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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难道是他

    “我喜欢外面的世界,地大物博,一切和帝京都不同,这么衬托之下,帝京也显得微不足道。”百里信如是说,“只可惜我肩负使命,不能撂挑子。”

    起初,苏子颜以为百里信是个淡然如水之人,但很快的苏子颜发觉百里信才不是这样,他内心奇诡阴暗,思想复杂。

    从那日以后,苏子颜对百里信开始戒备。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到漠北还要穿关西,关西在黄河附近,如今梅雨季,黄河浊浪排空,日日都在涨水,本地居民足不出户,小麦因连绵不绝的雨水而被摧枯拉朽,腐烂霉变。

    这里的稻田、旱田很多,但不可思议的现象是这里饿死的民众更多。

    他们的队伍没办法继续往前走,索性在原地安营扎寨。

    这日气朗天晴,苏子颜和百里信出去玩儿,两人不知不觉到了黄河源。

    这里的水势汹涌,壮观恢弘,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此刻,苏子颜看到一群赤脚扛着一个奇形怪状架子的人,这群人振振有词在念叨什么,在他们后面是浩浩荡荡一大群队伍,男女老幼不计其数。

    大家用五彩纸做出各种花朵悬挂在身上,手中握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武器”,那架子上五花大绑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浓妆艳抹,苍白的面色让人一看不寒而栗。

    女子在哭,哭自己那叵测的命运与即将到来的危险。

    苏子颜只感觉好奇,“那是民俗里头的什么活动。”

    “看着好像是祭祀。”因为在队伍背后出现了几个握着佛香的男人,那几个人虎背熊腰,他们手中的佛香有大拇指粗细,淡紫色的香烟缭绕在队伍里,经久不散。

    在队伍后面,有一对儿哭啼的老夫妻。

    女子一面哭,一面嘟囔,“我的尕蛋蛋啊,我的闺女儿。”男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大悲无言,他沉痛的叹息着,一面叹息一面伸手拍女子的肩膀,黄河边风很大,农妇的头巾都被吹走了。

    此刻众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居然将这女孩放在了悬崖旁边。

    下面就是万丈深渊,鼓动起来的黄河水好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准备擒拿上面的女孩儿一般,女孩栗栗危惧,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切。

    紧跟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了出来,从那老者的神色与气度看,苏子颜判断此人一定是他们的族长或领袖人物,接着出现了一个干瘪的老太太。

    那小老太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服,头顶佩戴了羽毛等色彩艳丽的东西,左手握着一把秤杆,右手握着一个乌龟壳,两人交谈了起来。

    完毕后,众人开始吹唢呐。

    听不出那是什么况味,唢呐不能诠释音乐中那细腻的情感。

    苏子颜哎呀一声,“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这是做什么呢?”

    “且看看。”百里尘只感觉好玩儿,不知不觉就靠近了那队伍,族长轻轻嗓,“翠萍,王福林,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今年河伯娶媳妇就挑中了你们家的秦桑红,你们也应该欢欢喜喜的,别耷拉一张脸,开心起来。”

    那干瘪的小老太太笑嘻嘻的将乌龟壳摇晃了一下,叮铃一声,有铜子儿从里头弹射了出来,那小老太定睛一看,嘿嘿笑了起来,“吉时已到,请耆老上前。”

    一群穿戴整齐的老头子靠近,大家率领阖族男女老幼跪在了河岸边,那握着秤杆和乌龟壳的婆娘从每一个耆老的后背上踩了过去,这一波骚操作看得苏子颜莫名其妙,看的百里信笑不可抑。

    “怎么好像是河伯娶媳妇?”

    倘若果真如此,苏子颜可不能袖手旁观了,固然那“受害者”和自己非亲非故,但同样都是可怜女子,她可不能眼睁睁让人弄死了这丫头。

    此乃名符其实的封建迷信啊。

    “不得而知,过去看看。”

    百里信道。

    两人提口气到了人群外围,从人们窃窃私议的内容就能看出,确为河伯娶媳妇。

    “今年河伯纳妾,定要加持我黄河源的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咯。”族长犹如在歌唱。

    后面一群人也重复起来,三次以后,有个握着大斧头的男人靠近了被捆缚起来的女孩子,紧跟着用斧头劈砍那一截木头。

    女孩被捆绑在一张座椅上,那座椅又捆绑在一根粗壮的香樟木上,香樟木的一半儿已探到了悬崖外,女孩哭哭啼啼,但却没有人理会。

    大家冷漠的、兴致勃勃的观看这一切,从他们那兴高采烈的程度看,这里似乎时常会发生类似的事。

    苏子颜忍无可忍,“你们做什么呢?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呢?”苏子颜先声夺人,那劈砍木头的男子顿住了,族长朝男子挥挥手,示意不要理会,自己则靠近了苏子颜。

    “姑娘这是做什么?破坏咱们这神圣庄严的仪式可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那族长咬着牙训斥。

    苏子颜忙道:“实际上我也是巫人,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这个老太婆在招摇撞骗。”

    “你说谁招摇撞骗呢,你这黄毛丫头,滚你的。”那老太婆气坏了,上前来伸手戳了戳苏子颜。

    苏子颜气定神闲,“你这巫术远不如我,咱们不如较量一下?倘若我赢了,你自是我手下败将,倘若我输了,眼前这可怜女孩你们想要将她怎么样就将她怎么样,如何?”苏子颜稳操胜券。

    前世的她格外喜欢学习小魔术,真是想不到如今要用魔术当噱头来立人设了。

    族长指了指婆子,“你可不是真的弄错了人?”

    “阿爹,这怎么可能呢?河伯托梦给我,点名道姓要这秦桑红呢,我从未弄错,这个你是知道的。”

    “那你们比一下。”

    这不是正中下怀。

    苏子颜指了指婆子的乌龟壳,“先来这个。”

    说话之间,她一把将乌龟壳抢了过来,前世,苏子颜的爹爹是个打赌棍,从小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赌器,什么开大小,什么玩牌九,掷骰子,苏子颜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