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偷听
第二天，段正诚被提前放了出来，刻意与混混错开了时间，应该是戌亥警官的安排，不过，他到最后也没提供任何直接的信息，让段正诚颇有些失望。先前在拘留室，他之所以除了主神的事都老老实实交代了个遍，一半是被迫，一半也是向对方示好，想要达成一定合作关系，现在换来的却只有手上这么一张名片，还有随时联系的吩咐，那居高临下的样子，着实让人不爽啊。
想着想着，段正诚不由的叹了口气，地位不相等啊，他只能从警察的嘱咐中侧面推测出一些东西。戌亥问过他，“今年，人形村的祭典上会有天子献舞吧，你对天子知道些什么吗？”
段正诚相信这个似乎追查着雏偶神作祟的刑警不会无的放矢，那么天子或许在事件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一个地位，可以把这个当作回去调查的重点。
“小诚！”刚出警局就看到惠梨向自己跑了过来，他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喜。
“梨子，你还没回去呀。”
“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都是我的错……”
“不是梨子的错啦。”
“那个，谢谢你，当时如果不是小诚你赶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啊，你不是帮我处理了伤口嘛，没有感染，我也应该谢谢你呢。这下就扯平咯。”
“那怎么能扯平呢，笨蛋。还疼吗？”惠梨伸出手，触摸到段正诚脸上的伤口，指尖冰凉而柔软，轻抚在硬痂上带来一阵麻痒的感觉，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段正诚的呼吸不由一滞。
四目相对，惠梨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似是妆容，又似是夕阳的反射。两人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那个……”
“啊，没，没事。早不疼了。那种混混再来两个也不是我对手。”
“噗！”
“别笑啊，我是说真的。等我再锻炼几个月，基因锁都开了。”
“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感觉很有意思，我以后来富山市，看来还是要请小城来做我的保镖才行呐。”
“包在我身上，就是有薪水发吗？”
“喂，为未来的女明星做保镖，还要钱呐，这样好了，我给你个签名，以后等红了，拿去随随便便就可以卖个几十万。”
“女明星？”
“哼哼，这次我是来应聘一个杂志的平面模特，已经顺利录取了！”
“哦，难怪之前保密，是怕落选，不好意思说吧。”
“才没有那回事呢！”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坐上回程的巴士，比起来时，谈话的氛围变得更加亲近了些。
在送惠梨回家之后，段正诚回到黑矢医院，此时太阳已经躲到矮山后面，只有几丝金色的余晖洒在泥泞的小路上，还没推开门，他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祠草贤静的声音。
“您好，今天请多关照了。”
“我才是，请多多关照。”另一个声音是雏神弓弦，“今天是进行健康诊断对吧？”
似乎是要进行诊察，不想打扰他们的段正诚放下敲门的手，打算从后门走起居室，然后直接上二楼，但走到窗边时弓弦的下一句话让他又停下了脚步。
“名字是——祠草砂月？”
“嗯。”回答的人并非砂月本人而是贤静，这点让人感到违和。段正诚悄悄的矮下身，从窗帘间探出一点头来。果然身穿和服的砂月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好像一个美丽的人偶。她的对面是弓弦、菜菜子，贤静站在她身后。
“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什么。”砂月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显得心不在焉。
“贤静先生有什么注意到的地方吗？”
“这个么……实际上偶尔她会脱口而出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嗯……明明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但她似乎在跟谁交谈。”贤静回答时没有看砂月，少女就这样听着，仿佛两人谈论的是别的什么人。
“自言自语吗……”
“可能是吧，不过自言自语一般不会和对方对话吧？”
“嗯……”弓弦沉吟了一下，这次转向砂月问话，“跟你交谈的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只是跟自己说话。”
