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他娘的
月光洒在湖面上。
黄青在远处对长鳍大鱼看得十分真切，这是一只妖兽。
金枪长白鱼，体形长尖，粗壮而圆，它的一生都在游泳，无法停止，除非死亡，故而被称为“水中的无足鸟”，无足鸟坠落之时，必是生命终结之日。
此时，又为何跃出水面？
黄青在金枪长白鱼跃出的一刹那，迅速退避，躲藏在暗处，但他的心一直高高提起，丝毫不敢懈怠，金枪长白鱼的突击速度和杀伤力，一瞬间，足以让十里之外的少年，还未感知到任何异样，便已入鬼门关内。
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将整个人趴在地面上，眼神如狼一般锐利，死死锁定金枪长白鱼的方位和行动。
有古怪。
金枪长白鱼，生命和运动一色并行的妖兽，它怎地会突兀跃出水面，并且没有重新潜入湖底的征兆。
黄青心思缜密，他没有因为那股危险的气息而闻风丧胆，夺路而逃，而且选择了躲在远处观望。
此事，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他嗅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味道。
狂风大作。
黄青眯着眼睛，抬头望天，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天地之间，将有大变！
他一刹那就明悟了。
渡劫。
这只妖兽在渡劫。
妖兽和人不同，肉体，天赋，寿命等等皆胜过人无数，但也有无法与人比较的地方，比如，修行速度和先天慧根。
修行速度慢和先天慧根低劣，这两点可通过漫长的寿命，进行弥补，活的长，修炼慢无妨，活的长，阅历丰富，可以变相提高先天的慧根低劣。
但是，还有一个，劫。
正是因为这个，数之不尽的妖兽，在达到足够的修为之后，都会选择脱去妖身，蜕变成人。
妖兽每突破一个境界，都会出现一次雷劫，天雷次数，据境界不同而不同，如铜皮境入银骨境一道天雷，而银骨境入金筋境则两道，以此类推，雷劫的强度，与诸多方面有关，如功德，气运等，因妖而异。
显而易见，这只金枪长白鱼正是在渡劫，这是它冲刺第四境冲气境的必经之路，没有终南捷径可走，抗住雷劫，寿元和实力增加，大道可期，抗不住，身死道消，再无此妖。
妖兽迈向大道长生之路，荆棘丛生，山高水险。
那边金枪长白鱼，已经察觉到雷劫不久后就要降下，它缓慢的在大圆湖里游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在作甚，但最后还是游到圆湖中心，静静等待着雷劫降临。
黄青眼神一凝，他十分谨慎地观察着胸前的血手印，看见是正常闪烁之后，他心中安心不少。
一只妖兽若是准备在某处进行渡劫，肯定会提前排查周边环境，确保安全，其后，再行渡劫之事。
但这只金枪长白鱼，显然没有未雨绸缪到黄青的瞬闪而现。
就连黄青自己也没有先知先觉到，自己会意外撞见一只金筋境圆满期的妖兽渡劫，那股恐怖的气息，哪怕远在十里之外，他已是冷汗频出，双股发颤。
黄青本打算就此离去，不要节外生枝，任这只金枪长白鱼在这声势浩大的雷劫中，到底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但他一转身的那一刹那，看见胸口处已经永远暗淡的一根血手指。
还有四天不到。
黄青眼神变冷，瞬间打消离去的念头。
他谨慎地爬在暗中，不敢露出半点身影，就连双目的窥视，也只敢露出左眼的半边目光。
一道闪电先亮。
“轰隆——！”雷声旋即响起。
金枪长白鱼又是发出独特的叫声，听不清它在呼喊着什么，但看见一个白影已经飞跃而上，到了圆湖上方三丈高，水底射出数十根粗壮又圆的水柱，撑起金枪长白鱼的庞大身躯，不令掉下。
金枪长白鱼迎头赶上雷劫的降临，它目光炯炯，气势逼人，没有避让的意思。
第一道天雷如期而至，轰鸣声下，重重地劈在了金枪长白鱼的身上，连带着炸起一大片水花，水花中有焦灼的鱼鳞，亦有破碎的鱼鳞，甚至有瞬间化为齑粉的鱼鳞。
金枪长白鱼在数十根水柱硬撑上翻跳，甩尾，狂抖，发出一阵阵奇特的哀鸣声，如婴儿哭泣，闻者心颤。
黄青看得心中发颤，一时泛起怜悯之意，但他瞬间甩去十万八千里。
这种无用的善念，呵，自己同情金枪长白鱼的遭遇，谁又来同情自己的困难处境呢？
只剩四日。
但他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念头，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残酷无情，思来想去，他想起自己通过杀气肉体复生一事。
