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速之客
“你也相信穷途末路的故事？”我诧异道。
小二笑得坦白：“那不是故事，那是事实。”
“你真打算彻底做一个静村人？”
“这里只会让我和柳枝心里宁静。”他握住柳枝的手紧了紧。
晚饭气氛愉快，小二喝了太多的酒，我讲了太多的笑话，柳枝静静坐在一旁抿着嘴笑。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好的状态，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来着？
临出门天已黑透，小二要送我，我笑着说静村这里哪会有意外，还是好好陪着老婆吧！
小二笑着递给我一盏提灯，转角时回头望了一眼，柳枝补着衣服，小二在灯下看书，两个人相依为命地过活，灯下的两个人身上有种奇特的光晕，让我忍不住想幸福地流泪。
当晚回去躺下，心里如喝了烈酒，暖洋洋地四肢都舒坦极了，眼泪终于淌了出来。
杨神医自我门前走过瞟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远远低飘来一句话，“我早说么，再忍下去不是什么好事，难过哭出来就好了。”
我笑得越发不可抑制，眼泪如他所愿一般淌了下来。
真好，等回去问问安子淮愿不愿意同小二他们做邻居？江湖不过是一群疯子相互争斗的欲望演绎，我终于有些倦了。
这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快意恩仇，不是红尘中的浪漫邂逅，真实的江湖是残忍无情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这个虾米玩不起了，再也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人吃掉，打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静村的生活是那么美好，美好地像玻璃屋里的玩具回转木马，轻轻启动开关，流光溢彩，音乐飘荡，木马欢快地向前飞驰，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一直永无休止地转下去。
我的伤一好，就想马上出村，安子淮还不知道我的下落，万一以为我死了殉情就不好了。（小安插话：为了你殉情？有些人怎么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呢？）
小二是不放心的：“若是再遇上丁香或是罗松风岂不糟糕？我送你回海归派交到安子淮手中才安心。倒是真没想到你最后同他走到一起。”
“我也没想到，他追我追的紧，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
慕容小二一副实在受不了你的表情。
朵珠非常舍不得我，甚至缝了条腰带送我，我知她心中已把我同天珠一般看待，有些感叹，只有小孩子才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待人。
天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舍不得的，送了一个项圈给我，上面缀着一块小石头，“这是天珠，以后你戴着它就可以时时想起我。”
我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当即把那项圈戴在脖子上，小孩子的东西全是宝贝，他若是分给你，就是一块小石头也是无价之宝。
我凑在天珠耳边叮嘱他一句：“朵珠是个非常适合你的小姑娘，你若是够聪明，将来娶了她做老婆。”
天珠突然红了脸，却不动声色地牵了朵珠的手。我大乐，挥手告别。
慕容小二快马加鞭，马车飞一般向前行驶。
途径穷途末路，慕容的鞭子不再落下，车速渐渐慢了起来。我有所感应，掀起轿帘一看，他后背绷直，显然有些紧张。
慕容回头看我一眼解释道：“我不怕死，我怕我死后柳枝没人照顾。”
“我照顾她。”我脱口而出。
慕容点点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请你多加照顾。”
我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这慕容红口白牙地乱说话。连忙岔开话题：“你可是真爱上了她？”
慕容身子后仰，眯起双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像有根弦一样，时时刻刻绷紧，她做事我就忍不住盯着她瞧，怕她摔倒，怕她迷路，怕她不开心，这种心情倒像父亲照顾女儿。”
“爱有很多种，你这种就是牵挂了，也可以叫娇宠。”
慕容神色轻快起来：“昔城，我也曾经爱过你。”这话说出口却一点不觉得尴尬。
我也毫不介意：“你那还敢叫爱？不过是一时贪新鲜罢了。”
慕容认真道：“也不全是贪新鲜，你生动活泼，真实坦率，我当时是很被你吸引的。”