“跟自己？”
“是的，因为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没法跟别人说话。”砂月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段正诚在外听了，却是心中一揪。
监禁？这是段正诚的第一反应，从刚才的话推断，砂月是因为长时间的孤独才会幻想出另一个自己进行对话，这算是人格分裂？可是他从各种虚构作品中认识到的人格分裂应该是轮替出现，不能对话才对，这种情况更加类似幻想的朋友，不过，幻想的朋友会是以自己为模板吗？
“有没有对着房间里的什么东西说话呢？”弓弦继续提问。
“没……啊，对了，房间里有镜子。”
“是对那面镜子说话吗？”
“因为不看镜子就看不到自己。”
这倒能解释得通幻想朋友为什么是自己了。
“嗯……”弓弦拿着笔在病历上刷刷的记录起来，他有着精神科的执照，听说还是从雏神入赘到黑矢家之前学的。“捏造空想朋友并与之对话是幼年期常见的事，她的情况与之类似只是……”
“到了这个年龄还在持续，不算异常吗？”贤静问。
“不，有报告说这一现象可能会持续到二十岁。不过，也许她的生活环境必须改善。”
“是吗……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环境，才让她住到我家啊。”
“呃……”弓弦像是突然不知怎么回答，异常的沉默就这样降临。
“……那，目前还请努力补充营养，并且保证充足的睡眠。”
“嗯……”
最后的结论虎头蛇尾，段正诚敢肯定他隐瞒了什么，是因为菜菜子这个外人在场吗，刚想到这……
“沢城君，麻烦带砂月小姐出去一下，我还有些话和贤静先生讲。”听到这，段正诚意识到自己至今为止最大的收获可能就要机缘巧合的来了。
他左右四顾了一下，没看到有谁接近，便集中精神趴在窗边。
“砂月她果然是‘客人’吗？”
“小声一点。”因为贤静的提醒两人的说话声都轻了许多，以至于段正诚只能模糊的拼凑出句子。
“……砂月她的情况有一些复杂，你不需要……”
“也对，我如今已经不是雏神家的人了，仅仅只是医生，总之她的病……精神解离……别一直呆在屋里，多出来走走……”
“是吗，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过年……”
似乎是提到了过年的准备，接下来两人干脆拉起了家常，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段正诚估摸着应该没有更多秘密可听，犯不着继续冒险，便悄悄地绕到了后门进屋。
想着想着，段正诚不由的叹了口气，地位不相等啊，他只能从警察的嘱咐中侧面推测出一些东西。戌亥问过他，“今年，人形村的祭典上会有天子献舞吧，你对天子知道些什么吗？”
段正诚相信这个似乎追查着雏偶神作祟的刑警不会无的放矢，那么天子或许在事件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一个地位，可以把这个当作回去调查的重点。
“小诚！”刚出警局就看到惠梨向自己跑了过来，他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喜。
“梨子，你还没回去呀。”
“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都是我的错……”
“不是梨子的错啦。”
“那个，谢谢你，当时如果不是小诚你赶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啊，你不是帮我处理了伤口嘛，没有感染，我也应该谢谢你呢。这下就扯平咯。”
“那怎么能扯平呢，笨蛋。还疼吗？”惠梨伸出手，触摸到段正诚脸上的伤口，指尖冰凉而柔软，轻抚在硬痂上带来一阵麻痒的感觉，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段正诚的呼吸不由一滞。
四目相对，惠梨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似是妆容，又似是夕阳的反射。两人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那个……”
“啊，没，没事。早不疼了。那种混混再来两个也不是我对手。”
“噗！”
“别笑啊，我是说真的。等我再锻炼几个月，基因锁都开了。”
“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感觉很有意思，我以后来富山市，看来还是要请小城来做我的保镖才行呐。”
“包在我身上，就是有薪水发吗？”
“喂，为未来的女明星做保镖，还要钱呐，这样好了，我给你个签名，以后等红了，拿去随随便便就可以卖个几十万。”
“女明星？”
“哼哼，这次我是来应聘一个杂志的平面模特，已经顺利录取了！”
“哦，难怪之前保密，是怕落选，不好意思说吧。”
