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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江滬之感悟

    自重歸江滬後,略自尋職,其又蹉跎幾日,至今已七日,仍未能以安足,此有違所來之初意,而不可再以如此,此地花錢似若流水,常人之力所不堪也。至乎於住房、飲食、出行,而終不如於家之簡約,故白樂天於長安,而不易而易居也。此有才有識乃得以如此,而氓民者何如?終居於人下,不得以自由,且又勞苦一生,此何為哉!此何為乎?

    時今財匱,而試服務員,往去二三時,終覺非我之能所事也。記昔出校後一二年,屢賤此類下等之業,尤其是以“工廠、服務員、保安”等諸類之職者,更難與說。然出世二三年後,又然居家一年有餘,而俯瞰天下黎民百姓,深知其不易其所難也。人皆以父母而生養之,奈何困頓於時勢,而朱門不仁,而路有凍骨,不得以苟存於世,而終日所戚戚也。所謂“六朝何事?只為門戶私計”已了然耳!今三點後,又面試於徐家匯,見之其職,皆是那般。故而可知人之處下,而境遇何如?此今人人所能而預知也。

    自上專一以來,便多有憂慮,平日少有笑顏,此我之慮之於家庭,又予之志業,所以郁氣於心而終難舒,又因數年以來,自我作困而犯賤,至此尚無門路可言,甚苦之於求財及讀書之二事,而不免長籲短歎,為人多無精神,不複其朝氣,雖是二十餘歲之齡,卻似老朽枯木一般無二,固人生之艱難,言語豈可道之一二,每見他人之傷痛,莫不自悲,好同理心者非能以適世,此我天性之使然,不知何改?唐人杜子美歌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我亦與此,明知為己之受累,反有心而念他人,此我之不該也。

    今下午之試面,頗感無趣,不過興致盎然而發,七年之鬱氣至此而解也。嘗言:“人不得己而自我痛苦。”今我已放開,不為爭而為爭,棄利慾而逐人和,非是以道家之隱逸,非是乎儒家之入世,而之於佛家之消極,更非余心境也。應行便盡行,不為悲不為喜,隨世靜好。此陶子之所言:“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時有記憶在心,卻不領會之真意,今雖未能而明之以境,但亦貼合其不遠矣。

    時勢之猶以如此,為人之自困於此,又何故作哀傷?我七年以來之大過矣。自後盡心生活,不為悲喜,靜安處之,與此了然一生,豈不幸哉!我有父母之愛我,我有弟之愛我,我有親友之系心我,我心懷天下而愛天下,何其所幸,故人入局中而迷之,脫之反而所幸也。我心光明,世惡何以近我?今遊行於支付寶樓下,見噴泉隨樂而動,莫然心悅,此世雖之以渾濁,然渾濁之中還有珍珠,何徒見世惡而棄為人之生機,此非我之所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