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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安得与君相决绝

    十七最终在后山的草丛里被找到,衣服都被扒掉了,中了迷香。

    夙陌最终没有跟浔夜走。

    君澈近来很迷茫,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自那日浔夜来过之后,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的话。

    “即便她有罪,也该还清了吧。”

    “曾经的你,为了她,宁负天下人……”

    为何像在说另一个人,那不是他。

    他拿着剑挥舞,心烦意乱。

    满院树叶在风中狂舞,剑气所过之处疾风冷冽。

    不远的树下,夙陌就站在那里,看向他的眸子里是遮不住的柔柔的情意。

    那日夙陌虽然没有和浔夜离开,君澈也没有赶她走,却是将她软禁在了他的别苑里。

    夙陌心里还是有些欣喜的,像那日他情不自禁地吻她,还有不舍得她走,都给了她无限希望,他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也说不一定。

    君澈没有再看她,离开了。

    夙陌仰面躺在草丛里,阳光晒得很舒服,她揭下抹额蒙在眼上,微风拂来,竟睡着了。

    弟子们都在修炼,然而十七又偷懒了,偷跑了出来。

    “师兄师弟们真傻,哪像我这般逍遥自在!话说很久没见着小师妹了……”十七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君澈的别苑。

    “师尊设结界作甚?”十七被结界阻挡,“师尊一定是把师妹禁足在这里了!”想完他拍掌一笑,打算破了君澈的结界。

    君澈的结界设得简单,禁足夙陌这种没灵力的可谓绰绰有余,但是却挡不住修炼了多年的十七,虽说十七不学无术,但是这简单的破界之法还是会的。

    待他终于破了结界进去,看到草丛里有一片衣角,大喊道:“小师妹,师兄来陪你解闷了!你躺着干什……”

    然后话音终止了,十七眼睛蓦地睁大,狠狠盯着夙陌额头的兰花金印。

    是了,早先听闻魔界之主唤什么夙陌,额头有一朵兰花印,师妹名叫夙夙,他看着毫无灵力且弱不禁风的师妹,从没想过她就是魔君。

    夙陌此时也听到了动静,慢慢醒转,才发现眼睛被遮挡着,原是抹额蒙了眼,她拿下坐了起来,看到的是十七仓皇而逃的背影。

    他看见了。

    夙陌看了看手里的白色抹额,突然笑了,摊开手掌,任它飞了出去,这一次,怕是再也挽回不了了……

    君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夙陌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他看见了……”

    君澈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夙陌站起身,与他对视着,像是要把他深深刻在眸子里,“你……会杀我吗?”女子在笑,却那么悲伤。

    “不会。”男子素净得像是一朵白莲,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似是给她承诺。

    君澈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不舍,为什么不舍,他说不出来。

    女子笑开,这次悲伤化开,似是看淡了一切的笑意。

    他们就这么彼此望着自己,发丝一丝一缕地缠绕着彼此。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可对于他们,爱了便是万劫不复。

    “师尊,请铲除魔界妖女,还天下太平!”

    天山众弟子跪在大殿前,齐声喊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夙陌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如此盛大的场面,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凛冽。

    她在高台之上看到了那人,依然是白衣如雪,美得犹如一个幻影。

    君澈恰好也在看她,他们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

    紧接着,她听到了君澈清冷的声音。

    “妖女!铲恶除魔,是我天山派义不容辞的责任,是为顺应人心,是为人间正道!”

    夙陌心凉透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高台之上那人,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些别的情愫,但是那双眼里只有愤恨、嫌恶。

    不待她反应,君澈便一掌袭来。

    那一掌太快了,她来不及躲闪,或者说她没有能力躲闪,她的封印还没来得及解开,生生挨了那一掌,她体内气血翻涌,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

    她忽地笑开,笑得凄苦、悲戚。

    “都说我负天下人,可你们天下人又何曾善待于我?”

    君澈不敢望她的眼,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这一掌,她完全可以躲开,以她的实力,不可能伤得这么重。

    他不知道,夙陌封印了自己的灵力,现在就是凡人,怎能受得住他那一掌。

    一切都来不及了。

    君澈走近她,她瞥到那一抹白衣的衣角,她不愿再看他。

    她没看到他眼中的心碎和悔恨。

    身侧上前来两名弟子,将夙陌押了下去。

    君澈抬起手想拉住她,但是他不能,他只能任由他们把她带走,他挥挥手,“把她关到睚梓洞去。”

    睚梓洞是天山派关押罪人的地方。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夙陌轻轻唱道。

    “弗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