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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突兀的死讯

    不是鬼影!是谁?!

    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个老妇人。

    脑袋里飞快转了一圈,难道是谢叔说的皮嬷嬷?

    我要怎么说才合适?!

    “您是?”

    “嗯?”

    “哦,是这样的,您之前有拨过我电话吗?”

    “没有。”

    “那奇怪了,我手机上有个您打来的未接来电。”

    对面突然默了,我心慌起来,这么说行不行?这老妇人会不会上当?

    “鬼影不在。”

    一句话差点儿没堵死我,这死老太婆,她知道我找谁,那么……

    “您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

    我艹!鬼影居然有我电话!

    虽然身份被揭了很大一部分,说话还是不能太露白,现在还不清楚她和鬼影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您是皮嬷嬷?”

    “是。”

    “鬼影什么时候在?”

    “咯咯,不好说。”皮嬷嬷诡异地笑了起来,“也许就不在了。”

    “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

    “她在哪?!”

    “我不知道,不过,狐不三和她在一起。”

    可恶!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又给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哼!她要是死了麻烦您给我说一声儿!”

    恨恨地喊完,我不再理会地直接挂了电话。

    一边走,一边发疯似地把脚下的积雪踢得到处都是,最后扯到了胸口的地方,疼得我直咧嘴,只好悻悻地回去。

    谢叔不放心我一个人,让我每顿准时上他那儿报到。我自个儿的店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索性每天一大早就跑去谢叔的店里窝着,到了下午又到医院去看诚诚。

    自上次打电话让谢叔约金巧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金巧手虽然没有露面,但他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说,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秦雪狐早就已经交代下来,不准任何人去找你的麻烦。你要是生意上有问题我可以帮你,但秦雪狐的事我真没法儿帮。

    至此,我彻底绝望,整个人像被戳扁的汽球,有些浑浑噩噩,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沈秀荷又一次来北京时,我才恢复正常。

    谢叔说要给我补身子,一股脑全是肉啊内脏啊髓啊什么的,就连草药也是人参灵芝之类,我活生生被他弄得气血过热,鼻血流了出来,谢叔这才消停,还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娇气,伤又伤不得,补又补不得,我在旁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沈秀荷见到我的时候,把我当外星人一样围着研究了一圈儿,说我真不容易,总算胖起来那么一点儿。

    因为跟她之间没有再像以前那么纠结,谢叔又催着我一定要早点儿回去喝汤,所以我直接把沈秀荷带到了谢叔的店里。

    这两人倒也能说得上话,沈秀荷还教谢叔做汤要怎么做,加些什么辅料比较好之类的,没一会儿,就一齐忙到了厨房,还不许我插手。

    我搁一边儿看着,觉得挺温馨,挺好。

    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我把沈秀荷送回宾馆,她说等过两天忙完了再跟我聚聚,我说行。

    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之前的那种郁闷和烦躁消褪得不见踪影。

    秦雪狐留给我的,就是这样平淡无奇、安稳的生活,比遇上她之前更好,但这是我以前所奢侈的,却不是现在最想要的。

    我曾经向往的,她做到了,而她所需要的,我却帮不上忙。

    秦雪狐在看见我受伤时会觉得愧疚,那她为什么不多想想,我在如此安逸的生活下会不会担心她们?会不会也觉得心有愧疚?

    她一直忘了问,现在的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初春的天气总是还带着寒冬的冷意,太阳逐渐有了温度,不再只是一个装饰。

    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仅有些问题不大的后遗症,头发又长长了一截,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拉扯半天才能梳顺,我考虑要不要把它剪了。

    前几天谢叔给我提了件事儿,说广东那边最近有个古董拍卖会,问我要不要去,我想了一下,最近也没什么要做的事,便答应下来。

    因为是以字画丹青为主的拍卖会,谢叔打算给我恶补一下这方面的东西,他让我每天起床就到他店里,得空了就给我讲讲。

    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有些刺眼,我半清楚半迷糊地走在路上,肚子有些叫唤,考虑要不要先买个包子垫垫,又担心一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要还像那天一样只吃一点就饱的话,估计又要被谢叔念上一顿。

    打了个哈欠,一不小心撞上了人,赶紧后退一步,忙说对不起,走出一段后,猛地清醒,急忙扭头一看,人来人往的街上,并没有我熟悉的身影。

    幻觉吗?刚才我好像撞到了秦雪狐。

    揉了揉眼睛,我甩甩头,继续前进。

    谢叔店里有人,一个老爷爷,看起来并不像客人,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却没怎么说话,而且我一进去的时候,谢叔和那老爷爷就把眼睛定到了我身上。

    我愣是没敢再多迈一步,刚想说你们忙,我一会儿再来的时候,谢叔冲我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又看向老爷爷。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落坐,老爷爷开口了。

    “你就是蝎子?”

    “哈?”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听说你在找秦雪狐和鬼影。”

    我看了谢叔一眼,谢叔没说话,只是盯着老爷爷。

    “你是谁?”

