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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奇怪的反应

    “这么快!”

    脑袋一下子清醒不少,说话间我也感觉到,帐篷摇晃得很不稳,似乎立马就会被连根端起。

    走出帐篷,外面的风真的很大,而且很冷,看了看时间,才半夜两点,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幕天席地而来的沙尘暴。

    秦雪狐把东西全拽出来,我都给拉到一块儿,呆旁边看她拆帐篷。沈秀荷他们忙成一团,吕教授大约是没醒,林雅在旁边照顾,一时也脱不开身,冯姐弄好自己的东西就过去帮忙。

    大概忙了有一刻钟左右,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该戴的该塞的也武装完毕。

    风越来越大,刮出呼呼的响声,在这暗黑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渗人,恍若死神索命的号角。

    吕教授还是昏昏沉沉,不见转醒,这就很棘手,中强度的沙尘暴虽然不至于把人给卷到天上,但这其中夹带的和撩起的沙土肯定不少。依老头子现在的情况,很可能会被闷死。

    秦雪狐想了几秒后立马做出决定,招呼着另外几人拿出折叠工兵铲,挑了个地方就开挖,沙很松,挖一段就极容易被周围的沙塌下来填充。他们一半人挖,一半人遣沙,动作很快,很快就挖出一个半米深、一人长的坑,倾斜着向下。

    几人合力把吕教授抬进去,头部放在高的那一面。秦雪狐用三块正方形的小板子插到吕教授头部周围的沙里,再用一个塑料袋遮住上边,以防周围的沙落下来掩住吕教授。接着,她把所有人的收缩棍拉长搭到坑上,找出一顶帐篷拉直铺在所有收缩棍上面,边角用土压实,只留了吕教授脚部的地方透气。

    我们所有人围到了坑入气的那一边,一方面可以遮挡风沙进入,一方面要是坑那出现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处理。为保险起见,秦雪狐凑了三根绳子,在每人的腰上圈了一道。

    风从一开始的呜鸣变成了咆哮!一时间狂沙四起,刺激得人睁不开眼睛,风力也变得比之前强劲!

    我是在中间靠左的位置,两边是鬼影和秦雪狐,这让我十分安心。

    沙尘暴来的时候是不会先跟你打招呼的,更何况是在晚上。今夜星光黯淡,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直到那大家伙距离我们只有二十米不到的时候,我才看到一片黑蒙蒙的烟雾状东西滚滚扬尘而来!速度相当快!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一片漫了半个天空的黄黑色浪潮瞬间将我们吞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辗上这一片沙地!

    之前还能够稳稳弯腰站住的身子,慢慢变成了蹲,现在也只能是趴在地上,任凭狂风肆虐,风大得几乎要把我的头发连根拔起!

    我拼命低着头,捂住口鼻,小心地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让黄沙窜了道儿。

    秦雪狐和沈秀荷离吕教授露出的坑口最近,她两时不时地还要伸手去那探探,看看口子有没有被沙堵住。

    好在这场沙尘暴携带的沙多归多,却也没野性到把整座沙山移平的地步,果然只是中强度的,之前还担心这大家伙会不会到了这边后就变成黑风暴,看来是我多想了。

    沙尘暴一直持续着,四周的温度更低了,我一直抖个不停,虽然很费劲儿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浑身上下都变得有些僵硬,挪了挪左腿,麻软得一时半会儿没法再动,右脚的脚趾又痒又痛,大概是起了冻疮。手上戴了手套也已经冰到极致,不像自己身体上的东西。偷缝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个地匍着,划成了一个半圆围在吕教授呆的坑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的力度终于慢慢减弱,不再像初始那样猛烈,声音仿若剧幕高潮后的余韵,婉转悠长。

    我把头稍微抬起,眼睛睁开一条缝,除了空气还有些浑浊外,最麻烦的那一阵儿已经过去了。转动头部的时候帽子上的沙落了下来,一下子迷了我的眼,我赶紧从衣袋里抽出纸来擦,眼睛一涩一痒,眼泪自然反应地流下,把沙子也带了出来。再次睁开眼睛看的时候,雾蒙蒙的,还有些扭曲。

    左右一扫,我的心凉了一下,他们人呢?

    这时的风已经很小,不再有威胁性。我半坐起来仔细找了一圈,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略显凄凉的风声。不管是秦雪狐他们还是放着吕教授的坑,都好像不曾存在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

    头皮一下炸开,我整个人毛了起来,这该不会又出现幻觉了吧?!

    赶紧闭上眼睛,划圆活动了一下,重新睁开的时候周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在我左前方的地儿那出现了两个影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帮人手脚够快的,也不喊我一声,低头看了看腰上,绳子已经不在了。

    时间是接近五点,这场沙尘暴居然刮了将近三个小时。已经是将入冬的时节,天亮得晚,周围仍是黑幽幽的一片。

    不远处的两个影子一站一蹲,看不清他们是谁,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就这动作来猜的话,像是……系鞋带?

