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敝屣
郭晔一脸不情愿地走进盥洗室，他是被室友赶出来的。
“不弄干净不许进来！”这是罗睺的原话。
对着镜子里的倒影，郭晔将头顶的树叶抖落。对于这种结果他也只能报以苦笑，宿舍地板是先前两人一起清理的，而他现在身上还在滴水，这样进去确实不太合适。
正当他擦干头发，准备换上新校服时，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个家伙。
郭晔一看就乐了，这小胖子比自己还凄惨，头发紧贴在额前，衣服将全身轮廓完美勾勒出来，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听到他的笑声，那小胖子却也不以为然，自顾擦干身体再换上干净衣服。郭晔可能觉得这孩子很有意思，凑上前去想搭个话，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你也是被赶出来的？”
某种程度来讲，郭晔算得上二世为人，见识过两个世界，也见过两个世界的人。
他发现在面对不同人时，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也尽然不同。见到罗睺他可以感到友善，睁眼看见陈伯感到的是亲切，面对躺在椅子上的穆老时只剩下敬畏。
还有一种人，第一次见到就会有捉弄他的冲动，比如赵昊辰。
这小胖子留着最长三毫米的青茬头，圆咕隆咚的脑袋像颗长歪的土豆；指甲盖大小的眼珠缩在眼窝里，几乎快被脸上的肥肉挤没了；圆鼻头突兀地长在一张圆脸上，好像馒头上那颗红点。
虽小小年纪却已初具规模的将军肚，再接上肉乎乎的四肢，整个人给他感觉如同一颗鹌鹑蛋。
这孩子唯一看上去舒心些的就是高度，郭晔的身高在同龄孩子里只能算一般，来到人人营养过剩的史莱克发现自己直接成了矮子，每次看人都需要眼皮上抬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如今遇到五短身材的赵昊辰，郭晔再次找回了对身高的自信。
至于捉弄的冲动……你看看，这小胖子长得这么可爱，胖乎乎肉墩墩的，一指头戳下去应该可以哭好久吧。
反正手感肯定比家里的假人强。郭晔盯着赵昊辰凸出的肚皮，心中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将头发用毛巾裹住，他和刚认识的小胖子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同被赶出来的两人称得上同病相怜，只要给出个话头就能把天聊活，郭晔有这个能力。当他得知两人将成为同班同学后，态度明显更热情了。
“你听说我们班主任了吗？”
不知怎的，两个刚认识的人将话题引到了教师方面，说到这郭晔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史莱克作为大陆顶尖院校，很难在地球找到相似之地，其中很大程度因其严酷的淘汰制度。学院并非可作镀金场所的地方，混日子的家伙还没等刷完金漆就被扫地出门了。
虽然其他魂师学院也同样要求严格，但很少听说哪家能达到过半的淘汰率。虽然不知史莱克是否有类似劝退指标的玩意，但这个概率已足够让郭晔心惊肉跳了。
来到学院后他为自己定下的最大目标并非出人头地，而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理想——留到毕业。
家族为了能让自己读上史莱克，算得上费尽心思。当郭晔临行前老爹更是把宗门搞得过节一般，唯恐那片还有人不知道他宝贝儿子进了大陆第一学院。
郭子颐是长脸了，就是没考虑他儿子究竟有多大压力。
就在郭晔走后那段时间，他们宗门的人走在红石城脸上都有光——我们少宗主可是进了史莱克的，你们这帮乡巴佬！
红石城的居民面对外来户时头也会不自主抬高——我们这可是出了一个史莱克的学生，你们这帮乡巴佬！
没办法，这就是小地方的悲哀，放到那些大型城市，尽管史莱克的学生不多见，也没达到这种程度，有时候眼界真的可以决定生活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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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关注点都在于史莱克的风光，完全不知道学院究竟是怎样的一处龙潭虎穴。虽然郭子颐在多方打听后应该有所了解，但毕业率之类的危险字眼可能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所以老郭家整了这么大动静把郭晔弄进去，那他至少也得弄一张毕业证书回来。至于是被郭璥供起来当镇宅之宝还是扔进角落攒灰都不重要，关键是得有一张。
虽然过于形式，否则谁知道你在史莱克进修过，就凭空口白牙一张嘴吗？
史莱克的毕业证，很多时候可以当作金字招牌用的。
试想郭晔头一年就光荣牺牲，成为广大“被”退学人员的一份子，那会个什么局面？家里这边扯旗放炮把你弄了进去，老乡们都想见识一下史莱克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多长了一个脑袋，结果你这边就拿回点安慰奖，算怎么回事？
