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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偶遇

    破庙东去百里,人人烟渐渐多了起来。此时已深入云朝境内,云朝虽然朝廷众文轻武,但却江湖鼎盛,单这三江郡便有金顶门、朝阳洞和报国寺三大门派鼎足而立。

    此时临近官道,此处不比荒山镇那边陲之地,想那高定国一众难以追击自此,又看杨远尘一路颠簸已是疲惫,景渊两人便在路边一个茅店歇了下来。

    店里虽然只是坐了六七桌,但却也交头接耳,颇为热闹。

    只见一个一个精瘦汉子吞了一大碗酒,义愤填膺地说道:“听说上个月萧国鞑子又在北原郡屠了两个村子,朝廷以此想减岁币,结果被那萧使恫吓了几句便吞声了,要我说,干脆聚些好汉,杀将过去,来个直捣黄龙。看那萧狗还敢不敢嚣张,管教他们知道云朝有多大。”

    一番话引得众人皆是不忿。原来煌域终亡之时,云国太祖出兵萧国,兵败幽云郡下,不多久便染疾而死,后来大小数十站,也是败多胜少,失了大河以北的许多土地,当今圣子又沉迷长生之道,以岁币换得划河而治,一时搜刮甚巨,民怨时起。

    那精瘦汉子见端坐一虬髯汉子沉吟不语,便低吼了声:“怎么,全兄弟,我说得不对吗?”。

    那虬髯客慢慢喝了口茶,敲了敲桌子:“赵老哥,边将既食俸禄,这等事只交给他们去做就好,我们江湖中人只有江湖中人的规矩和做派,行军打仗本就不是我们所长,我们云朝前些年不也是有军将去猎人么,只是昨天听人说萧国的耶律石,亲自带了一支人马在天高郡灭了林家满门,那耶律石乃萧国北院世子,何等身份,怎会亲自来做这腌臜事情,只怕另有图谋啊”。

    众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纷纷交头接耳。

    景渊听得此话之后,也是觉得奇怪,只是觉得也许和燕羽臣那日拼死夺得之物有关,那物事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一个落魄书生,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儿进了店了。那书生虽然布衫颇旧,但却眉清目秀,肤面净白,不似历过风霜,神采奕奕,那小女孩儿大约十一二岁,银衫煜煜,肌肤清灵莹润,一双乌黑的眸子暗含秋水。

    “爹爹,这里好脏,换一个地方好不好。”小女孩儿扯着书生的袖子撒着娇

    那书生摸着女儿的头,细声说道:“天黑前得赶回家,你外公等得久了,怕是会生气的。”小女孩儿还是嘟着嘴,书生便朝店小二说,“店家,可否腾张桌子出来。”

    此时小店已满,坐都都是些江湖汉子,怎么好叫人挪座。

    杨远尘双眼在小女孩儿脸上转了两圈,便把头偏过一边不说花了,景渊只道这书生不谙世事。便指了指手边长凳:“尊客如果不嫌弃,可来这里坐着。”

    那书生转过头来,双目寒芒微闪,笑到:“那就叨扰了,”说罢拿着女孩儿一起坐了下来。

    那女孩儿还在嘟着嘴,杨远尘见景渊做了主,便起身给这父女俩掺了茶水,那女孩儿却拿起筷子把茶杯推开,“毒肘子倒的茶,我不喝,不喝!”,景渊暗自吃了惊,杨远尘这两日脸上已难见毒色,这少女竟然能一眼看出。

    远尘中爪毒并非所愿,单下不忿,正要说话时,却被那书生一把抓过手腕。

    远尘一惊之下往后扯去,却是纹丝不动。“这人手劲怎会如此之大,像铁箍一般。”

    那书生将远尘拉过去,另一只手衔住后劲,暗使内劲灌入经脉之中,稍微运行一段泥牛入海,“此子经脉千疮百孔,可惜了一幅好根骨。”

    当下放过杨远尘,对着景渊说:“这位小兄弟脉象虽然不至萎靡,但阴气集囤在五脏六腑之中,更兼经脉损伤,难以用真气祛毒,甚难治愈,就算治好,一辈子也只能远涉江湖之事了。”

    听得此言,远尘心下黯然。那女孩儿确实一副得意之色,朝少年做了个鬼脸。

    景渊正待说话时,突然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赵姓汉子落在一张桌子上,酒碟菜碗碎了一地。

    只见一个胖大和尚,满嘴油腻,左手拿着两个鸡腿撕扯,右手握成拳势。

    全姓虬髯汉子站上前来,“大师分明在骂咱们霸盟是狗盟,若不给个说法,只怕今日出不得此门。”那胖大和尚斜眼撇了下,又继续嚼着,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虬髯客身形暴起,猛扑向前,却在临近和尚一尺之内突然一蹲,一脚凌厉腿式扫向和尚小腿。

    和尚早已抬起腿,斜坐在长凳上,虬髯客扑了个空,转势朝凳腿扫去,想断凳逼那和尚起来,只见那和尚两只腿都抬在了凳子上,身体左侧,将那凳腿翘了起来,这时长凳只余一只凳脚立在地上,手中杯盏里的酒不见一丝波澜,这一踢竟又扑了个空。远尘同坐的女孩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虬髯客满脸红上了耳根,知道这和尚武功远胜于他,但碍于面子,只得继续发招。

    那和尚颇不耐烦,将吃剩的骨头朝全姓汉子扔过去,汉子连忙闪避,却是一拳袭来,风声呼烈。虬髯客不敢托大,双手成掌准备硬接,却不料那和尚又变了一招,右腿膝盖膝盖弯了一转抬起,正中胸口,汉子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出,朝景渊一桌飞过去。

    那和尚眼前一花,只见景渊已站在桌前,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掌,稳稳地接住了虬髯客按在地上,将那腿力化为无形。杨远尘则是护着那女孩儿,挡在前面。

    “天残腿法,你是金刚寺的败类!”众人之中有人大声喊出。“算你们有见识,再看佛爷手段。”

    只见长凳一翘,那和尚从凳上飞出,空中连续变换三腿,罩着景渊天池、膻中、气海三穴。景渊强先踏前一步,一个侧转,右手捏出剑诀,刺向和尚足上阳交,只见那和尚整个身形横空一转,避开这一刺,双足从另一边踢向景渊头上。

    景渊仍是一步向前,左手呈掌状,将和尚双腿轻轻拨开一点,正是白云观的云纵小擒拿的招式,右手剑指刺在足上太冲穴。元阳真气将穴位封死,和尚腿上的天残劲一滞,整个人落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堂中众人齐声喝了声彩。那和尚抬起头,朝景渊剜了一样,恶狠狠说道:“等佛爷干完大事,再来领会阁下高招,今天这事,我可记住了”。说完连滚带爬离开酒肆。

    想那金刚寺远在东夷郡,二十年前曾作恶多端,被江湖群豪围剿,因此久不涉足中原。不想远在三江郡竟然能碰到其中门徒,不知究竟为了何事。

    景渊恐再生是非,便向书生告了个歉,拍了拍远尘肩头,连忙跨出门外。

    先前那书生看到景渊露了这么一手,眼神不为人察地冷了一下,拿着景渊用过的茶杯轻轻把玩了下,杯里的水瞬间变地漆黑。

    女孩儿拉了拉的衣袖,书生转过头来宠溺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看了眼景渊两人离开的方向,默数半刻之后起身,往另一条路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