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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凌霄花落(六)

    渝国曾是淮南一隅小国,在百年前被随国吞并之后,族人便在一直寻求复国之径,希望能恢复往日的富贵荣华。楚霄是渝国贵族之后,自小就被要求学习琴棋书画,礼节仪态,父母告诉她,她是渝国贵族小姐,必须要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是在她12岁时,父母被人游说将楚霄送进了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头领是谁,族人只说这个组织是渝国皇族王氏与江湖人士建立的,为了复国,也为了渝国族人不忘国仇,训练杀手暗杀随国要人。

    楚霄从文弱小姐变成冷血杀手,在组织里训练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也是地狱一般,自小护养的娇嫩肌肤伤痕累累,有习武时受的伤,也有被处罚时的鞭刑,3年的时间,她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抹去,变成一个杀人机器,满心以复国为志。

    直到遇见了凌自寒他们,她第一次体会到朋友之义,姐妹之谊,还有,男女之情。

    也是第一次,她不是孤军奋战,不是那个被丢下的人。

    阿然的一番话让楚霄豁然开朗,身份又如何,杀人本就不是自己情愿的,复国也并非是自己的执念,若是能从此摆脱这个身份,便是自己余生最大的幸运。

    楚霄醒悟过来,与阿然对视一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犹如夜晚将过,日光乍现,余生再不一样。

    第二日再见凌自寒,楚霄嫣然一笑,两人虽未再提起,却已有不同。

    凌自寒不知该如何表达喜欢,只看着秦泽为阿然做的事,自己也必然要为楚霄做。烤的食物第一个递给楚霄,有了危险挡在楚霄身前,楚霄目光停留的街边售卖的物件,自己便悄悄买了送予她。

    楚霄说,自小便被人教了自己是一个人,要自立要保护自己,但有了凌自寒,她只想做一朵凌霄花,攀附而生,只为他花开花落。

    凌霄花。

    凌自寒,楚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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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一同在江湖中游历,秦泽与阿然,凌自寒与楚霄,那似乎是最美满的日子,完美的似乎不像是真的,也是他们四人余生最怀念的唯一幸福。

    那一日,阿然收到了汨桑的信,姐姐急召她回去。

    也是那一日,凌自寒与父母约定的一年之期到了。

    秦泽决定要与阿然一同去汨桑。

    凌自寒跟楚霄说:“跟我回去,我娶你。”

    四人就此分别,约定了来日再聚。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分别就各自离憾,各有前路。

    楚霄随着凌自寒回到了凌府,凌自寒的父母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儿媳很是反感,他们总盼着凌自寒能娶个大家闺秀,富贵千金,楚霄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自然是得不到他们的承认

    凌自寒性子倔犟,平日看着温润,但认定了便不容他人干涉,与父母大吵了一通只说定要迎娶楚霄。

    凌老爷拗不过,直被气得颤抖不已,凌夫人心软,只能劝着两边好好商量,如此一番,楚霄便在凌府住下了。

    在当夜,突然有黑衣人闯进了凌府,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伤人,而是在府中四处查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黑衣人与及时赶来的凌自寒过了几招,并不恋战,匆匆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自寒立刻派人全府巡查,在凌老爷夫人的房外安排护卫,而自己疾步去到楚霄住的房间查看。

    楚霄听凌自寒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苍白神色慌张。

    “霄儿,怎么了?”凌自寒关切问道。

    “没,没事。”楚霄摇头否认,“我没事,你先保护好凌伯父凌伯母,我可以应付。”

    凌自寒见她似有心事,但也不好追问,只让她好好休息。

    凌自寒离开后,楚霄倚在窗边忧色忡忡,她知道,是他们来了,本以为自己选择了离开就可以一了百了,早就该猜到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护卫巡查府内并无结果,想是黑衣人已经离开,如此,府内除了守卫在尽心守着,纷乱渐渐平息。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躲过守卫,站在了楚霄的窗前。

    “你以为你躲得过吗?”一袭黑衣,戴着诡异的面具,双目锐利似鹰,声音沙哑聒耳。

    楚霄一瞬间的怔忡,不由得攥紧了衣袖,过去那些黑暗阴诡的记忆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语带几分乞求:“我只想当个普通人,我什么都不会泄露的,你放过我吧。”

    那黑衣人突然发笑,嘶哑的声音不似真实,犹如地狱归来的恶鬼,他看着楚霄此刻的卑微很是不屑:“我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话,你身上流着的是渝国人的血,要离开就是叛国叛族,哪有这么轻易?”

    楚霄念及心中痛楚,怒声质问:“这不是我选择的,是你们逼我的。渝国已经灭国近百年,你们却做着复国的美梦,逼着我们每一个人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殉葬!”

    黑衣人自然不会在意她的不甘和愤怒,只冷声说道:“要离开,就流尽你身上渝族的血。”

    楚霄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低头抿去眼角的泪意,沉声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就让整个凌家跟你一起消失。”

    “那就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凌自寒一直觉得不安才来查看,正撞见这黑衣人,忙拔剑刺去。

    黑衣人脚尖一点,飞退几步躲开,拔出腰间双刀反攻,两人缠斗在一处,你来我往皆是杀招。

    凌自寒略占上风,将黑衣人逼至角落却不防他甩出暗器,凌自寒闪身一躲却见双刀锋刃朝胸口而来,临危之际楚霄扑身而来将双刀挥开,转身至凌自寒身前反手刺去,黑衣人被刺中一刀,后退几步倚在墙边冷笑道:“你们以为赢了我就可以了吗?这才刚开始!”说着,闪身越墙而出,再无踪迹。

    凌自寒回身关切道:“你有没受伤?”

