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凉国师
林浅墨自从被那把织衣盯上，半旬时间下来，每日都被追着漫山遍野地逃命。那柄织衣神出鬼没，说不准什么时候便突然出现，打林浅墨一个措手不及，有时候一击即退，有时候却会紧咬不放。偶尔经过一些凶悍兵器的地盘，还会被激起了凶性的兵器突如其来地偷袭一手，过得属实狼狈。好在许是玄清有所压制，太阳一落山，这些兵器便偃旗息鼓，让林浅墨好歹能睡个安稳觉。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次青衣都几乎忍不住要暗中出手。
玄清便在一旁嗤笑他沉不住气。
此时青衣正带着林浅墨走在一座山谷之中，四周丛林掩映，一条小溪穿林而过，颇有清幽之意。
林浅墨眼中满是期待，四下打量着山谷的一切。
先前他正被织衣追着漫山遍野地乱跑，青衣突然出现，带他飞离闻道山。说是小侍酒打听到了那个发现青斑虎的幻妖涧的所在，便带他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头沾染冥气的小青狸。
林浅墨打量着四周，轻声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那个小青狸？”
青衣笑道：“那天你听到小青狸的时候眼睛里都快泛光了，谁还能看不出来，小侍酒都不用我说便已经在暗中打听消息了。”
林浅墨有些赧然，低头吐了吐舌头。
青衣看着东张西望的林浅墨，嘴角微微翘起。其实九年之前青衣便已经该到归山之时，当时他正要问道闻道山，不曾想遇到了姬筱倩与林无晦盗取渡灵草。
他本打算救下林浅墨后送到夭二姐手上，只是当他接过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便忍不住开始想办法拖延归山时间。随后他便开始四处游历，慢慢悠悠地在这片东洲土地上行走了九年，看着那个婴儿慢慢长大，直到如今。
青衣抬头看向崇云之上的九霄，仿佛能看到那座山峰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再也难以拖延下去。
青衣忽然若有所觉，收回目光对林浅墨轻声说道：“前面有人，不知道会不会也是来碰运气的。”
林浅墨顿时有些紧张，这里即便有小青狸，也绝对不多，若是被人捷足先登，可就太可惜了。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看到溪边石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正自顾自看书，旁边一个与林浅墨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则坐在石头上发呆。
东洲土地上王朝林立，无数年月间相互倾轧。直至千年之前，一场波及整整一洲之地的大战将所有王朝席卷其中，战火绵延数十载，诸国间碾压吞并，只余十四国各自雄踞一方。
彼时十四位国君皆是胸怀壮志，野心勃勃之人，都想一统天下，做那一洲之地的天下共主。只是数十年征战，各国国力皆损耗甚巨，又有佛道两家联手倾力施压，这才不得不订立盟约，偃旗息鼓。
举洲之战听起来波澜壮阔，但数十年烽火摧残，以致山河破碎，于天下而言何异于剜骨之痛。诸国后世贤明君王痛定思痛，又各自立下盟约，才有了延续至今的太平世道。
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各国间偶尔小有摩擦，却都极为克制，武将声名不显，天下大势皆在文人笔墨之间。
青衣略微犹豫，还是带着林浅墨上前打了个招呼，书生也起身抬手行礼。
书生看到青衣方才神色间有些犹豫，心中猜到几分，便笑着问道：“怕我这个普通书生应付不了出没的妖兽？”
青衣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里名为幻妖涧，灵瑞阁今年在这里捕获过几只青斑虎，如今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凶险，先生还是小心为上。”
书生笑了笑，道：“多谢好意。”接着问道，“阁下可是檐上青衣？”
青衣挑了挑眉：“先生好眼力。”
书生摆了摆手：“不是眼力好，我是专程在此相候。在下苏明诚，这是我的弟子曹诚。”说罢拍了拍身旁弟子的头顶。
曹诚赶忙对青衣行礼，道：“曹诚见过青衣前辈。”
苏明诚微笑道：“若是方便的话，我们边走边说。”
青衣点了点头，几人便一同往山谷深处走去。
“苏先生贵为大凉国师，来这偏僻的幻妖涧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苏明诚沉默片刻，似乎在思量措辞，片刻后才失笑开口：“来找你打一架，然后再商量件事情，最好还是先打，说完事情未必还有心思再打。”
