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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唯一的选择

    秦雪狐蹲下身,用右手拉了拉入口处的封板,依然不行。

    “能炸吗?”她问范叔。

    “难,从我们进来后,这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层封板,比这层还厚。墓在汉时期应该被开封加固过一次,从顶和墙突破的话,我们身上的火药可能不够。”范叔皱眉,补充,“就算够了,多少也会被波及到。”

    “再到处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炸。”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悔个半死,怎么就那么手欠,把自个儿关起来找死!

    等他们走后,我又跑到通道口那,使劲儿地朝各个方位拉,一点用都没有。

    这里是个全青铜铸成的墓室,但在古时,技术肯定还没达到能够完整浇出这么大个儿墓的程度,只能拼接。

    如果还是不能找到连接外面的通道,就只好去摸索那些拼接的缝隙,从那里下手,会比较容易。

    整个墓室响起叮叮乒乒的声音,他们在试探,看哪块地方比较特殊,以求一线生机。

    我不会,那么细微的区别我听不出来,只能站在墓室正中,免得碍到他们。抬头看看室顶和地上,我指望能够找出点蛛丝马迹。

    上下都是一片漆黑,这青铜墓被腐蚀得很严重,用刀刮上去能把刀弄出豁口。

    无意识地去瞥他们四人的时候,却看到秦雪狐坐在一面墙下,手电筒没有开,整个人陷在黑暗里。

    她怎么了?身上的伤太严重了?

    我走过去,在看清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秦雪狐脸色寡白,满头是汗,瞳孔在不停在晃动,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我蹲下,小心地问她:

    “你没事吧?”

    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没搭话,我伸手推了推她,秦雪狐猛地一颤,转过头来,说:

    “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把范叔叫过来?”

    “不用。”

    秦雪狐用手抹了一把脸,恢复正常,一脸的疲态。

    “那你休息休息,我先替你看看。”

    说完,我刚要站起来,秦雪狐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问:

    “我把你带来这里,你是不是很恨我?”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是就这个问题而言,谈不上恨不恨,毕竟我是有选择的。

    “不恨,你肯定也有你的原因。”

    秦雪狐浅浅地笑了笑,放开了我。

    “谢谢。”

    我点了下头,表示收到,刚迈出两步,一句话就被强硬地塞到我耳朵里。

    “我们出不去了。”

    无奈地收回脚步,我退回去,问:

    “为什么?”

    “我们都是陪葬的,她在几千年前就计划好,进到这里面的人都是给她陪葬的!”

    秦雪狐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语调越来越不稳。

    “她说我们出不去了,她说。。。她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出不去了。。。”

    “你冷静点!!”

    我扳住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试图让她清醒,她却抱起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好像要把自己埋到土里一样。

    动静太大,另外三人围了过来。

    鬼影冲到面前,一边恨恨地盯着我,一边努力地把秦雪狐的脑袋挖出。

    “怎么了?”猴子问。

    秦雪狐把脑袋埋得更深,鬼影一脸恨不得杀了我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

    “你干了什么?!”

    他们三人一齐盯着我,好像我真的把秦雪狐怎么了一样。

    我艹!我能做什么?!连睚眦都能杀的人我还能怎么她了我!!整得我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MD!

    “出不去了,都TM等死吧!”我没好气地回答。

    衣领一下被揪住,脸上挨了一拳,我半个身子扭朝后面。

    “我艹你大爷!鬼影!这话又不是老子说的,就你能打是吧?!嗯?!”

    火气一上来,我也顾不得手上的伤,直接抽出甩棍就贴过去。

    人没碰到,半路被范叔拦下。我跟鬼影两个一左一右被范叔拎着后领像拎小鸡一样,就是冲不过去打对方!

    挣扎了会儿,到底还是白费力气,我啐了一口停下来。

    旁边传来叮咣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室壁上,一只觞慢慢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猴子拿着墙角的一大堆青铜器使劲儿往墙上砸,在泄愤的同时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我这才重新想起秦雪狐说的,我们出不去了。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弯身想把那只觞捡起来,也砸砸东西泄泄愤。

    一只手抢先我一步把觞给拿走了,还没熄干净的火苗又被点着,我刚要开口臭骂鬼影,一抬头发现,拿觞的人是范叔。

    他拿着觞掂了掂,冲秦雪狐靠的这面墙壁摔过去。

    完!都TM疯了!连最沉稳的范叔都失控,一会儿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猴子,停下来!”范叔大喝了一声。

    不远处的猴子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别开头,嘴时咒骂着什么。

    范叔捡了个青铜器,在墙上不停地敲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他在试探?

    “你们把秦雪狐带过去,离远点儿。”范叔停下手吩咐,“哦对了,把你们身上的火药给我。”

    他要炸那面铜墙!!

    接过火药的时候,范叔说:

    “成了,我们就有机会,不成,就活埋,你们做好准备。”

    没人能反驳,只有这个办法,只有这个机会,我们没得选!

