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往事
“11年前，那时候我才13岁，那一年父亲刚刚晋升为伯爵，我们一家搬到荼灵市。那是的荼灵市还是一座美丽的滨海城市，但地理位置过于偏僻，父亲并不是真心喜欢，因为过于远离特伦亚斯就等于彻底离开了权力中心。
对于一心想恢复先祖荣光的父亲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打击，就如同人们相互调侃的，封地成了束缚。”
劳拉终于还是开口了，她选择了妥协，亦是直面内心的恐惧。
“一城一伯爵，这是近代以来皇室颁布的新准则，圣安启斯国每一位新晋伯爵都会被派往相对遥远的城市，与城主合作共治，除了四年一次的勤王之事，几本很少有回特伦亚斯的必要。到了这个层次，再次晋升的希望就是在封地中做出卓越成就。”
她说着这些事，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罗伊却敏锐的察觉到她在说麦卡锡伯爵晋升一事时表现出的隐晦憎恶。
“身处滨海之城的荼灵市，说实话，想做出什么卓越功绩其实是非常难的。这里东依大海，西靠魔兽森林，就那时来说，很多人以捕鱼或打猎就能养活一家人，连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鱼腥味，父亲对此深恶痛绝。却也无可奈何，想改变这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谈何容易。”
“直到第二年，我的母亲——凯拉•唐吉诃德改良了纺织机后，这一情况才有了好转。她是一个博学的人，顺便提一句，我的外公就是著名的泛学士迪斯•唐吉诃德，经过长期的学习，身为女人的她强过很多男性学者，她精通数学和物理。”
说到母亲，劳拉脸上洋溢着自豪。
“纺织机？当时城主宣告的是伯爵府和城主府共同做出的改良，没想到实际上竟然只是伯爵夫人一个人做到的那一切，真是令人惊艳的智慧。”
瑞恩毫不吝啬的赞赏道。
纺织场的兴建不仅让荼灵市人们拜托了高价布料的桎梏，更为一大批女性提供了就业岗位，仅就这方面而言，那位低调的伯爵夫人确实是很大一批人民的恩人。
夜晚还很长，没人刻意催促劳拉的故事进度，众人认真听着这位伯爵长女的故事，既是谅解，也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长夜不至于太过煎熬。
“父亲看到了机会，还记得10年前那次荼灵改造工程吗？在母亲的协助下，父亲的想法有了突破，他踌躇满志的想要将荼灵市改造成国家先进城市，而第一步就是基础工程的改造——拆除旧时代的房屋设施，以正在发展的工业体系建设取而代之，比如将危房推倒重建成楼房，将废弃工厂改造成炼金工厂等等。”
“由于地理原因，城主大人的信息与特伦亚斯是脱轨的，在这一前提下，他选择支持父亲大人提出的一系列改造。计划是由贵族们带头，在高额回馈的前提下重建荼灵市。在动员上，因为是以城主府和伯爵府牵头，所以一切顺利，但谁知道，计划在实施第一周后就被要求叫停了，而要求的人，正是我的母亲！”
说到这，劳拉的脸色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像是在心理创伤后，大脑应激性保护的情况下在极力回想一样。被下意识掩盖遗忘的记忆被拂去灰尘，重新翻开，她看了众人一眼。
“接下来的事我也不是完全清楚，因为一向温柔和蔼的母亲突然言辞激烈的将我和汤姆禁足在家，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在那段时间，她与父亲都很少回家了，我也只能从杜特那里听到外界情况。”
听到这里，瑞恩突然问道“高级危险预警？”
“没错，当时杜特告诉我，确实是因为这个我和汤姆才被禁足的。”
“我清楚的记得十年前那个由城主和伯爵共同发起的危险预警，整整一周，巡逻队无间断游荡，禁止任何人外出，但事实上，整整一周我们都没受到外来攻击。高级预警毫无理由的开始，毫无征兆的结束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瑞恩补充道。
“闹剧吗？或许吧，我不知道那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之后在伯爵府里，我见证了那件事的发生。”
劳拉突然打了个冷颤，但此时房间内并不冷，因为罗伊的缘故甚至有点热。
“在我们被解除禁足的当天晚上，在餐桌上，原本正常的母亲忽然发疯似的尖叫，她如同看见了什么禁忌之物，疯狂的呓语、如同野兽一般嘶吼，汤姆被当场吓得昏厥过去，我和父亲则完整的听到母亲之后的疯狂之语。”
劳拉眼神惊恐飘忽，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晚上：“母亲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父亲的、城主的、我和汤姆的、外公的，皇帝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报着每个熟悉之人的名字，中间还夹杂着我听不懂的恶心词汇，我被吓呆了，父亲却像是早就知道一切似的安静的看着一切。
