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许一鹤
钱星赶到情报处长许一鹤的办公室，敲门后进去，见到许一鹤正在摆弄茶具，说道：“处长，你找我啊！”
“过来坐。”许一鹤招呼钱星在身边坐下，钱星也不客气，就在许一鹤身边落座，帮着许一鹤沏茶。
许一鹤是跟着汪精卫来南京的老特务，青年时期也曾慷慨赴戎机，为理想、主义抛洒热血，但抵不住半生操劳，换来被小日本占据了大半国土，许一鹤沮丧了，心态崩了后，决定后半辈子就赌在小日本身上。
和钱星喝了口茶水，许一鹤状若随意道：“你去做什么了，衣服怎么弄的这么脏？”
“哦，”钱星低头用手擦拭下衣服上的油污，“车坏了，总是给不了油，我把车开去后勤那里，应该是帮着一起修车时弄的吧，哎呀，这油污还不好洗呢。”
“不好洗就扔了再买，到时候报情报处的账，我还能差你一件衣服！”
钱星乐了，替许一鹤将茶水续上，道：“跟着处长当然能吃香喝辣了。”
许一鹤端起茶水喝一口：“早点铺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钱星谨慎的遣词用字，说道：“早点铺子虽然是在城郊，却不偏僻，又在路边，吃早点的都是南来北往的过路客，我监控了几天，居然没发现一个是到早点铺子吃两回早点的。”
“处长，早点铺子的老板拖家带口，和媳妇一起忙生意，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儿子，我特别注意这两口子的外貌、体态这些气质，他们两口子的手都是常年泡在水里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洗碗、洗菜，再者他们的腰和背是僵硬的，这是因为常年累月长时间干活造成的……”
“这些特征都证明这两口子就是卖早点的，当然如果最后我们确定这两个人是重庆的情报人员，那么我倒要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你是说……”
“我觉得这就是一家早点铺子，我们用不着小题大做。”
“那唐珍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处长，那天唐珍晶休息，从早上开始，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早点铺子的周围活动，可能唐珍晶真就是去吃了一份早点。”
许一鹤沉思，道：“这合理吗？”
“处长，目前我们就掌握这些情报，要不然……”钱星尝试着试探道，“我把人抓起来审审看？”
“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许一鹤当即制止钱星鲁莽行事，又想到些事情，叹一声气，郁结的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
“唉！行动处的秦天峰和我一同进的特工总部，姓秦的和日本人联手破获了军统行动组和地下党交通站两个大案，现在行动处的人趾高气扬，相对的咱们情报处就太低调了。”
许一鹤语重心长的说道：“钱星呐，你我得做些什么给日本人看，证明我们还是有能力的，我要你监控唐珍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处长的意思……”
“你在重庆的时候，难道没听过唐珍晶和詹吾斯的事情？”
“处长说的莫非是坊间流传的有唐珍晶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詹吾斯的传言？”
钱星看着许一鹤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处长，你是想要……”
许一鹤点头：“对，我是想找到詹吾斯，不管是抓住他还是劝降他，都能算是一件拿的出手的功劳。”
“可是唐珍晶现在进了特工总部，算是我们自己人了，再说间谍哪里有真感情，我看传言也未必可信吧。”
“如果唐珍晶是诈降，其实她是中统詹吾斯派过来的卧底呢？”
钱星如同被点穴，怔怔的看着许一鹤。
许一鹤云淡风轻：“怎么，很意外吗？”
“不是……我只是想不通处长是怎么知道这种机密的。”
许一鹤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们这一行，外人看起来似乎很神秘，处处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其实哪里有秘密，只有不能说罢了，你只管盯住唐珍晶，找出詹吾斯的下落，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
离开许一鹤办公室，钱星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走出76号，因为车正在总务处后勤组维修，钱星只能叫了辆人力车，先在大街上来回溜了几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钱星来到一处二层建筑附近。
