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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临终诚托孤

    王清以安静的跟在云然身后,随着她走入了村子深处的一处院子,院中物件摆放的整齐,纤尘不染,干净的并无一丝人气,云然自马上拿了水囊,推门而入,屋中所有的摆设都一如往昔,仿佛帛荼会随时自内室掀帘而来,粗声粗气的笑道:“来,今天我们烤肉吃,不醉不归!”

    想起那日与帛荼对月饮酒倾谈,说的话犹在耳边,但自己对他的誓言却再无兑现,回身坐于门阶上,打开水囊,倏然酒香四溢,囊中是云然带出的宫中好酒,萦绕鼻间却总觉得不如那一夜的酒,将酒撒于面前的地上。

    “好兄弟,我敬你!”云然抬头,将囊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辛辣入喉落入腹中却是暖意融融,倚在门前回想起当年,那时候自己什么都有,他们也都在,如何的恣意洒脱,沉沦在记忆中竟一时难以自拔,但云然知道这一切犹如梦幻泡影,过往皆逝,再不可触碰。

    一直到夜色垂暮,在院外等候的王清以才走近了低声轻语:“该回去了。”

    云然抬头看了看天际的朦胧月色,不知为何心情突然转好,莞尔一笑:“好,回去吧。”正欲起身,却骤然觉得腿上酸麻,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幸而王清以伸手将她扶住,才没有摔得狼狈,云然扶靠在他身上,龇牙咧嘴只觉得腿上麻的厉害,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王清以横抱在怀中,刹那哑然。

    王清以抱着云然大踏步往外走,一言不发却掩不住勾起的唇角,走了几步忽而低声笑道:“你好重。”云然毕竟是女子,听到这话只觉恼羞,用手肘狠狠撞他胸口,王清以无法躲避被打得倒吸一口冷气,忙稳了脚步将她紧紧抱住,再不敢开玩笑。

    将云然抱上马,他翻身而上坐于云然身后,催马疾行。

    夜色中疾行,风声迎面,云然的心绪却因为耳边迫近的呼吸声而不知所措,被他箍在身前不能动弹,正努力粉饰自己纷乱的心跳,一句耳语低沉而又清晰,飘散在飒飒风声之中,竟辨不清是真是幻。

    “入骨相思你可知?”

    疾驰大半夜才回到了宫城前,两人下马步行,云然不动声色的躲过了王清以欲牵的手:“有些心思你还是早早弃了,我无心于此。”言辞决绝,却目光躲闪不敢看他,说完转身先行,再不回顾。

    王清以目光有着一瞬间暗淡,但随即自嘲一般:“若是情起情灭皆可由人,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痴人了。”良久,静静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寂静宫道。

    云然知道他跟着,看着脚边的另一个影子,心中有着难言的惆怅,纷乱的心绪竟然看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意,曾经敢爱敢恨,爱了便愿意放下一切去争取,但如今却变得唯诺犹豫,只因承担了太多再不敢恣意妄为,抬头看了月影迷蒙,恍然了悟。

    是缘是怨,等一切尘埃落定,自有分明。

    城门外不远处,一骑独立夜色中,他已经在此等待许久,本只是担忧她安危,等着她回城才会觉得心安,但看着他们两人一骑回来,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眼中冰冷黑沉如这墨黑夜色一般,怒意缠结竟不知该找谁去纾解,静默片刻,终是调转马头回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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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

    云然坐在王位上听着群臣禀报各项政事,因着劳累只觉得昏昏欲睡,撑不住了只得在宽大的袖子下狠狠掐自己,靠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几分。

    “……多日的搜查,闹得城中民心不安,若再继续,只怕会出乱子……”有朝臣启奏。

    云然想起昨日城中看到的情景,也觉得安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搜查那么多日,想来再无叛军余党,礼扎,你与九皇子说明了,将随军全数撤出,只留吾汨桑禁军日常巡查,安抚民心为重。”

    “是。”礼扎应道。

    “九皇子近日就会启程回随,吾欲与他同去,此次乱局事涉两国,引起了多番谣言,当面澄清了以防误会起兵戈……”云然欲言又止,看到立于最前的礼扎,想起刚才上朝前与他的一番话……

    “礼扎,我去奉仙时,你便帮我处理政事,若有什么为难的,等我回来便好。”

    “其他都可,但是……”礼扎目色凝重,“叛乱已平数日,你可有想过,大皇子如何处置?”

