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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洄国难4

    一个月期限如期而至,今日不商议国事,不聊边境的战事。嘉洄国家家户户挂上红绸彩灯,本应是欢声笑语的出嫁日,国中上下却没几个人笑得出来,临走前,江嘉辞对苦着笑脸的小孩说。

    “不要哭呀,不要哭,晨雾散尽朝阳来,月沉稀落铁甲归。小孩要听话,小孩要开心,等姐姐回来,带你看嘉洄国最繁华的盛景。”

    永盛国迎亲护卫队领队来到江嘉辞面前,满脸堆着笑容“殿下,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江嘉辞点头,刚要抬步,忽然被人叫住。

    是江渝洄,他慌忙的跑过来,手中拿着一方精巧的木盒,气喘吁吁的站定在妹妹面前“把这个,带上。”

    他郑重的将木盒交到江嘉辞手中,眼中藏着万般不舍。须臾,江渝洄兀自红了眼,他的手掌紧紧握着江嘉辞冰凉的小手,深吸了好几口气,喉间酸涩不已,最终只吐出一句话“万事保重。”

    “我会的。”江嘉辞凝视着江渝洄,伸手抹了抹哥哥的面颊“哥哥,你别哭。”

    江渝洄吸了一下鼻子“哥哥没哭,只是今日风大,迷了眼。”

    “太子殿下真是位好哥哥,不过时候真的不早了,若是殿下想妹妹想的紧,倒是可以来永盛,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番。”领队一双鹰般的眸子盯着两人,语气有些与意味深长。

    江渝洄松开手,冷冷的盯着领队,后者站的笔直,丝毫不退让。

    “我妹妹的安危就交给各位了。”江渝洄冷眼转身看向在场的亲卫“若是殿下在途中受了半点伤,你们提头来见。”

    “是!”众人声势如宏,铁甲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如奔赴战场,随时准备赴死的战士。

    领队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莞尔一笑。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总人数多达五千人,一路从皇城大门口出发,一路上城中百姓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裳,秩序井然的站在队伍两旁恭送,这支队伍直向永盛国出发,迎着暖黄的日出而行。

    江嘉辞一身大红吉服,满头珠钗发饰随着马车摇晃,她手里捧着江渝洄临行前给的木盒,推开木盒盖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柄制式精巧的短剑。

    这是一柄特制灵器,能够大幅度增强使用者力量,短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威力,这样的品质嘉洄国应该拿不出。

    这是谁给江渝洄的?

    江嘉辞将短剑拿出来,面色如常的仔细藏好,从头上取下一支发簪放进木盒里,再合上木盒,做完这些后,她理了理衣摆,挺直腰板,在车马摇晃中坐的笔直。

    马车外领队轻轻敲了门“殿下,到营地了,先歇息一晚吧。”

    江嘉辞应了一声没有动,外面是人走动的声音,她轻闭了眼,坐久了也想稍微放松一些。

    噗呲!

    轿中人猛地一怔,她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这个声音是不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而接下来外面的慌乱和惊恐愤怒的吼声又证实了她所想没错。

    “你在做什么!”

    “陈亮!!!”

    还有人肆意狂笑的声音“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永盛会真心实意的和嘉洄国和亲吧?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强弩之末,想用一介女子换取和平共处?你们国主是不是老糊涂了!”

    “放肆!”

    “赵义信,外面怎么回事!?”狭小的空间在无限放大江嘉辞的恐惧,她紧握住袖中匕首,准备好随时面对敌人。

    “殿下不要出来!”赵义信喊道,旋即下令“所有人保护好殿下,护送殿下回国!”

    “晚了!”领队狂笑,手中长刀挥动,直逼红轿而去。

    埋伏在周围的人尽数出动,杀阵遍布,嘉洄国众人无处可逃,赵义信满身鲜血的守在轿子前,目睹兄弟们一个又一个倒下,这几乎是瞬间,嘉洄国将士就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敌军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这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心头。

    赵义信一手抓住袭来的刀刃,手掌瞬间鲜血淋漓,另一只手死死握紧手中的刀,咬紧牙关,明知是徒劳无功,明知背后无援,甚至连自己都不明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的任务是保护殿下,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悬殊的实力面前,想要让将江嘉辞全身而退,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别挣扎了,我看你功夫不错,降于永盛,说不定你还能捞个一官半职什么的。”领队步步逼近,手中刀刃在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时刺向赵义信的胸口。

    铛!

    领队虎口一麻,刀被弹开,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赵义信面前的女孩,她胸口微微起伏着,眼眶通红。

    明明连自己都害怕得发抖,却依旧坚定得站在了赵义信面前。

    赵义信快要疯了,他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殿下,快跑!打不过的,快跑啊!”

    江嘉辞颤抖着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她低眸少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抬眼是永盛敌军轻蔑地如同是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的眼神。

    “跑不掉的。”她淡声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或许今日过后,就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江嘉辞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直视面前的敌人。

    即便众寡悬殊,即便如此,也不会就此退缩!

    领队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嘉辞的愈发坚毅如磐石的眼神,舔了舔唇,某种想法萌生发芽“好有意思的眼神,尊贵的公主殿下,希望今晚过后,你还是如此耀眼!”

