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来得早了点
李昂纳见我归来，表情惊喜，急忙从椅子上站起，向我行礼。
我见他身边桌上堆着一摞书本，其中一本尤其厚重。
我凑过去看，发现他像是在抄写着什么，于是问，“你在做什么？”
他答，“我在写作业。今天上午布利芬小姐给我们上‘植物课’，留了不少的作业。下午罗约先生给我们上‘唱诗课’，留了更多的抄写和背诵作业。如果不能按时完成这些作业，就会被罚抄写《圣诗集录》三十遍！”说着，他把手指向了那本最厚的书。
我一听就头大了，心想，“来这个鬼地方竟要写作业，太烦人了！”
我问，“如果不完成作业，也不抄诗，会怎样？”
“会被算成违纪一次。累计十五次违纪就不能在这里继续学习了！”李昂纳说，“对了！布利芬小姐说您今天没有请假，属于无故旷课，如果不能向温纳德先生解释清楚的话，就算两次违纪。”
我心里想，“十五减去二，还有十三次呢，不用着急，我才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去找他人求情！”
我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李昂纳也坐了。
我看了看他的作业，字迹工整，字形清秀，颇像女孩子的字体风格，就跟他说，“你顺带帮我也抄一份。”
他皱下眉头说，“如果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我说，“我那份可以把字写得乱一点，这无所谓的！你随便搞一搞能交差就好。”
他只能无奈地接受我给他的这一任务。
在盯着这孩子看的时候，我体内又有反应了。那东西不消停，又要闹事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离开我那座新宅子，来到这里后，还没吃过药！
我记得带药来了，可是翻找许久，竟然没找到。
我搞得声音很大，但李昂纳专心致志，竟然未受影响。
最后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他是否见过我用来装药的皮包。他的答复让我失望。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那一夜，我隔着铁栏面对着他时，当他从右手食指尖引出一束光射中我的额头后，我的反应顿时变轻。我当时就想，“那究竟是什么法术？”
在根除“暗宿主”这件事上，我素来有这样一种认识——就是连高明如恩比这样的人都无法帮我做成，那就必须要找比他还要高明的人物才可能达成。所以我才会把戈恩斯当成是“救命稻草”。
现在情急之下，我就问李昂纳，“那天夜里你是怎样做到从手指上冒出光来照亮我的脸的？”
他停下笔，想了想，扭过头来对我说，“请您原谅！我当时以为您生了病，可是您并没有病！”
我靠近他说，“我确实有病！”
他吃惊地望我一眼，急忙低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问，“你觉得我生了什么病？”
他不敢开口的样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你当时觉得我生了什么病？快说！”
我体内那声音此刻狂喊，“咬死他！喝他血！吃他肉！”
李昂纳害怕极了，想摆脱我，可是被我牢牢抓住。
我继续催问他。
他不得不大声回应，“邪灵附身！”
我没能听清，让他再说一遍。
在他又重复一遍后，我急切地吼他，“照着之前的样子再做一遍，快点！”
李昂纳立即念那几句咒语，并摇动手臂盘旋两圈，于是就有光从他食指尖发出。当那光指向我头部时，我体内的声音变小了。我终于又能彻底控制住自己躁动的身体了。
我长舒口气后，问他，“你用的什么法术？”
“以斯坦因之名——‘照见恶魔’。”
我听后，有点不解，继续问，“是什么种类的？”
“凯泰吉……是凯泰吉法术中的一个。”
我坐端正了，笑着对他说，“我刚才犯病是不是吓着你了？”
李昂纳站直了身体，战战兢兢地说，“您如果真的有……有那种不好的病，就应该早点治好它！”
当我发现这孩子能用法术帮助我后，内心中就充满了无限欢喜。
说真的，早点认识到他确实行，我还吃那破药作甚！还费劲去找戈恩斯干啥？！
我站起来摸摸他的头，表情一定很宠爱，和蔼地对他说，“有你就够了，你这不就帮我治了嘛！”
李昂纳欲言又止。
