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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一丝微光在虚无中不断的沉沦,一点点的被吞噬着,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这丝微光重回虚无。然而微光却转化成一道道裂痕,爬满了整个空间,像无数面支离破碎的镜子拼接而成。

    “空间碎裂,微光散逸”

    体育仓库中的凌术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和强烈的虚脱感传入他的大脑,灵魂与身体的双重衰弱席卷着他的全身,无力的束缚感上叠加了层层的锁链,一身伟力重回凡体的感觉。

    “你还好吗?”

    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女声,凌术抬眸。一位穿着蓝白校服,绑着个马尾的女生映入眼中,首先是洁白的皮肤映入眼中,随即就会被那像宝石一样清澈明亮的双瞳所吸引,充满青春气息的稚嫩的脸庞上是仿佛画上去的精巧五官,带着些大家闺秀的书香气息和江南女子的温婉可人。

    那一瞬间对于凌术来说,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凝固在此,微缩的瞳孔,下意识伸出的手,都无不显示着他的震惊。

    这张脸的辨识度太高了,仅一瞬间,凌术便认出了她的主人。

    钟心妍!

    “不可能!”凌术心下断然否认,钟心妍早就死在了尸潮之中,怎么会以当初的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察觉现状异样,凌术快速的用余光仔细扫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近乎废弃的杂物间,坐在自己相对面把守着门的张扬和他的两个手下,还有我身边的钟心妍。

    张扬……

    我不是早就处理掉他了吗?亲手给他挖的坑,灰都给他扬进坑了,土也给他夯实了,怎么可能再爬出来。

    伴随着思考的激烈化,头部传来剧烈的痛感,让凌术轻吸一口冷气。

    钟心妍带来的惊讶,竟然差点忽略了身体异常,凌术急忙检查身体的状况。

    其他并无异常,但是头部遭过重击。有轻度脑震荡的水平,痛感已经达到了可以影响行动的程度。所幸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让思维出现了迟滞。

    “你没事吧,你头上的伤还好吗?”原本看到凌术醒过来松了一口气的钟心妍,察觉到凌术的状态有些异常关切的询问道。

    “我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凌术捂着头,还在紧皱眉头思索着,并且试图快速了解现在的情况。

    看着凌术疑惑的样子,钟心妍眼中多了些难明的愧疚,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解释。

    “之前你为了我,强行打开仓库门,被张扬敲中后脑,一直到现在才醒。”

    钟心妍一边解释着一边耐心的扶着虚弱状态下的凌术,现在的他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随时可能倒下的感觉。

    凌术抬头仔细看了看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钟心妍、张扬还有这个熟悉的体育仓库。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回想起来多年前在末世之初求生的记忆。

    凌术用力将指甲嵌进血肉里,比头上更真实清晰的痛感映入神经之中。瞬间强烈的刺激让大脑变得更为清醒,思维更加活跃了起来。

    力量全部消失,死去的人又活在了我面前。清晰的痛感提醒我这不是幻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重生回了末世之初,这种手段闻所未闻,真的可以做到吗?”

    凌术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寻关于重生的事项,发现很多记忆无法拼接上,越往后的记忆越是一片空白。

    苦思良久,也未从记忆中寻得半点线索。不可能半分印象都没有,除非……

    凌术抬头,眼中寒光渗人,我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杀了我的前世,改动一位九阶亡灵法师的记忆,并将其的灵魂重生至23年前。这等手段让凌术感到心寒。

    最可怕的是,凌术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这股无名的未知感就像一股阴云一样笼罩着他

    “你…还好吗?”

    一只白皙的小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凌术的眼前晃了晃,将凌术从沉思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凌术抬眼看到一双清澈流转的眼眸,宝石般的眼瞳中流露的关切的神情,有些焦急的脸庞是是纯粹而真实的感情。

    在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末世中存活了那么久的凌术,一时间陷入了些许的恍惚。意识到失态回过神来的凌术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没事。”凌术有些沙哑的嗓音,语气让钟心妍觉得有种莫名的冷冽和拒人千里之外感觉。

    “末世初期吗?”