依照姜旭和钱星曾经的约定，如果姜旭在钱星住处附近留下三角形图案，代表姜旭要和钱星见面，钱星见到接头暗号后，要将三角形图案擦去，以免引起怀疑，然后赶往二人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见面。
可是因为周元石的出现，接头行动只得取消，钱星便启用和姜旭的备用方案。
这个备用方案是钱星提供见面地点，并将这个地点写在纸上，连同房门钥匙一起投进一个死信箱，姜旭通过死信箱得到和钱星见面的地址，并前往等待，钱星则在周围观察是否安全。
这个二层建筑是钱星准备的安全屋，现在用来作为和姜旭见面的地方，钱星已经做过功课，周围居住的人家境平凡，人际关系简单，没有和军警宪特有关系的人家。
并且这里居住的人因为家境条件贫苦，没有油水可捞，地痞流氓和伪警也没有兴趣进入。
钱星在附近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到一条街道边的信箱前，将一个信封投进去离开。
片刻后，姜旭一身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脸上伪装成满脸皱纹，留着花白胡子的样子，手握拐杖走到信箱前，取走钱星留下的信封。
走到隐蔽处，姜旭观察前后没有人，打开信封，将信封里的钥匙收好，然后看了眼信封里纸上写的地址，默记后取出打火机将纸张烧掉。
姜旭来到钱星留给他的地址，用钥匙开门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了一会儿，钱星也推门进来。
两人相邻而坐，钱星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疏忽大意了，”姜旭说道，“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你怎么样？会有危险吗？”
钱星沉思着说道：“在军统眼中，对我们这些打入汪伪的人，是既使用，又防备拉拢，在我从重庆来到申城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再完全信任我，昨天的事会增加他们的疑心，但还到不了要我命的时候。”
“那个人是谁？”
“你们交手了？”钱星反问道。
“很短暂。”姜旭看向钱星，等待钱星的回答。
“重庆方面新派来的申城站行动组长周元石，是军统申城站长丘四水的学生，你能全身而退，让他很意外。”
“新派来的？”
“对，上一任行动组被76号破获了。”
“周元石找你做什么？”
“周元石想要知道一些76号行动处的情报，他想要报复76号，我告诉周元石76号行动处会在丽都大酒店开庆功酒会，那是他的机会，”钱星问道，“你见我是什么事？”
姜旭说道：“交通站被破坏了……”
“我知道，和军统行动组被破获是同一天，”钱星说道，“听说被抓的人里有重要干部。”
姜旭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你还知道别的吗？”姜旭紧张起来。
钱星回忆了下，说道：“只有这些。军统行动组和交通站都是被76号行动处和宪兵队联手破获的，并且事先没有一丝风声。”
姜旭尝试的问钱星：“你能接触到被捕的人吗？”
钱星明白姜旭的意思，说道：“他们都被宪兵队控制，不可能营救。”
姜旭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是奉命来申城重建交通站的，我需要一个身份，可以公开活动的身份。”
“具体的要求？”
“医生，最好是从外国留学归来的身份。”
“我想办法。”
姜旭掏出了小本，翻开了几页，递给钱星，说道：“你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在76号见过。”
钱星接过来，全部看了一遍后，说道：“没有，这些人我都没有见过。”
姜旭收回小本，他和钱星见面，最希望通过钱星确认老马酒馆是否安全，依照常理，姜旭现在可以认定老马酒馆是安全的。
可是谨小慎微的姜旭，还是对老马酒馆周围进行了侦查，重点是小本上标记出的可能被76号用来监控老马酒馆的建筑。
在经过侦查后，姜旭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就在姜旭将要终止侦查时，姜旭发现了老马酒馆附近一个卖水果的摊贩。
这个水果摊贩让姜旭感觉到了不合理，在街边摆摊做生意，应该是挑选人流量大的闹市，否则挣不到几个钱，起了疑心的姜旭开始暗中注意这个水果摊贩。
到了晚上收摊后，水果摊贩直接回到了家中，这让姜旭差点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这就是一个脑子缺根弦的水果摊贩，直到夜深人静的后半夜，这个水果摊贩悄悄出门，姜旭尾随过去，发现水果摊贩进了76号宪兵队……
