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扪心
“你在弄什么？”
吃过早饭后，两人准备一同前往教学楼，但郭晔还预备了一盆开水。
早餐本应是最重要的一餐，但他却刻意控制了食量，并且自结束冥想就极为紧张，这些反常行为令罗睺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
“一会儿用的到，我建议你也准备一些。”
挠了挠头，罗睺不太理解话中之意，最终抱着尝试的心态接了一盆。
……
“报名这几天以来，打过架的人起立！”
伴随周漪的清喝，一屋的人全部鸦雀无声，此时百人的气势竟被她一人压制。
环顾教室，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人低选择头退让，郭晔与其对视后感觉被刺了一下，下意识偏过头去。只有几个愣头青杵在那里，再加一个霍雨浩。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除浩冬二人组，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刚吃饱就剧烈运动容易出问题……”听到旁边传来这样一句，罗睺扭头问道：
“你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郭晔突然显得有些慌乱，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赶紧出去吧，跑不完要开除的。”
一个时辰要跑完三万米，对于常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但他自小便下过苦功，在郭璥的训练中，打熬身体与修炼魂力同样重要。
半小时后，百人的队伍大体被拉成三段，最前面十几人都是体能最好的，不紧不慢跟在第一队队尾的是郭晔，神态尚算轻松。
并非他刻意压制自己的速度，接下来还有六十多圈，体力分配是必须的。冲到前面出风头的意义也不大，因为跑在第一个的是王冬。
当被她第二次超过时，郭晔已经打消了与其一较高下的心思。
唯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罗睺，这孩子说他入学测试时是十七级，但现在看他的样子比自己还轻松。
难道他有所隐瞒？没必要啊。
这一届的怪物真多，看着四周一个个天之骄子，这是郭晔首次感到压力。
郭璥虽未给孙子安排过类似训练，王瑞却是有些许长跑经验的，所以他预留了些许体力，准备在最后几圈弯道超车。
“加速，以我的位置为终点。”
是时候了！
当周漪的声音在耳中响起，郭晔将身子伏低，双腿蹬踏频率明显加快，瞬间便超越前面两名学员。
周围的人先是瞪大了眼，紧接着一股无名之火直向上冒，郭晔的行为令他们觉得受到冒犯，红着眼睛想要追赶上去。
人终有力穷时，不是所有人都如郭晔这般有所保留。当他们呼哧带喘地追了一圈后，不得不停止这种鲁莽行为，个别呼吸节奏被打乱的甚至停在原地咳嗽起来。
对于这种现象他也无法说什么，毕竟这都是个人选择，既然无法控制情绪就需要付出代价。
郭晔自周漪身边掠过时，看到她轻轻点头表示赞许，之前只有三位新生完成任务，作为百人中的第四名，他觉得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直到回头看到罗睺的状态才变得不淡定，这小子几乎只差了他几个身位，状态却要好上不少，郭晔虽然没有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走起路来也会感到虚软，面色潮红如煮熟的大虾。
但罗睺的外表看起来不比王冬差到哪去，随着步伐节奏呼吸颇有一张一弛之感，除了一身的汗水很难看出他有过体力消耗。
难道刚才周老师的赞许是给他的？
郭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又蔫了下去。
-------------------------------------
原地做了几次拉伸，郭晔觉得自己初步恢复了活动能力，便将注意力投向剩下的学员。
霍雨浩不出意外被落到最后一名，这点是他有心理准备的。正犹豫是否上前帮忙时，吊车尾的其中一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赵昊辰？
小胖子看上去体质有些发虚，魂力也不像很高的样子。最致命的是，他的武魂属于食物系，对体魄的增幅并不明显。
郭晔不知道他还有几圈，只看出他的进度就比霍雨浩强点有限，并且两人的距离似乎还在缓慢拉近……
眉头拧成疙瘩，郭晔有些替这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担心，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担忧：在他的记忆中，除霍雨浩外其他人几乎没有压力，但显然和他看到的事实不符。
不记得还有这一出啊。
眼见赵昊辰的速度越来越慢，郭晔的视线在他和霍雨浩之间来回游移，他真的很想趁这次机会帮助未来的灵冰斗罗，这对将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一年后两人地位就是天差地别，从此他只能仰望传奇的背影。
但霍雨浩就算没有他的帮助，在王冬的扶持下也能度过难关，可赵昊辰多半是挺不住了，郭晔不认为周漪先前的话只是说说。
他回想起小胖子和他聊天的样子，虽不着调些却处处透着真诚。