我笑道：“你也会说当时，可见你现在不再爱我。”
慕容道：“现在我心上有另一个人啦。说来奇妙，当初我答应娶她，却仍带着点不甘和遗憾。谁知不知不觉中被她牵得死死的，现在是心甘情愿极啦！”
我微微挑了挑眉，想问问暗恋的事，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何必揭人伤疤？
慕容见我情态，立刻明白：“安莲的事全是命。她命很苦，柳枝也很苦，何况她已经受过教训了。我早就想通了，恨是一时的爱是一辈子的。”
我细细咀嚼这话，想想看了多少人因为相反的话而送了性命！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懂，而是我们做不到，真正能放下如慕容小二者才能真正获取幸福！
“你呢？”他偏过头来问我：“可曾对我动过心？”
我仔细想了一回：“好像真没有。”
他扮了个鬼脸：“你伤害了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我呵呵一笑：“说老实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命运真这么神奇，也许当初发生的是另一些事，我们现在过得便是另一种生活。”
他望向我：“最重要我们现在都很幸福。”
“是啊。”
我们像多年老友一样聊着，敞开心扉，聊起当时往事竟然毫无尴尬，可见真正放下。
聊得正是开心之际，慕容突然一牵马，用鞭一指远处：“那是什么？”
远处黑压压一片，向我们这边涌来。
我看不太清，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似暴风雨前压顶的乌云。
慕容突然拽紧了缰绳：“不好，往回走。”
转身掉头，狠狠抽了几鞭子，驱使那马儿速速奔跑。
后面的潮水渐渐近了，我慢慢看清，居然是一群人。
我也有些慌了，耳边风声呼啸，我大喊道：“周大人如何能让他们进？一定是闯进来的，只怕来者不善！”一张口，风便灌进嘴里。
慕容的背绷得像一张弓，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加鞭。
眼看着人潮越来越近，约有二百人左右，都是练武之人打扮，目光中皆带着贪婪神色。
慕容回头一望便知不好，道一声：“得罪了。”将我背起，飞奔向前。他轻功甚佳，这样一来又拉开了点距离。
身后凉风一阵，一只箭头自我箭头划过刺入地上。
我心头一惊，慕容却未停步，继续飞奔。
更多的箭射过来了，慕容带着我左躲右闪已然有些勉强。
我连忙道：“放下我，快回去报信！”
慕容没有作答，跑得更快了些。
这时已走到穷途末路，忘川花又高又密，后面的人马行走不便，只得纷纷弃了马，这样一来，速度减缓，又给了我们机会。
身后突然一声巨响，礼花一样的东西呼啸上天，慕容皱了眉：“这是周大人的信号，若无要命的事，他不会放这消息。周大人只怕是……”
他这话没往下说，但意思我都明白。
又在穷途末路上跑了一阵，前方也涌过一群人，正是静村的村民。
慕容急了连忙大叫：“跑！快跑！”
谁知村民却不听他的，男女老少奋勇向前，在忘川花中穿梭。
两组人马慢慢接近，终于在穷途末路相见。
村长站了出来：“哪里来的朋友，请报上名来。”这一句话气沉丹田，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我在静村呆了两个月，竟不知他是会功夫的。我心头突然燃起一阵希望，也许这群人是如包租婆一般的世外高手，在此地隐居，那我们便大大有希望了。
那群人自动闪开，中间一人缓缓迈出：“杨白厅，还记得故人么？”
村长和慕容小二均是一震，我顺着二人目光看去，差点叫出声来，原来正是慕容阿大。
当初慕容阿大的娘过世，李冰玉嫁给慕容家时是续弦，继母继子关系本来就微妙。谁知李冰玉甚是铁腕，自慕容老爷子死后牢牢把控了慕容家十几年，慕容阿大四十几岁的人，仍然做不得家里的主，心里甚是怨恨。
慕容阿大见慕容小二站在一旁，笑道：“原来是侄子，刀剑无眼，刚才差点射伤了。你在这里，我那瞎眼的侄媳妇在不在？”
慕容小二哼了一声却不作答。
村长道：“慕容安，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在这演戏。”
慕容安道：“杨白厅果然是痛快人，我们是来找忘川花的。刚才看见一大片，想必杨兄已经掌握其中诀窍了。”
村长点头道：“果然是为此。我并未掌握之中奥妙，你找到这里极为不易，可惜是白跑一趟了。”
慕容安笑了几声：“既是没发现，为何在这里种这许多花？难不成村里少了柴火。”
天珠闪出人群，气道：“可不就是用来烧柴？这东西又长又耐烧，不知道多好。你们这群匪徒居然来抢我们的柴火！”
天珠爹娘连忙将他拉回，紧紧搂在怀里。
慕容安道：“小兄弟，我们能找来这里全得多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偷跑出来玩，我们哪能发现杨乌龟躲在这里？”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番。
