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梦中的温柔
女孩被带走之后，夜风习习的乱葬岗只剩下司徒寒浅浅的身影矗立在那，他看着女孩刚才躺的地方，那里有肉，有血，有碎衣，有头发…
深邃空洞的眼尽是淡然。
罗刹原本不是名字，是生前犯了天怒人怨，天地不容的事，死后入冥界，比一般的厉鬼，凶煞更加不对付的存在，按规矩如有罗刹诞世，下十层以下地狱，受万年鞭策后打入无期地狱，永世不得入轮回，安能赎罪。
…
“你是谁？”
这时场景从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到了一处破旧小屋。
阳光透过房屋断壁残垣的墙透过来，照在那个全身缠满白色绷带，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鼻孔嘴巴的女孩，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身穿一袭白衣凤凰刺绣点缀的人，有惊恐，不安。
司徒寒移动脚步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的脸，走到他前面却发现这人的脸很模糊，只有脖子处的一粒朱砂痣格外清晰。
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叫凤羽，是云游的…道士，看到山坡上你被狼围攻，救了你，算起来，你已经昏睡了将近一月了，好些了吗？”
他笑的很温柔，如同冬月里吹来了夏日的风，暖洋洋的，而面前的砂锅呼哧呼哧响，他伸出手将盖子揭开，那是她见过最好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指甲亮晶晶的，尖头细细的，剪成杏仁的样式，比象牙还洁净。
随后砂锅雾气腾腾的，一股清甜的米香在房间里围绕，他就拿个小瓷碗将砂锅里的白粥盛好，随后走到只用稻草简易铺上的床边。
女孩瞳孔萎缩，想要逃，想要躲，她怕人…怕无缘无故被打，怕被扔石头，怕那一碗滚烫的粥就这样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
凤羽似乎看出她的恐惧，浅浅一笑安慰，“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昏睡的时候只能勉强进一些汤水，如今醒来怕是饿极了，喝点白粥怎么样？”
咕噜~
女孩喉咙滑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但更多的是迫切，是想要。
可以喝吗？
“来~我喂你。”
直到一粒一粒软糯可口的米饭落在自己的舌尖，侵蚀味蕾，沁人心脾，香味浓郁。
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或者说，记事起就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以前不是残根剩饭，就是馊菜馊饭，甚至她还要在狗嘴里抢食。
有时一饿数天，生吃烂菜叶，萝卜头，发了芽的烂土豆，之后肚子疼的打滚，疼的要死掉了，在破烂的柴房里一个人，无人问津。
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将这样的她抱在怀里，吹着冒着热气的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着她，喂着她。
她以为上天早已经将她抛弃，不然怎么唯独对她不留一丝善意，给了她一双妖怪，恶魔的眼睛，让她活的那么累，那么痛苦。
连地狱的大门都为她关闭，不然怎么让她独留人世，不随自己的娘亲而去，在生于死之间不给她一个解脱。
凤羽拿出洁白的手帕，一角绣着金丝的尾羽。
“怎么哭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毕竟他确实不善厨艺，锅底老是糊。
女孩很想摇头说不是，奈何身体并不能过多动弹，而是吞下粥才道。
“不，好吃，特别好吃，我从来没有吃到过，我......”说着说着肩膀一抽一抽，眼泪断了线的往外流。
很早她就已经不会流泪了，再痛再饿也咬牙硬撑着，她还以为她已经把身体里的眼泪已经流光了，没想到如今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些年受得苦，似乎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如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面前的人就一边喂她粥，一边又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时不时还冒出个鼻涕泡泡，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
见此，司徒寒眉头紧锁，那些鼻涕有些甚至擦到了叫凤羽的白衣上。
他不解，这么邋遢，恶心怎么能忍得了？
而此时，周围晃动，画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变得透明，他知道，外面的罗刹要醒了，便赶紧抽身离去。
主事殿中。
罗刹眉头紧锁，身体抽动，似乎就像梦中的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无法控制，不能自拔。
