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伍】百密一疏，化身为妖

    萧渊说得没错，萧临其实并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亦不是妖。

    他当真是周子霖的一个分身。

    当初，周子霖为了救金华，需要用最纯净的妖力。可他那时心中已种下了恨意，一直无法唤醒体内纯粹的法力，更是无法为磐石面具注入灵力。情急之下，他只好将自己分割成两半，充满凶戾和恨意的那个他，化名为萧临。

    在周子霖闭关之时，他便让萧临去一统人界的北方部族，铲除异己。

    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周子霖本身对萧临并无半点怀疑。千年前的人、妖大战之后，萧临助周子霖救下陆云泽，并且封萧渊为大将军。

    所以，周子霖便一直没有将萧临收回自己的体内。一是因为他身上的戾气会影响周子霖的修炼，二是因为如此这般，周子霖等于多了一个得力助手，在人界可以悄悄培植自己的势力。

    可是这么多年，萧临脱离了本体，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加上他本身周子霖的戾气所化，性格愈发乖张狠辣，开始不受周子霖的控制。

    周子霖是从聚影炉一事开始怀疑萧临的。

    大祭司和废帝殒逝后，人界大赦。从那以后，我们对大祭司事闭口不谈。而后左君澜昭告天下，人、妖两族从今往后一视同仁，将要联盟合作。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周子霖每每找到一名和金华相似的人，那人就会离奇死亡。萧临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人族，所以周子霖托陆云泽找到了我，让我陪他们演一出戏。

    那晚，周子霖和陆云泽和我共处一室，而萧临并不知晓。

    如此这般，我便有了不在场证明。若是还有人以我的名义杀人，便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同时，上官付曦带弟子偷偷搜查陌上客栈的时候，在废水里发现了大量的曼德拉草粉末，想必正是有人在用这种毒草控制金华猫一族的神智，令它们自相残杀，再陷害给人族。

    如今在大殿之上，周子霖骤然双手颤抖。他表情痛苦，而萧临的表情却渐渐阴沉了下去。

    “师父，你怎么了？”陆云泽见他痛苦难忍，脱下了他的毛皮手套，“手套里有毒？”

    萧临爆发出大笑：“是有毒。周大人，是不是百密一疏啊？”

    其实，萧临早就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他无父无母，曾对周子霖唯命是从。可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开始阳奉阴违，想要替代周子霖，成为匡扶人、妖两界的正统。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妖界战神吧。”萧临手中的战戟散发出黑灰色的凶光，煞气逼人。他鄙视地看着周子霖，和他极为相似地瞳孔里有着深深的仇恨，“我不喜欢你，身为妖界战神，却太懦弱。你有心爱之人，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负了你，背叛了你，可你却还要拼尽权利救活她的孩子，真是可笑。”

    周子霖的长戕扑棱棱地掉落在地，他此时蜷缩着身体，雪白的狐裘微微颤抖。

    “挣扎也是徒劳。曼德拉草之毒是我下的，金华猫是我控制的，也是我让他们互相残杀的，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萧临讽刺道，“可能你不知道，咱们妖族的圣女，人界的大祭司，也是我控制的。”

    “你说什么？”周子霖猛地抬头，脸色惨白。

    “若没有她，可能也不会有千年前人、妖那场劫难。只可惜呀，她太过冲动了。”萧临用战戟抵在周子霖背上的大裘。陆云泽画符与之抗衡，却险些被他击倒。还好上官付曦及时出手相助，用长剑和萧临的战戟相冲，这才勉强控制住了萧临的战戟。

    “我本是你的化身，法力和凡人无异。我不喜欢委曲求全的感觉，所以啊，妖族圣女，就是人界大祭司。这么多年她吸取的妖力，她以为都能据为己有，殊不知自己这个圣女身份不过是个容器罢了。”萧临口中说着虎狼之词，眼神凄厉狠辣，“尽管近些时日部分妖族灵力恢复，但她曾经吸入的精元，最终都会回到我身上……因为以傀儡之术真正操控她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