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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金戈铁甲破泉来

    “尔等蝼蚁也敢如此嚣张?”桀奎大笑,权杖举起,远处隆隆之声更甚,“我的奴仆们,站起来,为我而战!”

    两侧盔甲铿锵移动,巨斧战戟层层环绕将桀奎掩于身后。

    “我不同死人争辩。”语罢,商人拂袖而去。

    桀奎笑意愈发浓烈:“还愿你的头骨同你的嘴一般坚硬。”

    桀奎歪坐王座之上,静待此处再度上演悲剧,千百万人的痛苦哀嚎,万千之人的绝望挣扎,美妙绝伦、回味无穷,他勾起微笑。

    ……

    见商人走回,魏缘音急切上前询问道:“情况看上去不太妙?”

    “谈判失败,”商人平静道,“他只希望诸位留下。”

    “该死!”魏缘音怒骂道,“这狗屁国王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说罢,魏缘音向王座之上的昏君竖起中指,桀奎挑眉,面色一冷,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也能猜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示,忽的,他笑到:“嘁,不过挣扎泄愤罢了,快哉,愈是抗拒便愈是有趣。便以蝼蚁之身拼命,以肢体四裂来取悦我吧。”

    陈啼鸟心里升起担忧,向商人询问到:“我们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之内?”

    “死局,”商人看向掩于人影之后的桀奎,“不死不休。”

    “是么?”陈啼鸟放下背包,抱起盒子,释然笑道,“如此也好,我的羞愧之心尚在,我的同情之心尚存,这里一切血债,直指王座之上,终以血偿。”

    城门外踏步声响彻云霄,整齐划一,大军压境,踏碎幻想,敲响生命的倒计时。

    “我为盾,尽力送各位向前,”陈啼鸟将盒子横抱,看向王座之路上的重叠刀影,对魏缘音道,“你为矛,去取下那昏君的项上人头。”

    “都给我尽量活着啊,”魏缘音取出匕首,“别搞得那么壮烈,不行就撤!”

    魏缘音大声呼唤到:“商人,实在不行,就得麻烦你了。”

    商人点头,跟上队伍。

    面覆盔甲之奴,行动迟缓,如人偶般生硬,与曾经不啻天渊,桀奎皱起眉头,将权杖横于身前。

    不敢与之硬碰的众人,只得连连退让,引人群产生空档,再想尽办法钻过,以此在拉扯间向王座前进。

    门外踏步声更烈,震动从地面传达到众人心脏,时间更为紧迫,也许,当门外大军加入战斗,所有希望便会破裂。

    陈啼鸟用盒子为施茜望挡下一刀,即使有胡守安的暗中相助,那余劲仍震痛手臂。

    “小心看路啊。”陈啼鸟嘱咐道。

    施茜望一点头再回队伍之中。

    陈啼鸟躲开再次下落的巨斧归队,在心中祈祷,希望自己的体力还能撑住,否则失去速度的优势,很快就会被人群所撕裂。

    全神贯注随众人而动,陈啼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担下这般重任,分明自己也不过只是一名普通人。

    陈啼鸟看向那密布的傀儡,他完全不觉得可以成功,甚至完全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但他还是做出了这个疯狂无比的决定,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多年前从家中逃离的那一刻般有力。

    拉扯间,傀儡挪出空隙,魏缘音向前,缝隙却眼睁睁缩小,她停步后退,傀儡抬起手,落下大刀,铛的一声撞上盒子,魏缘音快速爬起,道谢退回队中。

    那傀儡缓慢举起大刀,陈啼鸟收回盒子在地上翻滚,刀落空,陈啼鸟起身归队。

    大门被大军冲开,踏着方步向此处移动,断去众人退路,收紧猎网。王座上的桀奎露出微笑。

    手已经发麻,陈啼鸟抱紧盒子预备下一次防御。

    也许自己早该离开?自己完全没必要为了只是认识几个月的人就把命搭上,离开后再惨不过是和从前一样。

    陈啼鸟看向眼前的众人,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听众,命运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小时候与那人几年的相识,却要押上自己从此以后所有的前途。

    蝴蝶消散,能力使用过于频繁,卫庄头痛欲裂涕泗横流,他抬手擦泪,期间,身侧傀儡的长矛刺来,陈啼鸟上前手撑盒子挡住,盒子和坏了一般,发出些许变形的乐声。

    桀奎微笑消失,神色一正,目光随那个盒子而动。

    手有些脱力,卫庄万分抱歉,陈啼鸟扯起笑容:“别说了,快回去,魏缘音还需要你帮忙。”

    “后悔吗?”陈啼鸟在心中向自己发问。

    是否后悔与缪斯的相识,后悔见过的那些世界,后悔与魏缘音等人的相见,后悔这几个月的时间?

    那傀儡将矛高举,陈啼鸟欲后退,却被矛拍中盒子,有些脱力的手没有拉住,盒子掉落在地,被傀儡踩在脚下。

    桀奎身形放松,再次靠回王座。

    魏缘音躲过一个傀儡的攻击,被划破手臂,手背上的伤被撕裂,匕首飞出,魏缘音伸手试图捡回,傀儡也趁机举起巨斧。

    陈啼鸟看向被傀儡踩在脚下的盒子,看向傀儡手中泛着寒光的战矛,一咬牙。

    “我想,”陈啼鸟手伸向盒子,一圈涟漪在盒子表面荡开,他在心中回答,“我不后悔。”

    ……

    密室中停下轰鸣,良久,门发出咔哒一声,被轻轻推开。

    守在门口的黑色家伙甩动尾巴,睁开发光的眼睛:“这么早就出来了?这次睡得怎么样?”

    “还能如何?”说话人扶正脸上的显示器,小心理好衣装,“一如既往的糟糕。”

    “那很不错,我可以饱餐一顿。不过——这次醒得挺早,”黑色的人替她理顺白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留在外边的一把乐器,”她边走边笑道,“有了新的动静。”

    黑色的家伙更上:“哦,是哪件呢?缪斯?”

    “清泉,”缪斯笑答,“那么久过去了,那个小家伙终于学会了吗?希望他可以给我带来新的灵感。”

    “哦,是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啊?”黑色的家伙身形缩小,化作挂饰吊在缪斯耳机上,“那这次结束,你要去回收?”

    “当然,既然清泉承认了他,那便不会再有其他人可以使用,”缪斯向外走着,“与其留在外边,不如寻回来作为我的灵感之源。”

    ……

    陈啼鸟手触碰盒子,乐声骤起,化作实体,弹开周遭傀儡。

    泉水涌出飘浮空中,形成一圈水环,空灵之音弥散,泉水附着上陈啼鸟的手臂,不等陈啼鸟反应,铁甲铿锵之音瞬起,破开泉水,化作盔甲包覆陈啼鸟右臂。

    手抬起,盒子已然消失不见,仅余手中护盾。

    来不及多想,陈啼鸟用盾牌砸开魏缘音身侧傀儡,掩护魏缘音归队。

    桀奎站起,权杖化作镰刀,他冷冷注视陈啼鸟右臂洁白盔甲:“后辈之中居然有叛徒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