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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番外 十六年前的澡

    还不等费罗拉尔踏入这座宫殿,身后的宫女就出声阻止了费罗拉尔。

    “费罗拉尔先生,陛下吩咐的是只有您可以进入,这位……奴隶先生,陛下并未召唤于他。”

    宫女伸手拦住费罗拉尔,如此说道。

    “那他呢?”费罗拉尔看着身边的奴隶佩克托,开口询问道。

    他倒是不担心这里会有人瞧不起佩克托的奴隶身份,毕竟在奥大陆的人类社会之中,宫女和太监的阶级本身就要比奴隶还要低一层——没错,一个很冷门的笑话,这个人类社会上最尊贵的建筑群群之中,居住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和最卑贱的人们。

    只不过佩克托这小子跟费罗拉尔认识的时间还很短,费罗拉尔对这个家伙的认知还不够。他生怕皇宫里的招待出现什么问题,把这个小子给折腾废掉。毕竟这可是自己未来要带回去给老头子当学生的好材料啊!

    “这位将会送到偏殿,由我的姐妹们进行服侍。”

    宫女并未说明具体怎么处理,只不过“偏殿”这个名字让费罗拉尔稍稍放心了一点:怎么听也算是个宫殿,应该不至于有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费罗拉尔不知道,因为“偏殿”这个名字而导致的偏差,将会直接导致他在半年后遭遇最让他痛心疾首的一幕。而这一幕的根子,居然就是他这个时候松了口埋下的伏笔:

    “那行,你们好好招呼他哈!”费罗拉尔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可以将佩克托带下去了。

    宫女躬身行了一礼,就带着佩克托向着宫殿的角落里走去。

    费罗拉尔看着远去的佩克托,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烦躁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地脱离自己的掌控,变得不可捉摸。只是这种感觉太过缥缈虚幻,只不过一瞬之间就从费罗拉尔的心底消失。而费罗拉尔对于这种预感一类的东西向来不怎么相信,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走吧。”费罗拉尔看了看佝偻着身子跟在宫女身后离开的佩克托,也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着殿门口守门的太监开口说道。

    太监轻轻躬身,伸出手将身后的门打开。

    不出费罗拉尔的所料,殿门刚刚打开的一瞬间,费罗拉尔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皇袍的中年男子面带喜色地迎了出来,就好像这个男子已经迫不及待,不愿意再等费罗拉尔走到,而是想要违背正常的贵族礼仪直接主动迎接一般。

    “哎呀,费罗拉尔先生……”中年男子面带喜色,只是脸上少了点血色,神色疲倦,脚步虚浮,让费罗拉尔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能够表现出这种状态,证明这个皇帝估计刚刚才从谁的肚子上爬起来,而不是像其表现的那样已经在大殿之中等待了自己许久。

    费罗拉尔没想到的是,这个皇帝倒不是刚从谁的肚子上爬起来,而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像费罗拉尔想的那样白日宣淫,而是被一个老头吓得屎尿齐流。脸色发白、神色疲倦、脚步虚浮,有时候是肾虚,有时候是心虚。

    “我刚想您怎么还不来,等得我都有些急躁了,您看……”中年男子很明显精神不怎么集中,没有发现费罗拉尔眼底的不屑,而是自顾自地念着台词。

    “陛下辛苦。”费罗拉尔轻轻鞠躬,微笑着回应道。

    很虚伪,但是又没办法。面前的这个肾虚的男人是一个七亿人口王国的皇帝,六千年来战功赫赫,本身更是一个九转下级别的强者,哪怕对方看着再肾虚,该表现出来的尊敬还是要表现的。更何况这个国家标准军队实力就是四转,费罗拉尔自己也是四转,一个水平的战斗力,却不是一个水平的数量级——多肻王国常备军队超过四百万,仅仅是这个占地面积不到多肻王国全部面积百分之一的都城就有超过二十万五转大军镇守,没有七转级别的实力想要从这座皇宫冲出去基本就是扯淡。

