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贫与富
来到稻香城以后，两人按照卷宗的记载，找到了当日两名当街斗殴的苦力其中一人的家中，此人名为朱闵，家中三个孩子，上有七十老母，十分贫困，朱闵五十岁了还得去干苦力活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
刘灵玉二人来到他家时，朱闵正凄惨的趴在破旧的炕上养伤，三个孩子瘦弱不堪，坐在炕上发呆，眼中无光，朱闵的七十老母躺在内屋里休息，而他的发妻正在抱着箩筐缝补一些衣服。
见到穿着官服的两人到来，众人顿时害怕的往后缩着身子，朱闵更是哀嚎道：“大人，小人已经受罚了，还要如何？”
“你怕什么？我们是来调查其他事情的。”刘灵玉道。
“二位大人不是稻香城衙门的人吗？”朱闵的发妻看出两人服饰不对，连忙起身问道。
“不是，我们是云鹤城御查司的人，前来调查一桩案件。”刘灵玉干脆道，“你便是朱闵？那日你跟另一名苦力王森当街斗殴，被稻香城县令黄道吉打了八十大板？”
“是啊大人，这案件早就处理完了，你们又来查什么？”朱闵强行扭转身子，有些绝望的问道。
在他们这些贫民看来，只要是跟官家扯上关系，定然没有好事，更不用说御查司这种比衙门地位还高的官。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问一些问题，问完就走。”刘灵玉看出众人对于官府中人的害怕，连忙解释道。
“朱闵，我听闻县令黄道吉自掏腰包买了好几车煤发放给贫民过冬所用，你家中为何如此寒冷？”刘灵玉问道。
“唉呀，别提了，那黄县令是买了些煤炭分给他们，但是并没有分给我家啊！”朱闵哀叹道。
“那些煤炭都分给了谁？”刘灵玉继续问道。
“码头这一片贫民区的居民几乎家家都分到了，除了我家和王森家中。”朱闵的发妻哀愁道，“我丈夫被打了八十大板，光药钱就花了不少，没钱买炭，所以才如此寒冷，几个娃娃晚上都冻得脸通红呢。”
刘灵玉继续问道：“朱闵，你那日与王森因何事打架？”
朱闵闻言道：“我那日和王森一起卸一船货，然后我搬下来一麻袋货，寻思我自己搬回去，那王森非得说那一麻袋货轻快，他想搬回去，我们两人吵了一架，那王森打了我一拳，我们就打起来了。”
“哦？这就奇怪了，你们当时卸的货不是煤炭吗？两麻袋货还有轻重之分？”刘灵玉再问。
“嘶，大人，你提起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时那一麻袋货确实比其他麻袋里的货轻了十几斤。”朱闵回忆道。
刘灵玉沉默片刻，又问道：“卷宗记载当时那袋货被你们撕破了，然后被围观的人哄抢了？”
朱闵道：“当时我跟王森打架时确实撕破了装货的麻袋，然后我就看到蛮小二他们上前将煤炭抢了个精光，然后就都跑了，谁能想到那一袋煤正好是县令家买的，然后我们就被抓起来打了一顿。”
“蛮小二？是你熟人吗？”刘灵玉闻言连忙问道。
“就我们家东边邻居，这臭小子抢了煤不说，后来还领了黄县令的一麻袋煤。”
“如此便不多打扰了，武姐姐，我们走吧。”刘灵玉说完就要离开。
却见武君颜从怀里拿出几枚青玉，放在了那妇人手中，道：“拿去买些煤，不要冻坏娃娃们。”
妇人见状连忙推辞：“大人，这可使不得，我们怎能要你的钱？”
武君颜却笑道：“大姐，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拿着吧，娃娃们可不能冻着。”
妇人眼泪汪汪的跪地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用如此，我们走了。”武君颜将妇人扶起来，便与刘灵玉离开了这户穷困潦倒的人家。
“唉……”走出这破落院子，武君颜顿时长叹一声。
“怎么了，武姐姐？”刘灵玉问道。
“我们拜月国，国力虽日渐强盛，但还是有不少的贫困人家，吃不起饭，孩子上不起学塾，就连过冬都没有买炭钱。”武君颜叹息道，“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刘灵玉思索片刻，却是想起了以前自己和何大哥四处流浪，差点冻死在破庙里的事情，只得道：“这天底下，有富人便有穷人，富人赚穷人手里的钱，穷人即使劳苦一辈子也难以翻身，除非家中有人读出了功名，才有机会飞黄腾达，但是有些人连供孩子上学塾的钱都赚不出来，所以有些事，本来就是个死结，一旦形成了，一代一代，循环往复，难以解开。”
“那你说，如果学塾再也不用交钱，这天下百姓会不会日子好过些？”武君颜问道。