我对他说，“千万不要把我有这病的消息散步出去！我知道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他点头承诺。
我太开心了，如获至宝！
为了不影响他做作业，我有必要出门去撒欢。
我很快又蹿到格鲁普湖边。
月光下，有对情侣依偎在桥边。
我轻手轻脚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晚游湖的人比较多，许多是成双成对的。
我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吼两嗓子，于是就想到了李昂纳曾经撒过尿的那个小岛。
那个名叫伊莲的女孩被人害了，凶手肯定还逍遥法外。她有意让我帮她，可我暂时不能离开这座城。
我还没有向她问明真凶是谁，所以想再见到她，听她把案情讲清楚。
我加快脚步，来到了那座岛，找到了那棵树。它依旧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里。
我竟然也感到尿急。但为了尽快帮她缉拿凶犯，我只好忍一忍了。
岛上时不时有人经过。
伊莲没有现身。
我有些急了，趁没人的间隙，多次强力召唤她，但未见丝毫回应。
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
回到寓所后，李昂纳已经完成两份作业。
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接下来他又捧起了书本。
我问他做什么？
他告诉我，明天上午是“祝祷仪法课”，听说由桑德琳老先生教授。这门课据说很难，所以他想多看会儿书，以防听不懂。
我听他这么说，就有点慌，倒不是担心学不会，而是桑德琳这个名字有点熟。
我想起在菲尼基的诗拉维克圣殿堂，那个差点被我认作波鲁曼的驼背老头。如果明天真是他授课，那他有可能会怀疑到我。
“怎么办？”想过之后，我决定明天上课的时候坐到最靠后的座位上并且全程打盹儿。
第二天早上，我们夹着包去上课。
在楼道里，有些并不认识的人会向你打招呼。他们很热情，打招呼的语言也五花八门，果然都是“国际生”，来自于世界各地。
李昂纳似乎认识他们中的三两个，于是我们四五个人凑在一起，向教室走去。
“国际生”所在的教室名叫“拉夫廷训导堂”，是著名教士拉夫廷在五十多年前筹资修建的。这座建筑物座落在神学院西北角，位置较为偏僻。
我们步行一段时间后，穿过两排高大的树木，就见到了它的身影。
这是一座有着棕色大坡度斜面屋顶和青白色条形石墙壁的漂亮建筑。周围有绿植环绕，还有一些小池塘点缀其间。
走近时，我发现清澈的池水中有鱼儿畅游。
“也许可以逃课在这里垂钓！”我眼睛望向窗户，这才发现这座建筑物只有一层，窗台位置较低，似乎便于翻越。
我们行过两座小桥，转进到大门口。
七级台阶之上，那厚实的雕花木门敞开着。
门的顶部有生动的石雕——一只大鸟衔着一条虫正要投喂身下三只小鸟。那些小鸟都张着嘴，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望着石雕发呆，就听身后有人讲话，“布利芬小姐让我们在今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采摘足够多的‘蒙利特橡树叶’，那我们赶紧行动吧！”
另一人问，“她说的就是那边的几棵树吗？”
有人说是。
我终于意识到今天来早了！
因为李昂纳跟这些人约好了，早点来这里，就是为了比别人先摘到足够多的树叶。而这也许是作业的一部分，或者会被作为平时成绩记录在案？
但我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向我隐瞒早起的目的，“算了，我不责怪他了！但本王当然不会跟他们去爬树！”
李昂纳有意向我请示。我急忙做手势，让他独自去。
他点点头，略微鞠躬，就兴冲冲地随那三人去摘树叶了。
我迈上台阶，站到门口，目光所及，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远端，石质地面的反光和后门窗户透进来的光连成一线。
这是一条南北向的长廊，将两排教室平分为东西两列。
我信步走进去，皮鞋触地的“嗒嗒”声清晰可闻。
因为来得太早，教室几乎没有开门的。
我踱到长廊中间位置时，发现有扇门竟然虚掩着，里面貌似有人。