最后，艰难恢复稍许理智的母亲悲伤且急促的命令我把汤姆背出餐厅。她说：带着弟弟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现在想来，她或许更想让我们离开的是荼灵市。在我把汤姆背出餐厅不久后，身后传来了枪声，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伯爵夫人因病去世，奢侈葬礼整整持续了七天之久。”
劳拉脸上满是悲切，不用她说，众人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内幕，劳拉的母亲，那位低调的伯爵夫人，或许就是死在麦卡锡伯爵手中。
“那些词汇，你查到是什么意思了吗？”罗伊问道。
劳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如你所说，为了知道母亲临终前说的那些话的含义，我学习了众多时代的古文字，终于在古代卢恩语中发现了一小部分结果。
其中一部分词汇分别是：复活、金银、死亡、永生以及诅咒。还有一些更古老的词汇我至今无法翻译。”
“请继续吧。”
轻轻点头，罗伊继续开口道。
劳拉不再犹豫，继续开口道：
“之后的事情发生在母亲去世后的半年。某一天，我突然做了一个噩梦，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重复着那个梦境，在梦里，我身处一片广袤的石林中，天空是灰白色的，石林中央，由巨大粗壮的绿色藤蔓组成的六芒星图阵不断散发着光芒，黑色的浓烟在藤蔓下发出令人作呕的嚎叫，可怕的呓语充斥着梦境，我看到母亲站在藤蔓之上，身体上缠满黑色丝线，最后逐渐变得虚幻，消散在我的眼前。”
原本正常的劳拉忽然失去自我控制，她接力的嘶吼，止不住的呓语：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梦见那些东西？咯……咯……火焰……复活……污浊……金银……活人……死……咯……咯……死灵之雾……人……到处都是……人……”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原本美丽俊雅的面容变得可憎狰狞，含糊不清的呓语中夹杂着零星几个可以辨认出的幕汉启斯语，其中表达的隐晦意思却让罗伊等人遍体生寒。
对于一心想恢复先祖荣光的父亲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打击，就如同人们相互调侃的，封地成了束缚。”
劳拉终于还是开口了，她选择了妥协，亦是直面内心的恐惧。
“一城一伯爵，这是近代以来皇室颁布的新准则，圣安启斯国每一位新晋伯爵都会被派往相对遥远的城市，与城主合作共治，除了四年一次的勤王之事，几本很少有回特伦亚斯的必要。到了这个层次，再次晋升的希望就是在封地中做出卓越成就。”
她说着这些事，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罗伊却敏锐的察觉到她在说麦卡锡伯爵晋升一事时表现出的隐晦憎恶。
“身处滨海之城的荼灵市，说实话，想做出什么卓越功绩其实是非常难的。这里东依大海，西靠魔兽森林，就那时来说，很多人以捕鱼或打猎就能养活一家人，连空气中都带着浓浓的鱼腥味，父亲对此深恶痛绝。却也无可奈何，想改变这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谈何容易。”
“直到第二年，我的母亲——凯拉•唐吉诃德改良了纺织机后，这一情况才有了好转。她是一个博学的人，顺便提一句，我的外公就是著名的泛学士迪斯•唐吉诃德，经过长期的学习，身为女人的她强过很多男性学者，她精通数学和物理。”
说到母亲，劳拉脸上洋溢着自豪。
“纺织机？当时城主宣告的是伯爵府和城主府共同做出的改良，没想到实际上竟然只是伯爵夫人一个人做到的那一切，真是令人惊艳的智慧。”
瑞恩毫不吝啬的赞赏道。
纺织场的兴建不仅让荼灵市人们拜托了高价布料的桎梏，更为一大批女性提供了就业岗位，仅就这方面而言，那位低调的伯爵夫人确实是很大一批人民的恩人。
夜晚还很长，没人刻意催促劳拉的故事进度，众人认真听着这位伯爵长女的故事，既是谅解，也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个长夜不至于太过煎熬。
“父亲看到了机会，还记得10年前那次荼灵改造工程吗？在母亲的协助下，父亲的想法有了突破，他踌躇满志的想要将荼灵市改造成国家先进城市，而第一步就是基础工程的改造——拆除旧时代的房屋设施，以正在发展的工业体系建设取而代之，比如将危房推倒重建成楼房，将废弃工厂改造成炼金工厂等等。”