天珠听了这话脸色发白，几乎眼泪要夺眶而出，便想跳出人群同这人拼命，连忙被他爹娘死命拦住。
慕容小二将我放下，道：“慕容老爷，慕容家何时开始做了土匪了？只怕祖母若是知了，会不高兴吧？”
慕容安闻言哈哈大笑：“我想你怕是没机会告诉她了。即使她知道，怕也是来不及了，慕容家的位子她占了太久了，也该换换了。”
言外之意人人听得明白，今儿便是亲侄儿也不会放过。
慕容小二低吼一声，飞身上前与慕容安斗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而今慕容小二又是最熟悉慕容家功夫路数之人，存着这念头拼先抢上。
两个慕容斗在一处，招式相似，身法相近，煞是好看。明眼人一看便知慕容小二功夫要略略胜一筹。
慕容小二年纪轻了不少，却略占上风，这期间却有个缘故。慕容安自来志不在练武，一心想夺回自己大权，疏于练武，慕容小二加之年轻，是以强于慕容安。
两人斗了几十招，慕容安便渐渐落了下风，静村几名老者见慕容安功夫不过尔尔，放下心来，杨神医更是露出会心微笑。
慕容安突然打了个呼哨，招式立收，扬手一指：“侄儿，快来看看这是谁？”
两名汉子带着一名柳枝上前，手中尖刀明晃晃闪得人发慌。
村中人叫了声不妙，慕容安的更多手下出现，押了不少村中留守老者。原来刚才趁着这功夫，慕容安的手下自后面偷偷绕进村中，捉了不少行动不便的老者。
早有人喊：“爹！”“爷爷！”村民心中均是一寒，若是有人落入他们手中，便是输了一半。
小二脱口道：“柳枝，他们有无伤害你？”
柳枝道：“相公我没事。”
小二略放了放心，喝道：“慕容安，你速速放了她！”
慕容安耸肩大笑：“连大伯你都点名道姓，李冰玉的教得不错！”
小二大怒：“不许直接称呼我祖母！”
慕容安冷笑道：“她若是现在见你这副样子，只怕会失望之极！这女子杀了安莲，我今儿便要替她报仇！”
小二已是恼怒之极：“安莲在时你并没特别疼她，现在倒假情假意起来。”
慕容安被他说破，目露凶光：“废话少说，要么你现在自断左臂，要么我现在便要了她的命！”说完手中刀光一晃，刺向柳枝颈间。
柳枝脖子上本有一道浅浅疤痕，正是上次宁萝所刺。当时宁萝也是挟持柳枝逼迫小二自断左臂。如今同样的一幕居然戏剧性地再现，一样想废了小二武功，只是此时小二已深深爱上柳枝。
小二知慕容安此刻原形毕露，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做得出，心头焦急如火。
慕容安突然掐出柳枝下巴：“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
柳枝急道：“相公，万万不可上了他的当自断一臂。你为我断臂，我必不独活！”
昨天欠更，为了拿全勤，今天唯有双倍补上，惨啊。一会还有一更三千字。
小二笑得坦白：“那不是故事，那是事实。”
“你真打算彻底做一个静村人？”
“这里只会让我和柳枝心里宁静。”他握住柳枝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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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天已黑透，小二要送我，我笑着说静村这里哪会有意外，还是好好陪着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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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等回去问问安子淮愿不愿意同小二他们做邻居？江湖不过是一群疯子相互争斗的欲望演绎，我终于有些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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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村的生活是那么美好，美好地像玻璃屋里的玩具回转木马，轻轻启动开关，流光溢彩，音乐飘荡，木马欢快地向前飞驰，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一直永无休止地转下去。
我的伤一好，就想马上出村，安子淮还不知道我的下落，万一以为我死了殉情就不好了。（小安插话：为了你殉情？有些人怎么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呢？）
小二是不放心的：“若是再遇上丁香或是罗松风岂不糟糕？我送你回海归派交到安子淮手中才安心。倒是真没想到你最后同他走到一起。”
“我也没想到，他追我追的紧，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
