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伍】九十九层，太虚世界

    参星阁第九十九层，银河星盘。

    我和陆云泽从第一层，径直飞向了第九十九层。每一层的结界都被我用掌心的羽毛印迹顺利打开了，一路顺风，看来上官付曦并没有欺骗我。

    第九十九层，是参星阁的塔尖。透明的阁楼顶部由七彩的琉璃瓦制成，穹庐滚滚岩浆折射在瓦片之上，折射出缤纷的光线，一缕缕地流泻在青玉星盘之上。

    我缓步而行，看到星盘上雕刻着二十八星宿，随着天地间瞬息万变而闪烁着，仿佛真的由一颗颗星辰拼组而成。

    “就是这里了。”陆云泽提醒道，“可以试试用你手中的鸟羽印迹，来打开星盘。”

    我伸出左手，将掌心和星盘相对应。星盘猛地迸射出一道青光，锃亮无比。霎时间，随着旋转的星盘，我和陆云泽被一同吸入了星盘中的太虚世界。

    那是一个布满繁星的宇宙，九天六合，璀璨夺目。

    我和陆云泽进入星盘之中，便落入了一叶扁舟之中。

    那是纸做的扁舟，掌舵之人为老人。他穿着纸做的蓑衣、戴着纸做的斗笠，埋头划船。

    其实，我们在星海之中，根本没有浮力。但这一叶扁舟偏偏能够凌驾于高空之中，在星河里高悬着。

    这里很安静，无风也无声。我将身体探出船外，却发现纸船下是万丈深渊。而四周是触手可及的星辰，如钻石般绚丽。它们或近或远，或疏或密。

    高低错落的星象变幻莫测，组成了不同的立体图案。

    我这么一动，纸做的扁舟像荡秋千一样摇荡了起来，我险些从船上坠落下去。

    “二位可要小心了。”老人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除了阁主，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外人来过了。”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身体的。”陆云泽在另一侧微微发力，稳住了晃晃悠悠的小舟。

    “来这里的年轻人，自然都是来寻找肉身的。”老人很高很瘦，纸做的衣服完全挡住了他的脸，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见他慢慢悠悠地划着浆，小舟骤然加速，穿越了万千星海，来到了一处光亮之前，“这少年的身子，我能找到。不过姑娘你，怕是要失望了。”

    说罢，他手中的船桨一挥，那抹光影就被勾了过来，和陆云泽的灵识合二为一。与此同时，我锁骨间的昙花图腾也开始渐渐消失。

    “所以，他不再需要我了？”我看着他透明的身子渐渐真实起来，“你算是觉醒了吗？”

    陆云泽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透明，眼底有几分欣喜，几分失落：“其实，并不算，我还有部分身体在另外一个世界……但至少在人界，你不用再担心我在你身体里乱看乱说话了。”

    “那我呢？”我碰了碰陆云泽，双手却还是会穿过他的身体，什么也摸不到。

    “姑娘，解铃还需系铃人。”老人回头望着我，我却看不清他的眼睛，“你的真身不在这里。”

    与此同时，参星阁阁主上官付曦的寝殿之中，有一座白玉做的寒冰之棺，棺上有羽毛化作的封印结界。寒气氤氲，里面沉睡着一个少女。她蒙着面纱，胸前随着呼吸有轻微的起伏。

    上官付曦食指轻弹，一连点中了少女身上好几处穴道。

    “所以，你想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