“早知道不吃你的鸡腿了！”
犹豫了半秒，郭晔还是遵从内心的选择，此时帮助霍雨浩虽然算得上绝佳的投资，但放弃赵昊辰可能会让他很长时间心中不安。
比起看得见的利益，他还是选择内心安稳。
周漪冰冷的面庞突然有了一丝惊讶，郭晔快步追上脚步踉跄的赵昊辰，大声问道：
“你还剩多少？！”
激烈的语气将小胖子吓了一跳，他怯生生地看着郭晔，嗫嚅着说：
“好像不到十圈……”
“他|妈|的！”这是郭晔第一次爆了粗口，吓得赵昊辰不由得停下脚步，“老子上辈子肯定欠你的！胳膊伸过来！”
小胖子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样子差点把郭晔气到吐血，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便跑起来。赵昊辰一个“你”字还没出口便被骂了回去。
“别说话了！专心跑，你难道想被开除吗？”
听不到后面有人说话，郭晔再次迈动疲惫的双腿，拉着比他还重的小胖子跑了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赵昊辰在哭，虽然没有抽噎出声，但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自小时便因为长相被同龄孩子嘲笑，成为魂师后虽然没人敢于欺侮他，却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朋友，这也养成他孤僻的性格。
赵昊辰的天赋本不算出色，能考入史莱克是下了很大毅力的。来到学院后其他人也不是很待见平庸的他，只有郭晔愿意主动和他说话。
而有人主动帮助自己，这还是第一次。
母亲曾经告诉过他，这世界上有一万人能和你成为朋友，但能遇见的只有其中几个，当你真正遇见时是一种幸运。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因为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很幸运。
罗睺安然坐在广场一角，距离最近的人都在十米之外，曾有几个女孩想凑过去搭话，却被他冰冷的态度气走了。
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口喘气的郭晔，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嘴里喃喃道：
“同伴……”
其余学员大多在广场倒成一堆，有少数几个注意到郭晔，但只是看了两眼便转向别处，对他们而言这两人命运如何不比多喘口气重要。被他打乱节奏的几人面色阴晴不定，其中一人眼神阴鸷，偷偷啐了一口。
王冬有些不解地看着郭晔的背影，又将视线移到后面的霍雨浩身上，思考几秒后跺跺脚便冲了出去……
虽然赵昊辰的进度比霍雨浩快一些，但郭晔拉着他的速度不可能与王冬相比。最后四人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终点，当越过周漪的身影后浩冬两人直接摔成一摊，赵昊辰的情况也不比他们好，趴在地上不见动弹。
郭晔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般难受，拉扯赵昊辰的右臂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坐到地面，却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托住了。
尽管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他还是认出了来人，这种感觉和前天一模一样。
“谢谢。”
罗睺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没有接住郭晔的话头，只是自顾说道：
“你很了不起。”
“什么？”郭晔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嘲道：“别扯了，都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每说一个词都伴随着大口喘气，但没想到罗睺一直把他扶到旁边台阶上坐定，之后蹲下平视他的眼睛道：
“不，你真的很了不起。”
他|奶|奶|的，郭晔暗骂一句。到底他们两个谁更成熟？谁才像个孩子？
当他试图以慢走平复身体状态时，不远处的王冬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当她扭头看向霍雨浩时，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赵昊辰正坐在原地默默流泪，却听到身后有人骂了一声：
“别哭了！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
他扭头望去，是一脸怒容的郭晔。
郭晔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这小胖子就来气，并且似乎和错过一次好机会无关。
小胖子很听话，抹抹眼泪就站了起来，沾了泥土的袖子擦过汗水与泪水，将他的脸涂得不像样子。
他就这样低头站在郭晔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郭晔也发不出火，将怒气缓缓压下，用比之前柔和一些的声音道：
“抬头。”
