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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伏魔阵法

    战略上可以藐视他人,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这句话放在心态和武道上同样合适。赵靖仇可以看不起僧人,但面对少林圣僧时,必须保持足够的敬意。

    这不是屈服,亦不是退让,而是对力量保持足够的敬畏:“圣僧缪赞了,靖仇愧不敢当。”

    赵靖仇突然想起什么,双眼瞪圆看着圣僧继续道:“不过圣僧既然这样说,晚辈愧领愧受,就当圣僧在鼓励我。”

    剑为兵刃之帝王,赵靖仇的剑意,又是名副其实的帝王。既然已是帝王,自然担得起这样的称赞。或许他此刻的武功,绝不是天下第一。不过单以剑道而论,除了易天行之外,暂时也只有闪电可以与之匹敌。不是他的剑意不强,更不是剑气和剑术太弱。而是他的境界修为,无法发挥一身的战力。

    剑道本就是杀伐战斗之道,剑意为心,剑气和剑术为辅。境界修为则是融合剂,唯有三者混元如一,才能发挥巅峰至极的力量。赵靖仇一直在苦苦压制自己的境界,就像是金属弹簧一般。如今压制的越狠,将来反击的力量越大。

    逍遥王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赵靖仇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这也是他唯一想到,能够匹敌逍遥王的修行方式。

    圣僧的辈分高不可攀,眼光自然也是超凡。历经甲子岁月,武学境界更是玄妙莫名。以易筋神功包容的特性为核心,熔炼少林七十二绝技,可为当今江湖绝巅之一。

    赵靖仇的隐藏,根本就不瞒不过他,这才有了刚才的一番说辞。

    “当得,当得,少年人当有英姿勃发之势。”

    圣僧摇晃着羽毛扇,看上去更是慈眉善目,好似普普通通的一位老头。既没有摆架子,更没有孤傲的态度,言语间更是非常的随意。要知道成就宗师后,武者皆走出了自己的路,圣僧的气魄就是温和,劝人向善的典型。

    “小友已得如此剑道,为何还要窥视少林武学。强大未必合适,专一而精粹,才是攀登巅峰的正途,得到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唐天豪早已离去,老家伙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对拼的真气往往散掉的是寿元。既然知道他的存在,圣僧自然也明白。他若动手,少林寺必灭,唐天豪可不懂什么手下留情。赵靖仇也知道此事,心中并没有任何芥蒂,反而和圣僧闲聊了起来。

    “只看不学,充实见闻,有何不可!”

    “当真!”圣僧很看好赵靖仇,就像当初看好张君宝一般。之所以多说,也是不希望他走上歧路。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真正强大是悟出来的:“你想看,那就去看,少林绝不会阻拦。”

    “圣僧放心,无论看到什么,这些东西都绝不会流传出去。”

    圣僧闻言呵呵一笑,也学着赵靖仇,盘膝坐在达摩堂的屋脊之上。一老一少好似爷孙,时而轻声细语说些什么。大多时候都是赵靖仇在请教,问一些武学上面的疑惑。圣僧虽然对剑道并不精通,但是凭借巅峰的武学造诣,还是能提出一些新颖的想法和建议。

    砰——

    轰然的炸响声中,一众江湖人攻破大殿,进入少林寺的中心。方丈带着三位首座,手持禅杖目露担忧之色。很显然少林寺并没有获得优势,而张启樵所率领的乌合之众,与他们遥遥对峙着说些什么。

    张启樵身为武林盟主,自然不会太过霸道,否则迟早会被推翻。现在也不是摊牌的时候,该忍的还是要隐忍。还不如之前来的痛快,暗中筹谋布局之时。那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省事怎么来,怎么方便怎么做,现在反而被禁锢了起来。

    “方丈大师,我们只想找到张君宝,让他出来说个明白。并不是真的相与你们为敌,少林寺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是进是退总要有个章程。”

    张启樵凭借人数优势,又占据江湖大义,不断开始言语逼迫。那些乌合之众,眼见优势在我,顿时不断的聒噪起来。摇旗呐喊之间,好似他们无所畏惧。若是今日能攻破少林寺,更是能让他们名扬天下。

    “张盟主,藏经阁乃是少林重地之一。即便是三堂首座,也不能轻易入内,何况你们还有这么多人。我早已说过,少林自省自查。张君宝若是真的藏身少林,我们一定不会姑息。如今你们咄咄相逼,真当少林没有金刚伏魔之能吗?”