“那也难说，就算学塾不交钱，书本钱总得自己出吧？就单单这一项也难倒了不少人家。”刘灵玉叹道。
“如果连书本钱都由国家来出呢？”武君颜却是反问道。
“那……得问问我们国主愿意不愿意出这个钱了。”刘灵玉无奈笑道，而后又叹道，“武姐姐，你这想法虽然很好，但是不太实际啊，毕竟我们拜月国需要的官员也是有限的，如果真的天下人都能读得起书，那人一多这功名便不好考了，最后仍然是有很多人还得受穷受苦。”
“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武君颜闻言沉思片刻，道。
“武姐姐，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普通百姓，也是有其他出路的，比如从军？”
“从军倒也是个出路，问题是如果大家都去从军，拜月国也养不起这么多兵卒啊。”武君颜反驳道。
“那简单，平日里拜月国不需要那么多兵卒，但是如果有战事发生，兵卒便成了香饽饽，不过真要到那时候，想必赋税会增加，到头来日子不好过的还是百姓。”刘灵玉一边思索一边道，最后只得一摊手道，“那便没有好法子了，这世上，哪有人人不受苦，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学上的国家？而且就算有这种国家，穷富差距还是如磐石一般存在的，穷富立场天生对立，只是大家平日里接触不到，感触不深而已。”
武君颜点头道：“刘小弟你说的很对，这似乎是个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
“倒也不是无法解决的，我有个办法，但是很血腥，你要不要听？”刘灵玉道。
“说来听听！”
“就是，不断发动战争，掠夺其他国家的资源补贴给自己国家的人民，抢钱抢粮抢东西，在此过程中消耗大量的兵卒，损他人以利己，争天下以肥私，如何？是不是很血腥的办法？可是这便是唯一能让所有人都变富的办法呀！”刘灵玉玩笑道。
“你呀，净些坏点子！”武君颜顿时气笑了，转而问道，“不说这些了，你接下来想查什么？”
“查一查这蛮小二吧，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在哪。”刘灵玉和武君颜来到朱闵东边这户人家，正巧遇到一个光头男子骂骂咧咧的出门倒煤渣，一伸手便将煤渣倒在了家门口的沟渠里。
“你可是蛮小二？”刘灵玉上前问道。
“不错，有事？”这男子瓮声瓮气道。
“前些日子，黄县令家的煤在码头被一群人哄抢，你可有参与？”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蛮小二一听连忙否认。
刘灵玉见状，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青玉扔了过去。
蛮小二连忙接着，上下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四下打量一番，才道：“你们不是衙门的人？”
刘灵玉道：“自然不是，你不用害怕有人来追究这件事，我们是来了解其他事情的，你如实说便好。”
蛮小二顿时放下心来，抱怨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黄老儿来找我麻烦，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日就抢了一捧煤，拿回来以后，结果是坏煤，烧都烧不着，你看我这不是出来把坏煤倒了嘛，那黄老儿明显让煤贩子给坑了，肯定塞了不少石头进去。”
刘灵玉闻言俯下身子，伸手从脏乱的沟渠之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煤，问道：“你所说的烧不着的，就是这种煤吗？”
“哎哟小哥你可真不嫌脏，没错就是这种煤，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我抢的那一捧里的，我前些日子已经倒了些了，这是最后几块。”蛮小二说道。
“武姐姐，这似乎不是煤啊。”刘灵玉用力一握，这本应碎裂的煤块，竟然纹丝不动，这便有些意思了。
要知道刘灵玉服下皇后给的太上玄命花以后，修行已经达到二品境界，这等境界的武夫，莫说是一块煤，就是一块结实异常的岩石，都能随手捏碎，而这块看起来很像是煤的东西，竟然连一丝裂纹都没出现，完好无缺！
武君颜蹲下身子看了几眼，道：“确实不是煤炭，纹理不对。”
