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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下初定,九尾为王

    一连数月,九尾一改往日姿态,以上位者之势敦促着云禾尽快完成都城的筹备工作。云禾又闷在工事坊一通忙活,每天止白依旧侍奉身旁,只是再也没有与他同房共眠。

    终在一日,云禾的建都方案完成,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寻到九尾汇报,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惬意。

    “既然定案完成,那便安排建设吧。”九尾扫了一眼云禾手上的方案。

    “您不再好好审阅一下么?”云禾面露不解。

    “出了问题你解决好即可。”九尾一脸淡漠。

    “那我明天就先带止白去新都筹建了,您什么时候方便记得来看我们。”云禾无奈一笑。

    “你自先去吧,止白暂且留在城主府中,若有事我会差人去寻你。”

    “啊?九尾妈妈,您让我自己跑那么老远去干活儿?”云禾双目圆睁。

    “各城皆会派人前往助你,你好生工作,待新都落成,我和止白自然会来。”

    “那...我身边总得有个自己人吧?”云禾又要耍无赖。

    “天下之人皆以你为尊,又何谈自己人与外人?早些去准备吧,距十年之约仅余一年,切莫误了要事。”九尾端茶,下了逐客令。

    “那我先退下了。”

    云禾无奈撇嘴,悻悻然退出城主殿。

    九尾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云禾,你终究是要长大,自己闯闯才好成长,切莫受了委屈都不愿回家。”

    回到居室偏房,止白已经在帮他收拾行李。云禾上前从她手里夺过衣服,蹲到地上自己往行李箱中塞着,“我自己来吧,反正接下来的日子都得自己收拾这些。”

    止白淡笑着没应声,自顾自帮他把衣服叠好递给他。云禾偷偷瞥了她一眼,一阵长吁短叹,“九尾妈妈又不让你去,咱俩得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云禾安心去忙就好,至多一年后回神宫谒见道祖时就会见到的。”止白平静回道。

    “一年啊,咱俩还没分开过那么久,你无聊了可怎么办?”

    “不会,母亲给我安排了事做,你自去忙就好。切记照顾好自己。”

    “记倒是能记着,能不能照顾好就没谱儿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成天钻被窝儿出被窝儿的主儿,就差生活不能自理了。”云禾冷声自嘲。

    “云禾大才,愿做的自然都会做好。”止白轻声回道,一脸无谓。

    “关键是我有些事儿我不愿意做啊,家务我就不愿意做,我就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那去新都后差人侍候便是。”止白脸上依然毫无波澜。

    “新都的天儿比咱们灵狐城要冷得多,冬天还会下雪,到时候连被窝儿都是冷的,估计能给我冻成冰棍儿了。”云禾开始卖惨。

    “到时差人给你把屋内弄暖些就好了。”

    “我说的是被窝儿里冷,我总不能让别人给我暖被窝儿吧?”

    云禾侧目偷看,止白明显手上动作略有停滞,但是随即又恢复如常,“无碍,你莫苦了自己便是。”

    “你是不是傻?”云禾忍不住走到她身前,“我想带你一起去啊。”

    “和你讲了母亲有给我安排事做,只一年时间,你坚持坚持就过去了。早先我与母亲在旧三界苦困三十万年,现下回想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好了,好了,别收拾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到时候凑合凑合得了。”

    云禾夺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床上,气呼呼地出了屋。止白低头掉了几滴眼泪,将地上行李箱中他胡乱塞进的衣服取出,回到榻旁一件件又叠好。

    回到工事坊后云禾把自己锁在了屋内。

    “师父,这下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云禾靠在椅背无奈嘟囔着。

    “小崽子,要不要考虑回神宫随为师修行啊?”杨眉老祖戏谑传音。

    “不要!我可是科学家,说不定以后下界的科学比天界的道法还厉害呢。我要是去跟您学道法,下界的科学谁来负责?等他们自研,那得猴年马月才有突破?”

    “嘁,小崽子,口气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缺了你这萝卜头人家还不腌泡菜啦?要是没有为师,谁拿你当回事儿?你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小狐狸。”杨眉老祖不屑道。

    “那也挺好,反正九尾妈妈和止白也是狐狸。”云禾一脸不服。

    “别怪老子没提醒你,这三界法则已定,下界常人凡寿三百为极限,墟界修者仙寿三千为极限,即便是这天界,仙坊众仙也不过三万,而老子这神宫内也仅限寿三十万年。

    近年本尊虽多次尝试,但这时间法则终无突破。唉,当初老子随师尊修炼,只将这空间道法修到了极致,时间道法却并无精进。

    小崽子,你好生钻研一番吧,是留在下界耗尽三百虚寿,还是回神宫随我修行道法?”杨眉老祖口气轻佻。

    “三百年,那么久?够了,够了。”云禾无谓一笑,很是惊喜。

    “你...你他妈的就不想与天地同寿么?天长地久岂不美哉?”

