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隋唐:从养马开始 » 第14章见招拆招

第14章见招拆招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小魔王郑仕杰。

    他先前去县城打点,动用了不少关系,花了许多钱,终于巴结上了大人物。

    想到以后前程无忧,心愿得偿,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处在兴奋和激动当中。正要到家的时候,忽然遇到一匹还不错的枣红马。

    本来嘛,以往只要他看上的东西,但凡稍微暗示一下,族里哪个人不是毕恭毕敬的送到他家里来?谁知偏偏有人不上道,不仅不识抬举,竟然还口出狂言,他如何不气?

    回到家中,瞒着他族正老爹,偷偷派人去陈家监视,一旦那父子二人回来,打算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谁知一直到夕阳落山,那二人都没有回来。

    到得晚上,族正老爹询问他此次县城之行的详情,说到有幸结识贵人,父子二人尽皆眉开眼笑,喜不自禁。郑仕杰渐渐把陈开父子的事忘了。

    可他是睚眦必报的主,第二日醒来,想起这件事,心中怒气又生,背着族正老爹,带了两个跟班,气势汹汹的找那父子俩算账。

    远远的看到陈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好奇心起,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听完瘦公差和闾正的话,渐渐猜到了大概,这才果断出声。

    当时陈开父子正处在焦急之中,其他人各怀鬼胎,有三个人来到身边,竟无一人知晓。

    保正见是郑仕杰,小跑过去,躬身道:“原来是郎君到了,你来的正好,咱们正缺个懂得相马的人。郑家牧场是咱们这一带最大的牧场,郎君是方圆百里最会相马的人,那便是称“当世伯乐”,也丝毫不为过。”

    郑仕杰平日里最喜别人吹捧,听了这番话,大是受用,点头笑道:“好说,好说!听说有人想免兵役,据我所知,须得上交一匹战马才行,上交的便是这匹马吗?”

    保正此刻还不知郑仕杰与陈开父子有仇,却知道只要讨好了这位小魔王,他十之八九会帮着自己。何况这位小魔王平日里最是看不起,陈家父子这种刁民。

    一见郑仕杰提到黄马,赶忙说道:“郎君果然聪慧,料事如神,正如郎君所说,眼下陈家父子要上交这匹黄马,两位公差大哥正在验收。”

    说着引荐郑仕杰跟胖瘦两公差认识,当然他也没落下闾正,却故意将陈开父子冷落在一边。

    陈开看着保正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的嘴脸,突然也没那么生气了。

    无论哪个时代,都不缺少这种人,甚至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那么几个,但只要这这类人不伤害自己和自己至亲的人,倒也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倘若这些人越了这个底线,那便没得商量,必须坚决反击。对付这种小人更不能心慈手软,须知对他们心善,那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恶毒!

    陈开清楚现在并不是对付保正的时候,度过这次难关,才是关键。眼下只有尽量拖延,待得周大宏派人送来马匹,届时三匹成年马在场,加上周家伙计的口供,兴许能扭转劣势。

    周大宏在马市经营多年,在县城该当有些实力,此事只要跟他扯上关系,以后即便闹大,总还有周大宏撑腰。

    而眼下决不能让公差带走老爹,一旦老爹被带走,以次充好、故意逃兵役的罪名证实,以官场那些人的手段,恐怕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

    这个胖公差虽然不像是好人,种种迹象来看,至少不是跟保正他们是一伙的。只是他似乎有些惧怕那瘦公差,事事以瘦公差马首是瞻,从此人身上着手,恐怕也不容易。

    眼见郑仕杰向黄马走来,上前拦住,冷冷的道:“我才不管你是谁,你上来想谋害我的马儿是不是?本来我的马儿好好的,结果你一碰,就病了、伤了,亦或者死了,那又该怎么算?”

    郑仕杰只当陈开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大不了赔你一匹,别说是一匹马,便是一百匹马,我也赔得起!就怕你这匹黄马本身就有重大隐疾,你故意不让我查验,莫非是想以次充好、蒙混过关不成?”

    陈开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辩驳,焦急如焚:不知周家的马何时才会送过来。

    郑仕杰见言语驳倒了陈开,大是得意,快步来到黄马跟前,随意看了一眼,便道:“不用看了,这种马也能算是马?这种马上交到县里,那不是开玩笑吗?”

    陈开只想拖延时间,随口道:“你都没试骑,怎能说这匹不是好马?我看你根本就不懂马,我的马不用你来查验!”

    郑仕杰见他小看自己,很不服气,当即翻身上马,得意洋洋的道:“我就坐在马背上,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这匹马根本就是天底下最差的马,竟还打算当做战马上交县里,还要免除你爹的兵役,当真痴心妄想!”

    陈开早就猜到,郑仕杰肯定会如此说,当下也没立即反驳,因为知道反驳亦是无用。

    抬头向远处忘了一眼,仍没有任何马匹的身影,道:“马儿都还没走过两步,你怎知不好,你就是胡说八道!”

    保正此刻站了出来:“现在公差大哥和族正家的郎君,都能证明这黄马不符合条件,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跑到黄马跟前,接着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郎君,我来为你牵马,你骑着马走上两圈,也让他们父子看看。

    咱一直都知道郎君的骑术高超,最近这些日子未见,甚是怀念,不如郎君就让咱们这些人开开眼界可好?”

    郑仕杰对这马屁,极是受用,哈哈笑道:“好吧,好吧!”