赵昊辰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坚毅的眼睛。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为这种事情没必要哭。听好了，在这个地方只能靠你自己，父母帮不了你，老师帮不了你，我更帮不了你！我可以带你跑过这一次，但我不可能帮你毕业。你如果还想在学院混，就给我学会坚强起来。”
“我记住了。”
小胖子终于敢直视郭晔的双眼，小声说道。
周漪面无表情地看向时钟，既然规定过就必须是两个时辰，不会多也不会少。当所有人聚拢过来时，她再次扫视了这些学生们。
这次郭晔没有刺痛感。
当周漪干脆利落地挑出几名偷奸耍滑的新生并宣布开除后，除早有预料的郭晔，还有罗睺等少数沉稳的人，众人顿时哗然。
“周老师，我有意见。”人群中传出一道不紧不慢的话音，引得所有人注目。
到现在居然还有敢和这怪物老师提意见的，难道他不怕也被开除吗？
郭晔再次皱起眉头，事情的发展似乎距原作越来越远。
说话的是一名瘦瘦高高的男生，被众人瞩目也未显惊慌，只见他指着小胖子慢条斯理道：“老师，这两位同学应该也不算完成任务，他们都是在别人的帮忙下跑完的，按理说也应该淘汰。”
说罢他的目光往那个方向扫过，只不过看的不是赵昊辰。
郭晔和他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禁无名火起，不过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旁边的王冬似乎想要发作，却被霍雨浩拉住了。
这家伙表面上针对赵昊辰和霍雨浩，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和王冬上眼药啊，有意思。
郭晔开始回忆脑中关于此人的印象，他好像是跑在前面的人之一。
被开除的人中有位叫林泽宇的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这正是他要表达的，现在被人憋了回去说不出的难受，只好在一旁大声附和。
周漪偏了偏头，似乎要看清这学员的长相，随后她冷笑道：“梁冀是吧？你按照规则完成了我的任务，所以我这次不会把你如何。
但我的规则中没有不许相互帮助，王冬与郭晔选择帮助他们都是自愿的，如果有更多人我也能接受。我这人不看过程只重结果，结果就是他们完成了一百圈，所以可以留下。”
所有人都能听出周漪语气中的不快，而霍雨浩与赵昊辰明显松了口气，还交换了一个幸免于难的眼神。
梁冀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但他言语间也相当冷静，躬身致歉道：
“对不起周老师，我说错了。”
吃过早饭后，两人准备一同前往教学楼，但郭晔还预备了一盆开水。
早餐本应是最重要的一餐，但他却刻意控制了食量，并且自结束冥想就极为紧张，这些反常行为令罗睺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
“一会儿用的到，我建议你也准备一些。”
挠了挠头，罗睺不太理解话中之意，最终抱着尝试的心态接了一盆。
……
“报名这几天以来，打过架的人起立！”
伴随周漪的清喝，一屋的人全部鸦雀无声，此时百人的气势竟被她一人压制。
环顾教室，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人低选择头退让，郭晔与其对视后感觉被刺了一下，下意识偏过头去。只有几个愣头青杵在那里，再加一个霍雨浩。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除浩冬二人组，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刚吃饱就剧烈运动容易出问题……”听到旁边传来这样一句，罗睺扭头问道：
“你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郭晔突然显得有些慌乱，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赶紧出去吧，跑不完要开除的。”
一个时辰要跑完三万米，对于常人而言是难以想象的。但他自小便下过苦功，在郭璥的训练中，打熬身体与修炼魂力同样重要。
半小时后，百人的队伍大体被拉成三段，最前面十几人都是体能最好的，不紧不慢跟在第一队队尾的是郭晔，神态尚算轻松。
并非他刻意压制自己的速度，接下来还有六十多圈，体力分配是必须的。冲到前面出风头的意义也不大，因为跑在第一个的是王冬。
当被她第二次超过时，郭晔已经打消了与其一较高下的心思。
唯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罗睺，这孩子说他入学测试时是十七级，但现在看他的样子比自己还轻松。
难道他有所隐瞒？没必要啊。
这一届的怪物真多，看着四周一个个天之骄子，这是郭晔首次感到压力。
郭璥虽未给孙子安排过类似训练，王瑞却是有些许长跑经验的，所以他预留了些许体力，准备在最后几圈弯道超车。
“加速，以我的位置为终点。”
是时候了！
当周漪的声音在耳中响起，郭晔将身子伏低，双腿蹬踏频率明显加快，瞬间便超越前面两名学员。
周围的人先是瞪大了眼，紧接着一股无名之火直向上冒，郭晔的行为令他们觉得受到冒犯，红着眼睛想要追赶上去。
人终有力穷时，不是所有人都如郭晔这般有所保留。当他们呼哧带喘地追了一圈后，不得不停止这种鲁莽行为，个别呼吸节奏被打乱的甚至停在原地咳嗽起来。