慕容小二一副实在受不了你的表情。
朵珠非常舍不得我，甚至缝了条腰带送我，我知她心中已把我同天珠一般看待，有些感叹，只有小孩子才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待人。
天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舍不得的，送了一个项圈给我，上面缀着一块小石头，“这是天珠，以后你戴着它就可以时时想起我。”
我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当即把那项圈戴在脖子上，小孩子的东西全是宝贝，他若是分给你，就是一块小石头也是无价之宝。
我凑在天珠耳边叮嘱他一句：“朵珠是个非常适合你的小姑娘，你若是够聪明，将来娶了她做老婆。”
天珠突然红了脸，却不动声色地牵了朵珠的手。我大乐，挥手告别。
慕容小二快马加鞭，马车飞一般向前行驶。
途径穷途末路，慕容的鞭子不再落下，车速渐渐慢了起来。我有所感应，掀起轿帘一看，他后背绷直，显然有些紧张。
慕容回头看我一眼解释道：“我不怕死，我怕我死后柳枝没人照顾。”
“我照顾她。”我脱口而出。
慕容点点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请你多加照顾。”
我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这慕容红口白牙地乱说话。连忙岔开话题：“你可是真爱上了她？”
慕容身子后仰，眯起双目：“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像有根弦一样，时时刻刻绷紧，她做事我就忍不住盯着她瞧，怕她摔倒，怕她迷路，怕她不开心，这种心情倒像父亲照顾女儿。”
“爱有很多种，你这种就是牵挂了，也可以叫娇宠。”
慕容神色轻快起来：“昔城，我也曾经爱过你。”这话说出口却一点不觉得尴尬。
我也毫不介意：“你那还敢叫爱？不过是一时贪新鲜罢了。”
慕容认真道：“也不全是贪新鲜，你生动活泼，真实坦率，我当时是很被你吸引的。”
我笑道：“你也会说当时，可见你现在不再爱我。”
慕容道：“现在我心上有另一个人啦。说来奇妙，当初我答应娶她，却仍带着点不甘和遗憾。谁知不知不觉中被她牵得死死的，现在是心甘情愿极啦！”
我微微挑了挑眉，想问问暗恋的事，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何必揭人伤疤？
慕容见我情态，立刻明白：“安莲的事全是命。她命很苦，柳枝也很苦，何况她已经受过教训了。我早就想通了，恨是一时的爱是一辈子的。”
我细细咀嚼这话，想想看了多少人因为相反的话而送了性命！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懂，而是我们做不到，真正能放下如慕容小二者才能真正获取幸福！
“你呢？”他偏过头来问我：“可曾对我动过心？”
我仔细想了一回：“好像真没有。”
他扮了个鬼脸：“你伤害了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我呵呵一笑：“说老实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命运真这么神奇，也许当初发生的是另一些事，我们现在过得便是另一种生活。”
他望向我：“最重要我们现在都很幸福。”
“是啊。”
我们像多年老友一样聊着，敞开心扉，聊起当时往事竟然毫无尴尬，可见真正放下。
聊得正是开心之际，慕容突然一牵马，用鞭一指远处：“那是什么？”
远处黑压压一片，向我们这边涌来。
我看不太清，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似暴风雨前压顶的乌云。
慕容突然拽紧了缰绳：“不好，往回走。”
转身掉头，狠狠抽了几鞭子，驱使那马儿速速奔跑。
后面的潮水渐渐近了，我慢慢看清，居然是一群人。
我也有些慌了，耳边风声呼啸，我大喊道：“周大人如何能让他们进？一定是闯进来的，只怕来者不善！”一张口，风便灌进嘴里。
慕容的背绷得像一张弓，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加鞭。
眼看着人潮越来越近，约有二百人左右，都是练武之人打扮，目光中皆带着贪婪神色。
慕容回头一望便知不好，道一声：“得罪了。”将我背起，飞奔向前。他轻功甚佳，这样一来又拉开了点距离。
身后凉风一阵，一只箭头自我箭头划过刺入地上。
我心头一惊，慕容却未停步，继续飞奔。
更多的箭射过来了，慕容带着我左躲右闪已然有些勉强。
我连忙道：“放下我，快回去报信！”
慕容没有作答，跑得更快了些。
这时已走到穷途末路，忘川花又高又密，后面的人马行走不便，只得纷纷弃了马，这样一来，速度减缓，又给了我们机会。
