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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索

    元阳真气顺着背部大穴,缓缓淌进杨远尘经络之中,只见少年面上黑气渐退。但又转瞬回涨,景渊只觉阳气入脉后,逐渐消散,难以循环周天。

    “这少年不通武学,经络极弱,只怕又被剑气所坏,内劲所不达,所幸心脉要害之处完好。”

    转手托住远尘后背,将内劲从指间缓缓注入心脉周围防护。

    虽只是素昧平生,但这少年之伤总和自己有些干系,修道之人最忌业报二字。

    “既然不会武功,想来也并非江湖中人,也许周围猎户之子吧。”

    想到这里,景渊已决意将远尘带回白云观另寻高人救治,只是此刻入三江郡路程遥远,又不能用内劲祛毒,途中难免再生变故,这却如何是好。

    一旁武腾云稍做运功后,眼见景渊面沉似水,杨远尘昏迷不醒,突然想起一事。“这位道兄可曾听过药神庄?”

    景渊苦笑一声“可是那好人不救,坏人不救,穷人不救的药神庄。”正是,寻常时候我也不提此茬,但这药神庄却有个古怪规矩,每年立夏起初半月时间,如若寻得奇珍迷药,又入得了药神庄庄主医仙穆彬之眼,便能请得他医治一人。”

    景渊听罢摇了摇头,这荒山野岭,何处又可得天才地宝。

    突然余光看见不远处断剑峰壁上隐隐红光浮动,轻轻把杨远尘平放在地上后,三两步登台而上,只见洞穴中,三个火心莲台的坑底中间有条红色裂缝隐隐有光破出,突然一座遍体赤红的小苗抬头生出,里面好像有岩浆流淌一般,生机盎然。

    景渊双手合十,微微低首。掏出怀中冰玉盒,将里面数颗丹药尽服之后,小心翼翼得挖出红苗,置入冰玉盒放在怀中,缓步走到杨远尘身边,朝武腾云点了下头。

    “武兄,这洞内尚存一株幼苗,想来是火心莲所属,在下想用它去药神庄碰碰运气,武兄如若应允,便当我景渊欠足下一个人情。

    “原来是他便是景渊,这一趟虽然没得火心莲,得他一个人情倒也不俗。当下摆摆手,“道长说得哪里话,灵药天地所长,并非一家独有,只怪武腾云没这本身啦”

    说罢起身抱拳,“若是道长幸得云游荆北长乐门,届时再会”,说完和景渊打了声招呼,便离开此处。

    景渊此时已消耗甚多,更要兼顾杨远尘安危,生怕那银袍人去而复返,便把他背在背上,用袍带紧紧系住,往三江郡边上的药神庄赶去。

    却说杨远尘隐隐感觉自己被沉在海水中央,一股股黑紫色秽气缠绕着自己四肢,往海底深处扯将过去。

    无力挣脱,也无法睁开双目。只得任由自己往下沉去,不一会儿,好像隐隐听得有妇人的声音在唤自己的名字,但却听不真切,好像又有花香鸟鸣环绕,暖风拂面。

    不一会儿,好像又传来吵闹声,兵戈马蹄生,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喊得远尘心惊胆战。

    突然只见另一束黑芒忽的从天飞入识海之中,蜿蜒流转数圈之后,便尽数斩破那黑紫色秽气,止了那下沉之势,退成环状将杨远尘包裹其中,那些从海底长出的秽气拼命想再缠住远尘,确是难进一丈之内。

    此时杨远尘丹田之中,那银袍人的毒功被困在一环黑气之中,围裹在丹田,又有数道分支连着远尘破损的经脉,将尚未来得及消散得元阳决内力尽数吸收,这黑气一时浮现锁链纹路,但转瞬边又隐成一团黑雾了。

    身体好像没那么沉了,毒气也暂时不再逆回,微凉的夜风呼呼地扑在脸上,远尘此时费力睁开了眼,只见自己被趴在一个厚实的肩膀上,这人蹬跃山道如履平地景渊

    看到远尘悠悠转醒,脸色好转了些,一丝疑惑后便暗喜,细声传音道:“小兄弟,你现在深受重伤,需药石调理,此处不宜久留,但待赶出三百里外,我们再停下。”

    远尘点了点头,平日在荒山镇,受尽冷漠凉薄,此时听见景渊这一句低语,不知为何莫名安心,又沉沉睡去了。

    这边景渊跋山涉水,另一边也是豁尽全身气力,飞步奔逃。

    只见那燕羽臣左手用布条裹着这断刃,嘴角不断溢出血水,太阳穴青筋凸起,英武之气全无,只剩满脸狰狞。

    眼见快出林子,深吸一口气,一声尖啸后,林外尚在等候的十五骑飞身上马,拿出十五具三石大弓,黝黑的箭头对着燕羽臣身后之人,待燕羽臣一过,便朝那银袍人射出。

    银袍人双爪一挥,凝成两道抓影子,硬生生把那十五支箭抓住,反手一掷,便有五骑带马被贯入地中,余下人马纷纷拔刀,冲向银袍人。

    只见那银袍人轻描淡写地吐出碍事两字。双爪分抓两骑脖颈,便身首分离,将两具精壮尸身往后一扔,又砸中两骑,应声落马。

    这冲杀竟然未阻银袍人分毫,只见他身形如魅,竟然比燕羽臣更快。“解骨丹只够这一炷香,是生是死全凭这一下了。”

    原来那燕羽臣中黑魔阵之时,被黑卫斩了两刀,却暗自将要害避开刀锋,将计就计倒在地上坐山观虎斗。

    却不料杨远尘突然出现,看见远尘背上之物,燕羽臣呼吸一滞,待景渊和银袍人拼招正酣之际便要抢刀,咬碎钢牙,藏在牙齿里的解骨丹里瞬时流遍十二脉。

    只是这解骨丹只是不得已时候的阴损法子,强行透力,于修为大有损伤,即时身体无恙亦需数月方可恢复。

    只见燕羽臣右手现刀势,翻身挥出一刀无形刀气,银袍人远远瞧见这道刀气之中银光点点,已是识破了这钢索走势。

    轻扭身体便要避开,却不料刀势临近时竟戛然而止,只是虚招,另一束钢索束成环状,直飞敌人双足。

    那银袍人在空中将整个身体抱膝躬弯,一旋就避开了这招。正好旋至背对燕羽臣时,双手弯折向后,推出一道抓劲,瞬间透身而过。

    燕羽臣一声闷喝,几乎跌在地上。这时银袍人只觉左频一凉,竟然渗出血来。

    不知何人发招,银袍人不敢托大,双腿坠在地上,架起爪势。

    燕羽臣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起一跃,已消失在林中了。

    银袍人眯着眼睛,屏息凝气,却也只听得见松涛阵阵,月光下空无一人。

    燕羽臣已逃得远了,他手中那物事儿也是甚为棘手,从长计议也未必不可。且尚不好说燕羽臣一路上埋伏了多少人马。

    想到此处,银袍人咂咂嘴,慢慢地往后了几步,转身撤走了。

    月光透过松枝顺下来,就在燕羽臣一闪而过的林子旁,赫然靠着一个带着斗笠黑袍身形。

    那袍子上隐隐显得一个朱发碧眼的鬼头印记,整个人竟和周边岩石融为一体似的,好像千百年前就长在石头上,林子里一样。

    一阵风吹树的沙沙声过后,这道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