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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满门忠烈

    “草民袁可立”

    “草民孙承宗”

    “叩见陛下”

    文华殿上,这是袁可立和孙承宗入殿后的拜见问候之言。

    但在朱由检听起来却感觉有些刺耳。

    草民?

    就算他们现在都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那至少也是进士呀,那孙承宗还是个榜眼呢,只要是进士就无需称草民了,那他们又何必自称草民呢。

    难不成他们是想表达其他的意思吗,那这又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朱由检挠了挠耳朵,不禁琢磨起来。

    首先这孙承宗实际上也是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重用的,只可惜当时的辽东局势实在太过糜烂,实在难以回天。

    在崇祯四年的一次战败以后,朝中大臣们责怪孙承宗修复旧城导致失败,丧师辱国,孙承宗便以病请辞,回到家乡高阳养老。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去他也搞不好呀。

    崇祯十一年,建奴大举进攻高阳,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被擒,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全部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当得上是满门忠烈。

    这一年,孙承宗七十六岁。

    根据之前的辽东秘事来看,想必孙承宗在崇祯四年的那一次战败,其中也有诸多秘密,只可惜现在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现在距离事发还早呢。

    但此刻回想一番的话,倒也能看出一丝端倪,那时的东林党再一次倒台,所以当时孙承宗的处境也比较艰难,在外不是人在内也不是人。

    至于袁可立嘛,他的辞仕其实就是魏忠贤给搞的。

    虽然袁可立不是东林党人,但在想法上和行为上都比较偏向东林党,所以就被魏忠贤顺便给收拾了。

    但袁可立名望实在太大,魏忠贤也不敢整得太狠,所以既然他都辞了官了也就作罢。

    后来到崇祯元年的时候,让他出来做官,他皆谢绝不出,但在辽东战局最为危机的时候,又总是在不断上奏。

    那这一次又怎么入宫了呢,总之很是矛盾。

    朱由检也不准备再纠结这些事情了,便抬手说道:“二位请起吧”

    二人缓缓站起身来,拱手回应道:“谢陛下”

    这是两位老人第一次看见这个新登基的陛下,很年轻,就像当初刚刚登基时的熹宗皇帝一样。

    但与熹宗皇帝登基时那不知所措的表现相比,简直找不出一丝相同之处。

    如今这个陛下,看起来盛气凌人,浑身都充满了自信,就有一种大势皆掌控在我手的感觉一样。

    乍一看,这哪儿像是一个才刚刚登基的皇帝呀,说他当了二十年皇帝那都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当今陛下并不是太子上位的,在此之前只是一个藩王罢了,那这样的气质又从何而来呢。

    孙承宗袁可立两人在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许些惊讶,这皇帝可不简单呐。

    朱由检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微小细节,他率先微笑道:“二位这几年在家中修养得可还好?”

    孙袁二人闻言不禁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陛下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话,这还问起过得好不好来了。

    二人默契的回答道:“回禀陛下,一切安好”

    “安好就行”

    朱由检点了点头,直入正题说道:“你们二位曾经都与建奴有过诸多交锋,不知你们认为,大明若想要消灭建奴,当下应当从何做起呢”

    孙承宗袁可立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很显然,陛下这样的问话才是他们的意料之中,刚才那都是意料之外。

    毕竟能将他们二人同时找来,除了对付建奴一事外,应该是找不到其他相同的事情了。

    就这个问题,孙承宗与袁可立二人也在私下商议过很多次了,心中只有腹稿。

    袁可立出列回答道:“回禀陛下,草民以为...”

    “别草民草民了”

    朱由检当即摆手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臣子,理应自称为臣”

    “是,陛下,臣明白了”

    袁可立继续说道:“欲要消灭建奴,绝非一朝一夕可成,要做好充足的战前准备”

    “我们还需先整顿军纪、清点军备、凑搓钱粮,以待征伐之良机”

    “同时重用毛文龙,毛文龙所在之地极为重要,可以不间断的骚扰建奴,只要...”

    “这是毛文龙才递上来的捷报”

    朱由检再次打断道,随即便将刚刚才批复完的奏章拿起来交给身旁的徐应元,徐应元接过奏章后,转身走下台阶交到袁可立手中。

    袁可立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就连奏章什么时候被一旁的孙承宗拿去观阅都不知道。

    他惊叹的问道:“陛下,不知这毛文龙他是如何做到的”

    “也没什么”

    朱由检微笑着随口说道:“就是在此之前,给东江镇送了一大批钱粮过去而已,也好叫他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只是朕也没有想到,这毛文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朕这么大一个惊喜,只不过...”

    朱由检紧接着脸色一变,沉声问道:“礼卿先生,素闻这毛文龙有虚报战功之举,而你又是最为了解毛文龙的人,不知你以为这杀敌数目可有虚报的成分在里面呐”

    “这个嘛...”