那些杀气，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的心境？
这让他细思极恐，心中一惊，不再作想，沉下心来远远注目金枪长白鱼的第二道天雷。
雷声滚滚。
数十根水柱撑起的金枪长白鱼，在第一道天雷的重击下，元气大伤，气血不稳，它调整气息，整顿旗鼓，再次朝天发出怪异的嘶叫声。
这是它在怒吼。
第二道天雷应声而来，滚滚而下，如当头一棒，蛮横强硬的敲打着金枪长白鱼的鱼头，也敲打它强大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天雷无情，势必要将它敲打进坟墓之中。
水声响动，珠滴飞溅，水声中藏着哀嚎之音，珠滴里不止水珠，还有血珠，和泪珠。
金枪长白鱼在数十根水柱之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黄青看得心惊胆战，如此恐怖的天雷，若是自己，又能撑住几次？
可能已经死在第一道天雷之下，成为一个亡魂。
大道无情。
第三道天雷不会给金枪长白鱼任何喘息的机会，它在咆哮中奔腾而至，声势浩荡，如神灵审视罪民，发出正义的低吼。
金枪长白鱼毫无招架之力，它面对这最后一道天雷，已然神情悲哀，无动于衷，如同静静等候死亡的到来，默不作声。
它绝望地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许多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它修道百年来的一幕又一幕。
第三道天雷降下。
重重地打在了金枪长白鱼的躯体上，一大片焦灼的血肉，模糊不清，血流不止，数十根水柱瞬间换了新衣，一片血红。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散四方，久久不散。
金枪长白鱼身下的数十根血柱，一触即溃，猝然崩塌。
数十根血柱回归圆湖之中，带来一大片红色，湖面上亦是一层三寸厚的血皮，触目惊心。
金枪长白鱼无力坠落而下，掉进水里，溅起一大波血花，血花中夹杂着鱼肉和鱼鳞，还有鱼鳍。
黄青眼见天色复归寻常，他默不作声直奔圆湖而去，速度极快，迅猛如电。
他刚到大圆湖边上，那条金枪长白鱼恰好漂浮而上，整条大鱼的大半部分都靠近圆湖边缘处，给了少年极好的收割机会。
黄青往前走了几步，两条腿没入水中，水面刚到膝盖处，便已经可以对金枪长白鱼割肉行凶，他抽出腰间一根黑色长刺。
此物正是他从一具银骨境修士身上搜刮而来，是金精山暗门弟子的行凶之器，锋利无比，杀伤极大。
黄青正要操起长刺，狠狠扎下。
他忽闻水面有哀鸣声不绝，从远处传入他耳中。
黄青停下动作，他寻声看去，只见金枪长白鱼的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睛，一只已瞎，另外一只正艰难地望来，眼神中尽是求饶和悲伤，向他低头。
少年被那临死之前的一眼给震撼住了魂灵，他看见金枪长白鱼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是泪。
黄青依稀还记得它在不久前，对天发出不甘的怒吼声，当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因硬扛三道天雷而实力大损，被自己这个暗中的小人扼住命运的咽喉，只得告饶。
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耻，如此下流，但又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漫漫求道之路就当如此。
神情恍惚间，他手中利器，不由自主地掉落而下，浮在水面。
“咻咻咻——！”
三片弯刀状的碎鳞片，毫无征兆地朝黄青这边飞来，分别对准他的两足膝盖处和左胸心口处，毫不留情。
黄青立马回神，铜光大现。
兵戈交合之音和穿空裂帛之音，双双奏响。
但只弹飞出两片弯刀鳞片。
黄青脸色难看，一手抽出陷入左腿膝盖缝中的一块弯刀鳞片，他冷笑一声，又反手间，插入右腿膝盖处，再用力拔出。
鲜血从少年两腿膝盖中流出，如两行血泪，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黄青看了眼动用“苦肉计”败北的金枪长白鱼，他捡起黑色长刺，面无表情，往它身上疯狂的连扎数下。
金枪长白鱼做出最后的挣扎反应，然后没气。
少年双目赤红，意犹未尽，发了疯的戳和扎，给捅出无数个窟窿眼之后，又无视双腿上的伤口，用力地踹了好几脚，这才善罢甘休的停下。
他脸上一大片脏污，俱是因方才的疯狂行径而造成的。
