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试探

    张轻绝乘车来到六王府，接待她的是青辞。二人自联娟死后，再未见过。

    青山的死，青辞或多或少是恨她的。这会子相见，二人一路沉默无语。

    跟着青辞来到院子，司马苍渊一声声的咳嗽，张轻绝疾步走进屋内。

    许久不见，想是病着的缘故，他的脸苍白无血色。见她来了，司马苍渊绽出一抹笑来：“轻绝，我不找你，你竟也不来看我。枉费我为你办事，一丝也不敢怠慢，你真叫我伤心。”

    张轻绝自是知道他在玩笑，也不放在心上：“我近些日子一直住在皇宫，王爷又没有入宫，我想见也见不着。”

    司马苍渊责怪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张轻绝笑了笑，手搭上他的脉搏，又问了他的症状，是流感无疑了。

    写了一张药房给青辞，又交代：“饮食已清淡为主，明儿我会在来给王爷诊脉。”

    司马苍渊看着张轻绝：“几日不见，你我生疏不少。你可是在怪我，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张轻绝知道司马苍渊指的是守门老王死的事，她笑着摇头：“王爷多心了，你帮我找到婉桃的尸体，我已感激不尽，又怎会怪你。我只是…”

    司马苍渊急道：“只是什么？”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张轻绝很有些不自在。她别过头，她怎能和他说怕流光郡主为难她，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我只是在备战月底的季考。”

    司马苍渊没有戳破她的谎言：“你有一身才华，可惜你身世不好，只能一层层的往上爬。等你通过季考，我让张太医亲自教你。”

    他的一片好意，张轻绝心领了，她微微一笑：“劳王爷费心了，皇上已答应我，我过了季考，就让王福王太医做我师傅。”

    司马苍渊温润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暗暗攥紧拳，脸上依旧维持着翩翩风度：“你难得出宫，留下来陪我用午膳吧。”

    张轻绝原要拒绝，当初司马苍渊帮她调查守门老王之死，她尚未感谢他，只好留下。

    司马苍渊喜形于色，二人也不能干坐着，他提议：“春光明媚，我知道有一个顶好的去处。”

    张轻绝不便推辞，跟着他坐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在一山清水秀的湖边停下。青辞拿来鱼竿，司马苍渊拉着张轻绝，在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花边坐下。

    他把鱼竿递给张轻绝，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他们都喜吟诗作赋，我独喜欢垂钓。纵情于山水，才能享受片刻的安宁。你不知道，我一踏进皇宫，心里满是苦涩和无奈。”

    和皇上一母同胞的王爷，想要什么得不到，还会有苦恼么？

    张轻绝忍不住笑：“王爷太过贪心，只要你想，金钱，美女，权利，哪样不是唾手可得。你真该去看看那些躺在地上乞讨，有病无钱医治的穷苦百姓，被迫卖身的姑娘，他们才满是苦涩和无奈。”

    司马苍渊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鼻尖是细细的花香，身旁是佳人，皇上是他兄弟，他该是幸福的才对。

    可他心中充满了仇恨。

    他折了一朵花别在张轻绝耳后，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轻绝，若是皇兄要你做他妃子，你可会答应。”

    张轻绝没有心思去揣度他话中的意思，她把勾着蚯蚓的鱼竿甩了出去：“一入宫门，人就像笼中的金丝雀，看似住着富丽堂皇的金屋子，却要日日等待主人偶尔的垂怜，岂不可怜？我没有背景，要成为太医虽会比旁人累，至少我是自由的。”

    司马苍渊的眼底，浮现点点笑意：“如果，有一个男子爱慕你，但碍于身份，却不能娶你为妻，只能纳你为妾，你愿意做他的妾么？”

    张轻绝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不会，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娶她。而不是已爱的名义，达到自己占有她的目的。”

    司马苍渊眸子闪了闪，他又问：“若他此生只娶你一个小妾，你还不愿意么？”

    张轻绝勾唇一笑：“他既然有只娶我一人的决心，他便不会委屈我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