青衣讶然看去，说道：“世间传闻都说苏先生手无缚鸡之力，胸怀治世之才，前半句竟是以讹传讹？”
苏明诚摊手道：“我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修为，不知道你信不信？”
青衣笑着道：“别的且不说，苏先生这身收敛气机的本事实在厉害，我竟然半点察觉不到你身负修为。”
苏明诚无奈道：“年轻的时候与人论辩，生怕被人说以力压人，便想尽办法收敛气机，倒是慢慢摸索出这门手艺，也让人误会了我没有修为。”
青衣停下脚步，道：“就在这打？”
苏明诚点头道：“这里就行，见猎心喜，切磋一下而已。”
林浅墨便拉着曹诚，往一边跑去。
苏明诚不再收敛气息，一股醇厚正大的气机腾然而起，青衣眼中微微一亮。
苏明诚一拳挥出，直冲青衣。青衣有心感受其修为根底，自然不会退让，横掌接上这一拳。
却不想这一拳力道出奇的大，拳意亦是浩然正大，青衣大意之下被逼得后退一步。
苏明诚得势之下落拳如雨，步步紧逼。青衣并指如剑，剑气亦是勃然挥洒，层层交织，终于接下苏明诚一轮抢攻。青衣默默感受苏明诚拳意，其拳意虽重，全在一股浩然正气，与武夫宗师苦修的拳道真意并不相同。
青衣思索片刻，手中剑气蓦然加重，打散苏明诚拳意，煌然剑气直逼苏明诚。
苏明诚右手虚捏，如同握笔，挥手间仿佛书写文章，浩然气透笔而出，将剑气化解。写到酣然处，苏明诚手中罡气如凝实质，剑气一触即散。
青衣攻势再转，剑气化作一片绵薄细丝，欲寻隙而入。苏明诚却不为所动，依旧笔墨挥洒，甚至更加大开大合，却是滴水不漏，一身气势也愈发厚重。
青衣眼中透出欣赏，出手愈重，剑势再变，变作与苏明诚一般大开大合。两人虽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却收力不收意，出手间气意挥洒并未收敛。
苏明诚只觉四周剑意纵横，锋锐之意直逼眉眼，虽同为圣境，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青衣剑道境界。
青衣忽然向前连踏数步，一道丈许剑罡破空而来，撕开苏明诚防守，直刺苏明诚胸口。
苏明诚不躲不闪，凝立不动，张口重重喝道：“止步！”
那道剑罡竟然就此凝滞于苏明诚身前，颤动不止，却难进寸步。
青衣眼中精光一闪，散去剑罡，看着苏明诚哈哈大笑：“好家伙，总算见识到儒家圣人的口含天宪！”
自从林浅墨告诉曹诚此行目的，曹诚便和林浅墨一般，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时不时还要拨开草丛查看一番。青衣和苏明诚则并肩走在他们身后。
苏明诚与人动手的机会本便极少，境界大成之后更是再未出过手，此刻犹自回味无穷。青衣生怕他一直回味下去，耽搁了林浅墨寻找小青狸的大业，只好打断他，问道：“先生如何知晓我的行踪？”
苏明诚回过神来笑道：“好歹是大凉境内，侍酒肆和孤老峰的关系别人不知，我若不知也就不用当这个国师了，有心打探之下，不难查到你们的行踪。”
青衣转头问道：“查我还是查他？”
苏明诚看向前面正和曹诚四处查看的林浅墨，点头道：“是查他。”
“为何？”
苏明诚轻声道：“无晦是我同门师弟。”
青衣愕然半晌，说道：“林无晦竟然是儒家弟子？”
苏明诚扯了扯嘴角：“确实不像，从小就不像，但是千真万确。”接着无奈道，“我家先生以前说过无数次要将他逐出师门，免得丢了自己读书人的脸面，院里那面思过墙仿佛为他一人所立。先生临终的时候都在叮嘱我要管好他，免得他那张贱嘴四处树敌。”
青衣点了点头：“令师确有远见。”
苏明诚神色渐渐落寞下来：“可我明白我家先生的意思，师兄照顾师弟天经地义，纵有天大的事情也该我这个做师兄的顶着，无论如何都该护着这个师弟。”苏明诚轻叹一口气，“可惜我没有做好。”
青衣默然片刻道：“他们两个的事情谁也想不到。妖皇血脉与人族血脉无法相融，实在出人意料。”
苏明诚摇了摇头：“我该想到的！”
青衣本以为玄清让林浅墨留在翠隐峰是因为林浅墨妖皇血脉的身份敏感，又有心对其父母之事略作弥补，如今听到苏明诚的语气，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无晦二人的死有隐情？”
苏明诚神色黯然，道：“是我思虑不周，让无晦落入局中。”青衣欲问详情，苏明诚却摇头不答。
苏明诚抬头看着青衣，道：“你这次问道闻道山，应该是要归山了吧？我想带这个孩子走。”
青衣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了玄真，让林浅墨在翠隐峰修行。”
苏明诚闻言却似乎并不惊讶，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也可，闻道山或许比我身边更合适些。”
“你放心，孤老峰弟子哪是那么容易死的。”