    云然闻言骤然停步,回避着不知该如何启齿,这确实是她不敢去触碰的,这几日只任由他在自己殿中养病,甚至不敢去问御医他的病情。

    “虽然经过此事,朝臣皆对你一心,但他毕竟是大皇子,若有异心总是对国祚不安……”立扎说明利害规劝道。

    “我明白该怎么做。”云然轻叹一声,为了死去的那些人,自己便没有原谅的理由。

    思及此,云然看这诸位朝臣的探寻目光,终是下定决心:“此次叛乱皆由大皇子乌云穆赫私通随朝叛军,意欲逼宫篡位,害的数百禁卫丧命,更诬陷圣巫清名,意欲逼宫篡位,此罪祸祸滔天罪不可赦,褫夺身份贬为奴身,终身服苦役,其家人皆没入苦役。”

    几名朝臣面面相觑,皆有不忍之色,但见礼扎一党并无出声,知道此事不可回还,皆俯首听命。

    下朝归来,云然还未脱下王袍,便有宫人来禀:“王……王上,大,大皇子自裁了。”

    云然惊诧满目:“怎么回事?”

    “赐罪圣旨刚下,大皇子听了并未说什么,只让人都退下了,等奴才们察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大皇子已经去了。”宫人跪伏在地瑟瑟回禀,

    云然虽然对他有恨,有怨,亲自下了贬黜圣旨,但骤然听到死讯,心中只觉得空落无措,虽是同父异母,但他也是曾经疼爱自己的兄长,一瞬间只觉得身心皆疲累不堪,颓然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礼扎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见云然站在窗前目色苍茫,一身王袍此刻尽显寂寥,明明是世间最尊贵的存在,却有着最可怜寥落的命运。

    “哈斯娜求见王上。”殿外传来清丽决绝的女声。

    哈斯娜是大皇妃的贴身侍女。

    “进来。”

    哈斯娜手中抱着襁褓,入殿稳身下拜行礼。

    “王嫂让你来有何事吗?”云然问道,心中却已有决断,穆赫死了再不迁怒他妻儿,允她富贵一生便罢。

    哈斯娜跪着却腰身挺直,不卑不亢说道:“王妃已经随大皇子去了。”云然目光一滞,闭目掩下哀意,哈斯娜继续说道,“王妃说,一切罪孽由大皇子起,那便拿他们的命去偿还,只愿王上饶幼儿一命,就算送到民间贫苦一生也可。”

    云然缓步走到哈斯娜身前,低头看向襁褓中尚在沉睡的稚儿,这是乌云氏的子孙,是自己的亲人啊,云然蹲下抱过孩子,感受这幼小生命的重量,背转身冷声道:“这是乌云氏的子孙,自然会有他应得的身份,只是,稚儿单纯,听不得谣言惑语,大了也不该知道什么陈年旧事。”

    哈斯娜再度伏身下拜:“奴婢懂得,也早作了这般打算,奴婢替王妃多谢王上。”言罢,她自怀中拿出匕首刺入腹中,缓缓倒下再无生息。

    襁褓中的婴孩已然醒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挥舞着小手笑得开怀,云然扬声道:“来人。”

    殿外侍卫入殿行礼:“王上。”

    “拖下去吧。大皇子殿中所有随侍宫人,赐死,宫中若有论及大皇子之言,皆没入苦役。”

    侍卫将哈斯娜的尸身抬下,领命而去。

    云然回身走至礼扎面前:“礼扎,以后你便是他的老师,将史书典籍、处世贤明、为君之道一一教钰他。”低头看向那澄澈的眼睛,“未来,他会是汨桑的下一任君王。”

    礼扎目光震动,良久浅笑:“是,臣定当尽一生之力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