随后颤抖的睫毛睁开，弹起。
发现不是那个破败不堪的小屋，没有熬糊了的粥，也没有那个白衣的青年，有的是睁着眼睛脸上不悦的冥王——司徒寒！
“王…我…”撇眼发现自己睡得地方一滩口水，压在她头下的几本文书也未能幸免。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
嬉皮笑脸，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滴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是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怎么…哭了，自己？
她错愕。
随后叠的整整齐齐的灰色手帕丢到了罗刹怀里，落到她的手里，她恍惚，抬头就对上司徒寒一脸嫌弃的模样。
“口水擦擦，真恶心，给本座滚。”
“是…”罗刹求之不得，当即应下，几乎是夺门而逃，不带半分犹豫。
司徒寒垂帘，那双赤红的眼眸还带着伤泪，她脸上却挂着笑。
…
“阿寒~等我好不好，再等等我。”
她静静的矗立在桥边，嘴角含着笑，如红宝石的眼睛却盈上了光泽。
从来眼里都艳阳高照，春风十里的她头一次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不喜欢她这幅模样。
快被击碎的样子，轻而易举就要被打到的样子。
真的…特别不喜欢…
……
司徒寒大手遮住眼睛，遗留在黑暗中的一点烛光，似乎也要被吹熄了，没有光亮，黑暗中的猛兽就会渐渐苏醒，放出那被锁在牢笼中的猛兽，捏碎理智暴露出嗜血疯狂。
不该让她走的。
该把她绑在身边的，这样，还能见到她。
还能…触碰到她…
。。。
罗刹一路而逃，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房屋的心兰吓了一跳。
“罗刹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在找什么东西吗？那么着急？”
“衣服，我的衣服，那有着凤凰刺绣的衣服呢？”
罗刹将整齐的床翻的乱七八糟，有些烦躁。
放在这的，她走的时候好好的放在这里的，去哪了？
去哪了？
“罗刹大人，您的嫁衣在这在这，我收拾的时候怕弄脏它，收在了衣柜里。”
心兰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到了罗刹面前。
她就像在岸上渴了很久的鱼，看到了河水，迫不及待的将脸深埋进去，那暴躁的心情这才得已渐渐平息，内心的不安，惶恐，才有了尘埃落定。
我终究还是无法离开你太久。
师傅，徒儿好想你…
深邃空洞的眼尽是淡然。
罗刹原本不是名字，是生前犯了天怒人怨，天地不容的事，死后入冥界，比一般的厉鬼，凶煞更加不对付的存在，按规矩如有罗刹诞世，下十层以下地狱，受万年鞭策后打入无期地狱，永世不得入轮回，安能赎罪。
…
“你是谁？”
这时场景从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到了一处破旧小屋。
阳光透过房屋断壁残垣的墙透过来，照在那个全身缠满白色绷带，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鼻孔嘴巴的女孩，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身穿一袭白衣凤凰刺绣点缀的人，有惊恐，不安。
司徒寒移动脚步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的脸，走到他前面却发现这人的脸很模糊，只有脖子处的一粒朱砂痣格外清晰。
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叫凤羽，是云游的…道士，看到山坡上你被狼围攻，救了你，算起来，你已经昏睡了将近一月了，好些了吗？”
他笑的很温柔，如同冬月里吹来了夏日的风，暖洋洋的，而面前的砂锅呼哧呼哧响，他伸出手将盖子揭开，那是她见过最好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指甲亮晶晶的，尖头细细的，剪成杏仁的样式，比象牙还洁净。
随后砂锅雾气腾腾的，一股清甜的米香在房间里围绕，他就拿个小瓷碗将砂锅里的白粥盛好，随后走到只用稻草简易铺上的床边。
女孩瞳孔萎缩，想要逃，想要躲，她怕人…怕无缘无故被打，怕被扔石头，怕那一碗滚烫的粥就这样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
凤羽似乎看出她的恐惧，浅浅一笑安慰，“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昏睡的时候只能勉强进一些汤水，如今醒来怕是饿极了，喝点白粥怎么样？”
咕噜~
女孩喉咙滑动，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犹豫，但更多的是迫切，是想要。
可以喝吗？
“来~我喂你。”
直到一粒一粒软糯可口的米饭落在自己的舌尖，侵蚀味蕾，沁人心脾，香味浓郁。
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或者说，记事起就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以前不是残根剩饭，就是馊菜馊饭，甚至她还要在狗嘴里抢食。
