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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洄国难7

    温千绪微一挑眉,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称呼,不免有些震惊。

    拳头包裹着灵力,带起呼呼劲风,气势狠辣的挥过来,不带半点花哨招式,直冲温千绪胸口而来。

    温千绪面不改色伸手直接接住了铁拳,侧身避开几寸,一手推,一手握住小蒋的拳头一拉,紧接着小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腾空翻转,最后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摔在地上。

    小蒋睁圆了眼睛,眨巴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自己手还被温千绪握着,后者冲他笑得温和好看“摔疼了么?”

    “嘿嘿,没有,这点算什么呀。”他一骨碌爬起来,向温千绪展示自己结实的肌肉“我皮糙肉厚,你也没使劲,就算再摔几下也没事!”

    “小蒋还是差点啊。”向骋笑眯眯的走来拍拍小蒋的肩膀,他一米九多的身高站在温千绪和小蒋面前高出一大截,显得两人像个小崽子似的。

    应该说向骋在整个军队里都是拔高的存在,虽然和蔼可亲,可依旧给人很重的压迫感。小蒋被他看得发怵,挠挠头嘿嘿笑。

    向骋将小蒋揽到后面去,高大的身躯站在温千绪面前,投下来的阴影可以完全将他笼罩。

    “阁下不知可否赏脸,让我也来领教一番。”

    温千绪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他们脸上无不是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人在偷偷打气,总的来看,似乎并不欢迎他。

    算是看明白他们这群人是什么意思了。

    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能与将军过招,是在下的荣幸才对。”温千绪脸上温和有礼的微笑不变。

    “阁下小心了。”向骋掰手指关节咔咔响,刚踏出一步,全身灵还未来得及运转,一股刺骨的寒袭来,几乎要穿透躯体,直击灵魂,令得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面前的少年未动,天空依旧烈日当空,光辉刺眼,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还有人在看到向骋没有动作时感到疑惑,窃窃私语起起来。

    “将军还是不要把多余且无用的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有这个空不如去做点你该做的事情。”

    这个声音向骋可以确定是面前少年的声音,可他明明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对面,这句话却是在他耳边响起。

    “战场不是后宫,还望将军明白。”

    不待向骋回答,周身的寒气离去,气温回归正常,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一阵五味杂陈,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股直击灵魂的寒气的余劲还未散去,向骋抬头看向温千绪,冷汗不知在什么时候流下的。

    或许是他说话的时候,或许是想到面前的少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开始,或许更早,那股寒气蔓延而来的时候。

    周围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掀得向骋晕头转向。

    “将军怎么愣着不动啊?”

    “难道是想要出其不意?”

    “我怎么瞅着将军脸色似乎不大好的样子。”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听见方才得话,向骋正想着要找一个怎样得借口蒙混过关,就听见温千绪关怀备至得声音。

    “将军看着脸色不佳,可是日头太大,中了暑?”说着温千绪已经过来了,扶住了向骋的胳膊。

    作为铁血男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这么多年来风吹日晒,就没有中暑这种说法。

    他当即打算抽手,却抽不动。低头一看,那只瘦白的手抓着他的胳膊半点没松,看着小巴掌没多大,劲倒是挺大。

    刚想到这,那股熟悉的寒气再次从胳膊这个位置袭来,特别是被抓住的那一片皮肤肌肉,感受最为明显。

    再一看,自己的那截胳膊覆上了一层薄霜,看着只是薄薄一层,却动弹不了半分,仿佛早已冻僵,向骋甚至感到这半截胳膊没了知觉,于是他非常识时务的不敢动了,就怕温千绪一个不高兴突然用力废了这胳膊。

    待到回到帐中,温千绪吩咐人去煮点凉茶来,便再拖来椅子在向骋对面坐下了。

    “我长话短说,如今的嘉洄国国情如何不需要我多加赘述,昔日国主已逝,新帝初出茅庐,尚未登基,虽有旧臣支持却实力不足。我身负先帝遗命,救嘉洄于危难之中,所以我不希望再看到还有起初时在朝堂上搅混水之辈。所以我的首要政策就是优中选优,强中择强,如若将军不能胜任现在的职位,那么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换下去。”

    温千绪长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高大魁梧的人“顺便一提,你们营中那位小蒋我瞧着就不错,年轻有活力,肯吃苦肯耐劳,还有上进心。”

    “我做了十几年的将军,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换下去的!我在沙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又岂是那十几岁的小屁孩能比的?!”

    “所以?”

    “战场上还是要看真本事,身为战士,战死沙场才是最高的荣耀!”

    温千绪轻笑一声,起身准备从帐中离开,却被后面的人急忙抓住。

    “那个........”

    “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此战,可就要靠将军了。”

    新女帝的到来使得士气大振,他们这群粗糙了大半辈子的人也难得把自己收拾了一回,以饱满的精神展现给新帝。营地中敲敲打打了一下午,都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

    望风崖上,小蒋兴奋的将人带上来,向他介绍着“这是我的秘密宝地,以往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我们营地,抬起头,就是皇城的方向。”

    少年在崖边坐下,温千绪坐在他旁边“我出生起就在沙场,从来没去过皇城,如果战争结束,我高低要去皇城看看,看看到底是何等繁华盛景。”

    “听说你来自上修界。”小蒋扭过头来,一双眼眸亮如夏日繁星漫天的夜空“上修界是不是比皇城还要漂亮?”