“由于地理原因，城主大人的信息与特伦亚斯是脱轨的，在这一前提下，他选择支持父亲大人提出的一系列改造。计划是由贵族们带头，在高额回馈的前提下重建荼灵市。在动员上，因为是以城主府和伯爵府牵头，所以一切顺利，但谁知道，计划在实施第一周后就被要求叫停了，而要求的人，正是我的母亲！”
说到这，劳拉的脸色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像是在心理创伤后，大脑应激性保护的情况下在极力回想一样。被下意识掩盖遗忘的记忆被拂去灰尘，重新翻开，她看了众人一眼。
“接下来的事我也不是完全清楚，因为一向温柔和蔼的母亲突然言辞激烈的将我和汤姆禁足在家，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在那段时间，她与父亲都很少回家了，我也只能从杜特那里听到外界情况。”
听到这里，瑞恩突然问道“高级危险预警？”
“没错，当时杜特告诉我，确实是因为这个我和汤姆才被禁足的。”
“我清楚的记得十年前那个由城主和伯爵共同发起的危险预警，整整一周，巡逻队无间断游荡，禁止任何人外出，但事实上，整整一周我们都没受到外来攻击。高级预警毫无理由的开始，毫无征兆的结束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瑞恩补充道。
“闹剧吗？或许吧，我不知道那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之后在伯爵府里，我见证了那件事的发生。”
劳拉突然打了个冷颤，但此时房间内并不冷，因为罗伊的缘故甚至有点热。
“在我们被解除禁足的当天晚上，在餐桌上，原本正常的母亲忽然发疯似的尖叫，她如同看见了什么禁忌之物，疯狂的呓语、如同野兽一般嘶吼，汤姆被当场吓得昏厥过去，我和父亲则完整的听到母亲之后的疯狂之语。”
劳拉眼神惊恐飘忽，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晚上：“母亲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父亲的、城主的、我和汤姆的、外公的，皇帝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报着每个熟悉之人的名字，中间还夹杂着我听不懂的恶心词汇，我被吓呆了，父亲却像是早就知道一切似的安静的看着一切。
最后，艰难恢复稍许理智的母亲悲伤且急促的命令我把汤姆背出餐厅。她说：带着弟弟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现在想来，她或许更想让我们离开的是荼灵市。在我把汤姆背出餐厅不久后，身后传来了枪声，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伯爵夫人因病去世，奢侈葬礼整整持续了七天之久。”
劳拉脸上满是悲切，不用她说，众人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内幕，劳拉的母亲，那位低调的伯爵夫人，或许就是死在麦卡锡伯爵手中。
“那些词汇，你查到是什么意思了吗？”罗伊问道。
劳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如你所说，为了知道母亲临终前说的那些话的含义，我学习了众多时代的古文字，终于在古代卢恩语中发现了一小部分结果。
其中一部分词汇分别是：复活、金银、死亡、永生以及诅咒。还有一些更古老的词汇我至今无法翻译。”
“请继续吧。”
轻轻点头，罗伊继续开口道。
劳拉不再犹豫，继续开口道：
“之后的事情发生在母亲去世后的半年。某一天，我突然做了一个噩梦，并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重复着那个梦境，在梦里，我身处一片广袤的石林中，天空是灰白色的，石林中央，由巨大粗壮的绿色藤蔓组成的六芒星图阵不断散发着光芒，黑色的浓烟在藤蔓下发出令人作呕的嚎叫，可怕的呓语充斥着梦境，我看到母亲站在藤蔓之上，身体上缠满黑色丝线，最后逐渐变得虚幻，消散在我的眼前。”
原本正常的劳拉忽然失去自我控制，她接力的嘶吼，止不住的呓语：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梦见那些东西？咯……咯……火焰……复活……污浊……金银……活人……死……咯……咯……死灵之雾……人……到处都是……人……”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原本美丽俊雅的面容变得可憎狰狞，含糊不清的呓语中夹杂着零星几个可以辨认出的幕汉启斯语，其中表达的隐晦意思却让罗伊等人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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