    “我改主意了。”领队手中长刀举起悬在对面江嘉辞雪白的脖颈间,目光是说不上的淫戾“这俩人,抓活的。”

    一声令下,周围众敌齐齐出动,数人围攻赵义信,刀剑犹如牢笼一般将人困住,它们一点点的吞噬着被困之人的血肉,伤痕累累的人拼死反抗,硬是没让他们再近江嘉辞身边分毫。

    江嘉辞雪白的脸颊上沾上了不知是谁的鲜血,她回身弹开向赵义信胸口袭来的刀刃,而另一边又被人趁虚而入,一刀劈下。

    女孩惨叫一声,鲜血顺着大红吉服流下,滴落在地。

    赵义信怒吼一声挣脱束缚,任由刀剑断开手臂切开血肉也不顾,任由血肉模糊湿了满身也无畏,他一刀斩下一人头颅,二刀劈去刀身应声断开,如绝境困兽般再一次挥出第三刀。

    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糊住了江嘉辞的眼。无畏的将士应声倒地,露出后面恶魔的笑脸,夜里的冷风吹散了最后的一点生气,江嘉辞浑身的血液都降到了极点,脑中嗡鸣一声,眼泪无预兆的淌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

    江嘉辞眦目欲裂,举起手中的短刃,疯了一般向领队冲过去。

    领队冷静的站在原地,兴趣盎然的看着江嘉辞,侧身躲过后一掌抓住女孩的手腕狠劲一拧,偏偏后者死死抓住了短刃,就算疼到了极致也不曾松手。

    咯的一声,女孩手腕被生生拧错位。领队眉心一跳,只见江嘉辞抬脚朝他踹去,再在他躲避之时松手,左手接住短剑,扬手刺去。

    锋利的刃身划过领队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皮肉撕开,鲜血流淌。

    领队发了狠,气急败坏朝江嘉辞猛地踹去,这一脚足以将人肋骨踹断,江嘉辞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声,血瞬间涌上喉间堵住了她的声音,接着一口血吐了出来,女孩脸色惨白难看,差点失去生气。

    再次醒来时,江嘉辞艰难的起身,周遭漆黑,鼻尖是草木腐朽的气味,身下稻草坚硬,磨着皮肤泛起红来,她还没来得及观察这个狭小的屋子,外面传来人交谈的声音。

    “领队。”

    “里面人醒了没?”

    “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不至于,我手上还是有点分寸的。”门上悉悉索索的锁链响声,随着咔哒一声开锁声,外面的火光散进来,差点让江嘉辞睁不开眼。

    “哟,醒了啊,那就好办了。”领队露出邪恶的笑,俯视着下面的人,顺手关上了门并叮嘱外面的人“好好看着别让人打扰了,等完事了,就给你们也享受享受!”

    外面的两人相视一眼,面露猥琐的笑来。

    门被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光亮,眼前再次陷入黑暗。随着那人的靠近,手腕被禁锢住,江嘉辞失声尖叫起来,那只陌生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精神上的恐惧在不断被放大。

    此时营地中,一黑袍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东张西望着不知在找什么,他扣着兜帽,只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下巴。守在门口的两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大喊喊道

    “喂!那边的,什么人?”

    黑袍人闻声转过头来,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后者看见他们露出笑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什么人,报上名来。”

    温千绪走近来,笑容天真纯粹,守门人见他这样,面露不爽。

    “嬉皮笑脸做什么!信不信我.......”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温千绪抽出守门人腰间的佩刀,抬手间,两人应声倒下,脖间切口整齐光滑,覆着一层冰霜。再扬手避开门,被打断兴致的人裤子还没来得及提起,口里的脏话还没骂出口。

    整个人从中间被劈开,断口覆霜,半点血都未曾溅出来。

    温千绪反手握刀,神色淡漠的让领队倒下去,他平静的扫了一眼衣衫凌乱不堪的江嘉辞,手中的刀掷出去,破开破烂的小屋,贯穿那名幸存的欲图通风报信之人的身体。

    空气静了许久,温千绪见江嘉辞双目无神,依旧深陷方才的恐惧久久回不过神。即便是任何人,在遭遇过这一切后,精神都正常不了,更何况是一位被父亲和兄长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孩。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讲。

    温千绪在她身前蹲下,灵丝蔓延,粗略检查了一番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皮外伤还好说,只是被踹的那一脚属实太重,肋骨断了四根,还有些许错位,胸腔有明显的变形。

    他看向江嘉辞,女孩依旧和先前一般,不哭也不闹,更不说话,只是微弱的呼吸还能确定她还活着。

    “意识还是清醒的,对吧?”

    见她不说话,温千绪手中银针翻飞,灵丝协助,一针一针在她身上落下。

    “我说话,你也能听到的,对么?”

    温千绪不再期望她会回答自己,他一边落针,一边说话,话语冷淡,语气却隐隐藏着轻柔。

    “不必因为挫折而堕落,好好记住这些让你备受屈辱的人,将这些都烙印在血肉里,你也想让这些人都加倍奉还的,对么?”

    “那就不要光想,要付诸实行才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将士,才对得起你所受之苦。”

    “不要轻易的放下和原谅,不然就白白受了苦。”

    最后一针落下,一直没有声响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涌出泪来,哭声渐渐明晰,最后放声痛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千绪悬着手,有些无措。

    本来还想着仔细检查她的肋骨情况,决定救治方案,看看除去断了的肋骨还有没有其他错位的肋骨,以及她胸口受损情况,她这一哭起来,吓得温千绪生怕她撅过去。

    “你等一下再哭。”温千绪弱弱的说了一句。

    江嘉辞忽然抓住温千绪的衣摆“我要杀了永盛国人,你说过的,你会帮我。”

    “我会的,但你先不要动。”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江嘉辞一口污血猛地喷出来,昏了过去。

    温千绪悬着自己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