    而如果不想这么干,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足对方面子,虽然双方都知道这份面子不值钱,但是这种面子总要顾及一点。

    人类发展了千万年,该抛不开的毛病还是抛不开。

    “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宴,文武大臣们稍候就到,劳烦你先行就坐。”多肻皇帝呵呵笑道。

    理论上来说,迎接费罗拉尔根本用不上这么隆重的酒宴。而这么隆重的酒宴,更没有让客人先坐,然后等着文武大臣再就位的道理。

    多肻皇帝原本的想法是两个人的私宴,然后趁机发动准备好的洗脑灵阵,将这个难得的导师学生先行洗脑,然后再等这个小子毕业,直接投入到多肻王国之中。

    可是没办法,谁让导师这个老头子先行一步,直接冲到皇宫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虽然没说不许他动歪脑筋,但是人都做到这个分上了,多肻皇帝实在干不出在导师的眼皮子下硬生生给费罗拉尔洗脑这种脑残操作。

    到时候跟导师一旦闹掰,先不说他自己就打不过导师,就算是打过了,导师这几百年来教出来那群变态可都在外面看着呢!只要多肻王国强行洗脑导师学生然后强留导师的行为被传出去,多肻王国最低要面临十几个王国的宣战,以及圣帝国的虎视眈眈。到时候多肻王国只能变成多坑王国——至于是什么坑,埋人的还能是什么坑。

    费罗拉尔不疑有他,奥大陆太大,大到各个王国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礼节风俗,完全没想到这是自己老师搞出来的幺蛾子。

    “恭敬不如从命。”费罗拉尔接着微笑,虽然不知道自己老师的身份到底是个什么牛逼的角色,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来到多肻王国这顿饭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规模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费罗拉尔理所应当地将这份面子扔到自己那个不知道身份的老师身上。

    多肻皇帝松了口气,抬脚出了殿门,朝着多肻王国每日进行朝议的国务殿走去。

    费罗拉尔刚想跟上多肻皇帝的步子,却不想从宫殿之中突然涌出一排太监,急匆匆地出了殿门,在费罗拉尔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将费罗拉尔架起来,抬入宫殿。

    “这……”

    费罗拉尔刚想说什么,却只觉得脑子发晕,眼前闪过一片又一片天花板,再次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泉温泉边上。

    费罗拉尔又想说什么,惊恐地发现自己两臂已经被架住,身周的太监们齐齐伸手,将他身上的衣裳扒下来。

    “你们干什么!”

    ……

    另一边,佩克托终于跟着领路的宫女来到了所谓的“偏殿”。

    所谓偏殿,实际上就是宫女和太监们居住的地方。理论上来说,这种地方根本不应该存在“殿”这么一个后缀,可经不住多肻皇帝是个奇葩,又想保证自己的皇宫之中处处都是服侍自己的宫女太监,又要保证自己的皇宫每一处建筑都是宫殿,因此这个地方就被改名叫做偏殿。而诸如如厕的地方,则是被称为“五谷殿”。

    后来偏殿不断翻修,最终变成了多肻皇宫用来招待客人的奴仆、奴隶的地方。

    “小先生,里面请。”

    佩克托拘谨地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这座所谓的偏殿。

    虽然叫做偏殿,但是很明显地能够看出来,这里的二楼以上都像是宿舍一样的地方,从头顶上看过去随处可见都是挂着牌子的房间。南方好像是太监们的住所,而北方则是宫女们的住所。

    从正门看过去,正前方是一个跟包厢有些类似的房间,从门外可以看到一张圆桌的边角。从左边的走廊看过去,是一个水雾弥漫的房间,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水雾的湿温以及淡淡的香味。佩克托看不清里边是什么情况,从没洗过澡的他更没办法判断出这是澡堂;右边走廊则是一片幽深,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您可以先到清泉间清洗,然后前往餐食间进餐,之后的活动您可以吩咐我们。古到曲儿、看戏,今到相声小品,宫女和太监们都能给您提供服务。”

