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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被囚禁的人

    我站在门口傻笑了半天,谢叔也站在高桌后看了我半天,他冲我招招手,说:

    “言言,过来。”

    “哎。”

    短短几步路,我走得认真、缓慢,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什么东西碰碎了。

    拂过一张张纤尘不染的椅子,如往日那般熟悉,深深的刻痕已经不见,修复如初。

    谢叔泡了茶,我们面对面坐着,心里都有一大堆的事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都过去了。”

    “嗯。”

    “我答应你爹要好好照顾你和诚诚的,结果还是……”

    “谢叔,我没事,不用担心,诚诚也很好。”

    老中年看了我一眼,表情复杂,眉头一皱,有些微怒。

    “你有事没事我能不知道?!”

    我扭了扭手指头,看见左手手背上那个十字形的印子,已经变得很浅。

    “谢叔,我想见秦雪狐。”

    “……”

    “只是见见她。”

    谢叔并没有像第一次听见这三个字那样情绪激动,反倒是疑惑地看着我。

    “言言,你变了。”

    “嗯?”

    “我记忆里的言言可没有这么爱找事儿。”

    喝了口茶,有些烫,没能尝出是苦是甜。

    “谢叔,我记得你给我说过,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在你出事时,不管不顾地飞奔而来,不问缘由地帮你,那个人肯定是我老爹。”

    “是啊,安哥是个好人,他对谁都是如此。”

    “我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安稳地喝茶,这条命,是秦雪狐救的。并不是说她能做到老爹那样儿,但至少在那个时候,她是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把我救活的。”

    “你和秦雪狐,还有鬼影之间的事情我多少听了些。可是言言,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是你本来就不该经历的,因为她们,你才一次又一次地挨近鬼门关,就算秦雪狐拼了命地救你,那也是因为她内心有愧。”

    “也不尽是,其实好几次弄得九死一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秦雪狐和鬼影一直在护着我。虽然事后想起,还是会有些害怕,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不知道那两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你收得这么服服贴贴。”

    谢叔怒瞪了我一眼,搓了搓手,兀自挣扎了一会儿。

    “你确定只是要见她?”

    “嗯。”

    “不会因为她的请求又去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呃……”这我还真没想过。

    “哼!”

    “呵呵,看情况。”

    “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就算真去了,我多多小心就是。”

    “快被你气死了!”

    “可别,您要气坏了,我老爹回来那不得抽死我。”

    谢叔瞪不下去了,噗一下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最后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你这么大的人,做事情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也管不住了。”他摘下半边眼镜,揉了揉眼睛,“一般都是秦雪狐主动联系人,很少有人能联系到她,就是要找的话,也得先给金门坊吱个信儿,还不定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这么难?”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秦雪狐吗?

    “嗯,同样的……”谢叔一顿,“她要是不想见谁,那人一辈子也甭想见到她。”

    我心里一咯噔。

    “没人能说清楚她的来历,包括金门坊,包括鬼影。就算了解一些,也都只是很片面的东西,甚至有人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人。”老中年眼神一蒙,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东西,“我也怀疑。”

    “嗯?”

    “那天被带走后,他们把我安排在一个小村子里。秦雪狐来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她被人给偷袭了,估计是同行。偷袭的那小子挺不上道儿,大白天就开始动手,结果被秦雪狐轻松撂倒在地。完了他不服气,就冲着我来。”

    “秦雪狐帮我挡下了那一刀,伤了前臂,一大条口子,血流不止。后来她去房里休息,我过意不去就想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叔一愣,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然后呢?”我提醒他。

    “哦,然后,然后她跟我说没事儿,跟着还把手臂露了出来。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确实就是那样儿,她的手臂何止没事,根本就像是从没有过那道口子一样,除了沾到衣服上的血迹外,连个印子都没有!”

    “这样啊……”说起来,那次从唐衡墓里出来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明明断了的手,却在极短的时间里愈合了,而且运动自如。

    谢叔捏了捏睛明穴,眉头又拧了起来。

    “你爹走的时候只交代我要注意秦雪狐和鬼影这两个人,千万不能让你跟她们接触,别的什么也没说。”

    突然想起冯姐假扮成我老爹的妹妹时说的那些话。

    “谢叔,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有和我老爹联系?”

    老中年动作一滞,抬起头来看着我,点头应是。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关于我老爹的,还有关于秦雪狐和鬼影的。”

    谢叔正了正身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喝了口茶,又是一声长叹。

    “五年前,你爹突然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和嫂子不告而别,就让我看着你和诚诚,特别是你,叮嘱我千万不能让你去过渠,还要特别谨防两个人,一个是秦雪狐,一个是鬼影。”

    “为什么?”

    “不知道,你爹也不愿意多说。嗯,对了,你在我房间里找到的那个小布包,里面的东西你看了吧?”

    “看了,哎?你怎么知道是我拿了小布包的?啊……那个,你的墙。”

    “呵呵,墙没事,修修就行。事情都是刘含告诉我的,他常常到村子里来,和我聊聊天,说说话。”

    “怪不得他能把你学得那么像!”

    “别说,他还夸你来着,说你反应不错,能看出来他的别脚地儿。”

    “哈?他知道我发现他是假的了?”

    “是啊,那椅子上的刻痕,还有顺着你的圈套钻下去这些,都是他故意做给你看的。”

    “我……艹!”

