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角色转换

    学生岁月生活结束了。不再是无忧无虑，不再谈友谊友情。面对的是实实在在吃穿住行，材米油盐，春种秋收，打工挣钱。

    贷款五百买了头便宜的旱牛，和别人家的旱牛拼对犁地。虽然两家交替耕种慢，也不方便，但是总算解决了种地的大问题。

    我跟着村里的瓦匠师傅当学徒，活石灰，提灰，架砖。一天两三块钱，有活就干，没活就帮家里干农活。那时农村建房的少，一年也干不了几多天。后来走十里多路，去帮一个建筑队干杂活，一天三、四块钱。早出晚归，一下雨就去不了。没俩月就完工了，也没活干了，又找别的建筑队。就这样无可奈何，虚度光阴。相比之下，这才明白挑灯夜读学习，那根本不叫辛苦。

    再后来进土特产公司榨油，每天三块钱，五点起床干到晚八点，弄一身的木子油。干了三个月，换了领导又不要我们了。刚好有人为我介绍对象，就老实呆在家种地。

    种地收入不多。我家有十亩地，其中两亩地是水田，但没有水，旱塘下雨关一点水放一次就干了，所以我家从不插秧，也没有米吃。想吃了就用面跟别人家换一点。十亩地，两亩种芝麻收一百多斤，榨五十斤油；种一亩棉花打被子；六亩麦子，一千五百斤；一亩红薯是家里主食。每人国家提成三十几元。要卖麦子才给的上。虽然后来种子改良，多施化肥，调整种植种类，收入慢慢有了一点增加，但提留也增加了。在以后的二十年里，我进入了入不敷出，年年还借还贷的模式。

    为了找出路，还去过武汉。五元的车票，在武昌火车站广场睡了一夜。按广告上一个地方(记不起来地名了）学习养猪，养蝎子。其实就給了一本书。要我买蝎子种我没要，买了几包猪饲料精。回家喂猪没看出有啥变化。被哥哥嘲笑了一番。

    屋漏偏逢连阴雨。那年夏天连下几天大雨，屋顶的瓦有破的，雨水流到土坯墙上，墙倒了一截，瓦把椽子压断了塌了一点。打雷的闪电划破夜空，整个屋里白亮。那时真正才体会到，什么叫心惊肉跳。无赖只好等雨停了，拆房重建。又是贷款借钱。有的是暂时借给我们用，也答应在别人要用的时候，借了也要还人家，拆东墙补西墙。

    还好那时都不富裕，不攀比。过年几块钱的鞭炮，几块钱的肉，再卖几个萝卜，几斤粉条，几棵白菜，几块豆腐，一包豆芽，一盒饼干，一斤红糖，年货就办齐了(现在都不上桌了，孩子们也不爱吃了)。因为有个弟弟，为过年带来了很多笑声，让大家暂时忘记了烦恼。

    琐碎家事写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我在诉苦？话题很沉重，不失真实，生活本来如此，只是都没有留意。相比现在，所以就显现出了改革开放的正确，伟大，就更值得我们珍惜，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