    “我能帮你找到她们,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老爷爷并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说着。

    谢叔还是没有表态,看来他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我没说话,跟谢叔一样,只是定定地看着老爷爷。

    老爷爷也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喝了口茶,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像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他说:

    “小宇死了。”

    小宇?很熟悉的名字。

    “还记得小潭寨吗?”

    “什么?!”

    我一下惊得跳了起来!这什么情况?!

    “你说什么?!”

    “小宇,吴小宇,我孙子,他走了,在上个月。”

    谢叔拉了拉我的手,我重新坐下,脑子里一团乱。

    小宇死了?!怎么会?!那个腼腆又有些胆小的小宇死了?!那个跟我们一起逃过鬼门关的小宇死了?!

    我抹了把脸,稍微冷静一点。

    “他……小宇,怎么死的?”

    面前的老人一脸悲伤,眼睛有些红,手抖得只好把茶杯放下,看来是真的。

    “命数尽了,也就死了。”

    “命数?!”

    “嗯,他只该活到这年岁。”

    “放屁!”

    我一下口不择言,TM就是告诉我他是自杀我也能接受,扯这些不实在的东西,我是一点儿也不乐意听!

    老爷爷一愣,突然笑了。

    “怪不得……怪不得秦雪狐会放弃你。”

    这回轮到我傻了,这什么玩意儿,哪儿哪儿能扯到一块儿的?!

    “蝎子,你放心,小宇他是自然死亡,没有一点痛苦,睡着睡着,就去了。”

    “自然死亡?睡着睡着就去了?他被安乐死的?!”

    “不是,你误会了。关于这一点,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

    “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再见秦雪狐和鬼影她们?”

    我拽过谢叔的茶杯,径直喝了一口,还是无法冷静!脑子里的线乱啊乱的,让人窒息!

    “蝎子,能来找你,而且敢来找你的人,怕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问: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跟我去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什么地方?”

    “为了你着想,这个不能说。”

    老爷爷特意看了一眼谢叔,谢叔仍是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你让我考虑考虑。”

    “可以,但时间不要太长,明天早上我会再来,希望你到时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

    老爷爷把事情说完后也不再拖踏,站起来冲我们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谢叔?”

    谢叔有些回不过神地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口,好半天才把视线挪向我。

    “这老爷子不简单。”

    “嗯?”

    谢叔一边起身倒了两杯热茶,一边说:

    “言言,你还记得吗?你爹在转到古玩这行之前曾经是命理师。”

    “嗯,记得。”

    “最厉害的命理师能卜未知,改命格。但是真正的命理师是几乎不存在的,因为不管你按照什么阵序规律去算,每个人被影响的外在因素太多,很难完全顾虑到,而且,如果命真的能用来算的话,人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是啊。”

    谢叔把茶递给我后重新坐下。

    “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天赋异秉的人,比如说安哥。”

    “哎?我老爹?!”

    “嗯,你爹看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很详细地看到那个人过去发生的事。就比如说,如果他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话,就肯定知道你去年跑去过渠了,还差点儿送了小命,断了几根骨头他也能给你数出来。”

    “这么神奇?!我都不知道!”

    “呵呵,是啊,不过我们觉得很厉害的事,你爹却不这么认为,他说,能够看到别人的过去并不稀奇,因为发生了,就一定存在,总能寻到一些端倪,只要留心观察,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只有那些能够预见未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奇才。”

    “会有这种人吗?”

    “基本没有,不过有另外一种人,他们能够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去换取能够预知未来的机会以趋避灾祸,更甚者还能把灾祸嫁接到别人身上,让别人代受。你爹曾经给我提过,有一个绰号叫背龙的人,在得知自己的孙子命中有一大劫的时候,不惜以自己的右眼为代价,把那个大劫转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还有这种事?!呃……难道刚才那老爷子……?”

    “应该就是他,你注意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右眼是没有视力的,而且他的背上有一条龙,我在他的衣领露出的脖子那儿看到了龙尾。”

    “那我老爹说的就不对咯,因为他孙子……小宇,死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言言,他提的那个要求,你千万不要答应,太危险。”

    “我……再想想。”

    “言言!”

    “我有分寸。”

    “哎……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去,必须得我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呵呵,嗯。”

    之后我们没有再提这件事,谢叔给我讲东西的时候看我心不在焉,便拿了本书给我,让我自己看。

    下午去医院看诚诚,跟他报了个备,说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去,让他乖乖的,别给谢叔添闹,那小子别扭了一会儿,让我办完事儿赶紧回来,我说好。

    开门进自己店里的时候,我没锁门,只是关上,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敲门声响起。

    果然,自我从谢叔的店里出来,就一路被人跟上了,时间刚刚好,不急不慢。

    “进来。”

    是小宇的爷爷。

    “蝎子,你考虑得怎么样?”

    “走吧。”

    巷子外,已有一辆越野车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