    说到这,温千绪惭愧的笑了笑“我也还没来及好好看一看我生活的地方呢,你若实在好奇,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进入上修界的名额,亲自去上修界看一看。”

    想要争取到一个进入上修界进修的名额,其过程需要付出百倍不止的努力,还要有更强的决心,一路杀上去。

    不知他是不晓其中辛苦还是什么,听到温千绪的话,小蒋却是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好呀!”

    温千绪微怔,随后收敛了表情“你从小就在沙场,你父母也是将士?”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小蒋掏出一枚长命锁,指腹抹了抹镶嵌在锁中央的那颗浑圆的珊瑚珠“听叔叔们说,我没爹没妈,所以军营的大家都是我的亲人。”

    或许是战死的将士的遗孤,所以他们才会这样说。

    “你觉得我厉害吗?”小蒋问出口后才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当然没有你厉害,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我实力怎么样,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之类的.......”后面的话,开朗的少年越问越没有底气。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温千绪调侃道。

    小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害怕?”温千绪笑道,少年羞愧的低下头“这是正常的心理,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对于你的顾虑,尽全力去做就好,不管结果如何。”

    “那你.....”

    “小蒋诶!”

    小蒋还想问什么,地下营地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声音绕梁余音久久不散,直达山巅,惊得飞鸟四散。

    “鲁叔喊我了,我要下去给他们打下手了。”小蒋赶紧爬起来“你要和我一起下去么?”

    “不用,我还想在这看一会。”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小蒋笑得灿烂明媚“那我先走了!”

    温千绪摆手让他离开,下方营地灯火通明,炊烟袅袅,夜幕渐垂,天边的火烧云离去,晚风习习,吹的草木莎莎作响。他抱着膝盖坐在崖边,静静的看了许久也未离开。

    一抹火红悠悠靠近,带来一丝光亮,温千绪回头看见一只灵力化的火红小鸟飞了过来。这小鸟通体犹如红水晶,拖着一条流光炫彩的长尾,浑身上下透着视万物为草木的傲慢,可却在温千绪身边时又能让他感觉到它的温柔和小心。

    直到温千绪伸出手来,让它落在自己食指上,小鸟又表现出了几分高兴和得意。

    温千绪不免觉得好笑,伸出拇指摸了摸它的头,小鸟也表现出亲昵来。

    “司珺。”温千绪歪着头看着这只漂亮至极的小鸟,嘴角含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是你来了么?”

    “是我。”

    彼时微风正好吹拂,这声仿佛浸在春水里的声音揉进了风里,却让温千绪听得清清楚楚,像水滴,滴答一声,落进了心里。

    温千绪回头,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颊映入眼帘,对方那双略显凌厉的凤眸里尽是温柔。

    司珺含笑问道“想我了?”

    温千绪失笑,觉得她有些幼稚的同时又感到心中有股暖意,他抬手点点司珺的鼻尖“是你想我了。”

    司珺抓住他的手指,利落的承认“是我想你了。”

    这话让温千绪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才好,司珺见他吃瘪,轻笑一声坐到他身边来。

    “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叫了我的名字,我以为你想我了呢。”

    “......先暂时不提这茬,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

    “我就是说正经的。”司珺一脸坦然。

    “.......”温千绪扭头同她对视片刻,司珺率先笑了出来。

    “好吧,其实是我想你想的紧,一时见不到你就茶不思饭不想。”

    温千绪狐疑的盯着她,忽然凑近闻了闻,最后确定“你骗我,你吃了糯米糖藕,还有荷花酥和蜜饯,身上沾了街边小吃的香味,你在烧烤摊也停留过。”

    司珺挑眉略微惊愕“鼻子这么灵?你要不要再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气味?”

    温千绪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我偷摸去过你房间。”

    “.................”温千绪无言片刻,向她摊开手“拿来吧。”

    “什么?”

    “别装,吃食都打包带过来了,不是给我的难道是要悄悄带给你的小情人?”

    “是啊,就是给我的小情人带的。”司珺把还热乎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温千绪毫不客气的拿起糯米糖藕吃了起来“你的小情人吃不上咯!”

    “我的小情人已经吃上了,还吃得很开心呢。”司珺眸里含笑的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不错,很香!”

    “给我尝一个呗,我还没吃过呢。”

    “不给!”