身后突然一声巨响，礼花一样的东西呼啸上天，慕容皱了眉：“这是周大人的信号，若无要命的事，他不会放这消息。周大人只怕是……”
他这话没往下说，但意思我都明白。
又在穷途末路上跑了一阵，前方也涌过一群人，正是静村的村民。
慕容急了连忙大叫：“跑！快跑！”
谁知村民却不听他的，男女老少奋勇向前，在忘川花中穿梭。
两组人马慢慢接近，终于在穷途末路相见。
村长站了出来：“哪里来的朋友，请报上名来。”这一句话气沉丹田，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我在静村呆了两个月，竟不知他是会功夫的。我心头突然燃起一阵希望，也许这群人是如包租婆一般的世外高手，在此地隐居，那我们便大大有希望了。
那群人自动闪开，中间一人缓缓迈出：“杨白厅，还记得故人么？”
村长和慕容小二均是一震，我顺着二人目光看去，差点叫出声来，原来正是慕容阿大。
当初慕容阿大的娘过世，李冰玉嫁给慕容家时是续弦，继母继子关系本来就微妙。谁知李冰玉甚是铁腕，自慕容老爷子死后牢牢把控了慕容家十几年，慕容阿大四十几岁的人，仍然做不得家里的主，心里甚是怨恨。
慕容阿大见慕容小二站在一旁，笑道：“原来是侄子，刀剑无眼，刚才差点射伤了。你在这里，我那瞎眼的侄媳妇在不在？”
慕容小二哼了一声却不作答。
村长道：“慕容安，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在这演戏。”
慕容安道：“杨白厅果然是痛快人，我们是来找忘川花的。刚才看见一大片，想必杨兄已经掌握其中诀窍了。”
村长点头道：“果然是为此。我并未掌握之中奥妙，你找到这里极为不易，可惜是白跑一趟了。”
慕容安笑了几声：“既是没发现，为何在这里种这许多花？难不成村里少了柴火。”
天珠闪出人群，气道：“可不就是用来烧柴？这东西又长又耐烧，不知道多好。你们这群匪徒居然来抢我们的柴火！”
天珠爹娘连忙将他拉回，紧紧搂在怀里。
慕容安道：“小兄弟，我们能找来这里全得多谢你才是！要不是你偷跑出来玩，我们哪能发现杨乌龟躲在这里？”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番。
天珠听了这话脸色发白，几乎眼泪要夺眶而出，便想跳出人群同这人拼命，连忙被他爹娘死命拦住。
慕容小二将我放下，道：“慕容老爷，慕容家何时开始做了土匪了？只怕祖母若是知了，会不高兴吧？”
慕容安闻言哈哈大笑：“我想你怕是没机会告诉她了。即使她知道，怕也是来不及了，慕容家的位子她占了太久了，也该换换了。”
言外之意人人听得明白，今儿便是亲侄儿也不会放过。
慕容小二低吼一声，飞身上前与慕容安斗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而今慕容小二又是最熟悉慕容家功夫路数之人，存着这念头拼先抢上。
两个慕容斗在一处，招式相似，身法相近，煞是好看。明眼人一看便知慕容小二功夫要略略胜一筹。
慕容小二年纪轻了不少，却略占上风，这期间却有个缘故。慕容安自来志不在练武，一心想夺回自己大权，疏于练武，慕容小二加之年轻，是以强于慕容安。
两人斗了几十招，慕容安便渐渐落了下风，静村几名老者见慕容安功夫不过尔尔，放下心来，杨神医更是露出会心微笑。
慕容安突然打了个呼哨，招式立收，扬手一指：“侄儿，快来看看这是谁？”
两名汉子带着一名柳枝上前，手中尖刀明晃晃闪得人发慌。
村中人叫了声不妙，慕容安的更多手下出现，押了不少村中留守老者。原来刚才趁着这功夫，慕容安的手下自后面偷偷绕进村中，捉了不少行动不便的老者。
早有人喊：“爹！”“爷爷！”村民心中均是一寒，若是有人落入他们手中，便是输了一半。
小二脱口道：“柳枝，他们有无伤害你？”
柳枝道：“相公我没事。”
小二略放了放心，喝道：“慕容安，你速速放了她！”
慕容安耸肩大笑：“连大伯你都点名道姓，李冰玉的教得不错！”
小二大怒：“不许直接称呼我祖母！”
慕容安冷笑道：“她若是现在见你这副样子，只怕会失望之极！这女子杀了安莲，我今儿便要替她报仇！”
小二已是恼怒之极：“安莲在时你并没特别疼她，现在倒假情假意起来。”
慕容安被他说破，目露凶光：“废话少说，要么你现在自断左臂，要么我现在便要了她的命！”说完手中刀光一晃，刺向柳枝颈间。
柳枝脖子上本有一道浅浅疤痕，正是上次宁萝所刺。当时宁萝也是挟持柳枝逼迫小二自断左臂。如今同样的一幕居然戏剧性地再现，一样想废了小二武功，只是此时小二已深深爱上柳枝。
小二知慕容安此刻原形毕露，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做得出，心头焦急如火。
慕容安突然掐出柳枝下巴：“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
柳枝急道：“相公，万万不可上了他的当自断一臂。你为我断臂，我必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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