    心念所至之下,凌术抬头余光微扫了一遍张扬,和他那两个外号被称为瘦猴和肥鼠的两个小弟。

    钟心妍长舒一口气,用小手拍着有些傲人的胸脯,虽说是学生,但因为钟心妍独特的家庭,身材发育的很完善。

    “那就好,你刚才感觉突然变得好恐怖。我还以为你伤到了,变得奇怪了呢”

    震惊的情感消失,凌术很快回归到了末世的状态,眼中恢复淡漠,收集更多的信息印证想法。

    “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一天了,我是昨天下午躲进来的”钟心妍认真思索了一下,一边说着,一间用眼神偷瞄凌术的状态。

    凌术抬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阳光透过玻璃散落在这个平时无人问津的体育馆仓库里,阳光一如往常,它并不会在乎他的光照到的是丧尸还是人类。

    根据前世的经验,这里三个星期之后会有一场尸潮,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死在那场尸潮中。那是现在的我可能会面临着最大的危机,即使重来一遍,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在尸潮中活下来。

    我需要提前做准备,多准备些手段,以便接下来可以在尸潮中活下来,还有那件东西,这回该落到我手上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没办法活下去什么都是空谈,保证生存才是末世的第一准则。

    压住纷乱的思绪,凌术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被张扬敲晕了,一直处于休眠的状态。导致他现在的体力和精神消耗都很少,让情况显得不是特别的糟糕。

    “需要让体力再恢复多一点”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凌术将手伸到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摸索出了条吃了一点的巧克力。

    凌术抬眼看着还在偷瞄自己,并且在那以为自己没有发现的钟心妍。前世的回忆没来由的涌了上来:

    前世的我,为了在漂亮大小姐的面前逞英雄。把能补充体力的巧克力全给了她。倒是害得她被张扬盯上。在争抢的过程中,因为她反抗过于激烈导致张扬兽性大发,直接将她身上的校服撕破。当时的我竟然在面对三个人的情况下冲了出去……

    前世的我真是愚蠢。将昏迷时保留的体力全部用完了,还受了伤。

    都末世了,还不是很清楚现状,做什么逞英雄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让她对我抱有什么不必要的期待。最后落得那般结果,完全是个咎由自取的蠢女人。

    凌术摸出了那条还剩5块的巧克力,直接掰下两块塞到嘴里。然后似乎听到了某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看到钟心妍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样子。她没开口,他也没有开口。

    “咕咕~”声音再一次响起。

    凌术当机立断一口把巧克力全部吞下,向钟心妍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了。

    钟心妍张大的眼睛看着凌术,良好的家教和傲气告诉她这种时候巧克力很珍贵,别人没有理由给她。

    “可是……人家是女孩子哎,而且也很饿,给一点点都不可以吗?刚才肚子还叫了,羞死人了……”

    委屈的钟心妍选择一个人在旁边地上画着圈,顺便麻痹一下自己的饥饿的肚子:“这是巧克力、这是巧克力、这是巧克力……”

    凌术听出来钟心妍的肚子在咕咕叫,但是在这种食物紧缺的时候,怎么可能浪费重要的能源补充物呢?在末世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凌术自然明白,任何时候都要优先考虑自己。哪怕只是增加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也不要有任何犹豫。

    在末世里哪怕是重生者,活下去也是要全力以赴的。至于要绅士风度的男人,凌术很久没看到过活的了,大概二十多年那么久吧。

    凌术眼中闪烁寒芒,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了,必须快些储备点手段。

    亡灵术式的消耗都太大了,现在根本没有施展的条件。只有靠其他的方式弥补了,召唤的话没有足够的祭品和魔力。只有……

    亡灵随机契约

    用自己的寿命、精血、身体作为代价去亡灵之渊中随机契约,因为这种倒霉的摸奖术式只要完成一个初期的术式引导,并附上相应的代价。就可以开启的完全随机的摸奖契约,是目前没办法的选择。

    钟心妍看着陷入沉思的凌术,嘟着嘴:这个人好像特别擅长无视别人,我又变成空气了,亏我刚才还那么担心他。

    “可是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担心他也是应该的,会不会是因为伤到脑袋才变奇怪的,可是他看起来很清醒……”

    钟心妍感觉有点失落,虽然她并不觉得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应该集中在她身上。可这个男生之前舍命救她,现在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态度前后变化大的离谱。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钟心妍双臂环膝坐在地上,把脸埋进双膝之中。哪怕外面有着丧尸,女孩子还是能自然而然的因为这些事情而纠结起来。

    凌术发现了钟心妍的变化,他一直在留心周围的人。尤其是对面的张扬,那才是麻烦的大头。不过好在他和他的小弟都在闭目养神。

    凌术在背后地上画出术印,大概足球大小术印,从之前嵌入手中的指甲印中挤出血来,滴入术印中心。

    鲜血滴落的同时凌术默念术咒,引动术印吸收空气中存在的魔力。凌术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被抽取,咬牙心中感叹道:真黑啊!一个引动术式5分钟居然被抽取了一个月的生机。