    “算了吧,师父,徒儿可不想像您似的活成老不死的。再说了,天长地久是个美好的愿望,可以作为动力,不能当成目标,成了目标就是煎熬了。”

    “放屁!你才活了几年,哪来的这么多悖逆歪理?若是天道真如此,你那没影儿老爹就不会费力把火的给你送回三十万年前的旧世昆仑。”杨眉老祖不禁申斥。

    “师父,就算是天道也是离您更近,跟我有什么关系,嘿嘿。”云禾顽皮一笑,随即脸上露出惊异,身子一跃而起,看向虚空,“师父,您说的是我爸爸?”

    “小崽子,为师可是耗尽了七成修为才探得你那没影儿老爹的一丝痕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你。你若想知道更多,就看你本事了。

    本尊虽然时间道法修为不济,但是师尊传授的道法奥义本尊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想再见到你那没影儿老爹,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我说的可不是你在梦里那些回忆,而是真真正正的见面。”杨眉老祖轻笑着,几近猥琐。

    “骗人是小狗儿!”云禾本能回道。

    “小崽子,等你回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杨眉老祖隔空将他掀翻在地,骂完便收了声。

    云禾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自顾自傻笑着。

    居室偏房,止白帮云禾收拾完了行李,正扎在九尾怀里黯然伤神。

    “我儿勿忧,云禾在外不会受屈。”九尾安慰一句。

    “母亲,止白只是难堪惦念。”止白想到要分别,伤感不止。

    “云禾若是如你一般,自会回城寻你,若是他来,你便随他去。”

    “那...不若让止白直接随他去便是。”止白抬头,面露期许。

    “不可!”九尾态度坚决,“云禾已近弱冠之年,但心性尚幼。近年在府内行事虽有建树,但始终不经心性磨砺。此次令他独自在外便是由他自识心性,也可识得我儿的重要。你二人同榻十余年,他都不识床帏之事,皆因不识伴侣之情。此事,你听为母安排便是。”

    “母亲,相思甚苦。”止白低下头,弱弱回道。

    “今晚,你留下陪他吧。”九尾长叹一声,抚着止白的头,心中也不免忆起亡夫。

    神宫正殿宝座,杨眉老祖心情大好,斜倚着品尝野果,“傻徒儿,还是让老子猜对了,你在梦里还真是不能跟你那没影儿老爹交流。不过你这没影儿老爹倒真是了得,怕是旧世界中唯一得了师尊时间法则真谛之人。老子要是能把你这没影儿老爹寻来,这无尽墟界可就有意思了。时间法则啊,想想就刺激。到时候老子回到旧世界大战时,那四个老混蛋估计能吓死,哈哈哈。”

    灵狐城工事坊,云禾傻笑了一个多时辰才打开门回到居室。

    “正说去叫你吃饭呢。”止白强颜欢笑。

    “这不就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么,吃饭我可一直都很积极。”云禾难掩喜悦。

    止白见他心情不错,心中一凉,脸上的笑意又淡了几分。

    云禾脑子里装满了杨眉老祖提及父亲的事情,也无心留意止白和九尾的表情,一如既往地积极造饭。

    “明日还要远行,吃完你们便回房吧。止白,云禾惫懒,你留下陪他,明日早些将他唤醒。”九尾清冷地交代完便离座回房了。

    止白点点头,微微欠身目送母亲离开,一转头见云禾还在满脸轻松地吃着,顿时食欲全无。

    云禾想留些惊喜给九尾和止白,便没提及。但不明所以的止白却因此饱受了胡思乱想的折磨,都没了侍候他洗漱的心情,独自梳洗后便窝在榻上假寐。

    没心没肺的云禾洗澡时还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洗完都没认真擦干,进了被窝便被止白发现身上还带着湿气。

    “你也不擦干,若是从浴室回屋时受了风寒怎么办?”止白嗔怨一句,下床取了面巾帮他擦拭了一遍。

    “下次不会了,以后都城的府里会把浴室和卫生间建在室内,到时候再装上中央空调,洗完不擦也不会着凉。”云禾傻笑着,扶她回了被窝给她盖好。

    “你自是能搞些新奇东西让自己舒服起来。”止白无奈一笑,随即合眼假寐。

    云禾看了她一眼,只当是她累了,关了床头的灯,想起杨眉老祖的话又不禁露出了笑容。

    锦被下,止白的手展握数次,却始终没敢伸向云禾。

    翌日。

    早饭过后,灵狐城的一名带队匠师到城主府寻了云禾,云禾在府门口向九尾、止白和陆云道别一番便上车离开了,没看出太多留恋。

    止白随九尾回到居室,扑在她的怀里,眼泪决堤。

    三日后,云禾赶到圈定的新都所在地,此时附近城池的队伍已经搭建了临时办公场地,工人居住的临建板房一眼望不到边,各种工程车辆如过江之鲫穿梭不停。各重点项目的负责人在临时办公室排队拜见了云禾,将各自项目情况大致汇报了一番。