娘的。
他娘的。
你他娘的。
黄青在远处对长鳍大鱼看得十分真切，这是一只妖兽。
金枪长白鱼，体形长尖，粗壮而圆，它的一生都在游泳，无法停止，除非死亡，故而被称为“水中的无足鸟”，无足鸟坠落之时，必是生命终结之日。
此时，又为何跃出水面？
黄青在金枪长白鱼跃出的一刹那，迅速退避，躲藏在暗处，但他的心一直高高提起，丝毫不敢懈怠，金枪长白鱼的突击速度和杀伤力，一瞬间，足以让十里之外的少年，还未感知到任何异样，便已入鬼门关内。
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将整个人趴在地面上，眼神如狼一般锐利，死死锁定金枪长白鱼的方位和行动。
有古怪。
金枪长白鱼，生命和运动一色并行的妖兽，它怎地会突兀跃出水面，并且没有重新潜入湖底的征兆。
黄青心思缜密，他没有因为那股危险的气息而闻风丧胆，夺路而逃，而且选择了躲在远处观望。
此事，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他嗅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味道。
狂风大作。
黄青眯着眼睛，抬头望天，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天地之间，将有大变！
他一刹那就明悟了。
渡劫。
这只妖兽在渡劫。
妖兽和人不同，肉体，天赋，寿命等等皆胜过人无数，但也有无法与人比较的地方，比如，修行速度和先天慧根。
修行速度慢和先天慧根低劣，这两点可通过漫长的寿命，进行弥补，活的长，修炼慢无妨，活的长，阅历丰富，可以变相提高先天的慧根低劣。
但是，还有一个，劫。
正是因为这个，数之不尽的妖兽，在达到足够的修为之后，都会选择脱去妖身，蜕变成人。
妖兽每突破一个境界，都会出现一次雷劫，天雷次数，据境界不同而不同，如铜皮境入银骨境一道天雷，而银骨境入金筋境则两道，以此类推，雷劫的强度，与诸多方面有关，如功德，气运等，因妖而异。
显而易见，这只金枪长白鱼正是在渡劫，这是它冲刺第四境冲气境的必经之路，没有终南捷径可走，抗住雷劫，寿元和实力增加，大道可期，抗不住，身死道消，再无此妖。
妖兽迈向大道长生之路，荆棘丛生，山高水险。
那边金枪长白鱼，已经察觉到雷劫不久后就要降下，它缓慢的在大圆湖里游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在作甚，但最后还是游到圆湖中心，静静等待着雷劫降临。
黄青眼神一凝，他十分谨慎地观察着胸前的血手印，看见是正常闪烁之后，他心中安心不少。
一只妖兽若是准备在某处进行渡劫，肯定会提前排查周边环境，确保安全，其后，再行渡劫之事。
但这只金枪长白鱼，显然没有未雨绸缪到黄青的瞬闪而现。
就连黄青自己也没有先知先觉到，自己会意外撞见一只金筋境圆满期的妖兽渡劫，那股恐怖的气息，哪怕远在十里之外，他已是冷汗频出，双股发颤。
黄青本打算就此离去，不要节外生枝，任这只金枪长白鱼在这声势浩大的雷劫中，到底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但他一转身的那一刹那，看见胸口处已经永远暗淡的一根血手指。
还有四天不到。
黄青眼神变冷，瞬间打消离去的念头。
他谨慎地爬在暗中，不敢露出半点身影，就连双目的窥视，也只敢露出左眼的半边目光。
一道闪电先亮。
“轰隆——！”雷声旋即响起。
金枪长白鱼又是发出独特的叫声，听不清它在呼喊着什么，但看见一个白影已经飞跃而上，到了圆湖上方三丈高，水底射出数十根粗壮又圆的水柱，撑起金枪长白鱼的庞大身躯，不令掉下。
金枪长白鱼迎头赶上雷劫的降临，它目光炯炯，气势逼人，没有避让的意思。
第一道天雷如期而至，轰鸣声下，重重地劈在了金枪长白鱼的身上，连带着炸起一大片水花，水花中有焦灼的鱼鳞，亦有破碎的鱼鳞，甚至有瞬间化为齑粉的鱼鳞。
金枪长白鱼在数十根水柱硬撑上翻跳，甩尾，狂抖，发出一阵阵奇特的哀鸣声，如婴儿哭泣，闻者心颤。
黄青看得心中发颤，一时泛起怜悯之意，但他瞬间甩去十万八千里。
这种无用的善念，呵，自己同情金枪长白鱼的遭遇，谁又来同情自己的困难处境呢？
只剩四日。
但他心中又生出另一个念头，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残酷无情，思来想去，他想起自己通过杀气肉体复生一事。
那些杀气，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的心境？