“过来坐。”许一鹤招呼钱星在身边坐下，钱星也不客气，就在许一鹤身边落座，帮着许一鹤沏茶。
许一鹤是跟着汪精卫来南京的老特务，青年时期也曾慷慨赴戎机，为理想、主义抛洒热血，但抵不住半生操劳，换来被小日本占据了大半国土，许一鹤沮丧了，心态崩了后，决定后半辈子就赌在小日本身上。
和钱星喝了口茶水，许一鹤状若随意道：“你去做什么了，衣服怎么弄的这么脏？”
“哦，”钱星低头用手擦拭下衣服上的油污，“车坏了，总是给不了油，我把车开去后勤那里，应该是帮着一起修车时弄的吧，哎呀，这油污还不好洗呢。”
“不好洗就扔了再买，到时候报情报处的账，我还能差你一件衣服！”
钱星乐了，替许一鹤将茶水续上，道：“跟着处长当然能吃香喝辣了。”
许一鹤端起茶水喝一口：“早点铺子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钱星谨慎的遣词用字，说道：“早点铺子虽然是在城郊，却不偏僻，又在路边，吃早点的都是南来北往的过路客，我监控了几天，居然没发现一个是到早点铺子吃两回早点的。”
“处长，早点铺子的老板拖家带口，和媳妇一起忙生意，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儿子，我特别注意这两口子的外貌、体态这些气质，他们两口子的手都是常年泡在水里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洗碗、洗菜，再者他们的腰和背是僵硬的，这是因为常年累月长时间干活造成的……”
“这些特征都证明这两口子就是卖早点的，当然如果最后我们确定这两个人是重庆的情报人员，那么我倒要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你是说……”
“我觉得这就是一家早点铺子，我们用不着小题大做。”
“那唐珍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处长，那天唐珍晶休息，从早上开始，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早点铺子的周围活动，可能唐珍晶真就是去吃了一份早点。”
许一鹤沉思，道：“这合理吗？”
“处长，目前我们就掌握这些情报，要不然……”钱星尝试着试探道，“我把人抓起来审审看？”
“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许一鹤当即制止钱星鲁莽行事，又想到些事情，叹一声气，郁结的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
“唉！行动处的秦天峰和我一同进的特工总部，姓秦的和日本人联手破获了军统行动组和地下党交通站两个大案，现在行动处的人趾高气扬，相对的咱们情报处就太低调了。”
许一鹤语重心长的说道：“钱星呐，你我得做些什么给日本人看，证明我们还是有能力的，我要你监控唐珍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处长的意思……”
“你在重庆的时候，难道没听过唐珍晶和詹吾斯的事情？”
“处长说的莫非是坊间流传的有唐珍晶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詹吾斯的传言？”
钱星看着许一鹤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处长，你是想要……”
许一鹤点头：“对，我是想找到詹吾斯，不管是抓住他还是劝降他，都能算是一件拿的出手的功劳。”
“可是唐珍晶现在进了特工总部，算是我们自己人了，再说间谍哪里有真感情，我看传言也未必可信吧。”
“如果唐珍晶是诈降，其实她是中统詹吾斯派过来的卧底呢？”
钱星如同被点穴，怔怔的看着许一鹤。
许一鹤云淡风轻：“怎么，很意外吗？”
“不是……我只是想不通处长是怎么知道这种机密的。”
许一鹤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们这一行，外人看起来似乎很神秘，处处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其实哪里有秘密，只有不能说罢了，你只管盯住唐珍晶，找出詹吾斯的下落，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
离开许一鹤办公室，钱星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走出76号，因为车正在总务处后勤组维修，钱星只能叫了辆人力车，先在大街上来回溜了几圈，确认没有被跟踪后，钱星来到一处二层建筑附近。