这也算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吧，反正以郭晔的脸皮厚度，虽不至于在史莱克城外面那条小河沟旁伏剑自刎，肯定也面上无光。这辈子多半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至少他想不出怎样面对家里人的失落。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你要指望郭晔有多想进入内院是不现实的，他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所以周漪手下最高的入院率多半指望不上了。相反那可怕的开除率倒是真真切切能威胁到他。他已经记不清了，学院整体毕业率大概是一半，从周大妈手下活过来的概率是多少来着？
进入新生一班，对郭晔来说无疑是抽中了下下签。暂且不论和主角挨得太近是好事坏事，对他而言只要能保证安全毕业，哪怕教学质量差一点，甚至教师的人品差一点都不是不可接受的。
假如郭晔还记得，周漪去年所教的班级升学率只有十分之一，估计在公告栏倒下后就起不来了。
可能是发现郭晔的眼神不太对，赵昊辰小眼珠偷偷转了两圈，问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吃鸡腿吗？”
“啥？”
正因为班主任问题患得患失的郭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题貌似转移的快了些，他们还处于初步认识的阶段，怎么一下聊到了吃？
小胖子可能已经见怪不怪，伸出右手在半空虚抓一把，两根鸡腿便凭空出现手中。将其中一根递向郭晔，左手拿着剩下那根自顾大嚼起来。
郭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鸡腿应该就是小胖子的武魂，邀请他同食自然也是对方套近乎的方式。
道谢后接过鸡腿，试探性咬了一小口，郭晔的脸色……毫无变化，这就是个普通的红烧鸡腿，无论从、口感，味道还是别的方面都和宗门厨房没啥区别。但无论好吃与否都是人家给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示赞叹。
果然还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比较好哄，赵昊辰被郭晔夸几句之后再看他明显顺眼多了，随手擦掉手上的油脂道：
“知道吗？你是最近第一个说我鸡腿好吃的，之前不要说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爱吃了。”
郭晔心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胖了，看这熟练的召唤动作，肯定是隔三岔五就来上一根，长年累月的吃下去能不胖吗？
不爱吃也好理解，可以参考前面的烤鱼思路。
不过做一名食物系魂师貌似也不错，不使用魂技的情况下，单单召唤武魂几乎不消耗魂力——否则先天零魂力的家伙们怎么使用武魂？所以这辈子无论如何，至少是饿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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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新认识的同学，郭晔头顶毛巾，拎着换下来的湿衣服走回宿舍。
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仅仅以在厕所吃鸡腿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他直接把赵昊辰当成朋友。
在郭晔看来，一个人的社交圈子是分等级并且在不断变动的，家人无疑是最核心的一层；其次或许是爱人和最亲密的朋友。前者郭晔还没接触过，后者王瑞可能有一些，但他们明显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再往外可能就是相处一段时间后，相互之间有些了解，关系较为不错的朋友。哪怕这个阶段也需要时间培养，郭晔能将罗睺自动放入这个阶层，因为如果不出意外，两人至少要在这屋子里待上一年，所以提前算上也没什么。
最外层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泛泛之交。郭晔尽管和赵昊辰在厕所里一块进食，但除了说起来有点恶心也并非什么特殊经历，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关系紧密程度相比之下甚至不如耿千山，至少两人有了经济上的往来——明天他就会把魂导器送来，下个月收走租金。
这其中并非一成不变，恋人在婚后作为妻子，自然成为家人。朋友这种意义相当宽泛的群体更是在不断变化，随着时间推移，交情可能会逐渐加深；相反好友若是长时间未曾见面，也可能逐渐生分，普通朋友更是容易形同陌路，这些王瑞经历过无数次了。
因此郭晔对于他第一个新朋友可以说相当看重。那段记忆中他甚至不能说真正步入社会，只是躲在自己的圈子里偷偷窥探社会残酷，即便如此也明白与人交往的重要性。
他真的想多遇到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以他现在的年纪，这样说也许功利了些，可能再过些时间会好很多，当他习惯于现在的身份，或是在感性与理性间找到自己的平衡点……
在郭晔不多的印象里，罗睺似乎总有看不完的书，自己一觉睡醒时在看书，吃饭之前在看书，现在他淋着雨逃回来，这孩子居然还捧着一部，只不过看进度已经读完了一半。
这就是学霸吗？
不管他究竟怎么想，罗睺仅仅是安静地坐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半埋起来，膝头放着摊开的厚书。不得不承认专注的人总有着自己的魅力，甚至令人不忍打扰。
