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刘婆子

    青山的婚事，就在青月的追问下提上了日程。青月这才了解，在这个朝代里，女子十八岁议亲，男子也是十八。

    青山这几年之所以没议亲，一是住的离村里远，一般都是在村里有相中人家，然后再找谋人上门提议相看。二是自青山十八以来，李青月去了，文氏神智不清，青山娶媳妇这事便更得靠后。

    青月这事一提起，点醒了文氏，文氏当下就急了起来。吃了中午饭，装了点银子，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李家人知道文氏出门与青山的亲事有关。

    晚饭后李家人又是围坐在饭桌前，李老汉拿起了他的烟袋。文氏简单的说了下青山的事，已经托了村里的媒婆刘婆子帮着挑户好人家的姑娘，不求家里条件多好，也不求姑娘多漂亮，只求人品好，问了青山的意见，青山表示同意。

    青山议亲的消息倒是要比李茂成来的早，隔天一早刘婆子就敲开了李家大门，说有个顶好的姑娘要给文氏说说，文氏请了刘婆子进来，也把李老汉和青山青月叫到堂屋，她也不瞒着，有事一家人一起商量，只是青山有些不好意思。

    刘婆子看了看这一家人，笑笑道：“看着你们这户人家就错不了，虽说这住在村后这么多年，但村里老人都明白以前那是档子什么事。”

    李老汉看看刘婆子：“过去的事不提了。”

    刘婆子最是会看人眼色，收了话笑着道：“昨天大妹子去我那，我就开始寻思，这到年纪议亲的姑娘家不少，但我老婆子有个看好的姑娘，只是这家条件高了些，只看你家能不能接受，人品我老婆子打保票。”

    文氏说：“刘嫂子说说看。”

    青月心下想，‘条件高，还能高过那要十两银子的。’

    刘婆子掏出帕子擦擦嘴角，略一思量：“那姑娘家要十两银子的聘礼。”

    文氏与李老汉互看一眼，这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青月更是惊的睁大了眼，是那个十两？

    “大妹子你听我细说，这姑娘家是隔壁槐树村的，村里人都知道她家，她爹是个本份老实的。原本家里条件也算过得去，但她娘生她时候亏了身子，一年年的靠药维持，那姑娘从懂事起，就没让她爹娘做过一顿饭，家里就靠着几亩地和她给人缝补做绣活过活，去了买药钱，还算是能勉强度日。这姑娘长大了，自己给自己出了个价，要娶她十两银子，当牛当马她认了，只为她爹娘。”刘婆子叹了口气。

    文氏看了一眼青山，青山微低着头，若有思索，文氏知道青山在做思量，她儿子虽话不多，但是有主意。

    文氏也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苦命的孩子。”

    刘婆子又道：“我实是觉得这是个好姑娘，有些可怜她，就想把她放到前头。

    青月也觉得刘婆子说的这姑娘挺可怜的，不过她更觉得这是个狠人，这相当于把自己卖了十两，虽说十两不少，可也买不了一辈子的药。但又一想如果生活真的已经逼到了那一步，也没得不低头。

    刘婆子还说了一户人家，是一个村的，那姑娘也刚满十八，家里两个哥哥都已成亲，家里有田，又有劳动力，日子过的还可以。

    刘婆子说完就要走了，让李家人商量完给她回个信。走时还眉开眼笑的看着青月：“这姑娘俊的，今年多大了？”青月假装害羞躲开了，文氏说还没到议亲年龄，刘婆子说到议亲年龄找她，保准给她找个好的，文氏笑笑送走了刘婆子。

    李家与村里人来往太少，甚至没有交集。根本不知道谁家姑娘到了议亲年龄，谁家姑娘性情好，这事也只能让媒婆牵线搭桥。

    送走刘婆子，李家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母猪已经能分泌出乳汁，估计也就几个时辰小猪就要出生了，李家人轮班每过半个时辰去一趟。

    匆匆又是一天，还是那个时辰，还是那张桌子。李老汉拿起烟袋，一家商量起青山的事，文氏说如果在两家选，肯定是村里的那户比较称心，隔壁村那姑娘恐不是十两聘礼就能了事。

    李老汉也同意文氏的想法，青山却没吱声。文氏知道他这憨儿子是对隔壁村姑娘的做法有些好感。文氏就又道，“要是人好，也不在乎多花些银两。”

    最后青月想了个好办法，让青山明天拉她到隔壁村去看看，再偷偷瞧瞧这一个村的姑娘，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单凭人说，还是要自己看好才放心。青月没说在牛车上听来的事，她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文氏和李老汉同意，青山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李老汉收起了烟袋去看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