我见他身边桌上堆着一摞书本，其中一本尤其厚重。
我凑过去看，发现他像是在抄写着什么，于是问，“你在做什么？”
他答，“我在写作业。今天上午布利芬小姐给我们上‘植物课’，留了不少的作业。下午罗约先生给我们上‘唱诗课’，留了更多的抄写和背诵作业。如果不能按时完成这些作业，就会被罚抄写《圣诗集录》三十遍！”说着，他把手指向了那本最厚的书。
我一听就头大了，心想，“来这个鬼地方竟要写作业，太烦人了！”
我问，“如果不完成作业，也不抄诗，会怎样？”
“会被算成违纪一次。累计十五次违纪就不能在这里继续学习了！”李昂纳说，“对了！布利芬小姐说您今天没有请假，属于无故旷课，如果不能向温纳德先生解释清楚的话，就算两次违纪。”
我心里想，“十五减去二，还有十三次呢，不用着急，我才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去找他人求情！”
我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李昂纳也坐了。
我看了看他的作业，字迹工整，字形清秀，颇像女孩子的字体风格，就跟他说，“你顺带帮我也抄一份。”
他皱下眉头说，“如果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我说，“我那份可以把字写得乱一点，这无所谓的！你随便搞一搞能交差就好。”
他只能无奈地接受我给他的这一任务。
在盯着这孩子看的时候，我体内又有反应了。那东西不消停，又要闹事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离开我那座新宅子，来到这里后，还没吃过药！
我记得带药来了，可是翻找许久，竟然没找到。
我搞得声音很大，但李昂纳专心致志，竟然未受影响。
最后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他是否见过我用来装药的皮包。他的答复让我失望。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那一夜，我隔着铁栏面对着他时，当他从右手食指尖引出一束光射中我的额头后，我的反应顿时变轻。我当时就想，“那究竟是什么法术？”
在根除“暗宿主”这件事上，我素来有这样一种认识——就是连高明如恩比这样的人都无法帮我做成，那就必须要找比他还要高明的人物才可能达成。所以我才会把戈恩斯当成是“救命稻草”。
现在情急之下，我就问李昂纳，“那天夜里你是怎样做到从手指上冒出光来照亮我的脸的？”
他停下笔，想了想，扭过头来对我说，“请您原谅！我当时以为您生了病，可是您并没有病！”
我靠近他说，“我确实有病！”
他吃惊地望我一眼，急忙低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问，“你觉得我生了什么病？”
他不敢开口的样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你当时觉得我生了什么病？快说！”
我体内那声音此刻狂喊，“咬死他！喝他血！吃他肉！”
李昂纳害怕极了，想摆脱我，可是被我牢牢抓住。
我继续催问他。
他不得不大声回应，“邪灵附身！”
我没能听清，让他再说一遍。
在他又重复一遍后，我急切地吼他，“照着之前的样子再做一遍，快点！”
李昂纳立即念那几句咒语，并摇动手臂盘旋两圈，于是就有光从他食指尖发出。当那光指向我头部时，我体内的声音变小了。我终于又能彻底控制住自己躁动的身体了。
我长舒口气后，问他，“你用的什么法术？”
“以斯坦因之名——‘照见恶魔’。”
我听后，有点不解，继续问，“是什么种类的？”
“凯泰吉……是凯泰吉法术中的一个。”
我坐端正了，笑着对他说，“我刚才犯病是不是吓着你了？”
李昂纳站直了身体，战战兢兢地说，“您如果真的有……有那种不好的病，就应该早点治好它！”
当我发现这孩子能用法术帮助我后，内心中就充满了无限欢喜。
说真的，早点认识到他确实行，我还吃那破药作甚！还费劲去找戈恩斯干啥？！
我站起来摸摸他的头，表情一定很宠爱，和蔼地对他说，“有你就够了，你这不就帮我治了嘛！”
李昂纳欲言又止。
我对他说，“千万不要把我有这病的消息散步出去！我知道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他点头承诺。
我太开心了，如获至宝！