    袁可立觉得这问题还得好好想一想,但朱由检看到他的反应后,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他比较感兴趣的是,袁可立对此有何看法。

    其实这左右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若是理由说得过去也就罢了。

    片刻后,袁可立正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数目应该不会有错,只是或许这里面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建奴士卒,其他的可能是建奴的老幼妇孺等”

    袁可立看着陛下眉头突然紧皱,又连忙解释道:“还请陛下放心,毛文龙所杀之人皆为建奴,绝不会有我大明子民”

    “毕竟,东江镇的那些十几万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呀,还望陛下相信毛文龙绝不上那种杀良冒功之人”

    朱由检听完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这本来就是临时起意随便问问的。

    随即又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刚才所说整顿军纪、清点军备、凑搓钱粮什么的,可有详细章程呀,你说的这些都太过于空泛了”

    袁可立闻言,便看向了一旁的孙承宗。

    后者将奏章归还与徐应元后。

    拱手正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在三年以前就曾在辽东制定过诸多相关制度,臣相信只要继续按照此制度执行下去,不出三五年,定能收复辽东”

    三年前,也就是天启四年。

    这一年,孙承宗被魏忠贤搞下了台,本来当时就已经准备好的收复辽东计划,也因此而暂且搁置。

    至于下台的理由嘛,就跟当时的李邦华一样,清君侧事件。

    这清君侧一事就说来话长了,首先还得从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东林党人被阉党迫害开始说起。

    这么多昔日同僚被阉党整得死的死逃的逃,同为东林党人的孙承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想着上奏章吧,但孙承宗又想到熹宗皇帝未必会亲自阅览,所以这奏章上也是白上。

    于是孙承宗就想着,以贺寿为由请求入朝面奏,也好借机当陛下面弹劾魏忠贤。

    但这样一来,可就犯了大忌了。

    外兵无旨意,焉能进京。

    这些事情之前朱由检都听魏忠贤说起过,不能说谁对谁错吧,只能说让一个东林党人手握重兵,确实是让魏忠贤等阉党难以入眠,所以也就顾不得什么大义了,凡是有威胁的人统统搞下去再说。

    这清君侧一事,又将包括孙承宗李邦华在内的诸多官员一同给拉下了马,其中有的是东林党,有的不是东林党。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要让同为东林党的袁崇焕上,这就不得而知了。

    朱由检估计,此举想必也是无奈之举,就当时的情况下,皇兄他不用袁崇焕又能用谁呢,毕竟哪里可是辽东呀,可不是随便抓一只阿猫阿狗就能干的。

    袁崇焕确实有本事,就是鬼心思太多,以后得考虑点儿来用。

    朱由检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孙承宗,轻声问道:“稚绳先生,当初被陷害清君侧一事,如今可还介意?”

    孙承宗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沉声解释道:“回禀陛下,当初是臣之过,是臣冲动了,更何谈介意呢”

    就这事儿吧,孙承宗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当初确实是有些不知深浅了。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眼看着曾经那么多好友被迫害,这心里头肯定着急呀,这一着急就容易办糊涂事儿,后来好了吧,一个清君侧的帽子一下子就给扣了上来。

    还好当时请辞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只不过可惜的是,收复辽东一事却因此而被搁置了下来。

    当初明明就只差几十万两的大军开拔之资了,现在想来他都后悔不已,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一步之遥。

    “起来吧”

    “谢陛下”

    “稚绳先生不必谈此色变,朕并没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

    “臣,明白了”

    一时间,文华殿内便陷入了沉默。

    孙袁二人自然是在等陛下开口说话,不然他们肯定是不会率先开口的。

    而朱由检这边则是在想,若是继续用孙承宗担任蓟辽督师的话,之后又会不会出现跟当初同样的局面。

    毕竟,南面那边儿的东林党,今后还是得动。

    这不管是东林党也好,西林党也罢,手中掌握的资源太多,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放心得下呢。

    片刻后,朱由检语气轻松的随口说道:“稚绳先生,听说你是东林党人”

    孙承宗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的,陛下”

    “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当是臣当初入翰林院的时候”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听说在天启初年的时候,东林党把持朝政,凡是非东林党的官员,一律排斥打压,甚至还会将其排挤出局,不知确有其事呀”

    其实前几年的政治斗争,与其说是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还不如说是东林党与非东林党的斗争。

    东林党人想要掌握大权没问题,搞排斥打压也没问题,但还要想着架空皇权就不对了,所以熹宗皇帝就用了一招最常见又最好用的招数,任用阉党。

    “陛下,此话从何说起呀”

    孙承宗连声答道:“我东林党人何曾做过此等荒唐之事,还望陛下明鉴呀”

    朱由检听见孙承宗如此说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首先可以确定东林党打压异己是真,但孙承宗却不知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孙承宗根本就不知道或者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二是孙承宗在撒谎,没有说实话。

    但后来一想,其实孙承宗很早就去辽东主持防务了,而且在此之前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算多。

    也就是说他对东林党在这方面成分很可能是不太清楚的。

    朱由检知道,之前孙承宗能当上熹宗皇帝的讲官,是东林党出了力的,后来有人想搞他孙承宗,也是东林党出的力来平息此事。

    所以孙承宗对东林党的看法是很好的。

    朱由检想到这儿,便摇了摇脑袋,在这方面儿其实是他多虑了。

    在他登基之前,皇兄其实也已经将此障碍给扫除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崇祯皇帝后来重用东林党人,最后不也是比较容易的将他们踢出去了吗,这又是什么好担心的呢。

    朱由检又看向孙承宗沉声说道:“稚绳先生,朕欲让你重回辽东,再次担任蓟辽督师,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孙承宗似乎在此之前就已经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并不显得非常意外。

    只是深深鞠躬拱手道:“臣,愿往”

    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起身。

    朱由检便问道:“怎么?可是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是的,陛下,关于辽东之事,臣还有一个提议,希望陛下能够答应”

    朱由检笑说道:“孙督师你但说无妨,只要能够能好的消灭建奴收复辽东,朕又有什么不愿答应的呢”

    孙承宗正色道:“臣希望陛下能让礼卿兄担任登莱巡抚一职,将来若想收复辽东,海上力量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