依照姜旭和钱星曾经的约定，如果姜旭在钱星住处附近留下三角形图案，代表姜旭要和钱星见面，钱星见到接头暗号后，要将三角形图案擦去，以免引起怀疑，然后赶往二人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见面。
可是因为周元石的出现，接头行动只得取消，钱星便启用和姜旭的备用方案。
这个备用方案是钱星提供见面地点，并将这个地点写在纸上，连同房门钥匙一起投进一个死信箱，姜旭通过死信箱得到和钱星见面的地址，并前往等待，钱星则在周围观察是否安全。
这个二层建筑是钱星准备的安全屋，现在用来作为和姜旭见面的地方，钱星已经做过功课，周围居住的人家境平凡，人际关系简单，没有和军警宪特有关系的人家。
并且这里居住的人因为家境条件贫苦，没有油水可捞，地痞流氓和伪警也没有兴趣进入。
钱星在附近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到一条街道边的信箱前，将一个信封投进去离开。
片刻后，姜旭一身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脸上伪装成满脸皱纹，留着花白胡子的样子，手握拐杖走到信箱前，取走钱星留下的信封。
走到隐蔽处，姜旭观察前后没有人，打开信封，将信封里的钥匙收好，然后看了眼信封里纸上写的地址，默记后取出打火机将纸张烧掉。
姜旭来到钱星留给他的地址，用钥匙开门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了一会儿，钱星也推门进来。
两人相邻而坐，钱星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疏忽大意了，”姜旭说道，“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你怎么样？会有危险吗？”
钱星沉思着说道：“在军统眼中，对我们这些打入汪伪的人，是既使用，又防备拉拢，在我从重庆来到申城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再完全信任我，昨天的事会增加他们的疑心，但还到不了要我命的时候。”
“那个人是谁？”
“你们交手了？”钱星反问道。
“很短暂。”姜旭看向钱星，等待钱星的回答。
“重庆方面新派来的申城站行动组长周元石，是军统申城站长丘四水的学生，你能全身而退，让他很意外。”
“新派来的？”
“对，上一任行动组被76号破获了。”
“周元石找你做什么？”
“周元石想要知道一些76号行动处的情报，他想要报复76号，我告诉周元石76号行动处会在丽都大酒店开庆功酒会，那是他的机会，”钱星问道，“你见我是什么事？”
姜旭说道：“交通站被破坏了……”
“我知道，和军统行动组被破获是同一天，”钱星说道，“听说被抓的人里有重要干部。”
姜旭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你还知道别的吗？”姜旭紧张起来。
钱星回忆了下，说道：“只有这些。军统行动组和交通站都是被76号行动处和宪兵队联手破获的，并且事先没有一丝风声。”
姜旭尝试的问钱星：“你能接触到被捕的人吗？”
钱星明白姜旭的意思，说道：“他们都被宪兵队控制，不可能营救。”
姜旭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是奉命来申城重建交通站的，我需要一个身份，可以公开活动的身份。”
“具体的要求？”
“医生，最好是从外国留学归来的身份。”
“我想办法。”
姜旭掏出了小本，翻开了几页，递给钱星，说道：“你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在76号见过。”
钱星接过来，全部看了一遍后，说道：“没有，这些人我都没有见过。”
姜旭收回小本，他和钱星见面，最希望通过钱星确认老马酒馆是否安全，依照常理，姜旭现在可以认定老马酒馆是安全的。
可是谨小慎微的姜旭，还是对老马酒馆周围进行了侦查，重点是小本上标记出的可能被76号用来监控老马酒馆的建筑。
在经过侦查后，姜旭没能发现什么异常，就在姜旭将要终止侦查时，姜旭发现了老马酒馆附近一个卖水果的摊贩。
这个水果摊贩让姜旭感觉到了不合理，在街边摆摊做生意，应该是挑选人流量大的闹市，否则挣不到几个钱，起了疑心的姜旭开始暗中注意这个水果摊贩。
到了晚上收摊后，水果摊贩直接回到了家中，这让姜旭差点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这就是一个脑子缺根弦的水果摊贩，直到夜深人静的后半夜，这个水果摊贩悄悄出门，姜旭尾随过去，发现水果摊贩进了76号宪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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