“看来这黄道吉，有些问题，这一趟来对了。”刘灵玉将这块黑色石头仔细擦拭干净，又去蛮小二家中借了凉水洗干净手，便与武君颜往这稻香城县衙而去。
刘灵玉二人来到他家时，朱闵正凄惨的趴在破旧的炕上养伤，三个孩子瘦弱不堪，坐在炕上发呆，眼中无光，朱闵的七十老母躺在内屋里休息，而他的发妻正在抱着箩筐缝补一些衣服。
见到穿着官服的两人到来，众人顿时害怕的往后缩着身子，朱闵更是哀嚎道：“大人，小人已经受罚了，还要如何？”
“你怕什么？我们是来调查其他事情的。”刘灵玉道。
“二位大人不是稻香城衙门的人吗？”朱闵的发妻看出两人服饰不对，连忙起身问道。
“不是，我们是云鹤城御查司的人，前来调查一桩案件。”刘灵玉干脆道，“你便是朱闵？那日你跟另一名苦力王森当街斗殴，被稻香城县令黄道吉打了八十大板？”
“是啊大人，这案件早就处理完了，你们又来查什么？”朱闵强行扭转身子，有些绝望的问道。
在他们这些贫民看来，只要是跟官家扯上关系，定然没有好事，更不用说御查司这种比衙门地位还高的官。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来问一些问题，问完就走。”刘灵玉看出众人对于官府中人的害怕，连忙解释道。
“朱闵，我听闻县令黄道吉自掏腰包买了好几车煤发放给贫民过冬所用，你家中为何如此寒冷？”刘灵玉问道。
“唉呀，别提了，那黄县令是买了些煤炭分给他们，但是并没有分给我家啊！”朱闵哀叹道。
“那些煤炭都分给了谁？”刘灵玉继续问道。
“码头这一片贫民区的居民几乎家家都分到了，除了我家和王森家中。”朱闵的发妻哀愁道，“我丈夫被打了八十大板，光药钱就花了不少，没钱买炭，所以才如此寒冷，几个娃娃晚上都冻得脸通红呢。”
刘灵玉继续问道：“朱闵，你那日与王森因何事打架？”
朱闵闻言道：“我那日和王森一起卸一船货，然后我搬下来一麻袋货，寻思我自己搬回去，那王森非得说那一麻袋货轻快，他想搬回去，我们两人吵了一架，那王森打了我一拳，我们就打起来了。”
“哦？这就奇怪了，你们当时卸的货不是煤炭吗？两麻袋货还有轻重之分？”刘灵玉再问。
“嘶，大人，你提起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时那一麻袋货确实比其他麻袋里的货轻了十几斤。”朱闵回忆道。
刘灵玉沉默片刻，又问道：“卷宗记载当时那袋货被你们撕破了，然后被围观的人哄抢了？”
朱闵道：“当时我跟王森打架时确实撕破了装货的麻袋，然后我就看到蛮小二他们上前将煤炭抢了个精光，然后就都跑了，谁能想到那一袋煤正好是县令家买的，然后我们就被抓起来打了一顿。”
“蛮小二？是你熟人吗？”刘灵玉闻言连忙问道。
“就我们家东边邻居，这臭小子抢了煤不说，后来还领了黄县令的一麻袋煤。”
“如此便不多打扰了，武姐姐，我们走吧。”刘灵玉说完就要离开。
却见武君颜从怀里拿出几枚青玉，放在了那妇人手中，道：“拿去买些煤，不要冻坏娃娃们。”
妇人见状连忙推辞：“大人，这可使不得，我们怎能要你的钱？”
武君颜却笑道：“大姐，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拿着吧，娃娃们可不能冻着。”
妇人眼泪汪汪的跪地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不用如此，我们走了。”武君颜将妇人扶起来，便与刘灵玉离开了这户穷困潦倒的人家。
“唉……”走出这破落院子，武君颜顿时长叹一声。
“怎么了，武姐姐？”刘灵玉问道。
“我们拜月国，国力虽日渐强盛，但还是有不少的贫困人家，吃不起饭，孩子上不起学塾，就连过冬都没有买炭钱。”武君颜叹息道，“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刘灵玉思索片刻，却是想起了以前自己和何大哥四处流浪，差点冻死在破庙里的事情，只得道：“这天底下，有富人便有穷人，富人赚穷人手里的钱，穷人即使劳苦一辈子也难以翻身，除非家中有人读出了功名，才有机会飞黄腾达，但是有些人连供孩子上学塾的钱都赚不出来，所以有些事，本来就是个死结，一旦形成了，一代一代，循环往复，难以解开。”
“那你说，如果学塾再也不用交钱，这天下百姓会不会日子好过些？”武君颜问道。
“那也难说，就算学塾不交钱，书本钱总得自己出吧？就单单这一项也难倒了不少人家。”刘灵玉叹道。
“如果连书本钱都由国家来出呢？”武君颜却是反问道。