对于这种现象他也无法说什么，毕竟这都是个人选择，既然无法控制情绪就需要付出代价。
郭晔自周漪身边掠过时，看到她轻轻点头表示赞许，之前只有三位新生完成任务，作为百人中的第四名，他觉得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直到回头看到罗睺的状态才变得不淡定，这小子几乎只差了他几个身位，状态却要好上不少，郭晔虽然没有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走起路来也会感到虚软，面色潮红如煮熟的大虾。
但罗睺的外表看起来不比王冬差到哪去，随着步伐节奏呼吸颇有一张一弛之感，除了一身的汗水很难看出他有过体力消耗。
难道刚才周老师的赞许是给他的？
郭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又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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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做了几次拉伸，郭晔觉得自己初步恢复了活动能力，便将注意力投向剩下的学员。
霍雨浩不出意外被落到最后一名，这点是他有心理准备的。正犹豫是否上前帮忙时，吊车尾的其中一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赵昊辰？
小胖子看上去体质有些发虚，魂力也不像很高的样子。最致命的是，他的武魂属于食物系，对体魄的增幅并不明显。
郭晔不知道他还有几圈，只看出他的进度就比霍雨浩强点有限，并且两人的距离似乎还在缓慢拉近……
眉头拧成疙瘩，郭晔有些替这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担心，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担忧：在他的记忆中，除霍雨浩外其他人几乎没有压力，但显然和他看到的事实不符。
不记得还有这一出啊。
眼见赵昊辰的速度越来越慢，郭晔的视线在他和霍雨浩之间来回游移，他真的很想趁这次机会帮助未来的灵冰斗罗，这对将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一年后两人地位就是天差地别，从此他只能仰望传奇的背影。
但霍雨浩就算没有他的帮助，在王冬的扶持下也能度过难关，可赵昊辰多半是挺不住了，郭晔不认为周漪先前的话只是说说。
他回想起小胖子和他聊天的样子，虽不着调些却处处透着真诚。
“早知道不吃你的鸡腿了！”
犹豫了半秒，郭晔还是遵从内心的选择，此时帮助霍雨浩虽然算得上绝佳的投资，但放弃赵昊辰可能会让他很长时间心中不安。
比起看得见的利益，他还是选择内心安稳。
周漪冰冷的面庞突然有了一丝惊讶，郭晔快步追上脚步踉跄的赵昊辰，大声问道：
“你还剩多少？！”
激烈的语气将小胖子吓了一跳，他怯生生地看着郭晔，嗫嚅着说：
“好像不到十圈……”
“他|妈|的！”这是郭晔第一次爆了粗口，吓得赵昊辰不由得停下脚步，“老子上辈子肯定欠你的！胳膊伸过来！”
小胖子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样子差点把郭晔气到吐血，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便跑起来。赵昊辰一个“你”字还没出口便被骂了回去。
“别说话了！专心跑，你难道想被开除吗？”
听不到后面有人说话，郭晔再次迈动疲惫的双腿，拉着比他还重的小胖子跑了起来。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赵昊辰在哭，虽然没有抽噎出声，但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自小时便因为长相被同龄孩子嘲笑，成为魂师后虽然没人敢于欺侮他，却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朋友，这也养成他孤僻的性格。
赵昊辰的天赋本不算出色，能考入史莱克是下了很大毅力的。来到学院后其他人也不是很待见平庸的他，只有郭晔愿意主动和他说话。
而有人主动帮助自己，这还是第一次。
母亲曾经告诉过他，这世界上有一万人能和你成为朋友，但能遇见的只有其中几个，当你真正遇见时是一种幸运。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因为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很幸运。
罗睺安然坐在广场一角，距离最近的人都在十米之外，曾有几个女孩想凑过去搭话，却被他冰冷的态度气走了。
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口喘气的郭晔，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嘴里喃喃道：
“同伴……”
其余学员大多在广场倒成一堆，有少数几个注意到郭晔，但只是看了两眼便转向别处，对他们而言这两人命运如何不比多喘口气重要。被他打乱节奏的几人面色阴晴不定，其中一人眼神阴鸷，偷偷啐了一口。
王冬有些不解地看着郭晔的背影，又将视线移到后面的霍雨浩身上，思考几秒后跺跺脚便冲了出去……
