便日日勤学苦练,可惜没有天赋,只能学些皮毛。”

    “虽然我家中不富裕,但好歹祖上也是清贵人家,更何况我母亲还与定远侯府老夫人同为一脉,便也是打小教小女规矩的。”

    余隐说得情真意切,宁王听了不过一笑。

    “罢了罢了,你说得如此真实,本王若是不信岂不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时辰不早了,估计前面的宴席也快散了,本王还得去御膳房给小财搜刮一顿晚饭。”说着,弯腰拍了拍小财的头。

    小财用鼻子拱了拱宁王的手心,尾巴摇得欢实。

    “小女恭送宁王。”余隐说。

    宁王转身走的时候,还与那护卫说:“今日的葡萄不错,一会儿回府的时候得再向皇上讨一些。”

    两人一狗渐行渐远,余隐这才松了口气。

    阿金在旁边问:“小姐,宁王与我们无怨无仇,为何要为难我们?”

    “既与我们无仇怨,便是与侯府有仇怨了,如今我是定远侯义女,他怀疑我是定远侯用心教养过的,难道他以为定远侯想利用我迷惑皇上不成?”余隐回味着刚刚宁王话中的意思说。

    “小姐,要是宁王查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的身份会不会暴露?”阿金问。

    “他知道我在遂州的出身普通,恐怕已经去遂州查过了,今日我的举止令他起了疑,恐怕他还会继续查下去。”

    “那怎么办?”

    “他若是想查,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说完,余隐苦涩一笑,“自入京之后,一个两个都想查我,可见心中若是藏着重大的秘密,必然是活不安稳的。”

    “小姐别这么说,我们也是身不由己。”阿金有些心疼自家小姐。

    原本余家一家人生活得好好地,若不是如今北羌皇上篡位,余大人怎么会被软禁在宫中,小姐又怎么会流浪辽国,还被各种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好了,无论如何,我们既已走到这一步,只能接着向前走了,我们回去吧。”余隐声音平淡。

    主仆二人回到席面上,顾夫人一家已经离席,侯夫人身边却是多了个人。

    一身官服的李培正笑呵呵地跟侯夫人说着话。

    “母亲,大哥准许我今日早归,一会儿便和您一起回家。”

    侯夫人笑着拍儿子的手说:“好啊,正好一起去接你祖母。”

    “侯夫人,二公子。”

    侯夫人见余隐回来了,点点头说:“回来了,正好,培儿也刚刚过来,我们去接了你们祖母,然后回家,折腾一天我这腰可酸的。”

    婢子搀扶着侯夫人在前面走,李培落后一步走到余隐身边说:“怎么又称呼二公子了?几天不见我说的话又忘了?”

    余隐笑了笑说:“二公子的话余隐都记在心里了,只是定远侯将敬茶礼设在了老夫人寿宴那天,不如到了那日再改口吧。”

    李培想了想说:“也好,到时候再改称呼也名正言顺。”

    几人步行到了长信宫,侯夫人带着李培和余隐入内。

    老夫人一天都陪着太后,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后来太后体力不济歇息了,老夫人也在床边陪着,太后醒来喝药,也是老夫人在照顾。

    老夫人年纪也大了,一天下来身体也吃不消。

    太后派人准备了马车送他们一路回侯府,和来时一样,余隐,侯夫人和老夫人上了马车,李培在前头骑马。

    因为一路上有宫里人跟着,马车上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