    保正高声道:“有幸目睹郎君的骑术,当真三生有幸。郎君不用担心,只要这匹以次充好的黄马在,他父子二人妄图逃兵役的罪名便跑不了。”

    这番谀词一出,就连痩公差和郑仕杰的随从,都有些听不下去。

    陈开却灵光一闪,心中默想保正刚才的话:只要黄马在,父子二人的罪名就跑不了。

    倘若黄马不在了呢?

    陈开快步上前,拦住郑仕杰二人的去路,说道:“我不相信你,我得先检查检查马儿,免得你们使诈。”

    也不等二人答应,开始抚摸马颈,一直抚到马腹,再到马臀,最后蹲下身来。

    郑仕杰不耐烦的道:“好了没?”

    陈开快速的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子,攥在手心,起身道:“好啦,既然要查验,当然得让马儿跑起来,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话音甫落,右手握紧尖石,猛得朝马臀扎了下去。黄马吃痛,一声嘶鸣,风驰电掣般的向前跑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除了陈开外,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两随从当即上前救援,但还是晚了一步。

    保正手里拿着缰绳,被黄马一带,不得不跟着奔跑,初时竟还能跟得上。他若是此时放手,自己便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他平日最是惧怕族正父子俩,一时竟不敢松开缰绳。而走狗的天性,又一时无法改变,危急时刻,竟然还在想着讨好郑仕杰,打算搭救疯马上的小魔王。

    “郎君别怕,你拉住我的手,我拉你下来!”

    郑仕杰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有什么骑术,只是会骑马罢了,平时趾高气扬,骨子里却是懦弱胆小,典型的欺软怕硬。

    这时害怕已极,来不及多想,伸手便抓了过去。谁知并未抓到保正的伸过来的手,反而抓住了保正的头发。

    此刻他便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肯松手的。最后干脆两手齐抓,从马上跌了下来。

    只听得“啊呦”“啊呦”之声不绝,二人一齐倒在了地上。

    众人跟了过来,陈开父子见状,开怀大笑,适才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其他几人满脸憋的通红,想笑却又不敢笑,模样十分滑稽。

    只见郑仕杰与保正二人抱在了一起,郑仕杰在上,保正在下。郑仕杰左边脸颊贴在了保正的右边脸颊上,颈颈相交。

    郑仕杰整个身子压在保正身上,郑仕杰双腿在外,保正双腿在内,似开似合,欲拒还迎。

    这姿势当真不可直视!

    郑仕杰浑身疼痛,已气愤难当,又听到陈家父子的笑声,怒火更炽,不顾全身剧痛,从保正身上爬了起来,吼道:“笑什么笑?都是你在搞鬼,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说着伸手便打!

    陈开伸手格挡,针锋相对,笑道:“你自己要查验黄马,如今骑术不精,跟我有何关系?如今我的马儿丢了,你赶紧陪我才是!”

    甩开郑仕杰的手,又道:“哦,这下我明白了,我的马本来好好的,我爹本来可以因此免除兵役,而你却故意将黄马赶走。上交战马、免除兵役,是县里的规定,你这是要跟县里作对吗?”

    郑仕杰满脸涨的通红:“我哪有,你休要血口喷人!”

    转头对那胖瘦两公差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将那老的抓走,最好连这小的也抓了,好好治他们的罪。”

    见两公差只相互看看,并不行动,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动手,一群废物饭桶。”

    他爹是族正,他在族里颐指气使惯了,说起话来向来肆无忌惮。平时他虽跋扈,却不是痴傻之人,见到官吏贵人也挺会说话,但今日他真是被气到了,竟然敢对县里的公差,口出狂言。

    那胖瘦两公差听了这番话,怒火攻心,只是碍于他是族正之子,这才没发作。

    保正此刻也已从地上爬起,见公差二人脸色难看,知道郑仕杰说错了话,赶忙冲那瘦公差道:“公差大哥,他那匹马确是以次充好,不符合条件,理应拉陈老汉回县里呀。”

    瘦公差强忍怒火,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陈开见状,心中一凛,悄悄挨到两公差跟前,低声道:“他把我的黄马弄丢了,我可不依,就是闹到县尊那里,我也要讨个公道。我的黄马丢了,你们凭什么说我的好马不符合条件?”

    胖公差性子胆小,生怕惹火烧身,低声在瘦公差耳边道:“大哥,没了黄马,咱们把陈老汉抓回去,可不好交差。若是能找回黄马,它便是伤了,甚至是死了,跟咱可没有关系,咱们将黄马和人带回去,没人会怪罪咱们。”

    瘦公差也觉有理,但他仍对郑仕杰心中有气,不愿跟他说话,让保正代他传话。

    保正生怕夜长梦多,极力劝说瘦公差,不要多此一举,趁早将陈老汉抓回县城才是上策。

    瘦公差坚决不肯,保正没有办法,只好将瘦公差的意思告诉了郑仕杰。

    郑仕杰还以为多大事,当即便命随从回家里叫人。很快,大批人手出动,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寻马的人。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闾正指着远方,突然道:“你们看那边!”

    众人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有人正骑马正向这边奔驰而来。

    郑仕杰哈哈大笑,指着陈开道:“黄马找到了,我看你还怎么抵赖。还妄想免除你爹的兵役,当真是笑话!你爹这次去服兵役,那是必死无疑,到时你既没了爹,又没了娘,孤儿一个,可怜啊可怜!”

    嘴上说可怜,脸上却没半分同情的神色,满脸的幸灾乐祸。

    陈开心中虽气,却一言不发,只双眼目不转睛望着前方,忽然心里一松,嘴角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