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尘往事5
“前几日，陈府在老婆子的铺子给仆人订做了一批冬衣，虽然料子一般工钱也不多，但胜在量大，若能赶制出来，老婆子也能落下几个。”
“如今世道不好，生意艰难。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活儿，偏偏绣娘不够。这绣娘不比旁的，需得绣工一流，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的。可这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出色的绣娘？眼看交货的日期就快到了，急得老婆子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好在旁人提点，老婆子才知道原来织女一般的绣娘就在这隔壁住着。这不，厚着脸皮来请娘子帮忙了嘛。”
“陈府？哪个陈府？”莫汐水问到。
李大娘驽驽嘴，“咱青湖县还能有哪个陈府？”
莫汐水不想再跟陈府有半点瓜葛，刚想拒绝，李大娘却伸出三根手指，笑眯眯的说：“还请娘子帮老婆子这忙，老婆子绝不亏待娘子，一天给娘子这个数的工钱，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莫汐水斜眼看了李大娘手指，呵，她这哪里是不亏待，分明是厚待了。
她迅速的在心里算了笔账，陈府仆人众多，若所有冬衣都在李大娘处赶制，没个个把月是不能成的。
李大娘一日便给她那许多工钱，一月下来，收入可观。
莫汐水下意识看了钱匣子一眼，空空如也。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墨发贼眉贼眼那样是卷了铜钱跑了。
那么一点铜钱而已，谁会在乎？想要，大大方方拿走就是，何必鬼鬼祟祟让人恶心？
墨发果然是靠不住的，等挣了李大娘的工钱，自立门户，从小生意做起，总能有翻身的机会。
虽然莫汐水没有说话，但李大娘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李大娘喜道，“娘子答应了？哎呀呀……真是有劳娘子了。”
莫汐水道，“我手艺不精，还请大娘多多包涵。”
李大娘拖起莫汐水的手，“娘子说笑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去吧。先看看布料和样式，明日便可动手了。”
莫汐水抽出手整理好案上的物品，笑笑，“走吧，大娘。”
李大娘的铺子就在隔壁，两步路就到了。
莫汐水原以为绣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赶制着衣服，没成想，铺子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李大娘说到：“绣娘们已经忙了好几天了，我看她们实在有些支撑不住，怕她们熬坏身体，就让她们休息半天，养足精神，明日继续赶工。”
莫汐水点点头，“大娘真是心善，时间如此紧迫还为绣娘们考虑。”
她打量着李大娘这间宽敞的铺子，羡慕极了，“心善之人总是有福气的。”
李大娘叹了口气，“老婆子哪来的福气？若是真有福气，也不会一把年纪还孤苦伶仃了。”
莫汐水暗想，孤苦伶仃着实有些可怜，可是能拥有这样的财富，这辈子也值了。
未等莫汐水安慰，李大娘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罢了，这许多年，我也看开了，这就是命，得认。”
莫汐水道：“大娘倒是豁达之人。”
李大娘苦笑，“我这不是豁达，只是年纪大了再也折腾不动，唯有无奈接受罢了。倒是你，金莲，你年纪尚轻，也这般向命运妥协了吗？”
莫汐水怔住，“我？”
李大娘将莫汐水拉至梳妆桌前坐下，“论才艺，你从前虽是丫鬟，却也习得琴棋书画，听闻你那一手古筝已是出神入化，就连云凤楼以古筝闻名于世的花蝶也不能与你相谈并论。”
“论贤惠，你厨艺了得，陈老爷招待贵客，必定让你主厨。你女红出众，绣朵花便能招蜂引蝶。”
“论相貌，男人见了你自是神魂颠倒，即使在女人眼里，你也是风姿绰约。”
“美人慕英雄，佳人配才子。而你，真的甘心跟一个又丑又矮又懦弱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李大娘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莫汐水的心上。