此时天色已经将晚，外面依旧下着暴雨，有限的微光自窗外撒入，正好照在两人床前。罗睺的姿态如同带了一份神韵，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气中缓缓游移……无论是谁，看到这副景象都会觉得——这宿舍该擦灰了。
“不弄干净不许进来！”这是罗睺的原话。
对着镜子里的倒影，郭晔将头顶的树叶抖落。对于这种结果他也只能报以苦笑，宿舍地板是先前两人一起清理的，而他现在身上还在滴水，这样进去确实不太合适。
正当他擦干头发，准备换上新校服时，外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个家伙。
郭晔一看就乐了，这小胖子比自己还凄惨，头发紧贴在额前，衣服将全身轮廓完美勾勒出来，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听到他的笑声，那小胖子却也不以为然，自顾擦干身体再换上干净衣服。郭晔可能觉得这孩子很有意思，凑上前去想搭个话，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你也是被赶出来的？”
某种程度来讲，郭晔算得上二世为人，见识过两个世界，也见过两个世界的人。
他发现在面对不同人时，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也尽然不同。见到罗睺他可以感到友善，睁眼看见陈伯感到的是亲切，面对躺在椅子上的穆老时只剩下敬畏。
还有一种人，第一次见到就会有捉弄他的冲动，比如赵昊辰。
这小胖子留着最长三毫米的青茬头，圆咕隆咚的脑袋像颗长歪的土豆；指甲盖大小的眼珠缩在眼窝里，几乎快被脸上的肥肉挤没了；圆鼻头突兀地长在一张圆脸上，好像馒头上那颗红点。
虽小小年纪却已初具规模的将军肚，再接上肉乎乎的四肢，整个人给他感觉如同一颗鹌鹑蛋。
这孩子唯一看上去舒心些的就是高度，郭晔的身高在同龄孩子里只能算一般，来到人人营养过剩的史莱克发现自己直接成了矮子，每次看人都需要眼皮上抬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如今遇到五短身材的赵昊辰，郭晔再次找回了对身高的自信。
至于捉弄的冲动……你看看，这小胖子长得这么可爱，胖乎乎肉墩墩的，一指头戳下去应该可以哭好久吧。
反正手感肯定比家里的假人强。郭晔盯着赵昊辰凸出的肚皮，心中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将头发用毛巾裹住，他和刚认识的小胖子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同被赶出来的两人称得上同病相怜，只要给出个话头就能把天聊活，郭晔有这个能力。当他得知两人将成为同班同学后，态度明显更热情了。
“你听说我们班主任了吗？”
不知怎的，两个刚认识的人将话题引到了教师方面，说到这郭晔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史莱克作为大陆顶尖院校，很难在地球找到相似之地，其中很大程度因其严酷的淘汰制度。学院并非可作镀金场所的地方，混日子的家伙还没等刷完金漆就被扫地出门了。
虽然其他魂师学院也同样要求严格，但很少听说哪家能达到过半的淘汰率。虽然不知史莱克是否有类似劝退指标的玩意，但这个概率已足够让郭晔心惊肉跳了。
来到学院后他为自己定下的最大目标并非出人头地，而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理想——留到毕业。
家族为了能让自己读上史莱克，算得上费尽心思。当郭晔临行前老爹更是把宗门搞得过节一般，唯恐那片还有人不知道他宝贝儿子进了大陆第一学院。
郭子颐是长脸了，就是没考虑他儿子究竟有多大压力。
就在郭晔走后那段时间，他们宗门的人走在红石城脸上都有光——我们少宗主可是进了史莱克的，你们这帮乡巴佬！
红石城的居民面对外来户时头也会不自主抬高——我们这可是出了一个史莱克的学生，你们这帮乡巴佬！
没办法，这就是小地方的悲哀，放到那些大型城市，尽管史莱克的学生不多见，也没达到这种程度，有时候眼界真的可以决定生活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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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关注点都在于史莱克的风光，完全不知道学院究竟是怎样的一处龙潭虎穴。虽然郭子颐在多方打听后应该有所了解，但毕业率之类的危险字眼可能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所以老郭家整了这么大动静把郭晔弄进去，那他至少也得弄一张毕业证书回来。至于是被郭璥供起来当镇宅之宝还是扔进角落攒灰都不重要，关键是得有一张。
虽然过于形式，否则谁知道你在史莱克进修过，就凭空口白牙一张嘴吗？
史莱克的毕业证，很多时候可以当作金字招牌用的。
试想郭晔头一年就光荣牺牲，成为广大“被”退学人员的一份子，那会个什么局面？家里这边扯旗放炮把你弄了进去，老乡们都想见识一下史莱克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多长了一个脑袋，结果你这边就拿回点安慰奖，算怎么回事？