为了不影响他做作业，我有必要出门去撒欢。
我很快又蹿到格鲁普湖边。
月光下，有对情侣依偎在桥边。
我轻手轻脚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晚游湖的人比较多，许多是成双成对的。
我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吼两嗓子，于是就想到了李昂纳曾经撒过尿的那个小岛。
那个名叫伊莲的女孩被人害了，凶手肯定还逍遥法外。她有意让我帮她，可我暂时不能离开这座城。
我还没有向她问明真凶是谁，所以想再见到她，听她把案情讲清楚。
我加快脚步，来到了那座岛，找到了那棵树。它依旧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里。
我竟然也感到尿急。但为了尽快帮她缉拿凶犯，我只好忍一忍了。
岛上时不时有人经过。
伊莲没有现身。
我有些急了，趁没人的间隙，多次强力召唤她，但未见丝毫回应。
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
回到寓所后，李昂纳已经完成两份作业。
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接下来他又捧起了书本。
我问他做什么？
他告诉我，明天上午是“祝祷仪法课”，听说由桑德琳老先生教授。这门课据说很难，所以他想多看会儿书，以防听不懂。
我听他这么说，就有点慌，倒不是担心学不会，而是桑德琳这个名字有点熟。
我想起在菲尼基的诗拉维克圣殿堂，那个差点被我认作波鲁曼的驼背老头。如果明天真是他授课，那他有可能会怀疑到我。
“怎么办？”想过之后，我决定明天上课的时候坐到最靠后的座位上并且全程打盹儿。
第二天早上，我们夹着包去上课。
在楼道里，有些并不认识的人会向你打招呼。他们很热情，打招呼的语言也五花八门，果然都是“国际生”，来自于世界各地。
李昂纳似乎认识他们中的三两个，于是我们四五个人凑在一起，向教室走去。
“国际生”所在的教室名叫“拉夫廷训导堂”，是著名教士拉夫廷在五十多年前筹资修建的。这座建筑物座落在神学院西北角，位置较为偏僻。
我们步行一段时间后，穿过两排高大的树木，就见到了它的身影。
这是一座有着棕色大坡度斜面屋顶和青白色条形石墙壁的漂亮建筑。周围有绿植环绕，还有一些小池塘点缀其间。
走近时，我发现清澈的池水中有鱼儿畅游。
“也许可以逃课在这里垂钓！”我眼睛望向窗户，这才发现这座建筑物只有一层，窗台位置较低，似乎便于翻越。
我们行过两座小桥，转进到大门口。
七级台阶之上，那厚实的雕花木门敞开着。
门的顶部有生动的石雕——一只大鸟衔着一条虫正要投喂身下三只小鸟。那些小鸟都张着嘴，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望着石雕发呆，就听身后有人讲话，“布利芬小姐让我们在今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采摘足够多的‘蒙利特橡树叶’，那我们赶紧行动吧！”
另一人问，“她说的就是那边的几棵树吗？”
有人说是。
我终于意识到今天来早了！
因为李昂纳跟这些人约好了，早点来这里，就是为了比别人先摘到足够多的树叶。而这也许是作业的一部分，或者会被作为平时成绩记录在案？
但我更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向我隐瞒早起的目的，“算了，我不责怪他了！但本王当然不会跟他们去爬树！”
李昂纳有意向我请示。我急忙做手势，让他独自去。
他点点头，略微鞠躬，就兴冲冲地随那三人去摘树叶了。
我迈上台阶，站到门口，目光所及，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远端，石质地面的反光和后门窗户透进来的光连成一线。
这是一条南北向的长廊，将两排教室平分为东西两列。
我信步走进去，皮鞋触地的“嗒嗒”声清晰可闻。
因为来得太早，教室几乎没有开门的。
我踱到长廊中间位置时，发现有扇门竟然虚掩着，里面貌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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