苏明诚摇了摇头道：“他的安全我并不担心，设局之人苦心孤诣，便是要他活下去。只是这孩子身份敏感，背后之人可以落子处实在太多。”
青衣笑了笑，道：“他可是孤老峰弟子，我相信他。”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次青衣都几乎忍不住要暗中出手。
玄清便在一旁嗤笑他沉不住气。
此时青衣正带着林浅墨走在一座山谷之中，四周丛林掩映，一条小溪穿林而过，颇有清幽之意。
林浅墨眼中满是期待，四下打量着山谷的一切。
先前他正被织衣追着漫山遍野地乱跑，青衣突然出现，带他飞离闻道山。说是小侍酒打听到了那个发现青斑虎的幻妖涧的所在，便带他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头沾染冥气的小青狸。
林浅墨打量着四周，轻声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那个小青狸？”
青衣笑道：“那天你听到小青狸的时候眼睛里都快泛光了，谁还能看不出来，小侍酒都不用我说便已经在暗中打听消息了。”
林浅墨有些赧然，低头吐了吐舌头。
青衣看着东张西望的林浅墨，嘴角微微翘起。其实九年之前青衣便已经该到归山之时，当时他正要问道闻道山，不曾想遇到了姬筱倩与林无晦盗取渡灵草。
他本打算救下林浅墨后送到夭二姐手上，只是当他接过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便忍不住开始想办法拖延归山时间。随后他便开始四处游历，慢慢悠悠地在这片东洲土地上行走了九年，看着那个婴儿慢慢长大，直到如今。
青衣抬头看向崇云之上的九霄，仿佛能看到那座山峰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再也难以拖延下去。
青衣忽然若有所觉，收回目光对林浅墨轻声说道：“前面有人，不知道会不会也是来碰运气的。”
林浅墨顿时有些紧张，这里即便有小青狸，也绝对不多，若是被人捷足先登，可就太可惜了。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看到溪边石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正自顾自看书，旁边一个与林浅墨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则坐在石头上发呆。
东洲土地上王朝林立，无数年月间相互倾轧。直至千年之前，一场波及整整一洲之地的大战将所有王朝席卷其中，战火绵延数十载，诸国间碾压吞并，只余十四国各自雄踞一方。
彼时十四位国君皆是胸怀壮志，野心勃勃之人，都想一统天下，做那一洲之地的天下共主。只是数十年征战，各国国力皆损耗甚巨，又有佛道两家联手倾力施压，这才不得不订立盟约，偃旗息鼓。
举洲之战听起来波澜壮阔，但数十年烽火摧残，以致山河破碎，于天下而言何异于剜骨之痛。诸国后世贤明君王痛定思痛，又各自立下盟约，才有了延续至今的太平世道。
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各国间偶尔小有摩擦，却都极为克制，武将声名不显，天下大势皆在文人笔墨之间。
青衣略微犹豫，还是带着林浅墨上前打了个招呼，书生也起身抬手行礼。
书生看到青衣方才神色间有些犹豫，心中猜到几分，便笑着问道：“怕我这个普通书生应付不了出没的妖兽？”
青衣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里名为幻妖涧，灵瑞阁今年在这里捕获过几只青斑虎，如今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凶险，先生还是小心为上。”
书生笑了笑，道：“多谢好意。”接着问道，“阁下可是檐上青衣？”
青衣挑了挑眉：“先生好眼力。”
书生摆了摆手：“不是眼力好，我是专程在此相候。在下苏明诚，这是我的弟子曹诚。”说罢拍了拍身旁弟子的头顶。
曹诚赶忙对青衣行礼，道：“曹诚见过青衣前辈。”
苏明诚微笑道：“若是方便的话，我们边走边说。”
青衣点了点头，几人便一同往山谷深处走去。
“苏先生贵为大凉国师，来这偏僻的幻妖涧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苏明诚沉默片刻，似乎在思量措辞，片刻后才失笑开口：“来找你打一架，然后再商量件事情，最好还是先打，说完事情未必还有心思再打。”
青衣讶然看去，说道：“世间传闻都说苏先生手无缚鸡之力，胸怀治世之才，前半句竟是以讹传讹？”
苏明诚摊手道：“我说我不是故意隐瞒修为，不知道你信不信？”
青衣笑着道：“别的且不说，苏先生这身收敛气机的本事实在厉害，我竟然半点察觉不到你身负修为。”
