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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靠山

    族正见陈开父子二人走远,这才从阴影中走出,快步回家。

    来到家中,只见家中乱成一团,几个家仆跪在院中,各个鼻青脸肿。其中有一个伤的最重,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正是那个受儿子所托跟自己报讯的人。

    族正眉头一皱,怒气上涌。过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别跪着了,都起来吧,你们赶紧扶着狗子去治伤。”

    家仆皆知道郑仕杰的手段,没有他的命令,一时竟不敢起身。

    族正喝道:“都聋了吗,没听到我的话?”

    一个胆子稍大的家仆,磕头道:“郎君言明让咱们跪到明晨,如今时候未到,咱们不能起来。”

    族正脸色稍缓,点头道:“你们倒听他的话,好了,赶紧起来,别弄出人命。”说到后来,语气已十分严厉。

    众家仆心中一凛,当即起身,抬着重伤的狗子,退了出去。

    此刻族正腹中空空,早已饥饿难耐,然而闻着菜香,偏偏一点食欲也没有。

    放下碗筷,直接去了儿子的卧房。来到房外,只听见房内“哼哼唧唧”的声音不停,似乎仍疼痛难当。

    族正上前敲门,房里呻吟呼痛的声音更加响了。

    族正大声道:“仕杰,开门。”

    “吱”的一声,房门打开,只见郑仕杰双颊高高肿起,指痕至今未消。族正见了,甚是心疼。

    郑仕杰见了父亲,也不招呼,径自回到了床上,将被褥蒙在脸上,对族正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族正也不生气,走了过去,坐在床沿,说道:“你既然对陈家父子看不过眼,怎么不早跟我说呀?要对付他们,那还不容易的紧,你……你……哎!”

    郑仕杰掀开被褥,叫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帮我,只要你开口帮我,那老的不能免除兵役,那小的还不是任我处置?

    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出如此重手打我,以后我出门,谁不笑话我?”

    族正“哼”的一声,冷冷的道:“他们敢,谁敢笑一声,我即刻便割了他的舌头。”

    说这番话时,眼中杀意弥漫,面目狰狞。

    郑仕杰还从没见过父亲露过如此面目,不自禁的感到的害怕。就连说话声音也小了:“那……那他们父子欺负我,爹怎么不替我出头?只要收买了那两个公差,再将周家的马全部杀了,陈家父子还不乖乖跪在地上求我?”

    族正伸出双手,握住儿子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若是只有周掣那小子在,即便他是周大宏的儿子,我也不放在眼里,那时倒是可以按照你的方法办。

    可是周大宏是陪同儿子一起来的,我也并不是怕他。只是他在县城经营多年,有些人脉。我了解他这个人,倘若你欺负他的儿子,又诋毁周家马铺的声誉,他是会跟你拼命的。”

    郑仕杰赌气道:“拼命就拼命,陈开这小子先是辱我,又因为他,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此仇不报,我郑仕杰誓不为人!眼下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爹,就因为这个周大宏,我的仇就不报了吗?”

    族正仰天打个哈哈,又出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说道:“这个仇自然要报,欺辱我儿的人,我怎会放过他。你放心,周大宏只是跟陈家父子做个交易而已,他一走,这二人还不是照样任由咱们宰割?”

    郑仕杰大喜,笑着从床上坐起,似乎脸上也不痛了:“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我要将那个病秧子好好折磨一番,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族正捋须笑道:“周大宏与公差已走,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开始行动。仕杰,记得爹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了吗?”

    郑仕杰撇撇嘴,仰倒在床上,道:“记得,当然记得。咱们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报仇的事,当然要背地里行动,不但报了仇,还要让人夸你是公正无私的好族正。”

    再次从床上坐起,不高兴的道:“爹,就是这样做,是不是太麻烦了些?以咱们家在这一带的势力,直接明枪明刀的报复,谁敢说咱们的一句不是?”

    族正摇了摇头:“你现在还小,有些道理你不懂。你平时就是太招摇了,总让我省不了心,这次等除掉这对父子,你给我好好收收心,也改变改变在大伙儿心目中的形象。小魔王的诨号,多难听!”

