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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山书院

    当雾霭散尽,一缕晨曦自天边洒落,金色的光辉飘荡如丝带,落在地上喘气的大黑狗身上。

    陈宇站在程记前,打量这只狗,这是一只纯粹的土狗,乌黑的眼珠正不断从熙熙攘攘的人群扫过,粉嫩的舌头正吐着热气,那只粗长的尾巴偶尔会欢快摇动,像是见到主人,但不过片刻就沉寂下去。

    它就这样一直重复做着这件事,让陈宇颇为奇妙。

    “秦家姑爷,请拿好。”程记的年轻人将包点和豆浆递给陈宇,见他望着那狗,便叹口气,道:“这是狗每天都在这里等他的主人回来。”

    “他的主人去哪里了?”陈宇咬了口肉包子,汁液混子肉馅,在味蕾上留下芬芳。

    程记那年轻人拿着抹布将桌子上的污渍擦除,摇头说道:“不知道,只听说是莫名失踪,已经好久未见他。”

    “听说狗主人经常来这条街卖东西,这狗便每日在次等候,大概是觉得主人还会回来。”

    陈宇闻言,咬着肉包子的嘴唇微微停顿,而后便是从盘子里拿出个包子扔给那大黑狗,“狗兄,算是我请的。”

    大黑狗睁着乌黑大眼睛望了望他,挪动身子跑到包子面前狼吞虎咽,那乌黑的尾巴也摇晃的十分欢乐。

    陈宇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豆浆一口喝干净,他把一两银子扔在桌子上,“剩下的钱不用找了,你每日做些食物照顾好我狗兄即可。”

    程记青年愣了愣,将银子收好,笑道:“秦家姑爷真是好心肠。”

    陈宇摆了摆手,大步离开。

    秦婉儿从墙上跳了下来,望着那道背影,又将目光看向那大黑狗,浅浅一笑,“养条狗也不错。”

    一路疾行,当赶到县衙,陆捕头和陆小九已经整装待发。

    陆捕头今日还是那件衣服,只不过破碎的地方已经被缝上,针脚细致紧密,缝的十分漂亮。

    陈宇心头惊讶,想不到陆捕头夫人的手艺这么好。

    “来了。”陆捕头走过来,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陈宇身后的巷道阴影处,道:“玉山书院学生死亡的案子有捕快正在查,我们过去直接询问便可,只不过……”

    陆捕头话锋一转,眉头轻蹙,“姚家的姚丰早在三个月前便下落不明,已经找不到人。”

    “三个月前?”陈宇和陆小九打了个招呼,神色疑惑,“那不正是姚丰状告王哲的时候吗?”

    “看来,王家应该隐瞒了些重要的线索。”

    陆捕头亦是微微颔首,他双目微眯,“多亏你的提醒,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要按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定能水落石出。”

    “玉山书院在西街,我们先赶过去。”陆小九在前面带路,三人立刻赶往玉山书院。

    玉山书院位于西街,在这栖凤县传承久远,历史上出过一百个秀才,六十举人,就连进士也足有六位,在方圆数个县城中声名显赫。

    陈宇听说这座书院遵循古法,教导学生也是以圣人训为主,并且引用了军队制度,完全封闭式的教学。

    即便是父母,想要见到自己的儿子,也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有机会,而这大概也正是玉山书院能够取得如此成绩的结果吧。

    作为如此有名的书院,玉山书院所需的学费自然昂贵,听说仅仅一年的学费便需要白银三百两,也只有家底十分富余的人家才敢送儿子来此。

    当然,能够上得起玉山书院,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行至玉山书院,陈宇远远的便见那座古雅建筑,黑白色调的风格犹如山水画,令人仿佛置身于群山中,感受着自然的气息。

    但那高墙着实有些高了,足足三米,陈宇抬头看去,只见在高高的院墙之上竟有尖锐的铁丝在阳光下反射光芒。

    “这玉山书院莫不是一座监狱?”陆小九吐槽,在他眼中这座书院显得太过严肃,冰冷,没有半点生机。

    便在阳光下,也透着一股麻木。

    “进去吧。”陆捕头看了他一眼,陆小九从小就是在泥土里摸爬滚打的孩子,上过树掏鸟窝,下过河抹鱼虾,偏偏没有读过书。

    三人走进玉山书院,踏入院子中,周围的书房并没有陈宇想象的朗朗书声,反倒是一片冷清。

    正在这时,三个和陆捕头同样打扮的捕快走出来,神色难看,其中那个身材魁梧,眉目清秀的捕快走过来,对陆捕头行了个礼。

    “头儿,已经有了些头绪,我们怀疑是书院的凶手是这里的老师。”

    他说完,又靠近了几步,回头望一眼安静的房间,低声对陆捕头说道:“我们发现玉山书院的老师有虐待学生的现象,但是他们死不承认,学生们或许是畏惧,也不敢开口指认。”

    正说着,一名白衣男人从房间中出来,他须发皆白,眉头紧锁拧成川字,想来怀揣不满,但举止大方,颇有些书卷气。

    “这位想必就是陆捕头了,你终于来了,对于你们查案,玉山书院自然是支持的,但也不能因为你们查案耽误我们学生。

    再过一月便要考试了,若是因为查案耽误他们,致使这些年轻人毁掉前程,陆捕头应该也过意不去吧?”

    男人言行举止都带着独有的气质,就如同陈宇前世所见的那种学术大牛。

    “你是?”陆捕头斜睨男人身后的房间,淡淡的问了一句。

    “头儿,这是玉山书院的院长,吴清和。”

    陆小九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出来介绍道。

    在他的介绍声中,吴清和整理衣袖,挺止腰杆,那双犀利的眼睛中有些自豪的味道。

    “原来是吴院长。”陆捕头抱拳行礼。

    ……

    干净整洁的房间之中,身穿白衣的年轻学子正端坐在黑色案桌前,阳光洒在沐子溪的的手臂上。

    年仅十四岁的他此刻正抬起手臂,将衣服撩起,露出干净的手臂,而他的目光则麻木落在那乌黑色的淤血汇聚处,那里是黑色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子溪!”耳旁传来声音,他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抬头见老师正笑眯眯望着他。

    默默将白色衣袖放下,将那处伤势遮盖,他心里很清楚,或者说,许多学生心里都明白,他们受伤的地方远比表面上要多上许多。

    在这里,他们学的更多的并非知识,而是人性,而是痛苦,而是……绝望。

    “大家安心读书,院长已经帮我们去给捕头大人说明了,捕头大人会理解的,不必担心。”

    在书生中央,身穿黑色长衣,体态欣长的师长对沐子溪抱以微笑,“来跟我一起读,让陆捕头听听我们的声音。”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