这也算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吧，反正以郭晔的脸皮厚度，虽不至于在史莱克城外面那条小河沟旁伏剑自刎，肯定也面上无光。这辈子多半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至少他想不出怎样面对家里人的失落。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你要指望郭晔有多想进入内院是不现实的，他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所以周漪手下最高的入院率多半指望不上了。相反那可怕的开除率倒是真真切切能威胁到他。他已经记不清了，学院整体毕业率大概是一半，从周大妈手下活过来的概率是多少来着？
进入新生一班，对郭晔来说无疑是抽中了下下签。暂且不论和主角挨得太近是好事坏事，对他而言只要能保证安全毕业，哪怕教学质量差一点，甚至教师的人品差一点都不是不可接受的。
假如郭晔还记得，周漪去年所教的班级升学率只有十分之一，估计在公告栏倒下后就起不来了。
可能是发现郭晔的眼神不太对，赵昊辰小眼珠偷偷转了两圈，问出了意想不到的问题：
“吃鸡腿吗？”
“啥？”
正因为班主任问题患得患失的郭晔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题貌似转移的快了些，他们还处于初步认识的阶段，怎么一下聊到了吃？
小胖子可能已经见怪不怪，伸出右手在半空虚抓一把，两根鸡腿便凭空出现手中。将其中一根递向郭晔，左手拿着剩下那根自顾大嚼起来。
郭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鸡腿应该就是小胖子的武魂，邀请他同食自然也是对方套近乎的方式。
道谢后接过鸡腿，试探性咬了一小口，郭晔的脸色……毫无变化，这就是个普通的红烧鸡腿，无论从、口感，味道还是别的方面都和宗门厨房没啥区别。但无论好吃与否都是人家给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示赞叹。
果然还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比较好哄，赵昊辰被郭晔夸几句之后再看他明显顺眼多了，随手擦掉手上的油脂道：
“知道吗？你是最近第一个说我鸡腿好吃的，之前不要说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爱吃了。”
郭晔心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胖了，看这熟练的召唤动作，肯定是隔三岔五就来上一根，长年累月的吃下去能不胖吗？
不爱吃也好理解，可以参考前面的烤鱼思路。
不过做一名食物系魂师貌似也不错，不使用魂技的情况下，单单召唤武魂几乎不消耗魂力——否则先天零魂力的家伙们怎么使用武魂？所以这辈子无论如何，至少是饿不着了……
-------------------------------------
告别新认识的同学，郭晔头顶毛巾，拎着换下来的湿衣服走回宿舍。
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仅仅以在厕所吃鸡腿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他直接把赵昊辰当成朋友。
在郭晔看来，一个人的社交圈子是分等级并且在不断变动的，家人无疑是最核心的一层；其次或许是爱人和最亲密的朋友。前者郭晔还没接触过，后者王瑞可能有一些，但他们明显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再往外可能就是相处一段时间后，相互之间有些了解，关系较为不错的朋友。哪怕这个阶段也需要时间培养，郭晔能将罗睺自动放入这个阶层，因为如果不出意外，两人至少要在这屋子里待上一年，所以提前算上也没什么。
最外层就是普通意义上的泛泛之交。郭晔尽管和赵昊辰在厕所里一块进食，但除了说起来有点恶心也并非什么特殊经历，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关系紧密程度相比之下甚至不如耿千山，至少两人有了经济上的往来——明天他就会把魂导器送来，下个月收走租金。
这其中并非一成不变，恋人在婚后作为妻子，自然成为家人。朋友这种意义相当宽泛的群体更是在不断变化，随着时间推移，交情可能会逐渐加深；相反好友若是长时间未曾见面，也可能逐渐生分，普通朋友更是容易形同陌路，这些王瑞经历过无数次了。
因此郭晔对于他第一个新朋友可以说相当看重。那段记忆中他甚至不能说真正步入社会，只是躲在自己的圈子里偷偷窥探社会残酷，即便如此也明白与人交往的重要性。
他真的想多遇到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以他现在的年纪，这样说也许功利了些，可能再过些时间会好很多，当他习惯于现在的身份，或是在感性与理性间找到自己的平衡点……
在郭晔不多的印象里，罗睺似乎总有看不完的书，自己一觉睡醒时在看书，吃饭之前在看书，现在他淋着雨逃回来，这孩子居然还捧着一部，只不过看进度已经读完了一半。
这就是学霸吗？
不管他究竟怎么想，罗睺仅仅是安静地坐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半埋起来，膝头放着摊开的厚书。不得不承认专注的人总有着自己的魅力，甚至令人不忍打扰。
此时天色已经将晚，外面依旧下着暴雨，有限的微光自窗外撒入，正好照在两人床前。罗睺的姿态如同带了一份神韵，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气中缓缓游移……无论是谁，看到这副景象都会觉得——这宿舍该擦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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