有时一饿数天，生吃烂菜叶，萝卜头，发了芽的烂土豆，之后肚子疼的打滚，疼的要死掉了，在破烂的柴房里一个人，无人问津。
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将这样的她抱在怀里，吹着冒着热气的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着她，喂着她。
她以为上天早已经将她抛弃，不然怎么唯独对她不留一丝善意，给了她一双妖怪，恶魔的眼睛，让她活的那么累，那么痛苦。
连地狱的大门都为她关闭，不然怎么让她独留人世，不随自己的娘亲而去，在生于死之间不给她一个解脱。
凤羽拿出洁白的手帕，一角绣着金丝的尾羽。
“怎么哭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毕竟他确实不善厨艺，锅底老是糊。
女孩很想摇头说不是，奈何身体并不能过多动弹，而是吞下粥才道。
“不，好吃，特别好吃，我从来没有吃到过，我......”说着说着肩膀一抽一抽，眼泪断了线的往外流。
很早她就已经不会流泪了，再痛再饿也咬牙硬撑着，她还以为她已经把身体里的眼泪已经流光了，没想到如今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些年受得苦，似乎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如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面前的人就一边喂她粥，一边又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时不时还冒出个鼻涕泡泡，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
见此，司徒寒眉头紧锁，那些鼻涕有些甚至擦到了叫凤羽的白衣上。
他不解，这么邋遢，恶心怎么能忍得了？
而此时，周围晃动，画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变得透明，他知道，外面的罗刹要醒了，便赶紧抽身离去。
主事殿中。
罗刹眉头紧锁，身体抽动，似乎就像梦中的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无法控制，不能自拔。
随后颤抖的睫毛睁开，弹起。
发现不是那个破败不堪的小屋，没有熬糊了的粥，也没有那个白衣的青年，有的是睁着眼睛脸上不悦的冥王——司徒寒！
“王…我…”撇眼发现自己睡得地方一滩口水，压在她头下的几本文书也未能幸免。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
嬉皮笑脸，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滴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是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怎么…哭了，自己？
她错愕。
随后叠的整整齐齐的灰色手帕丢到了罗刹怀里，落到她的手里，她恍惚，抬头就对上司徒寒一脸嫌弃的模样。
“口水擦擦，真恶心，给本座滚。”
“是…”罗刹求之不得，当即应下，几乎是夺门而逃，不带半分犹豫。
司徒寒垂帘，那双赤红的眼眸还带着伤泪，她脸上却挂着笑。
…
“阿寒~等我好不好，再等等我。”
她静静的矗立在桥边，嘴角含着笑，如红宝石的眼睛却盈上了光泽。
从来眼里都艳阳高照，春风十里的她头一次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不喜欢她这幅模样。
快被击碎的样子，轻而易举就要被打到的样子。
真的…特别不喜欢…
……
司徒寒大手遮住眼睛，遗留在黑暗中的一点烛光，似乎也要被吹熄了，没有光亮，黑暗中的猛兽就会渐渐苏醒，放出那被锁在牢笼中的猛兽，捏碎理智暴露出嗜血疯狂。
不该让她走的。
该把她绑在身边的，这样，还能见到她。
还能…触碰到她…
。。。
罗刹一路而逃，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房屋的心兰吓了一跳。
“罗刹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在找什么东西吗？那么着急？”
“衣服，我的衣服，那有着凤凰刺绣的衣服呢？”
罗刹将整齐的床翻的乱七八糟，有些烦躁。
放在这的，她走的时候好好的放在这里的，去哪了？
去哪了？
“罗刹大人，您的嫁衣在这在这，我收拾的时候怕弄脏它，收在了衣柜里。”
心兰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到了罗刹面前。
她就像在岸上渴了很久的鱼，看到了河水，迫不及待的将脸深埋进去，那暴躁的心情这才得已渐渐平息，内心的不安，惶恐，才有了尘埃落定。
我终究还是无法离开你太久。
师傅，徒儿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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