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晨练

    “早上好。”跑上通往神社的阶梯，段正诚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男性，高山志信，他是这周围唯一一个常驻警官，同样出身于人形集落，平日里都会在驻在所值班，不过有时也会跑到这祠草神社来。“辛苦了啊，又在扫雪。”

    “知道我辛苦还不带点早饭给我，一大早就吃了一个馒头，饿死我了。”在这深山里当巡警的工资可不高，而高山碰巧还有一项生活外的大开销。

    “少来，你又不是为了方便我跑步才那么卖力。”虽然有帮到自己也是事实，不过段正诚还是决定打趣一下这个有些憨直的警官，于是假意对着他身后打招呼，“啊，小夜小姐，高山警官好像刚才说扫雪太累了，以后不准备来了。”

    “完，完全没有这么回事！我是人民的公仆！为了集落奉献，一点也不……”紧张得背都绷紧了的高山转过头去，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顿时明白自己的上当了，涨红了脸怒视段正诚。他喜欢祠草家的次女小夜表现的十分明显，本人却似乎还想要保密似的。

    “戏……戏弄大人，不，戏弄警官，我可是可以把你逮捕的！”高山似乎是想吓唬段正诚，不过那张毫无威严的尖脸使得其效果大打折扣。几天下来段正诚也了解了其老好人的性格，所以毫不在意地又和他开了几句玩笑，约定下次给他带杂货店的章鱼烧做谢礼才继续向上攀登。

    刚过鸟居，段正诚就看到了传闻中的另一个主角，穿着红白的巫女服，皮肤白皙，冷若冰霜的美人，或许是因为这个，三十岁的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轻许多，犹若处子，看到她就让人觉得侍奉神明的纯洁巫女就应该是这种样子，也难怪高山被迷得不行。“小夜小姐，你好。”

    “……你又来做什么？”如果不开口就更好了，不知为什么，她对段正诚似乎格外严厉。

    “砂月是身体又不适吗？要不要去黑矢医院看看？”前两次来找砂月，都被小夜用这理由搪塞了，这次他换了个说法主动出击。

    “……不用你关心，她是神社的客人，我们会照顾好她。”仿佛不愿再与段正诚多言，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段正诚倒是想直接跟进去，可毕竟只能想想罢了，他已经知道祠草家在村里的地位仅次于雏神家，就算他感觉砂月身上隐含着可能与任务有关的线索，也不敢得罪神社去调查。段正诚还考虑过晚上潜入，不过，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又不是拍电影，哪怕神社守备松懈，他这种外行也很容易被发现，如果神社真有问题，自己说不定立即就要成为作祟的牺牲者，那也太惨了。

    望着小夜的背影消失，段正诚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十元硬币放进赛钱箱，然后击掌合十礼拜。低头时看到赛钱箱旁边还有一本记录香油钱的本子，纸张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段正诚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添上一笔，旁边传来人声。

    “又来了吗，段君。”这次从社务所里走出来的是祠草贤静，他的态度要温和多了，听说是入赘进祠草家，他的妻子未夜是小夜的姐姐。

    “贤静先生，早上好。日常锻炼，顺便就来给神明上点香火钱，反正外祖给的零花钱在这里也用不掉。”

    “呵呵，从大城市来到这什么都没有的小山村不习惯吧。不过我觉得偶尔体验下这种平静的生活对你们年轻人也不赖。”

    “或许吧，以前我只有在新年才会去神社，比起人山人海的地方，这里的安静似乎更有神圣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比外面更灵验呢。”

    “雏偶神会保佑你的。”贤静自然知道段正诚跑来神社干嘛，但他也不点破。

    “可是，我听小尚说雏偶神好像只会带给雏神家带来恩惠？”刚才自己心里拜的神是主神，无论如何雏偶神都不会庇佑自己。段正诚心里吐槽道，他是哪尊佛大拜哪尊，这轮回世界估计没有大过主神的。

    贤静若有深意的看了段正诚一眼，方才缓缓开口，“……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可以把祂当作村子的守护神，只要在这里祈愿就能得到恩惠，跟别处的神社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那看来我的钱没有白花。”段正诚感觉再问下去可能有点危险，连忙扯开话题，心里嘀咕着，看起来最好还是不要找大人打听为好，大概是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总觉得每个重要人物的眼神都不对劲。而几天没见到砂月也让段正诚心中的疑惑在不断扩大。判断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段正诚老老实实地歇了一会，便下山了，接下来他还要去富山市采购一些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识货的出版社能看上抄来的中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