    墓室里安静得只剩下范叔细小的动作声,没有人想说话,也无话可说。

    或许只有几分钟,我却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范叔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走了过来,仅是轻轻地说了一声:

    “准备。”

    火光一亮,整条导火线嗞啦一声燃烧起来,带着跳动的火花一路窜了过去,所有人捂起耳朵的动作像是慢镜头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推。

    秦雪狐却在这时突然抬起头来,在导火线烧到最后的那一刻,眼睛大睁,用力地喊道:

    “不行!!!”

    轰地一声,爆炸声淹没了秦雪狐的尾音!一圈圈冲击波涌来,把每个人抛砸到墙上又掉到地上!气浪一阵接着一阵,到处都是烟,到处都是纷飞的碎屑!

    耳朵还在轰鸣,视野仍不清晰,整个墓室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地震一样,幅度越来越大,暗里出现一道手电光,我听到有人大喊:

    “来这边,通道在这里。”

    借着那道手电光,我模糊看到猴子和扶着秦雪狐的鬼影都跑了过去,我也赶紧稳住身子往那边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我最后一个大跨步迈进去时,身后发出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回头一看,青铜墓室塌了!!

    没有时间发呆和后怕,整个通道在不停地晃动,头上的碎土零零散散地落下,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墓室塌陷后就是汹涌而来的土,前仆后继地朝我们奔腾呼啸!!

    我们只有跑!只有拼命地跑!但愿前面真的能够通到什么地方,或者这条道足够长,让我们不会被活埋!

    没有时间给我们休息,也没有时间给我们去找手电筒!只能在这完全的黑暗里频繁交替着双腿,唯有耳边他人急促的呼吸才稍微感到一丝安心!

    大约是跑了很久,后面的动静没有一开始那么大,我们才敢放慢步子,直到确定整个通道里只剩下呼吸声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下,像是渴了很久的鱼儿遇水一样喘个半死。

    最先恢复体力的是秦雪狐,她在进入通道时已经反应过来,然后跑在了一行人的前头。

    感觉到她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叮地一响,凭空跳出一颗豆大的小火苗,只亮了一秒,马上就被熄灭。

    “都在别地别动!”

    秦雪狐严厉地低喝一声。

    顿时!所有人一起默契地用力屏住呼吸,细听黑暗里的动静。。。但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秦雪狐站了起来,绕到我身后,然后拉起我,慢慢地往一个方向拖动,之后过来的依次是鬼影,猴子,范叔,一个一个被秦雪狐带了过来。

    “好了,可以了。”

    秦雪狐松了一口气地说。

    每个人都各自到背包里翻找手电筒,想看看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是谁的手电筒抢先一亮,晃了几下后突然掉到地上,我刚好拿出自己的手电,打开后四处扫了一圈,登时也脱手而出!

    在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三米开外,有一个大坑,足有四、五米宽,黑洞洞地,大约是正方形。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之前我们呆的地方就在那个大坑的边缘!半米左右的位置!秦雪狐担心我们被吓到,慌神之际,难保不掉下去,所以那个火苗才只是闪了一下,马上就熄灭了。

    虽然现在已经安全,但是看着那个黑洞洞,像是怪物的血盆大口般骇人的大坑,我还是迟来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的恐惧一直在脑子里荡来荡去。

    其他三人也是和我一样,咂了咂嘴,脸色难看。

    花了些时间平定下心神,我们还是围到了大坑边。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这十有八九就是所谓的殉葬坑,但看到里面的情景还是不禁一阵心凉。

    那全是森森的白骨,有人的,还有动物的,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谁的谁的手,谁又是谁的脚,狰狞而可悲。

    坑深到白骨表面有三、四米左右,人这么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怨鬼也就多了一只。

    站在大坑的边缘,莫名会有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不知是本能的感应还是这愤恨了几千年的古人们的死魂,我赶紧站得离远一些,索性去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殉葬坑在的这里虽然做得像墓室一样,却没有铺砌任何砖石,仍然是土壁,阴阴凉凉的。

    回头看了看,他们也在四处寻找联通到外面的地方。这里比先前的青铜墓室要好一些,最差也可以挖条洞出去。

    大坑后面的一片隐在阴暗里,手电筒射过去可以看到底。

    正对着大坑的地方,有一个黑黑的影子端正在那,光线照过去,看得模模糊糊,我往前走了一些,这回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穿着盔甲的武士,手里拿着大刀,直挺挺地坐在一张石椅上,好像在监控和压制这些殉葬的怨魂一般。

    武士已经成了枯骨,却仍然维持着最严肃的坐姿,我不由得敬佩。

    又望了望武士后面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正打算过去检查一番,看是否有什么暗门的时候,身上的汗毛突然一悚,我鬼使神差地朝武士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武士干枯凹陷的双眼竟然泛出阴幽而醒目的红光,直直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