莫汐水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嫁给墨发，她当然有不甘。可是，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她不是没抗争过，结果呢？
莫汐水的眼前闪过欧阳霖的影子，他曾是她的希望，却也让她失望。
欧阳霖对她有情有义且有钱有势，却仍然救不了她，她还能指望谁？
李大娘扶着莫汐水的肩膀，声音充满诱惑。
“如此可人儿，真是可惜了！其实，像你这样的美人，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还不是自己做主。男人千千万，你何必执着于墨发？”
莫汐水望着镜中的李大娘，李大娘的嘴唇张张合合，这些话分明出自李大娘的嘴，可这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丝丝在她的耳边缠绕。
莫汐水沉醉在这声音里，再看李大娘，如慈母般亲切。
莫汐水是陈老爷赠与墨发这事儿人尽皆知，李大娘自然也知道。那么，她必定知道莫汐水是身不由己，而不是所谓的“执着”。
李大娘这样说，莫不是有了解救她的法子？莫汐水的心砰砰乱跳，急切的说到，“还请干娘指点。”
李大娘拍拍莫汐水的肩膀，“陈老爷是县长的爹，我们想从他的手里要回你的卖身契根本不可能。”
莫汐水垂下眼眸，刚刚升起的希望眼看就要破灭。
李大娘笑，胸有成竹，“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莫汐水猛地回头，欣喜万分，“干娘？”
“云凤楼的羽妈妈神通广大，跟不少的达官贵人关系密切，一个小小的县长她还不放在眼里。若是她肯帮你，这事儿必成。”
“可我并不认识羽妈妈，她如何肯帮我?”
“羽妈妈最是热心，她云凤楼里的姑娘大都被她所救，从而得以摆脱不堪的过去，开始崭新的生活。只要你肯做她的姑娘，她必定救你于水火。”
“娘子放心，云凤楼的姑娘大都卖艺不卖/身，想伺候什么样的客人全凭自己做主，有那不规矩的，轰出去就是。比起你从前在陈府任由老爷夫人安排宾客，可自由许多了。放眼整个青湖县，还没有人敢得罪羽妈妈。等你挣够了银子，寻一如意郎君嫁了，从此神仙眷侣、穿金戴银，岂不美哉？”
美！真美！
“如今世道不好，生意艰难。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活儿，偏偏绣娘不够。这绣娘不比旁的，需得绣工一流，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的。可这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出色的绣娘？眼看交货的日期就快到了，急得老婆子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好在旁人提点，老婆子才知道原来织女一般的绣娘就在这隔壁住着。这不，厚着脸皮来请娘子帮忙了嘛。”
“陈府？哪个陈府？”莫汐水问到。
李大娘驽驽嘴，“咱青湖县还能有哪个陈府？”
莫汐水不想再跟陈府有半点瓜葛，刚想拒绝，李大娘却伸出三根手指，笑眯眯的说：“还请娘子帮老婆子这忙，老婆子绝不亏待娘子，一天给娘子这个数的工钱，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莫汐水斜眼看了李大娘手指，呵，她这哪里是不亏待，分明是厚待了。
她迅速的在心里算了笔账，陈府仆人众多，若所有冬衣都在李大娘处赶制，没个个把月是不能成的。
李大娘一日便给她那许多工钱，一月下来，收入可观。
莫汐水下意识看了钱匣子一眼，空空如也。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墨发贼眉贼眼那样是卷了铜钱跑了。
那么一点铜钱而已，谁会在乎？想要，大大方方拿走就是，何必鬼鬼祟祟让人恶心？
墨发果然是靠不住的，等挣了李大娘的工钱，自立门户，从小生意做起，总能有翻身的机会。
虽然莫汐水没有说话，但李大娘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李大娘喜道，“娘子答应了？哎呀呀……真是有劳娘子了。”
莫汐水道，“我手艺不精，还请大娘多多包涵。”
李大娘拖起莫汐水的手，“娘子说笑了，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去吧。先看看布料和样式，明日便可动手了。”