“那……得问问我们国主愿意不愿意出这个钱了。”刘灵玉无奈笑道，而后又叹道，“武姐姐，你这想法虽然很好，但是不太实际啊，毕竟我们拜月国需要的官员也是有限的，如果真的天下人都能读得起书，那人一多这功名便不好考了，最后仍然是有很多人还得受穷受苦。”
“你说的对，是我想太多了。”武君颜闻言沉思片刻，道。
“武姐姐，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普通百姓，也是有其他出路的，比如从军？”
“从军倒也是个出路，问题是如果大家都去从军，拜月国也养不起这么多兵卒啊。”武君颜反驳道。
“那简单，平日里拜月国不需要那么多兵卒，但是如果有战事发生，兵卒便成了香饽饽，不过真要到那时候，想必赋税会增加，到头来日子不好过的还是百姓。”刘灵玉一边思索一边道，最后只得一摊手道，“那便没有好法子了，这世上，哪有人人不受苦，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学上的国家？而且就算有这种国家，穷富差距还是如磐石一般存在的，穷富立场天生对立，只是大家平日里接触不到，感触不深而已。”
武君颜点头道：“刘小弟你说的很对，这似乎是个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
“倒也不是无法解决的，我有个办法，但是很血腥，你要不要听？”刘灵玉道。
“说来听听！”
“就是，不断发动战争，掠夺其他国家的资源补贴给自己国家的人民，抢钱抢粮抢东西，在此过程中消耗大量的兵卒，损他人以利己，争天下以肥私，如何？是不是很血腥的办法？可是这便是唯一能让所有人都变富的办法呀！”刘灵玉玩笑道。
“你呀，净些坏点子！”武君颜顿时气笑了，转而问道，“不说这些了，你接下来想查什么？”
“查一查这蛮小二吧，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在哪。”刘灵玉和武君颜来到朱闵东边这户人家，正巧遇到一个光头男子骂骂咧咧的出门倒煤渣，一伸手便将煤渣倒在了家门口的沟渠里。
“你可是蛮小二？”刘灵玉上前问道。
“不错，有事？”这男子瓮声瓮气道。
“前些日子，黄县令家的煤在码头被一群人哄抢，你可有参与？”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蛮小二一听连忙否认。
刘灵玉见状，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青玉扔了过去。
蛮小二连忙接着，上下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四下打量一番，才道：“你们不是衙门的人？”
刘灵玉道：“自然不是，你不用害怕有人来追究这件事，我们是来了解其他事情的，你如实说便好。”
蛮小二顿时放下心来，抱怨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黄老儿来找我麻烦，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日就抢了一捧煤，拿回来以后，结果是坏煤，烧都烧不着，你看我这不是出来把坏煤倒了嘛，那黄老儿明显让煤贩子给坑了，肯定塞了不少石头进去。”
刘灵玉闻言俯下身子，伸手从脏乱的沟渠之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煤，问道：“你所说的烧不着的，就是这种煤吗？”
“哎哟小哥你可真不嫌脏，没错就是这种煤，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我抢的那一捧里的，我前些日子已经倒了些了，这是最后几块。”蛮小二说道。
“武姐姐，这似乎不是煤啊。”刘灵玉用力一握，这本应碎裂的煤块，竟然纹丝不动，这便有些意思了。
要知道刘灵玉服下皇后给的太上玄命花以后，修行已经达到二品境界，这等境界的武夫，莫说是一块煤，就是一块结实异常的岩石，都能随手捏碎，而这块看起来很像是煤的东西，竟然连一丝裂纹都没出现，完好无缺！
武君颜蹲下身子看了几眼，道：“确实不是煤炭，纹理不对。”
“看来这黄道吉，有些问题，这一趟来对了。”刘灵玉将这块黑色石头仔细擦拭干净，又去蛮小二家中借了凉水洗干净手，便与武君颜往这稻香城县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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