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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楼顶吹风

    陈老四朗声道“来,大家一起喝一杯,那边桌的人也一起。”对所有人示意一下,喝一口,放下酒杯,他看沈二道“沈二,我家小若想入鹭岛学院听讲,还得劳烦你。”

    坐左边陈二小姐看向沈二。

    沈二为难,问“二小姐想进去听几节课?”

    陈二小姐摇头,道“不是,我想进去听半个月。”

    “这…”沈二皱眉,鹭岛学院怎么说也是高等学府,哪是想进就进的,还想出就出,道“这不好办,如果只是进去听一两节课,我跟我兄长说一声就行,可听半个月的…,学院先生会有意见的。”

    坐对面的陈桂兰若有所思,但不出声。

    陈二小姐思考,她也不想让别人太为难,折中问“那进去听三天的,行不行?”

    沈二犹豫,勉强答应道“可以吧,我明天去学院找我兄长商量,明晚给答复。”

    “好,那就劳烦你了。小若,敬沈二哥一杯。”陈老四道。

    陈二小姐让站陈桂兰身后的小兰给沈二倒酒,等倒好了酒,她举起酒杯道“我敬沈二哥一杯。”

    沈二拿起酒杯伸出,喝下她敬的酒,只进去听讲三天的话,也不是太难。

    规则是人制定的,好比用土圈住的长方形,人也可以撅开一个缺口,让别的东西进去,再补上就行。

    “八月二十号的鹭岛诗会,二小姐可有意参加?”沈二放下酒杯后问。

    吃鱼肉的钱图停止咀嚼,认真听。

    陈老四道“叫小若就行,我家小若就是为诗会过来的。”

    所有人看向她,陈二小姐保持淡定,她在临县写诗的年轻一代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二姐写的诗,是极好的,这次必能得前十名,或许能得前三名。”陈桂兰道。

    陈东进却打击道“我看难,小二写的诗,写来写去都是哀伤的闺中诗,没什么新意。”

    “你多久没看我写的诗了?我进步很大的!”陈二小姐怒道。

    陈东进轻笑,并不看好。

    “小若是进步很大,她前段时间给我看的一首'青平乐',填得极好。”廖掌柜道。

    陈二小姐与他对视,得意笑。

    钱图插话问“听说第一名能得一百八十两白银?”

    陈老四看过来,问“钱图你也想参加?”

    钱图摇头,道“不是,我没写过诗,就是一百八十两比较诱人…”

    陈二小姐不认为钱图会参加,就是觊觎一百八十两。

    “一百八十两是不少了,这届诗会,比上届的奖赏,多了六十两。”陈四夫人道。

    沈二道“北方的李屿,凭一首'游江南',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这届诗会,希望通过提高奖赏,评选出一首,不输他那首游江南的诗或词,不过我看,难!”

    “他那首游江南写得太好了!”陈桂兰认同道。

    “数百年出一个才子,或许就是他。”沈二道。

    钱图也听说过李屿的那首游江南,是写得很好。

    陈老四道“好诗偶的,不可硬做,希望能有才子写出一首可以留名的吧。”

    坐左边的洋衣女孩不说话,可以看出她明天真的不想走。

    吃饱后,钱图先走出院子,等洋衣女孩也走出,走向她安慰几句,聊三四分钟,陈二小姐也走出来时,便走去洗澡。

    中午逛了一圈,今晚就不想出去了,洗了衣服,钱图觉房间内闷热,搬一张椅子上三楼楼顶。

    天已黑,将椅子放在楼顶中间,走到东边,钱图双手放在一米多高的砌砖上,看向对面隔六七米、也是三层高的新式楼和其后面的几栋楼,见没什么亮光,也听不见人声,抬头看向一千米外,隐约可见的几座连接的小山。

    吹从几座小山后面的海吹来的风,还挺舒服的,钱图转看右手边。

    东南两百多米远,一小片一二层的居住房,有瓦屋,有新式楼,可以看到不少挂的灯笼,挺好看的,但钱图想看的不是那里,而是近岸边的鹭岛学院。

    山一直连绵到近海边,鹭岛学院应该在那边山的后面,看不见,看了几十秒,钱图心想“明天过去看看,看能不能碰巧见到林小熙,随便看鹭岛诗会的参加要求。”

    陈府所在的位置,还是鹭岛的南边,在左边,还有一大片宽广的平地。

    走到楼西边看,左右相连的一大片区域,都点亮灯笼,可以说是真正的千家灯火,钱图心中赞叹,“太美了!”

    右边的十字路口,传来嘈杂声,在西偏北,在今天所走过大桥右边约四五十米,有一栋八层高的木楼,它每个檐角都挂两个大红灯笼,加上其楼内房间的灯笼光的映出,十分的红艳,虽不是那边最高的楼,却是最醒目的。

    “应该是青楼。”钱图心想,“看这规格,没有一两银子,怕是连姿色最差的姑娘的门都进不去。”

    新式的高楼反而不醒目,因为四个角的距离太远,挂灯笼不好看,会给人孤伶的感觉,所以不挂,而厚实的墙体,又挡住了房间内烛光的映出,只有窗口能看到烛光。

    非要在夜晚得到存在感的话,就只能在顶部建一个小亭,再挂上灯笼了,比如正北方向,三百米外,可能是鹭岛最高的一栋楼,约五十米高吧,它楼顶正中,就建了一个二层小亭,挂了九个灯笼。

    钱图环视一圈,应该是它最高了,走过横向的楼顶,再走过左边几步,远望它楼顶上小亭挂的灯笼,心想“够争的,不过也是,如果它是鹭岛上最高的建筑,晚上肯定要得到存在感的,不然楼的主人,宁可拆了它。”

    想到存在感,钱图回转身,走回纵向楼顶,走去南边的砌砖,看向过来的漳州港方向,见还能看到炮台旁边的灯塔顶的微弱烛光,欣喜地笑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一种希望,钱图伫立想象,想象夜晚航行船只上的人,看到灯塔顶微弱烛火的感觉。

    想到了士兵

    想到了敌人

    想着想着,竟然想家了,想哭,这是一种不好的情绪,钱图强行压下,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

    今天好像二十七了,月亮牙状,星星也不多,回头看北边,没有看到北斗星,钱图走到椅子坐。

    楼下传上来白护卫的叫声,玩闹的音调,只一声,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明天李玉莲走了,也不好再住在这里了。”钱图心想,思考该去哪里,“白小济说这边住不便宜,要不要让陈二小姐帮忙找一份工作呢?”

    钱图犹豫不决,因为他还想再玩几天,且不喜欢固定的工作,固定指的是在同一地点。

    “钱图?”洋衣女孩的声音。

    钱图转看左边走上来的楼道口,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有人?”

    过了两秒,洋衣女孩左右手各端一瓷杯茶水从楼道口走出。

    钱图站起身,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上来,局促问“你怎么上来了?”

    洋衣女孩道“下面闷热,我也上来吹吹风。”走近了,伸出左手的瓷杯,“给你一杯。”

    钱图接过,看向洋衣女孩垂肩湿漉的散长发,思想变得肮脏,盯她眼睛看,心想“她为什么上来?这不是很明…”

    “还有我!”小青叫道,笑着大步走出楼道口。

    钱图瞬间清醒,看向没心没肺笑走过来的小青,有些无奈,知道是自己误解了,轻摇头,左移两步看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