“才没有那回事呢！”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坐上回程的巴士，比起来时，谈话的氛围变得更加亲近了些。
在送惠梨回家之后，段正诚回到黑矢医院，此时太阳已经躲到矮山后面，只有几丝金色的余晖洒在泥泞的小路上，还没推开门，他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祠草贤静的声音。
“您好，今天请多关照了。”
“我才是，请多多关照。”另一个声音是雏神弓弦，“今天是进行健康诊断对吧？”
似乎是要进行诊察，不想打扰他们的段正诚放下敲门的手，打算从后门走起居室，然后直接上二楼，但走到窗边时弓弦的下一句话让他又停下了脚步。
“名字是——祠草砂月？”
“嗯。”回答的人并非砂月本人而是贤静，这点让人感到违和。段正诚悄悄的矮下身，从窗帘间探出一点头来。果然身穿和服的砂月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好像一个美丽的人偶。她的对面是弓弦、菜菜子，贤静站在她身后。
“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什么。”砂月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显得心不在焉。
“贤静先生有什么注意到的地方吗？”
“这个么……实际上偶尔她会脱口而出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嗯……明明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但她似乎在跟谁交谈。”贤静回答时没有看砂月，少女就这样听着，仿佛两人谈论的是别的什么人。
“自言自语吗……”
“可能是吧，不过自言自语一般不会和对方对话吧？”
“嗯……”弓弦沉吟了一下，这次转向砂月问话，“跟你交谈的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只是跟自己说话。”
“跟自己？”
“是的，因为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没法跟别人说话。”砂月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段正诚在外听了，却是心中一揪。
监禁？这是段正诚的第一反应，从刚才的话推断，砂月是因为长时间的孤独才会幻想出另一个自己进行对话，这算是人格分裂？可是他从各种虚构作品中认识到的人格分裂应该是轮替出现，不能对话才对，这种情况更加类似幻想的朋友，不过，幻想的朋友会是以自己为模板吗？
“有没有对着房间里的什么东西说话呢？”弓弦继续提问。
“没……啊，对了，房间里有镜子。”
“是对那面镜子说话吗？”
“因为不看镜子就看不到自己。”
这倒能解释得通幻想朋友为什么是自己了。
“嗯……”弓弦拿着笔在病历上刷刷的记录起来，他有着精神科的执照，听说还是从雏神入赘到黑矢家之前学的。“捏造空想朋友并与之对话是幼年期常见的事，她的情况与之类似只是……”
“到了这个年龄还在持续，不算异常吗？”贤静问。
“不，有报告说这一现象可能会持续到二十岁。不过，也许她的生活环境必须改善。”
“是吗……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环境，才让她住到我家啊。”
“呃……”弓弦像是突然不知怎么回答，异常的沉默就这样降临。
“……那，目前还请努力补充营养，并且保证充足的睡眠。”
“嗯……”
最后的结论虎头蛇尾，段正诚敢肯定他隐瞒了什么，是因为菜菜子这个外人在场吗，刚想到这……
“沢城君，麻烦带砂月小姐出去一下，我还有些话和贤静先生讲。”听到这，段正诚意识到自己至今为止最大的收获可能就要机缘巧合的来了。
他左右四顾了一下，没看到有谁接近，便集中精神趴在窗边。
“砂月她果然是‘客人’吗？”
“小声一点。”因为贤静的提醒两人的说话声都轻了许多，以至于段正诚只能模糊的拼凑出句子。
“……砂月她的情况有一些复杂，你不需要……”
“也对，我如今已经不是雏神家的人了，仅仅只是医生，总之她的病……精神解离……别一直呆在屋里，多出来走走……”
“是吗，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过年……”
似乎是提到了过年的准备，接下来两人干脆拉起了家常，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段正诚估摸着应该没有更多秘密可听，犯不着继续冒险，便悄悄地绕到了后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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