    郑仕杰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小魔王的外号颇为霸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别人一听到他的名字,那就吓得魂不附体,这种感觉别提多享受了。

    族正接着道:“明日我就派人日夜监视那对父子,他们陈家没什么靠山,陈老汉好像还有一个书呆子弟弟,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想必早已饿死在外地。

    咱们先从他们家的马着手,让他们的马一个个的暴毙,再一步步的吞了他们的田地,让他们再也无法过活,不得不求助咱们。届时咱们假意帮忙,再好好的收拾他们。

    天也不早了,你好好歇息吧,这对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爹替你解决。”

    郑仕杰送走父亲,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

    爹这样对付陈家父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这要见成效,不知还要等到何时?不行,就算爹心意已决,那我也要时不时的去羞辱调戏他们,找找他们的麻烦,只是这件事得瞒着父亲才行。

    ……

    另一边陈开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不为别的,就是担心族正接下来的报复。

    郑仕杰这种明小人,喜怒哀乐清楚的写在脸上,行动报复明刀明枪,倒也容易对付。

    族正这种人却大大相反,典型的伪君子。平时深藏不露,总是脸上笑呵呵的,心里不知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事事都喜欢玩阴的,这种人最难对付。

    不过族正这种笑面虎,除了城府颇深,心思缜密外,也有弱点。那便是谨小慎微,性格多疑。

    就比如今天这件事,只因为来自县城的周大宏在场,他为了保险起见,竟然不惜下重手,殴打自己的爱子。

    其实他就算不打郑仕杰,随便训斥两句,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此事兴许就这样了了,但他却不肯冒这个险。

    他有顾忌,他心中害怕,他就不敢贸然行动。

    陈开想到这里,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思潮起伏:

    今晚过后,族正肯定会疯狂报复,得让他心存顾忌才行。只要他有了顾忌,兴许短时间不会动手,只要有了这段时间的喘息,我全力发展势力,到时就算他不顾一切动手,我也不会怕他了。

    只是怎么才能让族正心存顾忌呢?

    倘若陈家有个靠山就好了。族正知道陈家背后有人,以他的多疑谨慎性格,就不敢轻易动手。靠山也不需要多大,像今天周大宏那样的就行。

    周大宏?

    陈开兴奋的从床上坐起:周大叔算是陈家的恩人,我与周大叔做过两次交易,总得来说都是我赚了。至于相互之间的关系,我与周大叔关系不错,与周掣的关系最铁,与周家其他人却接触很少。

    恐怕在外人看来,陈家与周大叔的关系,只不过是生意上的买卖家关系。族正肯定也这样认为,那么周大宏只要不在,他便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有所顾忌。

    看来此事的关键,须得让陈家和周家建立非比寻常的关系,而且还要世人皆知。

    不知又想了多久,陈开眼困神乏,这才沉沉睡去。

    睡得虽然晚,起的却颇早。

    陈开洗漱已毕,也不顾卫生不卫生,留下两匹快马,将其他马儿全部锁到了屋里。说服老爹,两人骑马往县城奔驰而去。

    族正派了两人前去监视,一人骑马跟随,一人火速回去报信。

    郑仕杰听说此事,怒道:“这两个混蛋,鼻子可真灵,咱们刚要动手,他们竟然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了。”

    族正沉吟道:“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小子才刚刚免除他爹的兵役,怎会在这个时候出逃?何况他的那些马儿都锁在屋里,显是还要回来,咱们不急,等等再说。”

    郑仕杰恨极这对父子,献策道:“趁着他们二人不在,咱们不如将他们的马儿全都偷了,等他们回来,让他们哭去吧!”

    族正摇了摇头,道:“咱先别动手,那些马毕竟出自周大宏之手,最好别再将此人招来。等昨日那事的风声一过,咱们慢慢的折磨他们,到时周大宏知道此事,恐怕也不会管一个无亲无故的人。”

    郑仕杰不敢当面违拗父亲,恨得牙痒痒,却无处发泄,吼道:“狗子呢,还没被打死吧?没死就带他出来,我手痒了,要活动活动筋骨!”

    他仍对狗子将详情告诉父亲一事,耿耿于怀,昨晚重重打了一顿,仍不解气,此刻又想动手。

    好在狗子昨日受伤颇重,在家卧病在床,这才躲过一劫。

    ……

    陈开父子二人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县城。来到马市,陈开先去找了周掣。

    周掣听说陈开到来,喜出望外,二人忍不住又是一阵说笑。

    陈开将周掣拉到无人之处,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他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此说的特别郑重。

    周掣听了却哈哈大笑:“陈兄,你兼程赶来,就是为了这个?”

    一边说,一边右手搭上陈开的肩膀,道:“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撮土为香,结拜为异姓兄弟,你以为如何?”

    他说这句话时,已收起了笑容,说的甚是真诚。

    陈开先前也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觉得这个关系的分量恐怕还不够。

    “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周大叔不会同意?”

    周掣正色道:“爹一向对名分之事,看得颇重,你要让爹收你为义子,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会全力帮你,能跟你做兄弟,我求之不得!”

    陈开欣慰的点点头,无论最后成与不成,这都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他当然也想寻找更有实力的靠山,比如太原李渊父子,西秦霸王薛举,比如长安卫文升,比如王世充,比如窦建德等等,这些人虽然都是自己耳熟能详的人物,可他们认识自己吗?

    因此,人终究还是现实一点。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