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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棋局

    龙卷风来得太快,背景音里高昂女声唱着咏叹调,节奏紧张地像是卉叶的心跳。

    “您要问就直接问吧。”卉叶说着看向卉斯晔:“爸爸在花都看见我都不和我打招呼……”

    “你想你爸当时下车和你打招呼?”林茜反问,忽然吃了一惊般:“你不会在和易二分手前——”

    “怎么可能!”卉叶将茶杯放在膝盖上:“和易南毅分手以后才认识的。”

    “才一个月?”林茜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能……”

    卉叶知道林茜要问什么,压低了声音,看向他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没问题……”

    “你和易二两年了,什么都没发生,我还一直担心。”林茜轻轻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件事:“那什么时候让他到家里来?他是做什么的?”

    “妈,”卉叶将茶杯放回桌上,“我和他才刚认识一个月,指不定哪天就分手,就先不带他来了吧。”

    “是啊,妈,姐姐八字还没一撇,你让她多玩会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卉知说道。

    卉叶用力点了点头。

    卉知继续说道:“虽然我也有点儿好奇,不如……我帮你鉴定一下?”

    卉叶失笑。

    此时卉斯晔取下眼镜,扶着沙发起身,往楼上走去:“到书房来。”

    卉叶连忙站起,庆幸自己能脱离林茜喋喋不休的盘问。

    她年轻时并不会这样,但孩子接连几次出事让她变得格外操心。

    林茜的格外担忧也有她的原因。卉叶通常不反抗,也是理解了这一点。

    卉叶将书房门关上,卉斯晔坐到椅子上,桌面上摆着西洋棋,水晶做的定制品。

    “来一局。”他说道。

    卉叶在卉斯晔对面坐下,她执白,卉斯晔执黑。

    她的西洋棋是自学成才。

    从前卉斯晔和卉一时常一起下棋,卉叶就在一旁看。

    起初只知道基本规则,在父亲和哥哥一来一回的落棋当中她也就学会了。

    卉一的棋艺是卉斯晔教的,最初从没赢过,从某一天开始就有一半的胜率,而卉叶到现在都从未赢过父亲。

    “你快二十一了。”卉斯晔说道。

    房间里十分寂静,只有落棋的声音,让人很是舒心。

    卉叶思考着棋路,嗯了一声。

    “还是只想从事艺术?”卉斯晔问道。

    “我还能做什么呢?”卉叶反问。

    “十年育人,在企业里是指十年培养出能够管理继承公司的人。”卉斯晔说道:“在你和卉知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想过让你继承公司。”

    卉叶笑了笑。

    她高中时和现在的卉知一样,完成卉斯晔布置的功课,课余时间则到公司实习。

    当时卉斯晔就问她“要不要继承公司”,她也是这样回答的:“您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坐在办公室里。”

    “何况小知就在以继承您的事业为目标,每次听他说学到了什么都很开心。我对着各种报告和计划却完全没有充满挑战的心情。”

    卉斯晔拿下了一个白兵:“卉知很擅长和人打交道,知道审时度势,逻辑性强。你的推理能力则很强,可以在别人行动之前做出反应。你们能够刚好能互补。”

    卉叶在棋盘上发起进攻:“等他再长几岁,看到更广的世界后就会成熟,比我看到更多。”

    “卉叶……”卉斯晔点在国王的棋子上:“你经历过比卉知多太多的事,有时候我在想,你表现出来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你。”

    卉叶一时愣神,她没想到会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说。

    卉叶抬起头,微笑道:“难不成我是外星人?”

    “你是上天给我和茜茜的礼物。”卉斯晔也笑了,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壳,寄居蟹的壳,是带来安全感的壳。剥去了壳以后,真实的它才会出来。”

    此时白棋吃掉了黑棋的一辆战车。

    卉叶把玩着棋,问道:“爸,我和卉知……是不是都没有哥哥好。”

    长久的沉默,不知是否在思考,最终他开口说道:“当年我一心放在事业上,没有去理解你们……”

    卉叶忽然注意到卉斯晔鬓角的白发,心中不禁一颤。

    “……不是这样的。”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蜷了起来:“如果当年我没有跟过去,哥哥就不会……妈妈也不会忘记……”

    卉叶靠到椅子上,抬手遮住眼睛。

    “你妈妈忘记也好,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死不能复生……”卉斯晔落下了一步棋:“我只希望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要世界各地到处跑,快快乐乐也行,或者到公司来挂个名。但艺术……我始终认为艺术最好当做爱好。”

    “爸爸,如果我未来有创业计划,一定会做商业计划书给你,到时候你酌情给我投资,这总行?”她手里还捏着战车的棋子,轻叹了口气:“至于我的工作,您提过好几次,但目前我不会去做其他的。”

    她需要绘画,不是讲它当成爱好,而是让它成为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绘画才不仅是痛苦。

    “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没什么欲望的孩子。还好,年轻,有时间好好想一想,要从现在的生活里得到什么。”卉斯晔抬手放在卉叶的头上,非常轻地拍了两下,接着他拿起棋,移动了一步:“将军。”

    将军?!

    听到这话,卉叶抬起手,看了眼棋盘。

    “爸,你太狡猾了!”她看着已被将军的国王,哭笑不得:“故意和我说话让我分心吗?”

    “凡事不可大意,危机会在意外的时候出现。”卉斯晔摸了摸下巴,难得笑道:“就当给你上了一课。你的那个男友,尽快带他来家里,就这样说定了。”

    “好。”卉叶坐直了身体:“我也想让爸你帮我个忙。”

    车子驶离家中,卉叶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先是谈心,在她放下戒心后提要求,顺势走下来完全无法拒绝。

    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父亲没问为什么,答应了她。

    在那谈话后她回到自己房间里,还是忍不住哭了,现在心情依旧很是沉郁。

    当年如果不是她躲在后备箱里跟着卉一跑去,或许一切真的都不会发生。

    医生开导过她许许多多次,但她总是隐约觉得——卉一的死有自己的原因。

    她和卉斯晔提到把甄莉推流产的墨镜女,卉斯晔说人已经找到了,是甄远的手下。可这样就和易南毅的说法产生了冲突。

    虽说如此,卉叶还是转述了易南毅听到的消息,卉斯晔则让她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