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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危机四伏,第四节

    夜晚。

    玛尼塔、玛尼克以及赫罗德正在使用黑魔法腐蚀着炮塔。

    “继续破坏吧!你们也终将成为战争的代价。”

    是马休尔的声音!

    随着蚁人长老-达奇诺将一个火球射入空中,地面被完全照亮。

    他们已经从北面斜坡走了过来,贫民区那端芬洛尔长老也正在靠近。

    玛尼塔、玛尼克以及赫罗德在火球升空时已经注目望去,此时脸上皆写满了恐惧和惊讶。

    玛尼塔和玛尼克想要施法隐身,只见芬洛尔将法杖一跺,二人瞬间被困在一个暗影法球内。

    而原本气定神闲的马休尔此时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因为他看到了赫罗德,自己亲自任命的精灵贵族!

    马休尔紧紧闭上眼睛,怒火正在燃烧,其余人也肃然没有说话。

    “杀了黑影人。”马休尔那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蚁人长老-芬洛尔再一跺法杖,两个暗影法球开始收缩,像瞳孔一样越缩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甚至每一个维度,都不再有他们了。

    赫罗德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再惊讶,如今的他,任何可怕的魔法或许都不足以让他惊讶,至少他所了解过的。

    马休尔摇着头:“我想特莉丝不会背叛我的。”

    赫罗德面无表情:“没错,她甘愿为这个国家去死。”

    马休尔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赫罗德双眼,甚至让赫罗德都心生愧疚甚至感到自己很残忍。

    “那么你呢?你们是朋友,我原本以为大家会齐心协力,拯救那些即将死去的同胞。”他的话语同样让赫罗德不堪。

    赫罗德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没有比肩神明的魔法,在未来的巨龙战争中,我们都会死去。”

    实际上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但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马休尔不太明白,两个蚁人长老相视一望,也没有头绪。

    随后马休尔自嘲般点头:“是我太无知了,不过我愿意听你讲那些小说中的细节,先跟我回去吧。”马休尔转身走了两步,又定住:“你的父母是交际官,仍然还在城中,我相信你不会拒绝跟他们见一面吧?”

    赫罗德没有拒绝,马休尔并不想威胁他,但也没有心思去开导他,因为这段日子以来,马休尔累坏了,甚至每次做梦都脱离不了族人的困境。

    在赫罗德被关入地牢的时候,特莉丝却无法知晓。

    她每天都会想到赫罗德是否有了新的进步?是否已经可以为马休尔分担一些烦恼?

    阴冷的下午-

    “在想什么呢?”

    特莉丝完全没有察觉艾卡已经坐到自己身旁,她正抱着双膝陷入沉思,海风把她的思绪吹向了故土。

    “你或许知道我在想什么。”特莉丝苦笑道。

    艾卡知道,艾卡不知道的是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一样担忧克兰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任何安慰看起来都是骗人的。

    所以只是笑笑。

    特莉丝突然注意起艾卡的左脚跟,他的布鞋撕开了一道小口,船上经常发生意外,撑破一双布鞋本来不值得稀奇,不过特莉丝透过那道缝看去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鞋里自然只有脚,艾卡的脚也自然在鞋里。

    肉呢?

    艾卡注意到特莉丝的眼神,故而立即收脚转为盘坐,同时试着找个话题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记不记得咱们走了多……”

    艾卡的话未说完,特莉丝就转到她跟前,并伸出双手去搬他的左脚小腿,艾卡连忙用手拦住:“你干嘛!”

    特莉丝停下动作:“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艾卡当然记得,还记得很清楚,那是第一次在贫民区见面的时候,自己耍嘴皮子反而被特莉丝套了进去。

    艾卡:“却不是你说什么我干什么。”

    特莉丝:“好,那我问你,你在藏什么?”

    她果然还是很擅长下套,艾卡一顿,转而道:“出了贫民区你可就不是管理员副官了。”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儿在耍赖一般,特莉丝也一甩手气冲冲准备离开,她不想跟艾卡比谁像小孩子,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让他干脆点。

    “等一下!”

    艾卡妥协了,他说话从来不需要太多思考,这次也一样,不过这次是完全被动的,在见到特莉丝对自己生气的一刹那,就完全丢失了主见。

    歪打正着,特莉丝认为不是办法的办法却正是最好的办法,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他们总是生气了才知道妥协,失去了才想要珍惜。

    生气到妥协,是一种良性,那种暧昧的矛盾时不时就得发生一下;失去到珍惜却完全是恶性,失去就是失去,失去能到达的终点只有接受。

    他们会互相珍惜,即便不是恋人,就单凭作为同舟共济的朋友已经完全足够,能珍惜朋友的人很少。

    艾卡已经脱下了鞋,他的左脚跟有一个小坑,坑里血珠点点,还能看到一点根骨。

    特莉丝只感到一阵心酸,随后用双手捂住嘴,想要尽量避免哭出来。

    她的眼睛已经泪光点点。

    艾卡:“本来有一块木头可以……”

    特莉丝忽然跪起身来,双臂搂过艾卡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

    “哇偶……瞧这天生的一对儿!”

    嘎李斯洪亮的声音响起,屋内的人似乎也不自觉的瞧了瞧,尽管嘎李斯总说一些他们不感兴趣的话题。

    特莉丝连忙抹干净眼睛和脸颊站了起来。

    嘎李斯目眺远方,继续往船舵方向走去:“瞧瞧你们,错过了什么?”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窜身出来,特莉丝和艾卡随着嘎李斯的眼睛看去。

    错过了一个报告,一艘和之前相同的楼船已经在靠近,甚至还要大些。

    上面载满了海盗,有的武刀弄剑,有的磨拳擦掌,还有许多被俘虏的兽人和人类,他们皆被捆绑,男女被分开。

    海盗们很随意就杀掉了两个兽人和三个人类,同时有另两人分别揪出两个人类妇女调戏起来,仿佛在向孤独号上的人示威。

    所有人心中也有了一股怒火。

    唯独嘎李斯看起来没有感觉不适,大概是因为形形色色的海盗与诸如此类的事情,他实在见过太多了。

    “大概十八海里后南面儿有一片礁石区,以我的本事能弥补你的过失!”嘎李斯自信道。

    突然间听到“扑扑”两声,两名人类妇女不堪受辱跳下了海,然而很快他们就拉出了新的替补。

    “靠过去!”艾卡沉声道。

    “什么?”嘎李斯感到不可思议,还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靠过去!”祖卡一字字道,他憨厚的声音此时更接近粗犷,还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显然他和艾卡有同样的打算。

    拉卡已经走进屋子去拿武器,诺加和麦林也同样摩拳擦掌。

    对面的人将俘虏推开一旁,而后挤到护栏前,护栏已被挤满,二三楼的人也相继一跃而下,一时间楼船甲板上的人数百以上。

    他们几乎不眨眼的对视着,眼角处有杀气!海风也吹不散的杀气,船一点点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