    凌术眉头微蹙,没有办法,现在的自己太弱小了,不用这种方法的话根本没办法使用任何手段。而现在的情况是必须竭尽全力的变强,折去的寿命以后找补回来就是了。

    大概过去了三个小时,凌术被抽取了整整三年的生机。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虽然血液消耗不多,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流失血液跟搏命没什么区别了。

    亡灵契约的术印缓缓转动,凌术闭目脑海中呈现出一个法阵。与地上所画的术印一般无二,只是大小扩大了十数倍。

    凌术立于法阵中央,在他面前的虚空中缓缓撕裂出一个裂痕。散逸着死亡不祥的魔气,这个裂痕中连通着亡灵深渊。

    要是摸出什么砂石,骨棒这类毫无作用的东西的话。凌术这十年的寿命就白白损失了。摸一下的话会直接折损6年的寿命,作为开启随机的代价。

    凌术看着脑海精神世界中虚空产生的裂痕,没有多做犹豫。念动着咒语,手结术印向裂痕中伸去。

    凌术站在法阵正中的灵魂虚影的。胸口有一团正在燃烧的黑色火焰,火焰的中心有一本骷髅头封面的皮制古书。

    凌术苦笑摇头:“就算是重生了,诅咒这种东西也还是会跟着吗?”因为这本书凌术不会摸到远超自己现阶段的东西。

    有了这镇压气运的亡灵法典,最不济也不会威胁到小命。

    手穿过裂痕,冥冥中一丝气息沾染过来。缠绕在凌术的手上,顺着手臂往心脏的位置直冲而去。

    凌术立马将手从裂痕中抽了出来,阻断了那丝气息的蔓延,梨树能感受到气息的强大,如果蔓延的数量太多的话,会超出凌术能契约的承受范围。

    即使裂痕关闭气息不依不饶,如灵蛇般缠绕于其全身。仿佛要绞碎凌术的魂魄一般,越收越紧。

    凌术魂魄虚影变淡,本体冷汗直流,身体颤抖,意识空间中魂魄眼中闪烁精光,咬牙嘶吼道:“区区一朵妖花,居然妄想吞了我的魂魄”

    地上法阵转动,探出数条手链袭向凌术背后,一朵妖花虚影在凌术魂魄后面显现。

    妖花竭力的挣扎着想要绞死凌术,凌术推动法阵锁链收紧。两方短时间内僵持了下来,开始了纯粹比拼意志的地步。

    灵魂之痛,烙入心扉。

    契约锁链,磨魂炼魄。

    二者都在竭尽全力治对方于死地,就在此时。

    外界钟心妍察觉到了凌术的状态不对,凌术整个人在不停的颤抖,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面色极为苍白,嘴唇甚至看不到一丝血色。

    钟心妍惊讶大呼,下意识的将手伸到凌术的额头,想要知道他的体温是不是过高。钟沁的手刚触碰到凌术的额头,便有一股极为淡薄的气息传入凌术脑海之中。

    这股气息一出现妖花就仿佛被开水浇到的雪一样,嗞嗞冒烟之后瞬间萎靡了大半。

    法阵腾起如一张巨网一般,将妖花包裹其中不断收缩,凌术趁机一鼓作气将妖花彻底锁住炼入法阵,妖花最后化为一颗珠子,珠子飞入左眼之中寄宿了起来。

    凌术睁眼一双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睛和自己四目相对。两人对视了几秒,似乎都被对方的眼睛吸引住了目光。

    凌术的眼中多了一丝邪异,让钟心妍有些移不开目光。凌术移开目光的原因,单纯是钟心妍的眼睛太好看了。

    “闭嘴!要是吵来了丧尸就把你们丢出去”张扬往这边瞟了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钟心妍意识自己看凌术看呆了,脸上一红,立马把手抽了回来,低头避开凌术的目光。

    钟心妍心下羞恼: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在干什么……

    凌术低声道:“我没事的,只是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钟心妍慌忙应下,然后背对着凌术。不想被看到自己红着的脸。

    凌术背靠着墙坐下,身体面向张扬的方向,手在身后悄无声息的抹去术印的痕迹。

    凌术左眼中一朵黑色的莲花悄然转动,闪烁着诡异的光。

    “虽然付出了不少代价,不过收获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