    “哦,好……”

    佩克托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房间,有些不知所措。诚然,就以皇宫的水准而言,这种平淡无奇的风格确实是上不了台面。但是佩克托是个奴隶,从出生到现在他所能够享受的只有皮鞭、鞋底、唯一稍微变好了一点的生活,就是从费罗拉尔将他身上的奴隶变好去掉之后。

    但是费罗拉尔到底也不过是个穷小子,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过三五十钱,一路上旅宿吃食,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了。

    而眼下皇宫这一幕,十分简单干脆地突破了佩克托的想象。

    没错,想象。

    奥大陆的底层人民与高层人民的分割并不是那么严重,身为奴隶的佩克托因为天生聪慧,经常能够得到作为贵族的苦工的机会,进入贵族的庄园看那些富丽堂皇的装饰。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居然能够享受这种尊贵的贵族才能享受的东西。相比之下,费罗拉尔这些天带给他的所谓尊严、自由,貌似又都变得不值一提。

    佩克托晕晕乎乎地在宫女的帮助下洗完了澡,又晕晕乎乎地吃完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等到宫女询问他接下来还需要进行什么活动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那些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居然已经享受完了?

    佩克托想再重新洗一次澡,但是回头却发现清泉间的门口已经排满了人,就像奴隶们排队冲水一样,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已经现在是其他人洗澡的时间了。于是他又想着再吃一顿,却发现自己已经吃得撑不下了。第一次,被称赞为“聪慧”的佩克托,脑子宕机了。他居然想不出来接下来要干什么。

    于是佩克托准备咨询一下身边的宫女,却看到宫女带着一股迷醉而又羞涩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说一样。

    “您有什么事吗?”佩克托终于开口了,用的是最经常用的那种,跟贵族说话时,带着一点尊敬而又不显得过分谦卑的语气。

    “啊?”宫女正看着思索的佩克托出神,突然听到佩克托对她说话,不由得一愣。

    “你……您有什么事吗?”佩克托放缓了语气,他很想摆出一副贵族老爷的态度,但是看到宫女身上那身面料比贵族老爷们还珍贵的衣服,他又不由得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您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呢?”宫女有些羞涩,佩克托洗澡的时候她也在旁边,能够清晰地看到佩克托身上在不久之前还有奴隶的印记,但是已经被祛除。她的心里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但是想到那个连皇帝也要亲自迎接的少年,她有有些担心这个跟在少年旁边的人,到底会不会答应她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安排,如果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叫上我一起。”

    “好玩”这个词汇是佩克托跟着费罗拉尔学来的,自从祛除了奴隶印记并且逃离了泰尔王国之后,费罗拉尔经常拉着佩克托一起进行一些活动,佩克托不是很懂这些活动,但是总觉得很有意思。

    “这……”宫女深思了一会,仿佛在纠结什么。而佩克托则是遵循着以前奴隶等待贵族下命令的习惯,安静地等着。

    良久,宫女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拉着佩克托向着右边走廊那个幽深的房间之中走去:“我们平日里在宫里也接触不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唯一能说好玩的一件事的话,请跟我来吧。”

    开门之后,入眼就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宫女,她们的衣服已经坏得不像话,露出一片又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掺杂在其中的焦黑的部位。这些女子似乎已经很累了,七零八落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见到佩克托和宫女开门进来,这些宫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紧跟着便被领着佩克托的宫女的一句话所转变为惊喜:“大家快来啊,他来跟我们一起玩!”

    门猛然关上,其中传来了佩克托有些惊讶的声音:

    “诶?这是要洗澡吗?”

    深宫之中,有的不仅仅只是尊贵的皇帝与皇后妃嫔,还有一群常年缺失发泄渠道的宫女和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