    司珺也不和他抢,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他,温千绪被她盯得不自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温千绪不想回答她,总觉得她嘴里说不出好话,正好司珺也不用他回答自己,自顾自得说了“这感觉就像是在看自家从未出过远门的孩子,时隔一段时间再看到,发现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真够恶心人的。

    司珺说完观察着温千绪的表情,笑了起来,后者忍无可忍用竹签叉起糖藕塞进她嘴里试图堵住她的嘴。

    看见递到嘴边的东西,司珺下意识的张嘴,谁知一下没控制好,口中獠牙露出,温柔含情的模样变得凶煞至极,连着糖藕和那半根竹签一起咬进了嘴里。

    温千绪整个人都懵了,呆在原地。

    司珺知道自己没控制住,掩唇羞涩。

    “你现在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温千绪满脸震惊以及些许害怕。

    “你离开之后才成这样,严重了些许,不过不碍事,还是能控制的。”司珺托着下巴看着他,眼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小心。

    温千绪叹了一声“你刚才就没控制住。”

    “因为你主动喂我嘛,一时激动,不如你以后多喂几次,我习惯了说不定就不这样了。”

    “洗澡的时候多掺和点草木灰,拿几个丝瓜瓤搓搓。”

    先暂停东拉西扯,温千绪收拾了手里的吃食,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了一只江成武死的那天晚上,那些突然“活”过来的尸体里寄居的蛊虫。

    “你看看这个。”温千绪道“你和常翊算得上熟悉么?可认得这个?”

    “不熟。”司珺拿着瓶子仔细研究了一会“虽然不太确定,但这好像是阵术蛊虫的一种。”她巅了一下,将蛊虫翻过来观察“是了,这是最简单易学的一类阵术蛊虫,名为琛缡蛊局。”

    她指着蛊虫腹部道“琛缡蛊局中有母蛊和子蛊两种,母蛊只有一只,依靠母体可以繁衍出无数子蛊。你看,它这里有暗紫色的图纹,是为子蛊,母蛊腹部的花纹则是暗红色。”

    “蛊虫只能下在死人身上,而母蛊却需要鲜活的肉体。中蛊的死人能够发挥出生前两倍的力量,琛缡蛊局除了需要作为母蛊容器的力量来源之外,还需要炼制一件灵器操控子蛊。”司珺道“如此看来,永盛国中恐怕没几个活口了。”

    温千绪听完,面色沉重,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永盛国主要用举国上下的性命去和嘉洄两败俱伤。

    “这事有点麻烦了,已经超出任务评定的难度。琛缡蛊局虽然杀伤性不大,可能也伤不到你,可按照现在的趋势,不可控因素太多,子蛊恐怕已经不需要种下,随随便便死个人都可能变成子蛊。到时候嘉洄要面对的就不只是永盛的军队,还有杀不尽的敌人和战友了。”

    “反正你也不缺钱,这种强塞的任务下次你要是不想做,我帮你搪塞过去。这次就算了,我带你回去吧。”

    温千绪迟疑“那嘉洄国的人怎么办?”

    司珺:“灭国已是趋势,你想让他们自己强大起来,所以一直不用强硬的手段这点我理解,若是你实在没法放着不管的话,不如我直接去永盛皇城杀了永盛的国主?”

    “.......你知道的,如果我一开始就这样直接冲过帮他们解决最大的麻烦,那么怎么保证他们以后不会遇到同样的事故,下修界十二国,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永盛这样意图谋害的国家。这次他们可以依靠求助上修界,那下次呢?他们又不能一直依靠这样的手段寻求庇护。如果自己没有办法强大起来,如果依然像江成武还在世时那般有恃无恐,他们下一次依旧摆脱不了灭国的结局。”

    “真是一群麻烦的人。”司珺撇撇嘴“你一心为他们着想,他们不见得领情,听我的,咱们直接去灭了永盛国主,走的时候还能获得他们的赞颂和感恩。”

    “........你可真会打算。”温千绪望着下方难得的热闹与烟火绚丽“照你的说法,琛缡蛊局的弱点就是母蛊和那件控制子蛊的灵器,只要毁掉这两件,永盛就没有继续进攻抗战的资本。”

    “引导他们去解决麻烦有点困难,以他们那匮乏到可怕的认知能力,你说的他们不见得相信。在他们心里,那个铁块头将军和如今新上任的君主才是要追随的对象。”

    温千绪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我实话实说呢。”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温千绪歪了歪头,紧紧盯着她。

    司珺半点不躲闪,反倒靠近来,轻声笑道“我一直都在。”

    大概是对方的长相实在过于惊世骇俗,平常一行一动不用过于刻意都美得像画,叫人挪不开眼。

    温千绪以前一直没太在意,只是因为身边接触最多的异性就只有柳卿之和月见两人,长相漂亮的对于他来说见怪不怪,对于司珺这样的也只是觉得她长的确实好看。

    偏偏这次,温千绪觉得那那都不对劲。

    很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心跳漏了半拍,然后快速的跳动起来。

    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只要温千绪稍微靠近一点点,偏一下头就能碰到。

    于是,司珺又靠近来一点。

    “千绪。”

    这一声就好像是在唤她深爱的恋人,缱绻缠绵。

    连晚风都变的闷热起来。

    温千绪猛的一个大动作往后仰,死死盯着司珺片刻,微一蹙眉。

    司珺还以为他怎么了,就见他一只手放在了心口上,感受了半响。

    “咋?”

    “心跳紊乱。”

    “……”

    温千绪捂着心里感受了半天,直到它正常起来,才说话“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话?”

    “不,我并不想和他人说话。”这句话说的略显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