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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五年后

    五年后,李逆却是终于到达化一境界,一举斩杀了那凌虚子,却是孤身南下了。

    天幕漆黑,夜晚已至,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和着风声一并传来。天畔间或有电光一闪,随后隐约有闷雷滚过。海岸线上,目之所及处皆是一片昏暗,唯有距离海边不远的一处石窟内有荧荧火光亮起。

    那石窟是天然形成,长年累月侵蚀下来,外表看着有许多空洞,四处漏风,然而走进去倒也没那么不堪,地表的岩石有些嶙峋,到底还是可以坐下的。周边虽有风灌进来,石窟中间却燃了一堆火,火上又架了一口小锅,里面的水正滚着,便显出些暖意来。

    火堆边坐了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了件白夏布的旧衫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两个油纸包,分别打开,一个里面是冷掉的红烧肉,一个里面却是几块芋头,那少年把这些都放进锅里,取了干净树枝慢慢搅拌,直到锅里的水慢慢蒸发,芋头都融化在里面,少年才满意地点一点头,又从怀里拿出张炊饼,在火上烤了一会,蘸了肉汁放到口里。

    炊饼烤得酥脆,肉汁滋味香浓,少年满足地叹了口气,正待咬上第二口,外面忽然一个闪电直划下来,映入那少年一双眸子中。他见到那闪电,怔了一怔,便跳了起来,把手里的食物都放到油纸上,随后捧起沙子,三两下浇熄了火堆,又把小锅等物藏了起来,自己则躲到一个隐蔽角落里,扯出件皂色披风往身上一搭,黑暗中竟觅不得他半分痕迹。

    又过片刻,一个白色人影走入石窟,少年抿一抿唇,将气息压得更低,手指将将触及腰间的匕首,那人影忽如玉山倾倒,再动弹不得。

    这一下变化突然,少年吃了一惊,却分毫不曾移动,又过了良久,地上那白色人影仍是一动不动。少年这才走出来,晃亮火折子细细观察。只见栽倒那人约是二十八九岁年纪,生得甚是俊秀温雅,一件象牙白长衫胸前都是斑斑血渍,而他的口中还在不断涌出鲜血,照这么下去,也不必旁人下手,这人便先要吐血而死。

    少年拧着眉毛,目光在那人的面上转了几圈,又转到那人腰间的长剑上。那柄长剑与众不同,剑鞘是氤氲的淡银色,错落镌刻着一些纹路,那纹路虽不甚华丽,其间凹槽却古朴非常,显得极其有神韵。少年盯了一会儿那把剑,忽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倾了几颗碧蓝异香的药丸子出来,都塞到那人口里。那药丸入口即化,说也奇怪,时间未久,那人真的止住了吐血。

    少年又重新点燃了火堆,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垫在那人头部,取出银针连刺那人几个穴位。那人“噫”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见到少年不由吃了一惊,目光又落到少年手中的银针上:“小兄弟,多谢你救我。”他扶地而起,靠坐在洞壁上,仍是行礼如仪,向少年致谢。

    少年尚未开口,就听那人又道:“小兄弟,我有一不情之请,望你能尽快离开此地。”

    少年哼了一声道:“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多没面子。”他嘴角一弯,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对,你是昆仑剑圣张无诀嘛,面子还是挺大的。”

    张无诀被他一语点破自己身份,倒吃了一惊。那少年抱着手:“你吃惊什么?你佩的不是长恨剑?”他伸手点点那柄剑,“长恨无往。江湖上多有名的两把剑啊!无往剑原来在嵩山掌门手里,后来被生死门的门主拿走了;长恨则一直是昆仑剑圣的佩剑,‘长恨此痛无多泪,自有剑光墨云天。你拿着长恨剑,又是这样的年纪相貌,自然就是张无诀了。”

    长歌御剑至,无尘梦撒归。这说的是如今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两位侠客,昆仑剑圣张无诀与无尘客楚湘。张无诀位列其中,可见其能为。这少年年纪尚小,说起江湖掌故却如数家珍,令人惊异佩服。可他声气中不知为何却总带了些冷冷的嘲讽,似乎看这世间一切皆是不惯,真不知他这般年纪,何以有这等愤世嫉俗的态度。

    张无诀自是看出,却不多言,只道:“小兄弟见识过人,委实难得。不错,我正是张无诀,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少年想一想道:“你叫我阿陌就是了。”

    张无诀寻思,不知少年是姓陌,抑或是名字中带一个陌字。但他素性温文,不喜刨根问底,并不多问,只道:“阿陌,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阿陌道:“你总说让我走,可也得有个缘由,你说清楚了,我倒可考虑考虑。”他抱着手,抬着眼睛看张无诀,虽然这般说,心中却也知这位长歌剑圣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如今受了重伤,不定是惹了什么大事,未必便会告知自己。谁想张无诀见他问起,就答道:“三日前,我师门上下七十三人,一夕之内被人屠戮殆尽。”

    这句话一出,阿陌听了亦是大惊,须知张无诀剑法高超,有长歌剑圣之称,固然是因他天赋出众,亦是因他出身于江湖中大大有名的昆仑门,这个门派立派七十余载,素以剑法闻名,张无诀的长恨剑就是昆仑门中代代相传之物。可想而知,这门派中其他人物,虽不似张无诀这般了得,却也是不同凡俗,怎就被人杀了个干净?

    阿陌虽然惊讶,但年少之人好面子,反要摆个宠辱不惊的模样出来,道:“竟有此事!我在这海边住了几天,消息闭塞,竟不曾听说。”抬眼见张无诀神情虽未有明显变化,一双俊秀的眼中却是满含悲戚,忙又道,“你别太难受……哎,不行你倒不如哭出来,这是什么人干的?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张无诀道:“都是因我的缘故。”

    阿陌便道:“你别乱讲!有事没事地往自己身上乱揽责任,就算你是剑圣,也不见得能护住自己整个门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