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伍】菱形法阵，琥珀裂痕

    棺材之下，是一个菱形的法阵。阵眼之处，那聚影炉也跟着落了下来，里面燃着袅袅香薰，烟雾弥漫。

    上官付曦抱着我坠下，还好在落地之前，他用轻功将身子一旋，我俩才没有一起摔在地上。

    “阁主，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我踮起脚尖，替他打理着略有凌乱的头发丝。

    “我收到妖族死人的消息，所以一早就出来了。”上官付曦也替我拂去衣上的灰尘，“本是去停尸房查案的，回来之后看你不见了，心里着急。”

    “阁主可是担心我？”虽然现在身处一个诡异的阵法之中，我却还是笑盈盈地反问着，心里欢喜得很。

    “那必须的。”上官付曦轻轻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后来我在路上碰到了陆云泽，他说给你下了禁制，暮雨迟还描述了一下你消失前画的地图，我便寻着线索寻了过来。”

    “那他二人呢？”

    “暮雨迟听你的，去找燕燕了。燕燕用真皮面具，应该很快就能打造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上官付曦答道，“届时，若真是有心人，看看他们是否能用你的法子将背后之人捉出来。”

    “阁主，你真的信我？”我掌心一旋，变出了龙骨鞭，上面血迹斑斑，“据说，是龙骨鞭所为呢。”

    上官付曦表情凝重：“的确是龙骨鞭所为，尸体我查过了。”

    “怎么可能？”我立马收回了掌心的鞭子。我本是想唬住他，但若是真的让上官付曦误会，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可上官付曦还是看到了龙骨鞭上未擦干的血迹：“是妖族之血吧。”

    “是啊……”我小声嘟囔着，“可真的不是我做的。那日我陪你在热石温泉，呆了一整晚呢……”想起那日我们二人的场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嘴。

    “我知道不是你。”上官付曦见我满脸担心，揉了揉我的头道，“你有几日没拿出这龙骨鞭了？”

    “这……”我思索了一阵，“真的有好久了。从大祭司一事之后，我好像还真的没有用过这龙骨鞭。直到今日早上暮雨迟跟我说起妖族死人之事，我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上面都是擦不掉的血迹。”

    “所以，这一段时间你都没有检查过龙骨鞭，对不对？”

    我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很有可能，你的龙骨鞭被其他人操控了。”上官付曦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可是按理说，只有人界皇室之人才能操控龙骨鞭啊。”

    “难道是，有两个龙骨鞭，我的被调包了？”我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抑或是，另有旁人……比如女帝？我俩身上都有人族皇室的血。”

    我忽然想起了她。

    自大祭司一事之后，女帝一病不起。我们虽然会隔三差五地探望她，却从未见过她从床上醒来。

    “那就奇怪了。”上官付曦也皱起了眉头，“我在检查妖族死人的时候，发现那几个姑娘都生得极为相似。而且她们的表情狰狞，死状可怖，确实有打斗的痕迹。只是……”

    “只是什么？”我连忙追问，顺便将陆云泽的发现也简单地跟上官付曦说了一下，“对了，陆云泽说她们长得都极为相似，因为都是和他师娘很像的女子。”

    “只是，她们的指甲缝里，都有一种妖族的香薰粉末。我去藏书阁查过了，就是这聚影炉所用之物。”上官付曦拉住我的手，十指相扣，“这里的阵法，乍一看也是有人提前布好的。不过目前方圆十里，并没有旁人的气息。”

    “之前我吸入了很多聚魂炉的香薰粉末，然后眼前就有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我揉了揉脑袋，认真回想着，“有个红衣少女，还有两名男子。一名身着白色大裘，还有一名穿着玄色长袍。虽然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却觉得好似是自己经历的事情。阁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聚影炉，能够收集人、妖两族的影子，重聚肉身。看起来，布下法阵之人，是想要借用香炉注入记忆到新的身体里。”上官付曦走在法阵之间，一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扶着剑，非常警觉，“按理说，若真要想要复活已故之人，只要能找到和它模样相似之人即可。通过凝聚影子，可以重塑肉身，不用伤人的。”

    菱形的法阵四角放有玉器，据说只要收集到和已故之人相似的影子，便可以唤醒妖族神明，复活故人的身形和记忆。

    “可这些妖族的姑娘，是不是都死了？”我握紧了他的手，不安地说道，“难道，杀人的，和抓人的，不是一个人？”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且，那些死去的妖族少女，都是金华猫的族人。”上官付曦在聚魂炉旁，忽又驻足，捂住了胸膛。

    “你怎么了？”我一脸忧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上官付曦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琥珀瓶，正是不久之前皆空道长交给他的那个。自从吸了陆云泽和阿莲诺身上的魔气之后，这瓶子就一直完好无损。如今，居然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