    楚霄摇摇头,忧色忡忡:“你不该出手的,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凌自寒走近,第一次将楚霄拥入怀中:“没事的,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论对方是谁。”

    楚霄感受着他怀中的暖意,贪婪地汲取这一份温暖,只愿时间停在这一刻,再不消逝。

    如此两日,凌自寒让守卫严密把守,但并没有杀手前来偷袭,在第三日,不然官兵围府,冲入府中宣称凌家窝藏逆贼,要将楚霄带走,凌家众人禁足府中,以待惩处。

    凌自寒自然不肯,想要反抗却被父母生生劝住:“寒儿,这是官府拿人,反抗了是死罪啊,你有个三长两短是要我们二老怎么办啊!”

    父母的苦劝,楚霄临走的摇头示意,凌自寒捏紧了手中的剑柄,眼中赤红犹如含血一般,如此眼睁睁看着楚霄被带走。

    凌自寒心中恨意难消,思虑再三终是难以放下,郑重跪下俯首三拜:“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不能置楚霄于不顾,只求父亲母亲能原谅。”

    凌老爷气的拍案而起:“你竟为了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凌夫人拿着帕子拭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痴啊!”

    凌自寒打定了主意便不打算再回还,起身拿着剑想要与外面的官兵抗击,凌夫人死死拦住了他,却也不改他的心志。

    “罢了罢了。”凌老爷见他如此,终究是独子,只得妥协,“我写信去求昔日的友人,只盼他们能出手帮衬一二。”

    凌自寒顿首:“多谢父亲。”

    只是这信送出了一日,却无任何回音,凌自寒等的心急,偷偷翻墙而出,拿着父亲的手书去找那些权贵商贾。

    可是那些昔日称兄道弟的人,此刻听说了凌自寒求见都闭门不见,甚至有的还会让下人嘲讽几句。

    凌自寒如此心高气傲的人,不惜下跪请见,却只换来一声声嘲讽讥笑,竟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相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世态炎凉。

    凌自寒忍下血泪,终是耐不住夜闯官府,在那一日,他见到了楚霄的尸首。

    官府里的人说,她是自刎的。

    几日前还在自己怀中的人此刻已经苍白再无声息,她颈间的血迹已经干涸,手紧紧捏着什么,凌自寒颤抖着掰开她的手指,那是一朵破败枯黄的凌霄花。

    她说过,她自小被人教要独立,要一个人保护自己,而遇到了凌自寒,她只想做一朵凌霄花。

    可是他终究保护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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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门前的官兵被撤回,事情似乎无声无息的被揭过了,凌自寒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只看着窗前的凌霄花不吃不喝。

    也就在那一日,凌老爷凌夫人吃了晚膳被毒杀。

    凌自寒赶到时,见到父母横尸房中,只觉得目眦欲裂,切齿难消恨意。

    是他们!他们终究是不肯放过凌家!

    在父母死去的第二日,凌家外戚叔伯赶来奔丧,名为奔丧实际却是谋夺家产,他们欺凌自寒年少,要他交出所有家产。

    凌自寒在父母的灵前跪了一夜,当天色微熹,他起身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原来只想畅意江湖的凌自寒,他开始明白这世上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保护身边的人。

    虽然,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在灵前与叔伯据理力争夺回家产,与外戚决裂再不屈从;他学习经商,将凌家产业发展壮大;他不再只满足于经商,私底下结交权贵铺下政治之路。

    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不想再有跪下乞求却无能为力的一日。

    阿然与秦泽自汨桑回来的时候,凌自寒已经变了,不变的只有他对阿然的兄长之情。

    “你打算跟秦泽走吗?”凌自寒问道。

    阿然颔首:“这次从汨桑逃出来,我就没想回去,以后只跟着他。”

    “我与你说过,秦泽…并非良人。”

    “我认定了他,就信他一世,若是真有离弃的一日,我亦不悔。”阿然淡然一笑。

    凌自寒知道自己劝不住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情之一字,难以释怀。

    阿然和秦泽走了,在数年之后,凌自寒接到了阿然的传信,她和秦泽如今在淮南平乱,与渝国的杀手组织数度交锋,终是翦除他们众多羽翼,也算为楚霄报了仇。

    信中还提到,他们深入调查,抓到一名组织要人,审讯不得,假造骗局跟踪才知,这个杀手组织名义上是渝族为了复国而建,其实是有人假借复国之名,骗取渝族人信任而建立,幕后主使是二皇子元承钰。

    元承钰利用这个杀手组织排除异己,为自己的太子之路而准备。楚霄当初的逃离,就是他怕楚霄会泄露蛛丝马迹,才痛下杀手,更毒杀凌家人,凌自寒侥幸才逃脱。

    凌自寒看完书信,递入火烛之上烧成灰烬,侧首看着窗边的凌霄花,目色隐痛。

    “元承钰,不论你如何权倾朝野,是什么天潢贵胄,我凌自寒定让你有败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