    我有些莫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灰,朝他们走去。

    可能是刚才趴得太久,脚下才走了两步就兀地僵住,本想坐下缓冲一会儿,结果一低头,立马丢了两魂六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里冒出了好几只狰狞的手!全部死死抓在我的腿上,力道之大像是要陷入肉里一样!

    脚根本抬不起来,我一边努力地又蹬又踹,一边弯腰去掰那些手,可是根本不行!掰开了这只去掰另一只的时候,刚才那只又掐了上来。

    我一急,马上从靴子内侧抽出一把小刀,举起来就往那些手上刺!

    怪异的手像是感知到危险一样,刷刷刷地就退开了,我一时还有点儿愣,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拔腿就想往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影子那儿冲。

    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一个狗啃泥死死在砸在了沙上!呛得我一鼻子脸的灰,用力地呸呸了几下,眼睛还没睁全,脸上就啪啪啪地被扇了几巴掌。

    那是人的手!TM还是戴着手套的手!火辣辣的疼也就算了,一股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委屈逆袭上心头,心疙瘩里边儿酸酸的,差点就掉了猫尿。

    我索性不动了,任由人打,身子一歪,躺倒在沙上,然后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潮水一般涌了来。

    “哎哎哎,死鱼不会给打昏了吧?”沈秀荷。

    “小顾?小顾!糟,还真给昏了!”冯姐。

    “狐不三,你下手太狠了,蝎子又不是什么猛兽,你得控着点手劲儿啊!”胖子。

    “我没用多大力……”秦雪狐。

    “大了……”鬼影。

    ……

    一伙人叽里呱啦地说着,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伸出他的蹄往我屁股上轻踹了两脚。

    “喂!起来,别装死,还得赶路呢。”

    刘无面TM这么一说我更不起了,死死掉算了!

    “行了行了,你们去把吕教授弄出来吧,她已经没事了,赌气呢在。”

    我很想把我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弯曲插到到他那张没有五官却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没一会儿,腰上的绳子被人取了下来,一堆人迅速散到不远处,去忙活吕教授,我搁这儿继续装死。

    见周围清静了,我翻了个身,成大字形瘫仰在沙滩上,吸了吸鼻子,有点儿感冒的前兆。

    “哟,真委屈啦?”

    偏头一看,我艹!好死不死只剩了刘无面在这儿。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小孩子。”

    “……”

    过了会儿,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喂,顾凡。”

    “放!”

    “呵呵,关于吴小宇他们的事,我很抱歉,但就算重来,我还是会那么做。”

    我懒洋洋地抬起还拿着刀的右手,以极慢地速度冲他的左小腿那儿刺去,以表态度。本以为他会让开,结果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生生在他小腿上划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血立马流了出来,染暗了那片迷彩装!刘无面仍是无动于衷地看着秦雪狐他们的方向。

    我心里一悚,他这是……搞嘛呢?心有愧疚地认错?

    有些虚也有些不安,你看人家好好地跟你说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你就这么给人家划拉了一口子,说得过去嘛?!

    我咽了口口水坐了起来,不停地在他脸上和腿上来回瞟。刘无面转过头来向我,一片白糊糊的脸上没有表情。

    “怎么了?”

    我没敢说话,不过……他这么问会不会太奇怪了?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挨了一刀的样子。难道不疼?怎么可能?!那么多血,我看着都渗!

    刘无面顺着我的视线瞅了瞅自己的小腿,然后咦了一声。

    哎我艹!这反应,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受伤啊!

    接着,那块面饼转了转,明显是对着我右手的方向,我立马像是做贼一样,一下子把刀扔了出去!一秒钟不到我就后悔了,我扔毛啊扔,就算被他知道是我下的手又怎么样!而且,我就算想隐藏也应该藏到沙里去啊,艹!

    我大小脑一抽,又给捡了回来,结果更后悔了……我捡毛的捡啊!这样一来不更说明我心虚吗!!

    “哈哈哈哈!顾凡,你真有意思。”

    刘无面突然大笑,等笑得差不多了,他慢慢脱了靴子,把裤腿拉上去,那口子居然有一根手指那么长,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刘无面用指头戳了戳伤口那儿,好像一点儿都不痛的样子,我看得整个面部都抽了起来。

    “喂,这可是你弄的,还呆着干嘛,给我拿纱布和药啊。”

    “哦哦……”

    我反应过来后赶紧放下自己的背包,胡乱找了一通,终于翻出了一小瓶没有标签的药和一圈纱布。

    刘无面把药打开凑到应该是鼻子的地方闻了闻,说这是驱五毒的药粉,用不成。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到伤口上,立马就止了血,然后自己动手包扎好。

    我一直愣愣地看着,感觉他包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呵呵,傻了?”

    我又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不疼吗?”

    刘无面伸过手揉了揉我的头,笑答:

    “顾凡,我跟你在某一点上是相同的。”

    “什么?”

    刘无面似乎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又不能明确是什么时候的人。”

    我有点儿不解地看着他。

    “我有先天性无痛症,没有任何的痛觉感应,哪怕被人往心脏这儿捅了一刀,也不会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