    罗汉堂本是武僧堂,专修少林绝学。每位僧人必须苦修后,历经严峻的考核,方能进入罗汉堂修行少林绝学。听到方丈言辞拒绝,性格暴躁的罗汉堂首座,更是大呵一声道:“十八罗汉伏魔阵法——”

    持握着长棍的僧人,陆续从罗汉堂内走出。每个人面无表情,每一步踏出,更似顽石般坚硬,形成一股压迫心神的气势。看似境界只有一流圆满,但气息勾连彼此,十八人更像是一人。口中念诵着佛号,闭紧双眸,真的就像罗汉降世。

    伏魔阵法是少林护寺阵法之一,分有十八,七十二和一百零八之别。武僧的数量越多,威力也就越大,乃是少林寺最强大的底蕴之一。

    历来都是传说,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张启樵微微眯起双眼,没想到少林寺居然如此强势。那些江湖人士,眼见伏魔阵法,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后退,显然他们也知道这阵法的威力。

    “一坨狗屎——”

    如此不堪入目的表现,赵靖仇忍不住低声咒骂。就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怀揣着,攻破少林,名扬天下的想法,欺软怕硬,狗仗人势莫不如此。就这些良莠不齐的人,连当他走狗的资格都没有。就在他感觉无趣,想入藏经阁看书时,一道祥和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靖仇,想看书不是没有代价的。此刻我不方便现身,你帮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吧!”

    赵靖仇闻言顿时脸色一垮,奈何看书的恩情又太大,他又根本拒绝不了:“只此一次。”

    “只此一次——”

    就在两方对峙,各自进退不得时,一道声音凌空而来:“既然你们都不动手,那就由我来动手,早就想试试这伏魔阵法了。”

    吟——

    伴随着猖狂的声音,锐利的剑吟声回荡,好似有神剑诞生世间。数米长度的剑气,闪烁着金黄之色,更似黄金通体浇灌铸造。刚猛的气息爆发,好似开山劈石一般,剑锋好似斩断万物。一时间剑气纵横,地面撕裂长达十米的裂痕。

    十八武僧齐齐后撤脚步,躲过这狂暴如风的剑气,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少林,而且一出手就逼退了十八武僧。

    赵靖仇手持琉璃剑,如霜雪雨水般飘然落地。横剑下指地面,浑身散发着锐气:“琉璃剑主,靖仇,请赐教——”

    十八武僧不会轻易动手,听到赵靖仇的挑战,齐齐看向罗汉首座和方丈。即便此刻还没有动手,但谁都能感觉到,赵靖仇勇猛无双的战意。方丈和首座都明白,即便他们不想动手都不行,心中无奈之下也只能点了点头。

    十八武僧顿时围走,将赵靖仇包裹其中,就像花心被花瓣包裹。

    “金刚伏魔——”

    十八条长棍齐齐从天向地劈斩,就好像十八道兵刃同时斩落。雄浑的气劲更似狂风暴雨般的气势,更恐怖的还是阵法。这十八人的气息勾连,看似各自疏离,实则隐晦的连在一起,让人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更重要的是,脚步稍稍移动,就是十八人同心协力的攻击。

    “好,不愧是伏魔阵法,果然能降妖伏魔。可惜啊!我是剑,刚猛无双的剑,这样的阵法囚禁不了剑。”

    “看我的琉璃剑气——”

    赵靖仇抽回琉璃剑,左手剑指抚摸剑刃,好似流水躺过草木,悄无声息又滋润生命。五行剑气心法,金刚剑气,刚猛无双,最善杀戮击敌。自然也有护身剑气,地脉厚德,装载万物,尤其擅长护身血肉。

    无形的剑气护身,好似铸就了气盾。哪怕十八位武僧的力量再强,依旧攻不破这厚重的护身剑气。众人只听见狂暴的声音,掀起遮蔽双眼的灰尘。十八武僧齐齐后撤一步,好似无形中被人推了一把。

    张启樵微微眯起双眼,心中开始百转千思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短的时间,剑术和功力又上更上一层楼。只是他现身少林,究竟有何打算。不过若是他能攻破伏魔阵法,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少林方丈和三位首座,此刻也在窃窃私语:“看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境界修为,易云前辈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达摩首座道:“再有心思又如何,还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夺剑,叛逃,哪一件事是为人弟子能做出来的。”

    罗汉堂首座道:“凭借这样的剑道,伏魔阵法是挡不住他的,方丈还是需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