莫汐水抽出手整理好案上的物品，笑笑，“走吧，大娘。”
李大娘的铺子就在隔壁，两步路就到了。
莫汐水原以为绣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赶制着衣服，没成想，铺子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李大娘说到：“绣娘们已经忙了好几天了，我看她们实在有些支撑不住，怕她们熬坏身体，就让她们休息半天，养足精神，明日继续赶工。”
莫汐水点点头，“大娘真是心善，时间如此紧迫还为绣娘们考虑。”
她打量着李大娘这间宽敞的铺子，羡慕极了，“心善之人总是有福气的。”
李大娘叹了口气，“老婆子哪来的福气？若是真有福气，也不会一把年纪还孤苦伶仃了。”
莫汐水暗想，孤苦伶仃着实有些可怜，可是能拥有这样的财富，这辈子也值了。
未等莫汐水安慰，李大娘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罢了，这许多年，我也看开了，这就是命，得认。”
莫汐水道：“大娘倒是豁达之人。”
李大娘苦笑，“我这不是豁达，只是年纪大了再也折腾不动，唯有无奈接受罢了。倒是你，金莲，你年纪尚轻，也这般向命运妥协了吗？”
莫汐水怔住，“我？”
李大娘将莫汐水拉至梳妆桌前坐下，“论才艺，你从前虽是丫鬟，却也习得琴棋书画，听闻你那一手古筝已是出神入化，就连云凤楼以古筝闻名于世的花蝶也不能与你相谈并论。”
“论贤惠，你厨艺了得，陈老爷招待贵客，必定让你主厨。你女红出众，绣朵花便能招蜂引蝶。”
“论相貌，男人见了你自是神魂颠倒，即使在女人眼里，你也是风姿绰约。”
“美人慕英雄，佳人配才子。而你，真的甘心跟一个又丑又矮又懦弱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李大娘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莫汐水的心上。
莫汐水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嫁给墨发，她当然有不甘。可是，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她不是没抗争过，结果呢？
莫汐水的眼前闪过欧阳霖的影子，他曾是她的希望，却也让她失望。
欧阳霖对她有情有义且有钱有势，却仍然救不了她，她还能指望谁？
李大娘扶着莫汐水的肩膀，声音充满诱惑。
“如此可人儿，真是可惜了！其实，像你这样的美人，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还不是自己做主。男人千千万，你何必执着于墨发？”
莫汐水望着镜中的李大娘，李大娘的嘴唇张张合合，这些话分明出自李大娘的嘴，可这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丝丝在她的耳边缠绕。
莫汐水沉醉在这声音里，再看李大娘，如慈母般亲切。
莫汐水是陈老爷赠与墨发这事儿人尽皆知，李大娘自然也知道。那么，她必定知道莫汐水是身不由己，而不是所谓的“执着”。
李大娘这样说，莫不是有了解救她的法子？莫汐水的心砰砰乱跳，急切的说到，“还请干娘指点。”
李大娘拍拍莫汐水的肩膀，“陈老爷是县长的爹，我们想从他的手里要回你的卖身契根本不可能。”
莫汐水垂下眼眸，刚刚升起的希望眼看就要破灭。
李大娘笑，胸有成竹，“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莫汐水猛地回头，欣喜万分，“干娘？”
“云凤楼的羽妈妈神通广大，跟不少的达官贵人关系密切，一个小小的县长她还不放在眼里。若是她肯帮你，这事儿必成。”
“可我并不认识羽妈妈，她如何肯帮我?”
“羽妈妈最是热心，她云凤楼里的姑娘大都被她所救，从而得以摆脱不堪的过去，开始崭新的生活。只要你肯做她的姑娘，她必定救你于水火。”
“娘子放心，云凤楼的姑娘大都卖艺不卖/身，想伺候什么样的客人全凭自己做主，有那不规矩的，轰出去就是。比起你从前在陈府任由老爷夫人安排宾客，可自由许多了。放眼整个青湖县，还没有人敢得罪羽妈妈。等你挣够了银子，寻一如意郎君嫁了，从此神仙眷侣、穿金戴银，岂不美哉？”
美！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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