虽然赵昊辰的进度比霍雨浩快一些，但郭晔拉着他的速度不可能与王冬相比。最后四人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终点，当越过周漪的身影后浩冬两人直接摔成一摊，赵昊辰的情况也不比他们好，趴在地上不见动弹。
郭晔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般难受，拉扯赵昊辰的右臂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坐到地面，却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托住了。
尽管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他还是认出了来人，这种感觉和前天一模一样。
“谢谢。”
罗睺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没有接住郭晔的话头，只是自顾说道：
“你很了不起。”
“什么？”郭晔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嘲道：“别扯了，都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每说一个词都伴随着大口喘气，但没想到罗睺一直把他扶到旁边台阶上坐定，之后蹲下平视他的眼睛道：
“不，你真的很了不起。”
他|奶|奶|的，郭晔暗骂一句。到底他们两个谁更成熟？谁才像个孩子？
当他试图以慢走平复身体状态时，不远处的王冬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当她扭头看向霍雨浩时，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赵昊辰正坐在原地默默流泪，却听到身后有人骂了一声：
“别哭了！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
他扭头望去，是一脸怒容的郭晔。
郭晔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这小胖子就来气，并且似乎和错过一次好机会无关。
小胖子很听话，抹抹眼泪就站了起来，沾了泥土的袖子擦过汗水与泪水，将他的脸涂得不像样子。
他就这样低头站在郭晔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郭晔也发不出火，将怒气缓缓压下，用比之前柔和一些的声音道：
“抬头。”
赵昊辰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坚毅的眼睛。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为这种事情没必要哭。听好了，在这个地方只能靠你自己，父母帮不了你，老师帮不了你，我更帮不了你！我可以带你跑过这一次，但我不可能帮你毕业。你如果还想在学院混，就给我学会坚强起来。”
“我记住了。”
小胖子终于敢直视郭晔的双眼，小声说道。
周漪面无表情地看向时钟，既然规定过就必须是两个时辰，不会多也不会少。当所有人聚拢过来时，她再次扫视了这些学生们。
这次郭晔没有刺痛感。
当周漪干脆利落地挑出几名偷奸耍滑的新生并宣布开除后，除早有预料的郭晔，还有罗睺等少数沉稳的人，众人顿时哗然。
“周老师，我有意见。”人群中传出一道不紧不慢的话音，引得所有人注目。
到现在居然还有敢和这怪物老师提意见的，难道他不怕也被开除吗？
郭晔再次皱起眉头，事情的发展似乎距原作越来越远。
说话的是一名瘦瘦高高的男生，被众人瞩目也未显惊慌，只见他指着小胖子慢条斯理道：“老师，这两位同学应该也不算完成任务，他们都是在别人的帮忙下跑完的，按理说也应该淘汰。”
说罢他的目光往那个方向扫过，只不过看的不是赵昊辰。
郭晔和他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禁无名火起，不过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旁边的王冬似乎想要发作，却被霍雨浩拉住了。
这家伙表面上针对赵昊辰和霍雨浩，实际上是在给自己和王冬上眼药啊，有意思。
郭晔开始回忆脑中关于此人的印象，他好像是跑在前面的人之一。
被开除的人中有位叫林泽宇的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这正是他要表达的，现在被人憋了回去说不出的难受，只好在一旁大声附和。
周漪偏了偏头，似乎要看清这学员的长相，随后她冷笑道：“梁冀是吧？你按照规则完成了我的任务，所以我这次不会把你如何。
但我的规则中没有不许相互帮助，王冬与郭晔选择帮助他们都是自愿的，如果有更多人我也能接受。我这人不看过程只重结果，结果就是他们完成了一百圈，所以可以留下。”
所有人都能听出周漪语气中的不快，而霍雨浩与赵昊辰明显松了口气，还交换了一个幸免于难的眼神。
梁冀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但他言语间也相当冷静，躬身致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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