    又修整了一日,云禾便开始视察各项目的施工情况。终日的亲力亲为倒也带来了不少好处,曾在各城池出现过的偷工减料情况在新都建设中几不可见,欺压基层工人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四个月后,第一个单体建筑顺利封顶,其余项目的工作人员更是你争我赶一派只争朝夕的忙碌着。

    第七个月,新都各行政职能部门预留的家属区达到精装修交付标准,街上也立起了“崇文坊”的标志牌。

    又过半月,新都执法部门预留的家属区“玄武坊”完成交付。

    第八个月,新都科学、医学、法学、神学,“四院”落成交付。

    第九个月,新都行政区组团完成试运行。

    第十个月,新都所有基建项目顺利移交,全城开启24小时不间断承压测试。

    午夜时分,云禾坐在自己那辆伤痕累累的私家车上在新都内四处游荡。开车的助力将车速控制得很慢,以便他能更好地欣赏这座未来之城。

    “神君,下雪了。”坐在副驾的秘书望着窗外,一脸惊喜。

    “嗯。”云禾随口回应,眼神却认真盯着车外的路面。

    “神君,咱们新都的路才叫路,雪落下来就能融化,再也不用担心雪天路滑了。要是所有的路都改良成恒温路面就好了。”助力柳青赞叹道。

    “以后都会翻修成这恒温路面的。”云禾沉声回道。

    “神君,等咱们民用的轨道交通运营了,我回家就方便多了,我看科学院的报告说现在的新型轨道列车一小时能跑500里呢。”秘书蓝羽兴奋道。

    “等咱们卫星发射成功了,到时候大型飞机就可以下线了,你回孔雀城也就两个小时。”云禾不屑道。

    “哇,那岂不是一小时能飞两千里?”蓝羽目露精光。

    “这没什么的,若是不计成本,飞机可以一小时飞八千里。”云禾无谓道。

    “天啊,神君简直就是天下的造物主。还好我没有灵根,否则随族长去了墟界就没机会享受天下的美好了。”蓝羽回头看向云禾,挤了个美眉眼,“神君,简直爱死你了。”

    “这天下之主是九尾妈妈,记好了。”云禾冷声提醒一句。

    “哦,记下了。”蓝羽回过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柳青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无奈摇头。

    “青哥,回去睡觉吧。”云禾盯着无人的街道看了许久,叹口气后眯上了眼。

    “好,神君。”柳青应了一声,在路口转弯回了临时居所。

    国主府旁广场上的彩钢房,是新都建设办公室,也是云禾的住处。云禾洗漱着,蓝羽帮他整理着被褥,

    “神君,咱们新都的所有项目都交付了,您怎么不搬进国主府啊?在附近的崇文坊挑套居室也好啊。”

    “还不是时候。”云禾刷着牙,含糊回道。

    “各城商家在新都的办事处和店铺都已经筹备开业了,那么多人现在已经住进了新宅,您还拖着干嘛?”蓝羽铺好被褥,拎着毛巾守在了云禾身旁。

    “我现在非官非商,也不是百姓,住在哪儿也不能自己做主啊,还是等九尾妈妈来了之后再说吧。”云禾无奈一笑。

    “那也太委屈你了,我都心疼了。”蓝羽夹着嗓子,伸手在他背上抚了起来。

    “这算什么委屈,男子汉大丈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何等的荣耀,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哪儿那么矫情。”

    “神君自然是天下最神武的男子汉。”蓝羽谄笑,见他洗完脸,抓起毛巾给他擦了脸,又抓起他的手擦干,“神君好好休息吧,今晚我帮你按摩,解解乏。”

    “还真是有点儿乏了,不过,睡一觉就好了。你在崇文坊的新房不是可以入住了么,回去住你的新房吧。”云禾扭着脖子向卧室走去。

    云禾刚钻进被窝,蓝羽已经关了外屋的灯跟进了屋。

    “你还有事儿啊?”云禾凝眉问道。

    “我陪陪你嘛。”蓝羽坐到床边,拔了头上的珠钗,长发直瀑般落下。

    “嘿,惦记着给你乔迁礼呢吧?我工资都在你那儿,你看着拿就行了,别拿完就行了。”云禾盖好被子打趣道。

    “你都没去过我的新房,哪能收你的乔迁礼呢。”蓝羽说着,侧卧在他身旁。

    “你不说,我就别打听了。我先睡了,你看好时间,别回家太晚了。”

    见云禾闭上了眼睛,蓝羽伸手关了灯,借着窗外挤过窗帘缝隙投进来的微弱光线痴痴注视着他。

    “云禾哥哥,羽儿可以亲亲你么?”许久后,蓝羽强压着猛烈跳动的心跳轻声问道。

    只是不知是因为她声音过小,还是云禾充耳不闻,她迟迟没有等到回应。

    “云禾哥哥?”蓝羽鼓起勇气,凑到他面前再次发声。

    可惜云禾依然没有反应,她就这样双臂撑在床上抵在他面前,慢慢的呼吸也颤抖起来。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将娇艳欲滴的唇贴在了云禾的额头,接着又贴在他的脸颊,随后向他嘴边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