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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花落泥沼地(二)

    回到西偏殿,殿中的下人看到云然带着秦蓁回来,偷偷互相使了个眼色。

    云然心乱如麻,拉着秦蓁让她坐下,冷声喝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似有犹疑,云然一直知道她们是元承钰派来监视自己的,平日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演戏给她们看,但现在云然并没有这耐心,见她们不动,怒声道:“滚出去!若是二殿下要听,就让他亲自来!”

    侍女第一次看到云然发火,俱是一凛,恭身退了出去。

    殿中寂静了下来,仿佛连风都停住了,良久云然才回身走近,坐在了秦蓁身边:“你怎么会这里?你不是回家了吗?”

    秦蓁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但紧紧绞着衣角的手透露了她内心的痛苦,紧到连指关节都微微发白,良久,一滴眼泪滑落在手背,而后一滴又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云然想做些什么,却有着自内心而来的无力感。

    等秦蓁抬起头来,已经偷偷拭去了眼泪掩去了抽噎失态,除了微红的双眼,还是那个温婉可人的秦家小姐。她嗓音略沙哑,低声诉说道:“那日我回到伒州,谢太守的人就到了,强行将我抓走,拿父母安危相威胁,逼我入王府为妾。”

    “之前你说是谢既明看上了你,怎么又会把你送给元承钰?”

    秦蓁抿唇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他说,既然我不愿入谢门为妻,就让我做最下贱的妾。”

    云然怒而拍桌,低咒这谢家父子不得好死,她也是有听说过随朝名门对贱妾的欺辱是何其残酷,挥之则来,甚至还会被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我想办法救你出去。”云然虽然自身也陷落泥沼,但是秦蓁如此必不能袖手旁观。

    没想到秦蓁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若是逃了,父母也难以求安,既然入了这王府,我就安静的当个摆设,能保父母余生也是好的。况且…”她略一沉吟,“若不是他,嫁谁都一样。”

    这话听的耳熟,凌自寒也说过一样的话,云然只觉得无奈:“你们两个傻子,就因为得不到所以就可以随意糟践自己的人生吗?余生还很长,总有你想要做的应该做的。”

    秦蓁虽然外表柔弱,但心中却也有普通女子所没有的韧性,她似被云然点醒了一般恨声道:“我只想要他们死!”

    “好。”云然紧紧抱住了秦蓁,在她耳边低语,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细细告诉了她。

    “我在后院行动受限,未有传召不能擅自去元…他的殿阁,但我会尽量帮你联络苏意。”秦蓁已没了刚才的惶惑悲苦,眼底多了一份坚定之色。

    “你要照顾好自己,定有心愿达成之日。”云然握住秦蓁的手,只想将自己所有的坚定和勇气都给她。

    秦蓁离开之后,云然只觉得心中悲怆,刚才不敢在秦蓁面前露出分毫,现在却不禁哀叹,总以为当初自己说了过去的事,秦蓁能得以解脱,却没想到依然是个苦命之人,这世上又有几人是真正能舒心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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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过三日,出发的日子近在眼前,但是苏意依然了无踪迹,秦蓁找遍了自己能去的任何地方,都没能找到苏意。

    “我碍于身份,不能公然四处打听,真真是没有办法了。”秦蓁借由叙旧再次来到了西偏殿,待下人都退下了才放心与云然说话。

    云然心下急躁:“后日我就要回汨桑了,若是再不给义兄送信就来不及了。”苏意平白消失,也没有任何音讯留下,之前说好的里应外合也彻底没了希望。

    秦蓁眉头紧皱,踱步至窗前忽而开口:“我去送信。”

    “你怎么出王府?”云然一愣。

    秦蓁回身看着云然,目光清冷并无犹豫惧怕:“明日王妃会带着府中女眷去上香礼佛,按照规矩王妃会在佛堂诵经,侧妃陪同,而妾侍只能在外等候,我寻个机会出去送信,在斋宴之前回去定无人会知晓。”

    虽然秦蓁言之凿凿,但云然思前想后总觉得危机重重,若是被发现了,一个妾侍的命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个物件。

    “你信我,我一定把信送到。”

    云然见亲蓁神情笃定,知道她并非逞强之人,便只得无奈答应,写了密信交与她:“你只要找到凌家的店铺,他们自会传信。”

    亲蓁收好密信,与云然相互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偏殿,却没想到刚转过拐角便被几人拦住了去路,当先一名正是武鹰,他面色阴沉道:“跟我走。”

    秦蓁心知不好,但此时避无可避,只能安分的跟着武鹰去,一路到了元承钰的书房。

    书房内燃着炭盆,秦蓁入内一会儿就觉得背上生汗,只觉得周身难受,元承钰正看着手中的书,连眼都没抬冷声问道:“你去西偏殿作什么?”

    秦蓁压抑下自己对元承钰的恐惧,恭谨回话:“妾只是找云然叙旧聊天。”

    “聊的什么?”

    “只是闲聊罢了,会说起在伒州时的事情。”

    元承钰将书搁下,起身走至秦蓁面前,抬手逼秦蓁抬头,语带威吓之意:“你这几日去了西偏殿两次,其他时间在后院各处进出,前日更是寻了理由去前院,昨日在我殿前徘徊等候。”

    秦蓁心中慌乱,但脸上不敢露分毫:“妾只是初入王府并不懂规矩,有些无聊了随处走走。”

    元承钰冷笑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人呢?”最后几字他一字一顿,似是在告诉秦蓁,他什么都知道,元承钰扯了扯秦蓁的衣领,“脱了,让我看看可有偷藏什么东西。”

    秦蓁闻言惊惶失措,下意识拢住了胸前的衣领:“殿下。”

    元承钰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他冷声催促道:“你不脱,我就让人来搜身。”

    秦蓁紧咬着下唇,眼中已有泪意,就算她如何坚忍,但这声名清白是随朝女子最为重视,在书房宽衣已是不妥,更何况还有武鹰在。但随即她心中暗自嘲讽,自己何尝还有清白,在那一日被送上元承钰的床榻,背上贱妾之名,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去在意的。

    想到此,秦蓁隐下眼泪,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脱去,只剩下最贴身的小衣,她站在元承钰面前沉声道:“妾并无偷藏什么。”

    元承钰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并无异样,这才转身回座,拿起案上的书:“退下吧,以后不准再去西偏殿。”

    “是。”秦蓁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一穿好,行礼退出了书房,一阵寒风吹来,在房内生出的汗意一分一分的消逝,她仰头看着毫无暖意的阳光,只觉得心中有一处不一样了,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当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都失去了,再不是原来的秦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