苏明诚无奈道：“年轻的时候与人论辩，生怕被人说以力压人，便想尽办法收敛气机，倒是慢慢摸索出这门手艺，也让人误会了我没有修为。”
青衣停下脚步，道：“就在这打？”
苏明诚点头道：“这里就行，见猎心喜，切磋一下而已。”
林浅墨便拉着曹诚，往一边跑去。
苏明诚不再收敛气息，一股醇厚正大的气机腾然而起，青衣眼中微微一亮。
苏明诚一拳挥出，直冲青衣。青衣有心感受其修为根底，自然不会退让，横掌接上这一拳。
却不想这一拳力道出奇的大，拳意亦是浩然正大，青衣大意之下被逼得后退一步。
苏明诚得势之下落拳如雨，步步紧逼。青衣并指如剑，剑气亦是勃然挥洒，层层交织，终于接下苏明诚一轮抢攻。青衣默默感受苏明诚拳意，其拳意虽重，全在一股浩然正气，与武夫宗师苦修的拳道真意并不相同。
青衣思索片刻，手中剑气蓦然加重，打散苏明诚拳意，煌然剑气直逼苏明诚。
苏明诚右手虚捏，如同握笔，挥手间仿佛书写文章，浩然气透笔而出，将剑气化解。写到酣然处，苏明诚手中罡气如凝实质，剑气一触即散。
青衣攻势再转，剑气化作一片绵薄细丝，欲寻隙而入。苏明诚却不为所动，依旧笔墨挥洒，甚至更加大开大合，却是滴水不漏，一身气势也愈发厚重。
青衣眼中透出欣赏，出手愈重，剑势再变，变作与苏明诚一般大开大合。两人虽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却收力不收意，出手间气意挥洒并未收敛。
苏明诚只觉四周剑意纵横，锋锐之意直逼眉眼，虽同为圣境，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青衣剑道境界。
青衣忽然向前连踏数步，一道丈许剑罡破空而来，撕开苏明诚防守，直刺苏明诚胸口。
苏明诚不躲不闪，凝立不动，张口重重喝道：“止步！”
那道剑罡竟然就此凝滞于苏明诚身前，颤动不止，却难进寸步。
青衣眼中精光一闪，散去剑罡，看着苏明诚哈哈大笑：“好家伙，总算见识到儒家圣人的口含天宪！”
自从林浅墨告诉曹诚此行目的，曹诚便和林浅墨一般，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时不时还要拨开草丛查看一番。青衣和苏明诚则并肩走在他们身后。
苏明诚与人动手的机会本便极少，境界大成之后更是再未出过手，此刻犹自回味无穷。青衣生怕他一直回味下去，耽搁了林浅墨寻找小青狸的大业，只好打断他，问道：“先生如何知晓我的行踪？”
苏明诚回过神来笑道：“好歹是大凉境内，侍酒肆和孤老峰的关系别人不知，我若不知也就不用当这个国师了，有心打探之下，不难查到你们的行踪。”
青衣转头问道：“查我还是查他？”
苏明诚看向前面正和曹诚四处查看的林浅墨，点头道：“是查他。”
“为何？”
苏明诚轻声道：“无晦是我同门师弟。”
青衣愕然半晌，说道：“林无晦竟然是儒家弟子？”
苏明诚扯了扯嘴角：“确实不像，从小就不像，但是千真万确。”接着无奈道，“我家先生以前说过无数次要将他逐出师门，免得丢了自己读书人的脸面，院里那面思过墙仿佛为他一人所立。先生临终的时候都在叮嘱我要管好他，免得他那张贱嘴四处树敌。”
青衣点了点头：“令师确有远见。”
苏明诚神色渐渐落寞下来：“可我明白我家先生的意思，师兄照顾师弟天经地义，纵有天大的事情也该我这个做师兄的顶着，无论如何都该护着这个师弟。”苏明诚轻叹一口气，“可惜我没有做好。”
青衣默然片刻道：“他们两个的事情谁也想不到。妖皇血脉与人族血脉无法相融，实在出人意料。”
苏明诚摇了摇头：“我该想到的！”
青衣本以为玄清让林浅墨留在翠隐峰是因为林浅墨妖皇血脉的身份敏感，又有心对其父母之事略作弥补，如今听到苏明诚的语气，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无晦二人的死有隐情？”
苏明诚神色黯然，道：“是我思虑不周，让无晦落入局中。”青衣欲问详情，苏明诚却摇头不答。
苏明诚抬头看着青衣，道：“你这次问道闻道山，应该是要归山了吧？我想带这个孩子走。”
青衣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了玄真，让林浅墨在翠隐峰修行。”
苏明诚闻言却似乎并不惊讶，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也可，闻道山或许比我身边更合适些。”
“你放心，孤老峰弟子哪是那么容易死的。”
苏明诚摇了摇头道：“他的安全我并不担心，设局之人苦心孤诣，便是要他活下去。只是这孩子身份敏感，背后之人可以落子处实在太多。”
青衣笑了笑，道：“他可是孤老峰弟子，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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