    “哈哈哈!不说这个,那个小布包是你爹当时交给我的东西,他说,如果没办法,你和她们到底还是碰头的话,就把那包东西给你。”

    “嗯,他让我带着诚诚走。”

    “我猜也是,那天给你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你和诚诚的去处,可惜,还是他们快了一步,这一步,就已经半年多过去了……”

    “老爹老妈他们……还好吧?”

    “言言,当时说他们离婚,是我计绌,没办法才想出来瞒你的一个借口,他们一直很好,嗯……至少一年以前,我都确定他们很好。”

    “一年以前?”

    谢叔喝了口茶,继续说:

    “你爹走后将近半个月,我才确定是他之前给我说的那种情况,然后赶紧地给你捎个信儿。三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你爹打来的,他告诉我说,以后每三个月月末的30号,他会主动和我联系,让我等他的电话。”

    “但是一年以前,也就是你第一次下渠的前几个月,你爹的联系就突然中断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再等到他的电话。”

    “会不会是……?”秦雪狐他们?!

    “有可能,但我问刘含的时候,刘含说得很奇怪。”

    “什么?”那个没脸的刘无面!

    “他说,你爹要是再和我联系的话,哪怕一次,你爹也离死不远了,但只要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就说明他还活着。”

    “……”我莫名地想起了胖子和冯姐,还有方假人。

    胖子是方假人的人,他要杀我。而冯姐,单论人,她确实还不错,路上也对我多有照顾,但我仍是不确定她到底站在哪边。

    虽说冯姐假装是我姑姑,但是她说的那些话,有部分跟谢叔讲的一样!这说明,她调查过我,谢叔,还有我老爹,而且调查得很详细!

    冯姐到底是什么人?!

    “我问刘含那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也不肯再说。”谢叔长舒了一口气,“关于你爹的,就是这些。回来后,我有找人四处去打听,看能不能探到安哥的消息,结果……哎。”

    “谢谢你,谢叔。”

    “另外就是秦雪狐和鬼影。”

    “嗯。”

    “你爹突然走了以后,我就请人去调查秦雪狐和鬼影这两个名字,费了挺大劲儿也才得到一点点消息。”

    谢叔带起了半边眼镜,手指点了一下茶桌。

    “首先是鬼影,鬼影在金门坊排第五,没人知道她的真名,不过也有人说,鬼影这两字儿其实就是她的真名。关于她的背景,查到的东西比秦雪狐还少,其中有一个传得比较广的流言,说鬼影是被人当蛊养大的。”

    “什么?!”我一惊,碰洒了茶水。

    “毒蛇、蝎子、蜈蚣、蜘蛛等等,从小浸泡在这种环境下,被当作蛊一样训练,手法极其惨绝人寰!为了让她适应各种环境,甚至逼她食生肉,与狼豺共眠!”

    我听得心惊肉跳,若说是别人,我或许还能当作玩笑,可一想起初遇时她对我的那种恨意,想起她在蛇群里泰然自若地行走,想起她在浅眠间的那种觉醒度,她或许真的……

    “要找鬼影,必须先找到一个叫皮嬷嬷的妇人,听说她是鬼影的饲养者。”

    “什么饲养!鬼影又不是动物!!”

    一巴掌拍到茶桌子,震得我左胸口疼,谢叔赶紧跑了过来。

    “嗨!你这伤还没好全,还这么乱来,这都别人瞎传的,真实情况也不定是这样,看把你激动的!”

    我急抽了几口气,慢慢缓了下去,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

    谢叔拉了凳子过来,坐在我旁边。

    “你再这样,我可什么都不说了。”

    “呵呵,不会了,你接着说。”

    无奈地白了我一眼,谢叔继续:

    “我能打听到的鬼影的信息就是这些,至于秦雪狐,她的传言很多,从街头小贩到国外间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没一个实在的。唯一能落实的消息,是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儿。”

    “什么?”

    “她血洗了死财神一家,上至老人,下至小孩,一个都没放过。”

    “啊?!”

    “据那个无意间看见了整个事情经过的人说,秦雪狐本来只打算杀死财神一人的,但当她从死财神的宅子里搜出了一间暗室,看见里面躺着一个快死的人后,她才二话不说把所有人杀了。”

    “快死的人?她朋友?”

    “不是,两人应该不认识。后来,秦雪狐和那人说了几句话,等那人死了她才离开。早在之前就有人在传,死财神有个寻宝渠的神器,需要用人血来养,那个被死财神禁锢起来的人很可能就是用来放血的。”

    “有土郎中大了胆子去看,说那人长年被囚在暗室里受到虐待,浑身皮包骨头,容颜苍老,头发掉得不剩几根,身上尽是刀伤,有些化了脓的还生了蛆。一个小村子的村民根据那人身上的痣认出了他,说这人叫少华,是他们邻村的,家里有个年迈的老母亲。前些年不知怎么的就没了消息,大伙儿还以为去城里发财了,没想到……”

    “少华死的时候虽然是那副七老八十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连二十五都不到。听他的村儿里人说,这人从小到大就得了一种怪病,跟同龄人比起来,他的相貌要老成得多,像是得了早衰症一样……”

    茶杯从我手里直直滑了下去,我看着它慢慢地砸到地上,碎成四五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