这让他细思极恐，心中一惊，不再作想，沉下心来远远注目金枪长白鱼的第二道天雷。
雷声滚滚。
数十根水柱撑起的金枪长白鱼，在第一道天雷的重击下，元气大伤，气血不稳，它调整气息，整顿旗鼓，再次朝天发出怪异的嘶叫声。
这是它在怒吼。
第二道天雷应声而来，滚滚而下，如当头一棒，蛮横强硬的敲打着金枪长白鱼的鱼头，也敲打它强大的自尊心和好胜心，天雷无情，势必要将它敲打进坟墓之中。
水声响动，珠滴飞溅，水声中藏着哀嚎之音，珠滴里不止水珠，还有血珠，和泪珠。
金枪长白鱼在数十根水柱之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黄青看得心惊胆战，如此恐怖的天雷，若是自己，又能撑住几次？
可能已经死在第一道天雷之下，成为一个亡魂。
大道无情。
第三道天雷不会给金枪长白鱼任何喘息的机会，它在咆哮中奔腾而至，声势浩荡，如神灵审视罪民，发出正义的低吼。
金枪长白鱼毫无招架之力，它面对这最后一道天雷，已然神情悲哀，无动于衷，如同静静等候死亡的到来，默不作声。
它绝望地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许多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它修道百年来的一幕又一幕。
第三道天雷降下。
重重地打在了金枪长白鱼的躯体上，一大片焦灼的血肉，模糊不清，血流不止，数十根水柱瞬间换了新衣，一片血红。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散四方，久久不散。
金枪长白鱼身下的数十根血柱，一触即溃，猝然崩塌。
数十根血柱回归圆湖之中，带来一大片红色，湖面上亦是一层三寸厚的血皮，触目惊心。
金枪长白鱼无力坠落而下，掉进水里，溅起一大波血花，血花中夹杂着鱼肉和鱼鳞，还有鱼鳍。
黄青眼见天色复归寻常，他默不作声直奔圆湖而去，速度极快，迅猛如电。
他刚到大圆湖边上，那条金枪长白鱼恰好漂浮而上，整条大鱼的大半部分都靠近圆湖边缘处，给了少年极好的收割机会。
黄青往前走了几步，两条腿没入水中，水面刚到膝盖处，便已经可以对金枪长白鱼割肉行凶，他抽出腰间一根黑色长刺。
此物正是他从一具银骨境修士身上搜刮而来，是金精山暗门弟子的行凶之器，锋利无比，杀伤极大。
黄青正要操起长刺，狠狠扎下。
他忽闻水面有哀鸣声不绝，从远处传入他耳中。
黄青停下动作，他寻声看去，只见金枪长白鱼的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睛，一只已瞎，另外一只正艰难地望来，眼神中尽是求饶和悲伤，向他低头。
少年被那临死之前的一眼给震撼住了魂灵，他看见金枪长白鱼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是泪。
黄青依稀还记得它在不久前，对天发出不甘的怒吼声，当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因硬扛三道天雷而实力大损，被自己这个暗中的小人扼住命运的咽喉，只得告饶。
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耻，如此下流，但又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漫漫求道之路就当如此。
神情恍惚间，他手中利器，不由自主地掉落而下，浮在水面。
“咻咻咻——！”
三片弯刀状的碎鳞片，毫无征兆地朝黄青这边飞来，分别对准他的两足膝盖处和左胸心口处，毫不留情。
黄青立马回神，铜光大现。
兵戈交合之音和穿空裂帛之音，双双奏响。
但只弹飞出两片弯刀鳞片。
黄青脸色难看，一手抽出陷入左腿膝盖缝中的一块弯刀鳞片，他冷笑一声，又反手间，插入右腿膝盖处，再用力拔出。
鲜血从少年两腿膝盖中流出，如两行血泪，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黄青看了眼动用“苦肉计”败北的金枪长白鱼，他捡起黑色长刺，面无表情，往它身上疯狂的连扎数下。
金枪长白鱼做出最后的挣扎反应，然后没气。
少年双目赤红，意犹未尽，发了疯的戳和扎，给捅出无数个窟窿眼之后，又无视双腿上的伤口，用力地踹了好几脚，这才善罢甘休的停下。
他脸上一大片脏污，俱是因方才的疯狂行径而造成的。
娘的。
他娘的。
你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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